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猛抬頭相遇不相認急煞緣中人
- 穿越時空的愛
- 冬蟲夏草321
- 3030字
- 2013-01-06 10:26:32
唐國忠走進咖啡屋一看,內部裝修果然與眾不同,超凡脫俗,和千篇一律的現代派豪華型相反,這里給都市來賓營造的是一種獨特的大自然美,一種令久居鬧市的人賞心悅目的田園山水風景,再伴以幾種活蹦亂跳的鳥兒鳴叫和舒緩、典雅的輕音樂,其氛圍的確使人神怡與流連。
再看整個大堂,賓客如云,似無虛席。他們或對坐在火車軟座式沙發椅上,或圍坐在考究的方桌邊,都悠然地在輕聲細語交談著什么。
就在這時,又有另一位同樣漂亮的服務小姐過來含笑招呼道:“先生,對不起,我來晚了一步。里面還有雅座,請隨我來。”
唐國忠客氣地點頭,領著椒椒跟隨在服務小姐身后往里走。
他們來到一個臨江的小間,里面的陳設更顯高雅、幽靜,透過窗口,還可飽覽江中夜景。
服務小姐甜甜地說:“請坐。我們經理說按普通座收費。要用什么,請點。”說著,將一本精美的塑料夾攤開,遞向唐國忠,上面寫有今晚供應的品種及價格。屬中西結合式。
唐國忠說:“不看了。請來兩客最好的咖啡和貴咖啡屋最有本地特色的點心。”
服務小姐還是甜甜地應道:“好的。請稍坐,一會兒就來。”說完,輕盈地離去。
唐國忠正詢問椒椒來過這兒嗎,賓客如此之多,除了環境好以外,必有上等好咖啡之類的問題,沒多久,就有一位穿著得體,打扮樸素,風韻高雅,介于中年和老年之間的、具有成熟美的婦女,用不銹鋼托盤端了兩客咖啡和本地著名的點心進來。她將咖啡、點心分別放在唐國忠和椒椒面前,說了聲“請品嘗、慢用”,便抬頭欲走。
“這聲音好熟!”唐國忠腦中一閃,心不由發怔。他猛然抬頭望去,目光不期與這婦女的視線相遇,剎那間便撞出了各自心靈深處的火花。
唐國忠又驚又喜,目光定定地盯在那婦女嬌好的臉上。只見她50余歲模樣,身高1.60米出頭,不算胖,卻較豐滿,臉上白嫩白嫩的,幾乎沒有什么皺紋;頭發很黑,黑中秀亮,不像是染的,只在鬢角有幾根白發;兩只大眼睛還是那樣清澈,明亮,富有靈氣;黛眉細長彎彎,梢端與眼睛一樣,微微向上挑著;嘴唇飽滿,含著一口平整的白牙,自然地露出一些,似笑非笑,很有特點,讓人一見,印象深刻。
而那婦女,就在目光與唐國忠相撞后的一兩秒鐘,那雙晶瑩動人的明眸,倏地就暗了下來。
“臘梅!”唐國忠激動地卻聲音不很高地喊道,“上天保佑,我終于找到你了!”
一個“找‘字,分明使那婦女受到震動,眼淚頓時就上來了。但她還是違心地說:“不,老先生,您認錯人了。我不是臘梅。”一口京韻普通話,語氣雖很平靜,身子卻在微微顫抖。
椒椒猛地也是又驚又喜,但轉瞬她還是不信,只有50出頭的模樣,怎么會是臘梅女士呢?
唐國忠也有片刻的狐疑,然而,他憑藉昔日的記憶和心靈感應,以及多年做情報特工的磨練經歷,很快便確定面前的這位婦女就是臘梅。沒錯!因此,他再次肯定地說:“臘梅,請你不要否認。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認出了你。48年前我失蹤,完全是身不由己。這次回來,固然是看望父母,看望弟妹,但同時,也是來找你,看望你的呀!真是謝天謝地,老天爺有眼,讓我打電話到你報社和在省城的家找你沒找到,又去你父母原來住的地方詢問,也沒問到,卻在這兒不期而遇,邂逅相逢。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吧。有了這個緣分,請千萬不要再人為地錯過,好嗎?”
那婦女明明在聽,聽時又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卻說:“老先生,很抱歉,您的確認錯人了。”說完,便轉身走了。
唐國忠欲跟去,被椒椒喊住了。
椒椒道:“大伯,您不是說,臘梅女士只比您小幾個月,而這位招待,看上去比您小多了;還有,臘梅女士是省報的著名記者,怎么會在這兒當招待呢?看來,您真是認錯人了吧?”
