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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3選擇:尋求“協同”原則 思維模式和步驟(4)

青年獄警克里斯托·布蘭德這樣描述他的個人經歷:“剛到羅賓島的時候,人們告訴我,我們看守的這些人就像動物一樣低級。有些獄警痛恨囚徒,態度非常殘忍。”隨后他被安排去看守納爾遜·曼德拉。“我到監獄的時候,納爾遜·曼德拉已經快60歲了。他平易近人,并且彬彬有禮。他很尊重我,我對他的敬重也與日俱增。雖然他是一名囚犯,但是我們之間很快便建立了友誼。”

友誼改變了克里斯托·布蘭德的一生。他開始支持曼德拉,偷偷給他帶面包,為他傳口信。他甚至還違反規定,讓曼德拉見到了他的小孫子,曼德拉還親手抱了抱他。“曼德拉擔心我會被抓起來受罰。他寫信給我的妻子,告訴她我必須完成我的學業。雖然他是一名囚犯,但是他一直在督促一名獄警學習。”

曼德拉很關心布蘭德的兒子里安,里安也在探視曼德拉的過程中對他產生了像對祖父一般的愛。很多年以后,當上南非總統的曼德拉從他的教育基金里拿出一部分作為里安的獎學金。

對于納爾遜·曼德拉和克里斯托·布蘭德來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從“我—它”變成了“我—你”。這位將非洲黑人視為動物的年輕人開始敬愛這位年老的囚徒,并且開始反對種族隔離制度。這位曾經將白人視為仇敵的老人也開始喜歡上這位年輕的獄警。這正是曼德拉走出自身偏見,走向他口中的“漫漫自由路”的一個階段。

曼德拉寫道:“經過那些漫長而孤單的歲月,我從希望我的人民得到自由轉變為希望全人類得到自由,無論白人還是黑人。我深知正如其他事情一樣,壓迫者必須像受壓迫者一樣得到解放……受壓迫者與壓迫者同樣被剝奪了人性。”曼德拉的見解如此深刻,因此他的人民說,曼德拉有烏班圖。

當人們之間的關系成為真正的人與人的關系時,就會發生這種轉變。曼德拉和布蘭德把彼此視為真正的人,而不是敵對雙方的代表。當我們最終真正看到彼此的時候,就像圖圖大主教所說:“我們看到了更美好的事物……世界被同情和寬容所籠罩,這一刻我們因仁慈緊密相連。”這就是“我看到你”思維模式的力量。

只要信奉“我看到你”的思維模式,那么我對你的尊敬就是真實的,而不是偽裝的。我看到的是你,而不是沖突中你那一方。我知道你的故事豐富多彩,充滿令人贊嘆的領悟。在“我看到你”思維模式里,你和我在一起是強大的,因為你的力量和我的力量形成互補。我們是獨一無二的組合,我們能夠共同為第3選擇而努力。而在成見思維模式中,這一切是不可能實現的。

在“我看到你”思維模式里,我有烏班圖,有更廣泛的同理心。如果我真的看到了你,我會主動去理解你,體會你的感受,將我們之間的沖突最小化、將協同最大化。相反,如果你遠在我的同理心范圍之外,我便無法感你所感,見你所見,你和我永遠都不會有我們在一起時那樣的強大能量、獨到見解或創新力。

希望你在個人生活中認真實踐這種思維方式。想想需要被你看到的人——同事、朋友、家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是否貶低、忽略或輕視過他們?你有沒有在背后說過他們的壞話?你將他們視為符號,還是像你一樣有著優點與缺點、個性與矛盾、驚人天賦與可怕盲點的實實在在的人?

