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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求援者(5)

“是啊——今天我們索菲亞宮廷在這位莉蓮娜小姐的魅力征服下可算是全軍覆沒啊。”

海因轉頭一看,竟然是首相克瑞斯,臉色依然蒼白,但氣色卻好了很多。

“首相大人!您的身體好些了么?”

克瑞斯點點頭,嘴角邊掛著真摯的笑容:

“好多了——多謝閣下派人送來的藥。身為首相我總得來露個面,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真是想不到,就連從不對女性感興趣的萊恩斯伯爵也被她吸引過去了。”

克瑞斯刻意提醒海因注意上官的舉止,不過,海因對于萊恩斯的轉變倒并不介意,甚至有幾分高興:

“我原來還擔心萊恩斯永遠都只知道吃和玩呢,現在總算看到他對女子感興趣了。”

“主教閣下對跳舞不感興趣么——聽說尊師克勞德主教以前并不反對舞樂。”

“我以前在新科夫諾城被人邀請過跳舞,結果大丟面子,也失去了身為軍師的尊嚴——象這種可能有損尊嚴的事情,還是謹慎為好。”

海因很直率的回答——很難得的,兩人之間的交談沒有帶火藥味。不過,這兩個人都是策士,很自然的,他們的話題很快又轉到了政略與軍略上。

“據說這位莉蓮娜小姐是阿爾伯特最鐘愛的獨生女兒,阿爾伯特居然放心讓她一個人到索菲亞來……海因主教,您覺得這中間可有什么異常么?”

“如果米蘭很快就遭遇破城的危險,阿爾伯特把她預先送往安全的地方也是人之常情。”

“難道阿爾伯特就不怕我們把她當作人質——那畢竟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克瑞斯沉吟著,考慮這中間可能隱藏的陰謀。而海因卻笑了笑:

“通常請求別人援助,總會送上許多禮物,或者是許下重大的利益諾言,但米蘭這一次,僅僅派了一名使者,數名護衛,甚至連一封書信都未帶來——若是還隨隨便便派其他什么人來,我們又憑什么理睬他?”

“阿爾伯特對自己女兒的交涉能力就這么自信?”

“不僅僅是交涉能力的問題,他把女兒送來,也就是向我們表明了他決無異心——把自己的獨生愛女送來,也確實有做人質的意思。這樣,我們才不會考慮米蘭與卡奧斯合謀欺騙我們索菲亞的可能。另一方面,阿爾伯特很清楚帝國的實力,萬一米蘭城守不住,他唯一的寶貝女兒至少是安全的。當然了,身為父親,他也一定很清楚這位莉蓮娜小姐的魅力——而且現在看來他的判斷完全正確。”

海因看著場中阿斯爾和萊恩斯兩人不顧體統爭著向莉蓮娜討好的傻樣兒,無奈的嘆了口氣:

“一方面作為人質取得我們的信任;一方面又為女兒預先留好了退路,再利用她的智慧與美貌迫使我們出兵援助——阿爾伯特這一招可是一箭三雕啊!”

克瑞斯點點頭,也同樣看著場中嘆氣:

“恐怕還不止三雕呢——說不阿爾伯特還有別的想法……”

海因和克瑞斯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臉上讀出了恐怖的表情:

“若是索菲亞與米蘭聯姻……支持我們南十字軍的科夫諾人一定會鬧翻天的!”

“但是如果陛下和萊恩斯伯爵為了一個女人而決裂……索菲亞王國豈不是更危險!”

“咦,如此良辰美景,兩位大人卻依舊在談論國事,是不是太盡職了呢?”

志得意滿,而又養精蓄銳了許久的莉蓮娜小姐,對于在她石榴裙邊被征服者的數量顯然還不滿意,在四處搜尋了一番之后,她終于找了索菲亞王朝中兩個最重要的獵物。不過光用目光顯然是不可能把這兩位主動吸引過來的,米蘭的公爵小姐只好親自接近目標。立刻,跟在她后面的一大串追求者也向這邊進發,海因精心選擇的最冷僻之處,隨著公爵小姐的到來立刻又變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兩位大人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跳過一支舞呢——難道這舞場中就沒有一位小姐能跟得上大人們的舞步么?”

