第45章 母親是個人類
- 血宿奇緣之帝國的新娘
- 嫣問寒
- 2306字
- 2020-04-24 17:10:15
“誰是禽獸?!”她著實怒了,“是安麗斯喬,是你的母親!一個愚蠢的,不知好歹的人類!”
“我的母親是個人類?”我不想問我面前的希拉爾為什么被我叫作“媽媽”,我知道這個張牙舞爪的女人絕對不是我親人。
“誰是我的尊長?人類怎么會生出一個吸血鬼呢?”
“你沒有尊長,你是人類與血族的孩子,你是個怪胎!”她可以加重了“怪胎”二字的語氣,“讓你知道這些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伸在我面前的手突然扼住了我的脖子,“你的父親是丹尼爾.愛德森,你的母親是安麗斯喬.托馬斯,她為她的不自量力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你,你這個怪胎,再也別想見到他們了。因為過不了多久你就要死了,你的衰老速度是常人的十倍,但雞血石能停止你的衰老,那是我曾給你的東西,我給你的新生,你該停止享受了。”
她的手鉗住我的脖子,她的綠眸如夜間的野獸般閃閃發光,充滿了獵殺的欲望。
我覺得自己被她舉了起來,脖頸勒得無法喘息,我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頭部,眼冒金星,我沒力氣掙扎,任她使我雙腳離地,大有分離我的身軀之勢,死亡是件不易的事,我的腦袋此時一定漲得通紅。
但忽然她松開了手,將我像只玩膩的娃娃一樣甩開,撞到了圖書館的書架,重獲呼吸的我的痛苦轉為了身體上的疼痛。
本以為會死于窒息的我挨著比勒頸更可怕的痛楚,我的脊背因著這一摔如同粉碎一般,起先毫無知覺,后來鉆心剜骨的疼。
我慶幸我的束腰沒有發生意外,如果鋼骨扎進胸腔或肺部,或許我立馬就得一命嗚呼。
老者的身軀經了這番折騰,還能醒著已是萬幸,但我有些神志不清,眼前一陣接一陣的暈眩,我半倒著靠在書架邊,動彈不得,腦中不肯放過希拉爾剛才說的那段話,生怕自己再忘記他們的名字。
丹尼爾.愛德森,那位被馬爾斯殺死的前任大法官。
安麗斯喬.托馬斯,她也已經死了。
既然希拉爾和馬爾斯都聲稱雞血石是自己的,那么關系一定不淺。
是戀人還是家人?阿麗莎是否知道這些?
我的腦海里卻冒出了這樣一個問題:阿麗莎是誰?
她是死去的奧德麗的姐姐還是希拉爾的同謀?但我沒機會驗證這些了。
希拉爾的聲音在空曠的圖書館回蕩,“你等死吧!”
她穿上擋紫外線的黑袍子,一手向后一揮,只聽見成千上萬本書從書架上涌了出來,“嘭”得一聲燃起幾團火,點著了書,點著了木制書架,瞬間匯成火海,升起滾滾濃煙。
她不知何時離去了,大門開了又關了,死神終于還是來了。
求生的欲望使我側身倒下,向前方艱難地爬去,遠離身后的火源,我知道我絕對站不起來,我的脊椎出了些狀況,也許斷裂了,你難以想象希拉爾的力氣多么驚人。
我終究會葬身火海,這兒的一切都是易燃品,很快我就會被燒死。
我是個不害怕陽光的吸血鬼,但我免不了吸血鬼式的結局——被燒死,雖然兩種形式不同,但這也許是上帝給每一個吸血者的懲罰,死于光明中。沒誰能幸免。
我也許有充足的時間爬出圖書館,但我不會這么做。希拉爾不會放過我,馬爾斯不會放過我。
與其承受更多的痛苦再死去,倒不如在光明中趁早終結自己。
我在某處躺下,略感意外地發現了拱頂的環形吊燈,它在這沒有光線的圖書館起著重要的作用,它是最大的光源,它也是帝國的出口,離我那么近,卻有著我到達不了的距離。
溫度升高,在接近死亡的這個時間,我感到安逸。這一次沒有靈魂出體,沒有糾纏我的靈體,沒有殲滅運動,沒有儀式,沒有陰謀……第一次,我毫無阻礙地干一件事,我躺在這兒,如她所說,等死。
CO2對吸血鬼是否有影響?
我困難地呼吸著,渾身在冒汗。這就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人類的特征?一個人類,一個血族,是怎么相愛的呢?
我馬上就來見你們了,你們在天堂,還是在地獄?難道是分隔兩地?
這也沒關系,你們的融合,你們的結晶,會找到你們,就算沖破天與地界限,也要找到你們,那時候,我再問你們這些問題。
但是,我不能忘記你們的名字了,這一次尋找,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
丹尼爾.愛德森。安麗斯喬.托馬斯。
在濃煙之中,我看見了神的光環。金色的,在火光間閃耀。
吸血鬼在天堂?
我輕緩地眨了眨眼,我費了很大的勁才使眼皮不永久地合上。
當我的眼神聚焦,我看見了一雙金色的眼眸。
這雙漂亮的金眸我曾見過,我現在依舊記得它。
他真的非常迷人,我無法阻止自己這樣想,即使他曾對我那樣惡語相向,他并不厚重的金發長至襯衫領口,紫色的襯衫,白色偏灰的外套,多么奇妙的搭配!
他優雅地跪在我身邊,安靜地看我,不帶任何表情,好像他不準備救我似的。
他一定會救我,這個想法讓我隱隱有些震驚,但還是急切地涌了出來,我清楚,盡管他是最反對我留在哈昔新花園的人。
“黃金眼鏡蛇,好久不見!”
我很害怕他是個幻影,過不了一會兒就會消失,那樣我會傷心透頂,天知道我說這句話時付出了多少真心,這種感覺很怪異,我的眼里噙滿了淚,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定是淚汪汪的,他會怎么想?
“別擔心,我會帶你出去。”他說道,忽然露出了明亮的微笑,這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呆滯地盯著他的眼睛,這雙眼睛就是他,我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我知道阿波羅的眼睛和這雙不一樣,我確信我認得出來,我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我就肯定了他不是幻影。
“為什么?”
這不是一個處于死亡邊緣的人該對施救者問的問題,可我問了,這問題里摻雜了太多的元素,比什錦更復雜,復雜到連我都不清楚其中玄妙,可他用一句話就讓我心安了,“讓我們重新認識一次。你好,我叫亞倫,你叫什么?”
他扶起躺在地上的我,我的脊背吃了痛,迫使我叫出聲來,他使我的頭靠在他的懷里,又問了一遍:“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這讓我疑惑。
“繆斯,我叫繆斯。”我為什么要回答,我在這冰冷的懷中呆著,暖心勝過迷茫,我嗅見他身上的香水味,我感到他在顫抖,他突然就顫抖起來,我艱難地抬起頭,我的后背脊椎疼到麻木,他的淚水卻讓我忘卻了這些。
“你不全是繆斯。”他的金眸一片渾濁,直到血淚從眼角落下,“我會讓你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