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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4)

夏天的M市又濕又熱,讓人渾身黏糊糊的,非常難受。站在河邊,迎面一股熱浪,還有河水腥臭的味道。又要下雨了。

河面還有些泛舟的人,悠閑得讓人想笑。

“愣子,哪兒呢!”我翻開手機,給愣子打了個電話。

“蕭哥!聽您吩咐,閉關呢!哎砍他啊!砍他砍他……”愣子笑嘻嘻地回道,接著電話里傳來了亂七八糟的喧嚷聲。

“二十分鐘,明月茶樓。”

“蕭哥,您不是不讓我出去惹事嗎?你他媽的老妞兒,別跟老子搶東西啊!”

“媽的那破游戲有那么好玩嗎?趕緊滾過來,要是你二十分鐘滾不過來,你以后還是出去端盤子吧!”我沒好氣地罵道。

愣子這家伙,最近迷上了一款網(wǎng)游,整天在那里打打殺殺,在游戲里掌控天地,頗有江湖大佬的風范。

“對了!把大木和雷文也叫過來!”

“蕭哥別……啊?”愣子還以為我在唬他,正要跟我皮兩句。聽到我叫大木和雷文。他也知道是正事,當即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樣子,嚴肅了起來。

事實上,并沒有要到二十分鐘,他們幾個便都來了。這段時間被關在家里,實在是無聊得厲害。倒不是他們多么聽我的話,反正我跟他們說過,這個月被我看到一次,就扣半年的貨。你別說,這一句話比十句威脅還管用,三個人直接關在房子里,組隊打起游戲來了。聽說最近,他們對這游戲癡迷得厲害,頗有些醉生夢死的感覺,也不記得貨了,也不記得場子了……

“蕭哥!是要去報仇嗎?”大木瞪著眼,氣鼓鼓的樣子,剛剛坐下不到十秒鐘就忍不住站了起來。

“干嘛呢,坐下!”我好笑地看著大木,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沒愣子穩(wěn)重。

“蕭哥!我真坐不住啊!弟兄們還等著我給話呢!我大木真沒吃過這么窩囊的癟!老子省吃儉用這么久,他陸猴子一口給我吃掉了,憑什么啊!”大木憤憤地說道。

雷文看我面色不虞,趕緊輕輕地拉著大木。

大木瞅了我一眼,看見了我臉上的陰翳,也不敢放肆,趕緊坐了下來。

“你這么急躁,真難為你還能活到現(xiàn)在!”我搖了搖頭,給大木倒了杯茶,“好好學學品茶,有些事情,急不得!”

愣子聽我說得有趣,也找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裝模作樣地喝下去,一下就被燙得齜牙咧嘴。這家伙,從來就沒喝茶的習慣,把茶當飲料那樣一飲而盡,直呼爽快。

愣子丟臉丟慣了,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他給雷文續(xù)上了茶,仔細地看著雷文喝茶的樣子,有樣學樣,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說起來,我們幾個相處得還不錯。如果沒有陸輝搞那糟心的事,我們應該會相處得更愉快。

“聽說軍子也被陸輝陰過?”我看著大木,隨口問道。畢竟大木年紀比我大,剛才訓了他,跟他說說話也讓他好受些。

“那誰記得啊?他們兩個,爭地盤搶貨,成天不是你陰我就是我陰你,每個人都只記得自己吃虧,想要下次算計回來。”大木撇了撇嘴,滿是幸災樂禍。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看著愣子。

“還能怎么回事?梁叔手下幾個人,大冰,軍子,陸輝還有哪個王猛,地盤就那么大,貨就那么多,你的少點我的自然就多了,這不,大冰不知怎么就被搞死了,蕭哥您不就補了進來?”愣子搶著說道。

“臥槽,這么危險?”愣子的話讓我心頭一驚,我還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這么危險。是啊,我能從梁叔手上接貨,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大冰死了,梁叔不想讓軍子和陸輝再做大,才讓我撿了便宜。誰知道大冰是怎么死的?說不定哪天,我也突然沒了呢?

“您才知道啊?”愣子好笑地看著我。

愣子的眼神不怎么友善,甚至說,還有些輕蔑。仔細想想也是,進紅夜的時候,還是他帶著我,沒用到一年,我便成了他的老大。換做誰,心里也不會太好受。更何況,我這個老大,不僅年輕,還不怎么管事。不過,他可以背著我這么想,但不能明目張膽地這么想!

“愣子,你的話里帶刺兒啊!”我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愣子,愣子看著我有些發(fā)憷。

“蕭哥,我……我沒別的意思……”愣子跟我隨便慣了,見我陰陽怪氣的,很是不習慣。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我。

“那你講講是什么意思?”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愣子,但是卻散發(fā)著一股威嚴。

愣子低著頭,摳著手指。包間里很安靜,我能聽到愣子砰砰的心跳聲。

大木和雷文見我嚴肅,也趕緊正起了身子,不想在這個時候觸我霉頭。

“行了,不要有下次!”我揮揮手,算是將此事揭了過去。

天天跟軍子他們打交道,該有的威嚴還是有的。但是我知道,這種狐假虎威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愣子心底不怎么服我,大木顯然也不服我,至于雷文,看不出來,想必也差不多。這種隨時丟命的活,不能只靠著表面的一團和氣。要是大家的心散了,我們也該完了。