思維模式3:我找到你

第三步思維模式關乎找出沖突,而不是回避或自衛。

當別人與你的見解不同時,最好的應答是:“你不同意?我需要聽聽你的想法!”并切實采取行動。

最好的領導者不會否認或壓制沖突,他們視之為進步的機會。他們知道,對于挑釁性的問題,我們必須開誠布公,認真解決,否則就不可能成長、發現與創新。

卓有成效的領導者不會忽視、壓抑或開除異見者。相反,這些領導者會對他說:“以你的智慧、能力和忠誠度,如果你有異議,那么其中一定有我所不了解的東西。我需要了解它,我需要了解你的視角和觀點。”

我將這種模式稱為“我找到你”,用來表達第3選擇所需的思想轉變。在面對異見者時,我和其他人一樣,會下意識地自我防御。因此,“第3選擇”思維是違反直覺的:它激勵我高度評價有異議的人而不是筑起防御之墻。

自我身份認知表現為我的觀點、思想、天性,當然還有偏見。因此必須先有“我看到自己”和“我看到你”兩種思維模式。“第3選擇”思維要求深層次的安全感,后者來自對自我的現實認知,以及對自己的獨特天賦與觀點的欣賞。防御心態則正相反:它來自不安全感和自我欺騙,并把所有異見者視為“物”。

在處理沖突時,我們觀念中的水泥墻令人沮喪。透過歷史我們看到,人們之間的虛擬之墻已經轉變為真實之墻。我們看到了橫亙在資本主義世界與社會主義世界之間的柏林墻,看到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中東隔離墻。只要墻體仍然矗立,我們就無法前進,直到我們中至少有一方愿意探索其他方法并且真正理解另外一方。

這些墻由無數不假思索的陳詞濫調構成。政治上的陳詞濫調當然是最顯而易見的,然而在任何地方你都會發現老套的爭論,無論在工作場所還是在家里。同樣的指責與爭端年復一年地重復著,令“兩種選擇”思維者激動不已,但卻于事無補。

“自由派只知道增加稅收和開支!”

“無情的保守派!”

“對罪犯太寬容!”

“種族主義戰爭販子!”

“軟弱的墻頭草!”

“有錢有勢的軍工聯合體爪牙!”

“選你就是選擇恐怖分子!”

“選你將會富者更富,貧者更貧!”

“社會主義者!”

“法西斯主義者!”

在喬納森·斯威夫特的《格列佛游記》中,有一群叫作“勒皮他人”的怪人,他們是國家的統治精英。他們認為彼此之間的實際交談太費力了,于是隨身攜帶一個裝滿符號的麻袋,碰面的時候只要拿出符號向對方閃一閃即可。“我常常看到兩個這樣的聰明人,”格列佛說,“他們打開自己的麻袋,交談個把小時,然后收起工具離開。”當然,斯威夫特嘲笑的是永遠用同樣的陳詞濫調來取代真實交流的政府和商界領袖們。

如今,人們因缺少溝通使日益惡毒的腔調不斷蔓延。我們的言語似乎變得空前不文明,充滿了憤怒、分歧、挫敗和對立。即使在昔日相互尊重的政府最高層中,我們也一次又一次聽到憤怒的言語,而不是文明的對話。“兩種選擇”思維的危害正日益加重。

在互聯網上,在所謂的有線電視新聞中,在每個國家的無線電波里,蠱惑者已經通過慫恿或貶斥人們結成敵對陣營而找到了斂財捷徑。在這些蠱惑者中,有些人視自己為殉道者,有些人則是純粹的利己投機者,但大多數人的目的是煽動對異見者的仇恨。正如羅納德·阿奈特教授所說,在他們的“我們對他們”的簡單思維里,他們“給人以感受力敏銳的錯覺,而事實上,他們拒絕傾聽他人,拒絕獲得新的領悟”。