莉蓮娜笑吟吟的看著索菲亞的兩位天才軍師,眼波中蘊藏著深不見底的陷阱。海因立刻動用了主教的身份,干凈利落的推開去:

“米爾斯神的教義:信徒必須保持純潔的信仰與苦行生活——非常抱歉了,莉蓮娜小姐,跳舞并不符合‘苦行生活’的要求,我身為索菲亞的大主教,不能破例。”

“是么?但是如果是受到了無法抗拒的誘惑呢……相信慈悲的米爾斯大神會寬容信徒一時的失足吧……”

莉蓮娜臉上的笑容愈發甜蜜,甚至伸手勾住了海因的手臂——顯然,在這位小姐的心目中,南十字軍的軍團長已經落入羅網,如果還能把這位名鎮天下的南十字軍軍師,索菲亞的大主教都網羅在自己的溫柔陷阱中,那可是巨大的勝利。有鑒于剛才軍團長萊恩斯的遭遇,海因趕緊后退了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只不過吸進的氣息中也滿是面前那位美人的香氣。

“米爾斯大神確實是一位慈悲的神祗,他會寬恕失足的信徒。但是,米爾斯大神同時也是一位公正的神祗——他會把懲罰加諸在誘惑者的身上。而且神跡是無所不在的……比方說,在某位小姐嬌媚可愛的面容上生一個小小的癤子之類……”

“啊!”

沒等海因把話說完,誘惑者就立刻跳開了,而且再也不敢看嚴肅的大主教一眼。過了一陣子,驚魂稍定的莉蓮娜又把目標轉向了海因身邊的那一位:

“主教大人不能破戒,那么,首相大人呢——首相大人總沒有清規戒律的束縛了吧。”

舞場中突然一片寂靜——那些原本都在悄悄詛咒“米蘭妖女”的小姐們此時又都把期冀的目光放在了莉蓮娜的身上——誰都知道克瑞斯的孤傲和冷漠,而且對女性從來不假以辭色,甚至被宮中的宮女們悄悄稱為“冷面首相”。所以,現在那些女子都想看看莉蓮娜的魅力究竟有多大,能否把這位“冷面首相”拉進舞場。

面對美人的盛情,克瑞斯并未象海因那樣緊張,反倒似乎比原來更隨和了些:

“今晚,幾乎所有少年男子的心,都已經被您這位舞會上的女皇——來自米蘭的莉蓮娜小姐所收走了,難道小姐還不滿足么。”

克瑞斯微笑著推托,但顯然并不堅決,莉蓮娜高興的搖著頭:

“當然不滿足——我小時候進入花園采花,總希望能采到最大,最美的那一朵,既然千里迢迢來到了索菲亞,若是沒有與索菲亞的第一美男子共舞一曲,我是無論如何睡不著的。”

克瑞斯淡淡一笑,將左手放在背后,微微向莉蓮娜彎下腰并伸出右手——那是邀請小姐共舞的禮儀。舞場中頓時炸開了鍋,所有女性無不用極端嫉妒和羨慕的眼光盯著那位被邀請的米蘭小姐。莉蓮娜此時反倒有些羞澀起來,輕輕將手放進克瑞斯的手掌中。

克瑞斯扶著莉蓮娜的腰正欲走出,突然感到一只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頭,他回頭一看,卻是海因,正用擔心的目光看著他。克瑞斯朝海因笑了笑表示無礙,便拉著莉蓮娜用一個極為灑脫的旋轉進入了舞場。

大廳中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來自林斯塔的舊臣,全都驚異的睜大眼睛看著舞場中那瀟灑的身影,他們都是第一次看見克瑞斯跳舞。記憶中這位年輕首相似乎還是第一次這么和顏悅色的對待女子。

然而,雖然從沒有展露過,克瑞斯的舞姿卻絕對是無可挑剔的,頎長的身體配合著舒緩的樂曲晃動,一頭金色的長發更是通過一個個漂亮的旋身向四面八方拋灑著華麗。而他的舞伴也充分展現出了米蘭女性的嬌媚,烏黑的秀發隨著克瑞斯的動作四處散開,宛如花朵般綻放。莉蓮娜完傳沉浸在舞蹈的歡娛之中,在這之前的所有舞蹈,都是莉蓮娜主導著她的舞伴,而到了這一次,在克瑞斯的手中,莉蓮娜卻完完全全被克瑞斯所主導,她的手臂,她的腰肢,她那頎長的雙腿,都隨著克瑞斯的腳步在轉動著,甚至連莉蓮娜的目光也被控制了——她已經淡忘了周圍那么多羨慕嫉妒的眼光——現在在莉蓮娜的眼中,只有對面那一個金發的俊秀男子在對她微笑。宛如太陽神阿波羅般燦爛的笑容,幾乎要把莉蓮娜融化了。

“今晚,我一定是大陸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悄悄的,莉蓮娜在克瑞斯的耳旁呢喃著,索菲亞的首相只是用微笑回應,過了片刻,克瑞斯突然把話題岔開:

“莉蓮娜小姐覺得這大廳的布置如何?”