在道上混,靠得是一股狠勁,軍子夠狠,王猛夠狠,陸輝更狠。而我不一樣,我靠的是狐假虎威。他們都以為我和梁叔和悔姐有著什么關系,連我自己都這么以為。但是實際上,我跟他們基本沒有任何關系。后來,我跟軍子走得近,他們又以為我和軍子有關系,實際上我跟軍子也就僅僅是走得近而已。

至于我的幾個手下,愣子油腔滑調,大木欺軟怕硬、口是心非,只有一個雷文稍微憨厚點,這個新團隊看似一片和睦,實際上貌合神離。陸輝的事情要是不找回場子,我的隊伍以后就帶不動了。想到這里,我略顯猶豫的心中頓時堅定了起來。事實上,年輕人總是這樣,就算天捅破了,大不了換個地方躲起來。

“你們都想報仇是吧?”我正起身子,看著他們三個問道。

“想!”大木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愣子稍稍猶豫,也跟著附和道。

雷文沉思了一會,沒有表示。但是還是把身體湊了上來,間接表明他的意見。

“那好,陸輝截我的貨,我不光要搶回來,還要打痛他!老子又不怕他!”

“好!”大木聽完我的話,一聲大吼。我想大概是他難得聽我說得這么霸氣,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有貨了!”

“敢干嗎?”我似笑非笑地看著愣子。

“干他媽的!蕭哥說怎么干就行!”愣子被我一激,登時站了起來。愣子這小子,一根筋,最受不得激。

“干他媽的!”我笑道。

“干他媽的!”他們應道。

“現(xiàn)在給你們安排任務,聽好了!”我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對大木招招手道:“大木,從現(xiàn)在起,你帶人跟上炮臺他們,記住,他們去哪兒你們就去哪兒,就跟攪屎棍一樣,他們干啥你們也干啥,但是不要惹他們!”

“要不要躲著他們?”大木有些納悶。

“我們又不招惹他們,躲著他們干嘛?”我笑道:“記住,他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就算他們上廁所你們也跟進去。反正不要先動手,如果他們先動手,那打了再說!”

“可以打?”

“只要你不先動手。”我笑道。

“嘿!這個好!就是給他們找不痛快唄!”大木聽完我的安排,興奮得嘿嘿直笑,同時捏著手中的拳頭,一副隨時準備與人發(fā)生沖突的樣子。

“行了,你先去安排吧。最好今天就跟上去。”我漫不經(jīng)意地揮了揮手。

“好!”大木歪著嘴,滿臉的殘佞,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看著興高采烈的大木,我輕輕搖了搖頭。又對雷文招招手道:“雷文,你去三文巷租個房子,帶幾個信得過的人過去住著,該吃吃,該玩玩,就是別鬧事,先把地皮摸熟!然后你帶幾個生面孔去馬街的場子,從后天開始,只要看著陸輝的人,就把貨給老子劫了!”

“啊?”雷文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他大概想不到,我玩這么大。這么做,意味著要和陸輝徹底鬧僵。

“你不用怕陸輝的人。他們有活干呢,這段時間,陸輝、順子他們應該都不在,在馬街出貨的,也就是一些小雜碎。倒是三文巷那邊看好了,讓那邊的兄弟機靈點,如果有機會,老子直接把他老窩給端了!”我陰惴惴地說道。

“好!”雷文應道,沒有絲毫猶豫。他一直也這么簡練干脆。

“記住身份干凈點,不要留尾巴!”

雷文點了點頭。

“你先去吧,記住你自己不要出面!”

雷文也轉身下樓了。

我笑意盈盈地看著愣子,而愣子則忐忑不安地看著我。

“愣子,能耐了啊!”

我給愣子的杯子摻滿了茶,愣子哆嗦著手接了過去。

我剛開口,雷文走回來拿他忘在桌子上的煙。我啞然失笑,蓄積好的氣勢瞬間煙消云散。我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雷文的肩,把煙遞給了他。

“蕭哥,我……”

“別說了,我本來也不稱職,你看輕我也沒正常。”我拍了拍愣子的肩,笑道。

“對不起。”

愣子是個耿直的人,我越是這么說,他越是愧疚。他將頭低了下去,不敢看我。

“行了,別裝了。你前段時間搞來的槍呢?”我輕聲問道。

“你說的那把格洛克?”愣子一驚,訝然問道。

“管它叫什么,能用就行。想辦法弄一輛身份干凈點的車,耐撞點的。”

“蕭……蕭哥……哦不,蕭爺……”愣子張著嘴巴,難以置信地望著我,“有那么嚴重嗎?咱還有點錢,不至于搶銀行吧?”

“搶你嗎呢!”我一巴掌拍在愣子的后腦勺上,沒好氣地看著他。

“那你又要槍又要車的……您不是不讓我們碰那家伙嗎?”

我一向不主張他們玩槍,這東西要是響起來,影響實在太大了點。但是我知道他們幾個就沒人聽我的,一人搞了一把手槍,時不時還拿出來顯擺。

“拿來防身用的。你那把我要了,你自己也再去搞一把。”

“行!”

愣子倒是很爽快,沒有什么猶豫。不是說他不喜歡那把格洛克。之前愣子說給我弄一把的,我想著拿著沒什么用,反而容易惹麻煩,就沒要。沒想到還沒過去幾天,我就瞄向了愣子的槍。

“一天時間夠吧?”

“啊?夠!”愣子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別他媽想你的游戲了!明天下午兩點,古街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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