企業家賽斯·高汀指出,有了互聯網,我們便有了建立“部落”的新力量。這很奇妙。所有人,從斯多葛學派哲學家到烏克蘭民間舞者,都可以找到自己的部落,并將彼此的共同利益聯系在一起。但是這種新部落文化有著危險的一面:只有同類才會聚集在一起。不同的人問谷歌同樣的問題會得到不同的答案,因為高端搜索引擎已經知道他們每個人想要的答案類型。諷刺的是,盡管在互聯網上聽到不同聲音的機會大大增加,但是被禁錮在數字圍墻后面的人們卻仍舊拒絕接觸或思考任何異議。他們變得像勒皮他人一樣,對彼此的陳詞濫調不厭其煩,對其他事情卻充耳不聞。

“發言權杖”

我已經被這些搞敵對與分化的人困擾多年,我一直試圖教給他們“我找到你”的思維模式來改變這種狀況。我見過30多位國家元首和無數企業與政府的領導人,我也見過從新加坡到南卡羅來納州的在校學生,我一直在教他們一種同樣的東西,我稱之為“發言權杖溝通法”。

幾個世紀以來,印第安人一直在用“發言權杖”來指派會議中的發言權。只要發言者手持“發言權杖”就不會被人打斷,直至發言者認為自己的話已經被充分聽取和理解為止。一次,一位印第安貴族首領贈給我一支傳統的“發言權杖”,我非常珍惜。(在儀式上,他們還把我的名字改成了“禿鷹”。)“發言權杖”的象征意義發人深省:

無論是誰,只要他手中持有“發言權杖”,他就擁有話語權。只有持“發言權杖”的人才能發言,其他人必須保持安靜。綁在“發言權杖”上的鷹羽,賦予發言人如實而明智發言的勇氣與智慧;“發言權杖”尾端的兔子軟毛提醒他,他的發言必須發自內心,必須柔和而溫暖;“發言權杖”上的藍寶石提醒他,偉大的神靈聽得到他內心的信息與講述的內容;“發言權杖”上彩虹般色彩不斷變幻的貝殼提醒他,天地萬物都會改變——日子、四季、歲月——人與環境也同樣會發生改變。四種顏色的玻璃珠——黃色代表日出(東方),紅色代表日落(西方),白色代表白雪(北方),綠色代表大地(南方)——象征著他表達內心時手中所擁有的宇宙力量。粘在“發言權杖”上的圣牛毛,賦予發言者權威與力量。

這段關于切羅基族“發言權杖”的描述極好地概括我一直努力教授的內容。“發言權杖”關乎的不是贏得爭論的勝利,而是傾聽和理解。它需要勇氣、智慧、慈悲與真相。在21世紀的全球文化中,沒有任何東西比理解(而不是控制)他人更為重要。“發言權杖溝通”是我們這個時代的道德需要。

“發言權杖”是所謂的圍圈發言的核心。圍圈發言由年長者召集,討論并處理重要問題與決定。圍圈發言的目的不是辯論。卡羅爾·洛克斯特博士這樣描述道:“圍圈的目的是讓每一個人都在自信、平和的氛圍下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沒有誰比誰更突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沒有開始與結束,所有發言都在平等的基礎上被接受、被尊重。”

圍圈發言的起源難以考證,但在易洛魁部落聯盟建立的傳說中已有相關記載。北美五大湖區的五個部落之間的流血戰爭持續了幾個世紀,每個部落都希望自己占據統治地位。大約在公元12世紀,一位年輕的外族人、傳奇人物、和平使者德甘納威達的到來改變了一切。

這是一個關于和平使者找到勇士的故事:有一位暴力的嗜血勇士,他極其可怕,與人不相往來,甚至沒有名字。一天晚上,和平使者潛近無名勇士的小屋,爬上屋頂,透過通風口向下看。屋里的勇士正對著一只水壺沉思。他看到壺中的水映射出一張陌生人的臉,頓時被其美麗所打動,于是他開始反思自己的惡行。

當陌生人從屋頂下來走進屋里的時候,勇士擁抱了他。“看到有個人從壺底看上來,我感到很驚訝。他美得讓我震驚……我意識到那個人可能是我自己。那時我忽然想到,‘我殺人的行徑是不對的。’”

