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安山
- 巫山猶錦樹
- 五六白七八黑
- 2230字
- 2019-11-08 23:42:08
西門拂右手挽了個劍花,停頓少許,欣賞了會寒光湛湛的劍芒,他嘴角勾起,嗤笑一聲,隨后用較之方才更快的速度舞完手中的劍譜。
“祖傳的劍譜也不過如此,虧那老東西還藏著掖著,不肯交給我?!?
韓恕鼓了鼓掌:“大公子天賦異稟,如今便是門主也不是您的對手了。”
西門拂道:“做這西門府的門主有什么意思,若能成為西北境的霸主,那才是真英雄。”
“那屬下便……靜候公子佳音!”韓恕彎腰深深一禮。
西門拂漫不經心地走過去,單手將他扶起:“有貴人幫扶,你只管盡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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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這是何處?”洛五打量著四周。
晏玨道:“安山鎮。”
季安白著一張臉,小心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不遠處一個鎮上的居民扛著一擔柴火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來,一瞧見這里騎在馬上的幾人,渾身一僵,立刻調轉方向,飛也似地跑走了。
季安甩開馬鞭胡亂地抽向旁邊的雜草叢?!斑@里有什么可來的?”
“來看看那西北霸主好端端地,怎么來了這地方?!?
安山鎮有山有水,民風淳樸,百姓將將過五百,也算得上安居樂業,是西北的一座再平凡不過的小鎮,沒有任何值得稀奇之處。
這樣一個地方,除去如季家九爺這般的閑人會三不五時來晃上一圈打打獵外,再也沒有別的身份貴重之人會浪費時間在這里,如此來看,執臬會來就顯得有幾分不同尋常。
總不能人家一個日理萬機的土皇帝,還會有那等閑情逸致,放下手頭事務來這,只為跑跑馬見見普羅大眾的市井民俗吧。
執臬的老巢在豐平郡,但若直接去,正如羊入虎口,一點作用都沒有,反倒可能損兵折將,打草驚蛇。
安山鎮則不同,一來這里并非是他老巢,多年來都十分太平,縱然有什么,也不見得布置了多少兵力,從這里下手會更容易。二來執臬會親自來這一趟,說明此處的東西還是有點價值的,若是有所損傷,也能讓他傷筋動骨。
若是能直接將執臬引來,那便更好了,安山鎮距嘉城近,季家要調人馬來也方便,屆時直接下手,如能除去這個西北地頭蛇,也是十分劃算的一件事。左右能放任手下人對晏陽動手的人,對朝廷也不見得有幾分上心,除了就除了。
洛五就如他家主子肚子里的蛔蟲,頓時了然:“此處定有吸引他的東西?!?
晏玨沒有言語,眼睛盯著被下屬抓來的那個可憐樵夫。
樵夫一身灰色粗布短褂打扮,黝黑的臉上顯露出幾分驚慌與難以置信的迷茫,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就來鎮上賣捆柴,也能趕上這等要命的事!
洛五問他道:“老漢,你可是這當地的人?”
樵夫緩過神,忙丟開柴,跪地回道:“貴人,小人是這安山鎮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他神情惶恐,戰戰兢兢,身體不自覺地抽動。
晏玨突然笑了,道:“你莫怕,我家兄長此前來這游玩,說你們鎮上有些神秘之處,很是好玩,我便也來看上一看,此番叫你,是想要老漢做個向導帶路。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老漢勿怪?!?
樵夫悄聲打量了他們幾眼,見都是些年紀不大的公子哥,穿衣打扮富貴,神情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歹意,才稍稍放下心來,試探著道:“不知幾位要去何處?”
“自然是何處有趣,便去何處?!标太k此時是男裝打扮,掩飾了身份,褚紅色錦衣加身,鳳眼一轉,端的是風流,很有幾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公子模樣,“聽說去年春日你們這鬧鬼,本公子打這么大還從沒見過鬼,你帶我們去瞧瞧,看那鬼是什么模樣。”
鬼?
想到那鬼,樵夫額頭流下一大滴冷汗,眼中多了幾分驚懼。
他連連擺手道:“那鬼兇惡非常,去不得,去不得?。 ?
“你且帶我們去瞧瞧,那鬼再兇惡,還能吃了你不成?”
“那鬼……那鬼本就是吃人的,這一年多來,鎮上已失蹤了十幾人,青天白日之下突然沒了,連尸骨都找不見!幾位公子,那鬼實在是招惹不得的!”樵夫臉上的驚惶似乎并未摻假,季安同晏玨對視一眼,心中微動。
他輕蔑地笑了聲:“這世間哪有鬼,定是你這老漢說了謊話欺瞞我等,表弟,這人著實可惡,不如殺了,讓他自去做鬼,免得又騙別人?!?
樵夫忙磕頭求饒,叫聲凄切:“幾位公子若是不信,可去鎮上問問旁人,這事大伙都是知情的!小人不敢欺騙幾位公子,還請幾位公子放過小人,求公子們饒命!”
季安揮了揮手中的馬鞭,將它使得虎虎生風,和晏玨有著兩分相似的眉眼間盡是譏諷與嘲笑:“既如此,你就帶我們去瞧瞧,看我不將那鬼抓出來,讓它再死一次。”
樵夫見這些人還是不信自己的話,反倒還要殺自己,頓時一狠心,脫口道:“公子有所不知,去年確實鬧了鬼,但那鬼……看不清樣貌,也并不只在一地出沒,誰也不知它這會在何處。公子若是真心要抓鬼,不妨派人去它常出現的幾處地方等候,屆時是否有鬼,便可見分曉了。”
季安道:“胡說!本公子年年都要去清凈寺燒香,寺里的大師父說,孤魂野鬼不會離開自己死去的地方,你們這鬼不在一地出沒,莫非在許多地方都死過?你休要框我們!”
清凈寺是西北最大的寺廟,里面的大師父傳聞可通真佛,本事通天,在西北一帶很有名望。
樵夫道:“小公子有所不知,那鬼死是死在鎮口,但之后尸身被剁成了肉泥,埋在多處,想來應是因為這個,魂魄難安,才在多處鬧鬼?!?
這樣倒也解釋得通,至少安山鎮的人都認定這個說法。
“那你們鎮子的人也不過如此,那人已這般慘了,死了連全尸都不給他留下,心真黑?!币荒昵暗挠洃浻直环顺鰜?,季安白了臉,但還是強作鎮定。
樵夫道:“殺他的人乃是一外地人,誰也不知是何身份,他吩咐下屬將人埋了,我們也不敢違背。另外,被殺的那個原就是地痞無賴,專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有此下場,也算是大快人心,誰也不愿頂著晦氣,豁出性命,去為他向那些外地人求情吶!”
晏玨問道:“既然殺人的是個外地人,他好端端地,殺本地的地痞做什么,莫非是那地痞惹到了他頭上?”
“這……”樵夫神情遲疑起來,偷偷瞟季安一眼。
季安晃了晃馬背上掛著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