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墜入記憶深處
- 血宿奇緣之帝國的新娘
- 嫣問寒
- 2264字
- 2020-04-24 17:10:48
“你會幫我找回記憶?”我啞然。
他點頭,他的淚水順勢而下。這時他抱住了我整個身軀,像哈德斯曾帶我飛離那奔馳的列車一樣,黃金眼鏡蛇逮我升離地面,但沒有離開圖書館。
我們在環形吊燈上。
我側過頭,果然看見了一片結界,吊燈中央的環形如蟲洞一般深不可測,通往帝國外的某處。阿波羅沒有騙我,我在心底暗自感謝他。
可是,黃金眼鏡蛇遲遲沒有動。
難道結界有什么問題嗎?我迷茫地轉向他。他的金眸卻在凝望著我。
“我希望你能想起來。”這個男人溫柔地說道,之后他念出了一首詩——
你總有愛我的一天,
我能等著你的愛慢慢長大。
你手里提的花,
不也是四月里播下的種子,
六月里開的嗎?
我在心里撒滿愛的種子,
至少有一兩粒會發芽吧。
然后開花了,
你也不會去采的,
沒有愛,至少會有點喜歡吧。
你總會看一眼,
我墳頭的紫羅蘭。
那一眼,抵了我萬千煩惱。
死又怎樣?
你總有愛我的一天!
這只是一首令我心情愉悅,暫且身心放松的詩嗎?他的眼神告訴我不是。
火在我們腳下氣勢洶洶地咆哮,它會燒盡一切,至少是圖書館的一切。
熾熱的光,把館內映得通紅,像潑了層鮮亮的漆,不過也不盡然,壁上火光在跳動,很快壁紙也燒著。
地面呢?早找不到影子了,地毯燒得不留一處余地,萬幸我逃離了,腳下,真成了火海,但另一處的腳下又有另一個世界,容人通過的結界,我千方百計要找的出口。
我不會被燒死了。可他偏偏停住了,在危急存亡之時念了首無用的詩。
為什么?我努力想從這首詩中聽出些什么,令我羞于承認的是這情詩的愛意,他決不可能是要表達這些。他是要讓我想起些什么?
忽爾靈光一閃!
想起阿波羅所說的,我曾在吊燈上干些什么事情,因此意外發現了結界。
我在干些什么呢?我拿出的小紙片上有什么?
我決不能猜想,我必須回憶。我閉上眼睛。
恍惚間身下一空,沒反應過來,就隨重力下墜,掉入了環形結界之中。
他把我扔下來了,極為詫異,如失寵的玩偶一樣被丟棄。
急速下墜,渾身不自在。
心懸在嗓子眼的漂浮感,永無止境,背上火辣辣的痛,還有恐懼。
腦子里無端生出些畫面,晚燈宴會,一如帝國那連續幾日璀璨的盛宴,燈火燭光,金碧輝煌,人們的錦衣華服在優雅地晃動,有音樂,不是留聲機或高端音響。
是頂尖的樂隊現場演奏,連他們也在不起眼的小角落,成了不受人關注的,隨樂聲晃動,想來,耳邊竟聽見了樂聲,弦樂的前奏,悠揚,但響起談話聲了,太嘈雜,貴婦紳士的歡聲笑語。
桌上居然有人類的食物,滿盤珍肴,仔細看,卻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整只整只的烤羊端上桌,充滿異域風情的食物,紅的黃的綠的藍的再一個盤子里,白色的布丁在青瓷碗里,聞上去是發酵的酸奶味……
我置身于這異域盛宴,如入夢境。
“你看見盛裝的人類了嗎?”我聽見了一個稚嫩的女聲。
是誰?她分明在我周圍,但近處人群中并沒有女孩。
“人類?她是誰?”一個男聲,在我背后。我匆忙轉身,終于看見了,金發男子,明亮的眼睛向我的腰看,眸子也是金色的,這個樣貌幾千年不變,我太熟悉了。
“黃金眼鏡蛇!”他沒理我,他盯著我的腰身微笑,“你在看什么!?”我也低頭看,出來遮蓋束腰的罩袍紋飾還有什么?
但他好像沒聽見似的。真奇怪,剛才不是見了面?我們怎么到這兒的?
“她叫安麗斯喬.托馬斯,是我的女傭,他是這兒最漂亮的。”
聽見我母親的名字,我忙朝聲源處尋找,就在我身后,我閃到一邊,發現黃金眼鏡蛇原是在與她對話,而這女孩,恰好比及我的腰身。
我立刻明白了,我的聲音只有我自己聽得見,我本人,旁人也是看不見的。
那這是哪兒?我身上的傷痛都哪兒去了?皮膚上的皺紋呢?我又變回我的樣子了!
我興沖沖地望向黃金眼鏡蛇,他正在回答女孩的問題,“我今晚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就在我眼前,很高興見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好奇地轉向女孩,的確是個小美人胚子,金色的鬈發端正地挽成一個發髻,露出稚童的光潔如玉的脖子,一雙無邪的眼睛透出對萬物的熱切,鼻子形似我,這樣一想,飽滿的雙唇也與我的酷似,眼睛就更像了,無棱無角,純正一雙杏仁眼,睜大了惹人憐愛。
這…..是我嗎?我大膽地想。
“我叫繆斯,你呢?”她歡快地答道。
心底顫動,一股激動的熱潮涌上心頭,我盯著面前的“自己”,險些忘記了呼吸。
想見到了珍寶。這就是“從前”了!這是回憶!我欣喜若狂。我找到了!
“這是個秘密?”女孩不高興了,不滿的望著對面這個陌生人,“不想讓我知道怎么不直說,編出這么敷衍的理由來打發我!”說完顰起眉頭,癟著嘴巴,氣鼓鼓的,煞是幽怨。
黃金眼鏡蛇開懷大笑,大約是被她的模樣逗樂了,之后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點點頭,彎下腰對她說道:“記住了,我叫亞倫。你很可愛,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再一次聽到了這名字,原來我早就知道了,它存在于一段隱秘的記憶力,我明白了他剛才的用心。他這高興的神情可不是裝的,真讓人驚訝!
“我家就是這兒,亞伯莊園!”
一旁的我乍一聽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她剛才說的真是亞伯?
馬爾斯.亞伯的“亞伯”?
這一定時巧合,只是姓氏而已,姓氏的巧合數不勝數。
我稍稍心安。
“你就是希拉爾.亞伯的小公主?”
女孩連連點頭。
我聽聞如雷貫耳,愣在原地。
使我震驚的是,第一,希拉爾是亞伯家的人,她和馬爾斯是一家人;第二,希拉爾是我的母親。
后者使我困惑萬分,但并不是這問題本身,而是問題的本質。
阿波羅的那一段回憶里,我稱她為“希拉爾媽媽”,而此刻這段記憶力,“我”身處亞伯莊園,是為“希拉爾.亞伯的千金”,可我真正的母親卻被我稱作女傭。這其中緣故究竟是什么?
我平復心境,繼續看下去。
“你要找你的女傭做什么?你玩膩了嗎?”亞倫(就讓我這樣稱呼他)問道。
小繆斯聽及此,先是左顧右盼了一番,確認周圍沒人,才湊近亞倫,小聲說道:“我要到吊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