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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滁州好風光

  • 倚梅聽晚簫
  • 季遠歌
  • 3000字
  • 2018-08-28 14:09:10

出發的日子便改定在初二。

這日君暮寒早早起身,流霜將行李搬進馬車,卻遲遲不見梅晚簫蹤影。左等右等,連桑柔也沒見著。

依著梅晚簫的性子,臨陣逃脫也是很有可能的。

流霜這么一想,便有些不淡定了,抱著劍站在門口,左右張望。

君暮寒倒是老神在在,看了看后面馬車上的行李,再看了看前面馬車上安置的爐火,整了整厚重的大氅,面容溫和地與葉錦說笑。

就在梅修遠坐不住,準備去梅晚簫院子里揪人的時候,終于見著有一人穿著天青的衣衫,捧著個暖手爐,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見著這么多人,梅晚簫揮手笑道:“各位早呀?!?

梅修遠一句“混賬”就在嘴邊,想想今天要出遠門,到底還是把不吉利的話給咽下去了,只是眼里的怒火簡直要實質化。

“我去藥房看了看,前些天按照娘給的方子,做了點藥丸帶著?!泵吠砗嵭Σ[瞇的:“萬一路上毒發了,就能立馬吃一顆?!?

這話只有前半句能聽,梅修遠的心情被她弄得一上一下,最后還是葉錦開口道:“你這孩子,時辰已經不早了,趕緊出發,晚了便到不了城中客棧,得露宿街頭了?!?

梅晚簫平生視吃睡為人生大事,一聽這話,也不再耽擱,走近她爹,耳語道:“爹,我的酒您就別惦記了,年限久的,我都藏起來了,味道好的,我都帶走了。”

“逆子!”梅晚簫眉毛倒豎,簡直氣得無話可說。

“不過,”梅晚簫話鋒一轉,笑嘻嘻道:“給您留了一些在后院,想喝的時候,差我哥挖出來即可?!?

梅修遠深吸了幾口氣,方才壓抑住起伏的心情,總算臉上帶出了點不舍:“萬事小心?!?

卻絲毫不知,梅晚簫把酒壇埋在他心愛的梅花樹下,要是去挖,說不定得多么小心翼翼,方才能避開梅樹的根須。

梅晚簫笑得比她爹燦爛多了,跟谷中人一一道別,揮一揮衣袖,轉身上了馬車。

從小長大的地方,終于在風雪中遠去。

此行只有兩輛馬車,一輛裝了行李,一輛收拾妥帖,放了小幾和固定好的暖爐,四壁都有上好的錦緞,底層是棉花,室內說得上溫暖如春。帶了兩個車夫,以及四個隨從,便就此上路了。

因桑柔是明面上唯一的女子,梅晚簫便安排她待在行李馬車里,空間是小了點,但勝在舒適且御寒。

流霜與車夫一同坐在車轅上,抱著劍環顧四周,偶爾去前方探探路。

比起他們,梅晚簫可就舒服多了,一上車就抱著溫暖的火爐睡著了,期間醒過一次,卻是讓人給她換了炭火,又靠著軟枕睡過去了。

坐在她對面的君暮寒倒被她這坦蕩的態度弄得頗有些好笑,但也不打擾她,找了本話本,低頭翻閱著。

約莫午膳時辰,梅晚簫悠悠醒轉。

君暮寒含笑看她:“賢弟醒了?”

梅晚簫打了個哈欠,淚眼朦朧。

她原本長相便不差,本是柔軟精致的五官,安靜睡著的時候稍嫌女氣,醒來卻帶了她身上獨有的英氣,顯得雌雄莫辨,還帶著少年的嬌憨可愛。

君暮寒看著,微微一怔,剛想說話,便被梅晚簫捏住了手腕。

這是習武者的大忌,她出手突然,君暮寒毫無防備,下意識地想用力,卻被她飛快放開了手。

見梅晚簫還是那副懶洋洋的姿態,君暮寒心下稍定,慶幸自己克制住了,并未對她出手。

“你急吼吼地非要提前走,便是為了試探我虛實嗎?”梅晚簫伸手在袖子里掏出一個褐色的錦袋,拉開線繩,摸出一顆梅子放在嘴里,含糊道:“還要在我爹娘面前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明明功力也不差?!?

她說這話絲毫不加掩飾,聲音也與平常毫無二致,與他們僅一簾之隔的流霜自然也聽見了,抱著劍的手當下一緊,屏住呼吸仔細聽著車內的動靜。

君暮寒卻似笑非笑道:“賢弟既然知我意圖,卻為何還要順著我來呢?”

梅晚簫吃完一顆梅子,撩開車窗上厚重的簾子,運足氣往外一吐,轉過身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舒服得嘆息一聲:“我觀你面相雖好,但印堂黯淡,眼下發青,嘴唇發白,近日必然為事勞神,不得安枕。再想想你的身份,莫不是有人追殺?”