“好極了,簡直就是人間的仙境——光是那十六面大玻璃鏡子,就是舉世無雙的珍品了!”

克瑞斯暗自點頭——大廳中雖然各處裝點的金碧輝煌,但最昂貴的反而不是那些鍍金的器件,而是專程從米蘭買來的那十六面大玻璃鏡,大部分人都只注意大廳中鑲嵌的珠寶而忽視了鏡子,但是莉蓮娜不愧是出身于公爵家的小姐,一眼就看出了那些鏡子的價值。

“公爵小姐果然眼界高明——這些玻璃鏡,即使在以出產玻璃著稱的米蘭,也都是無價之寶呢。”

兩人在舞場中輕聲笑語,但舞姿卻始終流暢優美。周圍所有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原本都多多少少抱著嫉妒心情的,而此時卻都只剩下羨慕與敬佩——也只有這兩個人,才能夠配合出如此優美的舞姿來。人們向舞場中央的克瑞斯與莉蓮娜兩人不斷送去歡呼聲,鼓掌聲,就連原本臉上寫滿妒意的小姐們此時也都心誠悅服的使勁拍著巴掌。同時頻頻向場中的首相大人送去秋波——莉蓮娜的成功重又激起了她們的自信心。

克瑞斯的臉色略有些蒼白,不過這似乎更增添了他的魅力。克瑞斯一邊不停的旋轉著,一邊觀察著周圍人們的眼神,那些人的眼神現在都完全集中在自己與莉蓮娜的身上。有羨慕的眼神、嫉妒的眼神、欣賞的眼神、崇拜的眼神……然而,只有在主教海因的眼中,克瑞斯看到了關懷和擔憂的神色。

“大廳中有這么多人,而唯一能夠理解我的,恐怕也只有海因主教了……只可惜,越是理解我的人,一旦成為敵人也越是危險……”

克瑞斯心中驟然充滿了悲哀寂寞的情緒——那是智者才會有的悲哀,強者才會有的寂寞。突然間,他感到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一股熱流順著喉嚨直沖上來。克瑞斯猛然拉著舞伴轉了一個極大的圈子,在莉蓮娜的尖聲喊叫中他硬生生把到了嘴中的血塊硬吞下去。然后,就著樂曲的節拍,突然停止。

一曲舞畢,大廳中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晚會達到了真正的高潮。克瑞斯緊緊抿著嘴唇,微笑著,向四周圍的人群一一鞠躬,然后,在更多熱情過度的小姐們向他涌過來之前,他擠出人群離開了大廳。

而另一位受到注目的焦點人物——莉蓮娜小姐的反應卻是完全相反,對著手捧鮮花朝她擠過來的阿斯爾,萊恩斯等一干崇拜者,莉蓮娜再次展現出嬌媚的笑容將他們征服——她今晚真正成為了整個索菲亞宮廷的女皇,再也沒有一個女子能夠與她競爭了。

“我成功了!爸爸!我真的成功了!請您繼續給我勇氣,信心和力量,讓我在這異國的土地上繼續成功下去——您常常說米蘭人不相信神的主宰,只有信念才是自己的主宰,那么,就讓我以您為信念,繼續主宰自己吧!”

對著遠在千里之外的米蘭方向,莉蓮娜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華麗的舞會令人陶醉。米蘭使者莉蓮娜也在舞會中得到了她所想要的一切,索菲亞的廷臣們也享受了一個愉快的夜晚。不過,并非所有人都對這個結果感到心滿意足——就在第二天,南十字軍為了出兵米蘭而專門召開的軍議會上,幾乎吵翻了天。

“這太不公平了!”

中隊長艾爾夫氣憤憤的將宮廷中剛剛送來的出兵指令扔在桌子上。

“怎么又要我們南十字軍出戰?”