他在陌生人面前放下心理防御。他講出自己的故事,陌生人則謙恭地聆聽。最后勇士說道:“我的故事講完了,現在輪到你了,讓我來聽一聽你的故事吧。”

和平使者告訴他:“你的生命已經發生了改變。現在的你擁有一種新的心境,即正義與和平。”他們再次同時望向水里,看到兩人如此相似。和平使者給勇士起了一個名字:海華沙。兩個人一起發動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智力與精神之戰,將莫霍克人、奧奈達人、奧農達加人、卡尤加人和塞內卡人統一成今天我們所熟知的易洛魁部落聯盟。

相對于要么無休止的爭戰,要么被最強大的部落奴役這兩種選擇,被認為擁有“世界上現存最古老的參與式民主”的易洛魁部落聯盟開啟了第3選擇。聯盟內部從此再無戰事。易洛魁憲制,即著名的“和平大法”,一直沿用至今。由部落首領組成的聯盟議會行使管理之責,大多數決議通過共識產生,所有代表擁有平等的發言權。這是一個獨特的聯邦政府體系。聯盟議會非常重要,但它只負責處理重大事項,大多數地方性問題由部落議會處理。有趣的是,婦女委員會擁有對男性首領所做決議的否決權。

盡管歷史學家對易洛魁部落聯盟的影響力意見不一,但它似乎的確為美利堅合眾國的成立提供了一種參考模式。早在美國獨立戰爭前數十年,本杰明·富蘭克林便初次提議建立類似的英屬美洲殖民地聯盟。易洛魁獨特的“聯盟計劃”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亙古存在,并且似乎牢不可破。”“如果他們能夠做到,”富蘭克林問道,“我們為什么不能做到呢?”

這是圍圈發言留給我們的偉大遺產,它在海華沙看到水中映射的自己和他的兄弟的那一刻即已誕生。正如和平使者所說,它產生了一種改變海華沙一生的“新的心境”——“我看到自己”與“我看到你”思維模式。為了在各部落間傳播這種“新的心境”,他們兩個人實踐了更深層次的思維模式——“我找到你”。他們在所到之處召集圍圈發言,為建立易洛魁部落聯盟之間的“和平大法”打下基礎。“發言權杖”成為“和平大法”的標志。

易洛魁部落聯盟已經和平共處了近千年。與此同時,所謂的西方文明卻一直在發動戰爭、扼殺科學。

同理心

按照心理學家的說法,“發言權杖溝通”的本質是用同理心傾聽。我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教別人用同理心傾聽,因為它是達到和平與協同的關鍵,而不是操縱別人的一種工具。海華沙之所以能夠發泄他所有的孤獨、憤怒與內疚,是因為和平使者愿意找到他,與他交談,傾聽他的心聲。只有放下重擔、釋放自己之后,海華沙才愿意用心聆聽和平使者的想法:“我的故事講完了,讓我來聽一聽你的故事吧。”

什么是同理心?我喜歡以色列哲學家肯·朗佩特的定義:“同理心發生在當我們在他人內心找到自我的時候。我們透過對方的眼睛觀察現實,我們感受對方的情感,分享對方的痛苦。”同理心能力仿佛根植于我們身上——即使新生嬰兒,聽到其他嬰兒的哭聲也會跟著大哭。

同理心不同于同情,后者指的是在沖突中贊同或轉而支持另外一方。用同理心傾聽并不代表我們贊同別人的觀點,它表示我們在努力領會別人的觀點,意味著聆聽他人所表達的內容與情感,以便我們能夠站在對方的立場上,體會對方的感受。

我將用同理心傾聽比作“心理空氣”。當你快要窒息時,除了空氣之外你不會關心任何東西——馬上給我空氣!但是在你呼吸順暢的時候,你的需求已經得到了滿足。就像人們對空氣的需求一樣,人類最大的心理需求便是被理解與被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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