君暮寒面上還是笑著,心里卻已經一驚。

梅晚簫又從袖子里摸出另外一個錦袋,倒出幾顆桂圓干在茶盞里,沖了熱水泡開,蓋上蓋子,搖頭道:“念在你不想波及梅花谷的份上,我便不與你計較了。”

流霜松了口氣,放開了握在劍柄上的手。

君暮寒只覺這人的確有意思,雖然并非句句屬實,卻也將他的用意猜了個七八成,他將桌上用隔熱水溫著的糕點往梅晚簫面前推了推,一臉謙虛道:“叫賢弟猜中了,實在慚愧。那日在梅城,我并非寒毒發作,乃是發現城中有人跟蹤,加之并未適應這里的氣候,故此有些風寒。幸得賢弟相助,并替我遮掩此事,為兄感激不盡?!?

“那你裝病的功夫可真不差,想必也是很有經驗的。”她虛假一笑,抱拳道:“佩服佩服?!?

流霜的手又放在了劍柄上。

君暮寒笑道:“比不過賢弟?!敝傅膮s是她裝做頑劣,實則精明的為人處世。

梅晚簫毫不客氣地捏起一塊糕點,往嘴里塞了,朝車門外喊:“車夫,到哪了?”

車夫答:“回公子,已過梅城,前面五里便是柳樹鎮。”

“在柳樹鎮休整?!?

“是。”

君暮寒緩緩放下擋在面前的袖子,看了一眼精致的面料上被噴上的糕點碎屑,笑容不改:“賢弟天真可愛?!?

梅晚簫:“……”

流霜默默收回手。

梅花谷地處西南,山上寒涼,出了山便不再那么凜冽,一行人往東而去,途徑十數城鎮,用了一月半時日,方才抵達滁州。

原本不需這么久的,但梅晚簫此人,要求只走大路官道,即便繞遠路也無妨。每日睡到天光大亮方才起身,黃昏時辰便開始尋客棧,不肯宿在郊外。

如此一路有規律地前行,原本騎馬半月便能到的,生生拖延了一月。

如今已是二月,早春時節,天氣還是寒涼,吹面而來的風卻并不讓人感覺生疼了。滁州氣候溫暖,城外已然有新發的柳樹枝芽,風里也帶了淺薄的花香。

梅晚簫換了春衫,從蝸居了許久的馬車上下來,仰天伸了個懶腰,朝后面喚一聲:“桑柔,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哎,來了!”桑柔不似她這般懶惰,一早就坐在車轅上四處瞧風景,聽見梅晚簫呼喚,便跳了下來,碎步跑到她身邊。

相處月余,一行人之間關系緩和不少,只是流霜見她主仆二人如此相處,心中驚異之余,倒也不覺得有失規矩,也看出梅晚簫是個沒架子的人。先前對自家主子的種種針對,其實從她的角度想,也無可厚非。

君暮寒也出了馬車,此處溫暖,但他仍披著披風,縱然功力不弱,卻也難耐寒毒侵蝕。

治療寒毒,梅修遠與葉錦推敲出兩種藥引,一是火蓮,二是玄寒玉,其一的火蓮,便在滁州花家。

梅晚簫心情極好,一是滁州作為他們首個目的地,自然少不得要多做逗留,二是出來這么久,也終于能好好放下心來游玩片刻,是以帶著桑柔在城里慢悠悠地閑逛。

君暮寒跟上她,見梅晚簫已選了好幾樣蜜餞,笑道:“賢弟好興致,買這許多零嘴?!?

梅晚簫點頭:“不買不行,你昨日把我僅剩的半袋梅子也吃光了。”

君暮寒摸了摸鼻子,道:“從前我隨師傅四處游歷,曾至滁州小住,知曉城中有家酒樓不錯?!?

“嘖,”梅晚簫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糖粉:“帶路?!?

只是這不錯的酒樓,最終還是沒能去。

只因剛走到城中,便聽得鑼鼓喧囂,近處街市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待走得近了,便見臨江對面搭了一處高臺,臺上紅毯鋪陳,兩側各懸大紅綢緞,緞面寬大,貼在兩邊的柱子上,其上潑墨書道——

鳳落梧桐梧落鳳,珠聯璧合璧聯珠。

橫批:比武招親。

邊上有人議論道:“這花家可真是大手筆,據說要連開一月擂臺,每日招待到場賓客,便是輸了,也能留下觀看?!?

另一人羨慕道:“明日我定要早早起身,擠進場內,否則連站的地頭都沒有?!?

“可不是么,我等連沾沾光便已倍感榮幸,尚不知獲勝之人是誰?據說奪得頭籌之后,不僅能娶到花家大小姐,還能得到享譽杏林的圣藥,火蓮!這可真真羨煞旁人吶!”

……

梅晚簫頓住腳步。

君暮寒側頭看她。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同時看向流霜。

流霜被他兩人看得背脊發涼:“主人?公子?”

梅晚簫擊掌道:“就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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