“是啊是啊,上一次辛辛苦苦攻打米蘭,現在又要去援助他們——難道索菲亞就南十字軍一支部隊么!——你們不是常說索菲亞的‘黑杰克’如何如何勇猛嗎!還有那個王城近衛軍的指揮官阿魯巴——他不是號稱‘鋼鐵之男’么!另外那個什么法爾桑的侯爵,不是一天到晚神氣活現四處招搖的么!最后,還有城里最神氣的那支部隊——皇家騎士團,平時總是罵我們鄉巴佬,走路橫沖直撞的,難道關鍵時刻他們卻躲在城里嗎!”

黑胡子沙穆斯也氣憤憤的抱怨——上一次攻略米蘭之戰,他的麾下中隊搶到戰利品極多,但其中很大一部分被萊恩斯直接送到了新科夫諾城充當奇立恩的聘禮,而剩下的按照軍團規則大家瓜分之后也沒多少了,現在黑胡子只要一想起米蘭就一肚子氣。

“沙穆斯說得對,半年前剛剛攻打過米蘭,現在又要去援助他們——很難保證那些米蘭人不會在我們背后搗亂。”

斥侯隊長貝利克安也表示反對,甚至就連從來不發表意見的槍兵隊長戈爾斯也說話了:

“上次攻略北地三城的時候,不是說好以后各軍團輪流出戰的么……怎么又變卦了?”

一時間,會議室中一片反對之聲。

很難得的,海因這一次沒有搶先發言。他只是靜靜的坐著,聽著大家的不平之鳴。他很有耐心,等到大家亂七八糟的抱怨全都說完了之后,才緩緩開口:

“都說完了——你們大家都反對出兵么?”

“不!我不反對!”

高高舉起手的正是剛剛加入南十字軍不久的塔利亞斯公主安吉莉娜。雖然是公主之尊,但安吉莉娜在這里也只擁有中隊長的職位——南十字軍雖然只是地方武裝,但軍中曾經待過的王公貴族可確實不少,塔利亞斯現任國王奇立恩,阿古利亞親王費爾特斯亞,都曾經在這軍團里待過,而且:

“那時候他們可連中隊長的職位都沒有呢!”

這樣的歷史使得安吉莉娜乖乖的在軍團中謹守中隊長本分。不過,她畢竟是個頑皮的公主,所以新來者應有的謙虛在安吉莉娜身上是一點看不到的,此時在大家一條聲都反對出兵的聲浪中,安吉莉娜依舊毫不在乎的發表意見:

“我贊成出兵——不管和誰打都沒關系,反正只要能作戰就行。”

“沒事喜歡作戰?為什么?”

艾爾夫沒好氣的問道。安吉莉娜立刻一本正經的給予回答:

“因為我們剛剛換了裝備,需要實踐一下哪!”

艾爾夫差點沒背過氣去——安吉莉娜的槍騎兵中隊確實是剛剛換的新裝備。而且還是艾爾夫親自負責操辦的——原本安吉莉娜的中隊是奇立恩從塔利亞斯親衛軍中抽調出來給妹妹的,雖然戰士的素質和戰斗力都還可以,但武器裝備實在是太雜亂了——塔利亞斯軍的裝備大都是戰場上繳獲的戰利品,這一點導致他們的軍容嚴重混亂。每一個士兵都有自己的一套裝備。甚至一個小隊里的配備也包括了從最簡陋的皮制頭巾到阿古利亞產高級甲胄的一整套貨色,走在大街上活象一群雇傭兵。所以南十字軍接收這支部隊后的頭一件事就是配發裝備,長槍全部配備成了市面上最好的鋼制騎兵槍——原來的貨色大都是青銅,最好的也只不過是鐵器。甲胄更是專程從科夫諾武器商人蘭登·利爾那里購買了統一的鋼制騎兵鎧甲,配上南十字軍特有的天藍色披風,這樣總算和南十字軍的軍容統一了。而對于那些士兵們來說,他們也很樂意這樣做——新換發的武器裝備要比他們原先用的好,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新裝備是無償送給他們使用,而他們原來的武器卻無需上繳,可以自行賣給武器店另賺上一筆。

“竟然為了要測試新裝備而贊成出兵……”

艾爾夫現在有些后悔當初不遺余力為安吉莉娜中隊挑選好裝備了。然而,贊成出兵的還不止安吉莉娜一個人。

“下官也認為我們應該出兵。”

向來寡言少語的弓箭隊長特菲亞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索菲亞的所有軍團中,只有我們南十字軍曾經擊敗過赤龍重裝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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