唐國忠說:“我沒認錯。她就是臘梅。我相信我的眼睛,我的記憶,我的心靈感應。致于她看上去只有50出頭年紀,那是不出老,臺灣、日本、新加坡,都有這樣的人。美國還有使老年人的臉,變成年輕很多的美容醫院呢。”
椒椒說:“那我提的第二點,您怎么解釋呢?”
唐國忠說:“近些年,大陸不是有很多文人下海經商嗎?臘梅自己或者她家什么人開了這家咖啡屋,或者她與朋友合伙,也不是不可能的。”
椒椒說:“可是,她不承認哪!”
唐國忠說:“暫時不承認,一定是有原因的。”
椒椒說:“您能分析出是什么原因嗎?”
唐國忠說:“這點,我得想想,分析分析,一時間是很難說出什么原因來的。”
椒椒:“還有您說過,臘梅從初中一年級起就和您是同班同學,她怎么能說一口純正的BJ腔的普通話呢?”
唐國忠說:“我忘了告訴你,臘梅的父母都是BJ人,她和她姐姐都是在BJ出生,在BJ長大,在BJ讀的小學直到畢業。她父親還是BJ協和醫科大學的高才生,畢業后從醫數年,‘7·7’抗戰,入伍報國,從底層做起,一直當到上校軍醫主任,隨軍來到南方,來到天鵝市。臘梅和她母親,她姐姐,是抗戰勝利前幾個月,才通過地下關系,接到天鵝市來的。抗戰勝利了,國府軍隊紛紛空運南京、上海、北平和東北,內戰危在眉睫,他父親不愿再與家人分離,隨軍去參加內戰,便申請復員,在天鵝市開了一家診所。業務很忙,我去看過幾次病,見過她父母,她父母也很喜歡我。”
椒椒說:“原來是這樣。那我去請她來,您和她再好好談談。”
唐國忠說:“不行。你去不好。應該由我去請她來。你在這兒等我。”說完,便急忙往外走。
穿過顧客的空隙通道,唐國忠來到服務臺,尋找臘梅。他掃視了一下,沒有看到臘梅,心就立刻急了。他顧不得注意禮貌,開口便問候在那兒的服務小姐,說:“清問,剛才那位送咖啡點心去江邊雅座包間的年長女士在什么地方?”
服務小姐并未計較他的唐突,仍彬彬有禮、笑容可掬地回答道:“對不起,老先生,她已經回去了。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嗎?”
唐國忠說:“沒什么事。我只想找她說幾句話。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嗎?”
服務小姐說:“實在抱歉,老先生,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領您去問我們經理。”
唐國忠說:“那就麻煩你了。”
服務小姐回答道:“不麻煩。請隨我來。”說完,領唐國忠往收銀臺走。
戴了一副普通近視眼鏡,臉色白凈,眉目清秀,著一件運動衫,個頭中等略高,看來是位愛好運動的年輕人鄭小光,正在收銀臺旁和朋友交談。
服務小姐走來介紹道:“鄭經理,這位老先生要找人。”
鄭小光目光立即盯著唐國忠審視,口中很客氣地說:“請問老先生,您要找誰?”
唐國忠說:“對不起,經理先生,打擾你們二位談話了。”
鄭小光說:“沒關系。老先生,他是我要好的朋友。”
唐國忠說:“哦,有幸有幸。經理先生,我想找臘梅女士說幾句話,能找到她嗎?”
鄭小光先綻開了那張叫人喜歡的笑臉,然后才說:“對不起,老先生,敝店沒有叫臘梅的女士。”
唐國忠解釋道:“就是剛才給我們雅座小間送咖啡的那位年長一些的女士,她就是臘梅女士。”
鄭小光說:“對不起,老先生,您認錯人了。”
唐國忠說:“我認錯人了?那請問,她的雅號怎么稱謂呢?”
鄭小光說:“請免雅。她名叫……名叫斯水。”
唐國忠說:“思水?!”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太高興了。
鄭小光解釋道:“她姓斯,‘生于斯,長于斯’的斯,也就是斯斯文文,斯大林的斯。名水,河水井水的水。”說完,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
唐國忠說:“斯水?不對。是思念的思!她分明在思念一個名叫水什么的人,因而改了姓名。請問,她現在在哪兒?她家住在哪兒?我有要緊的話對她說。”他一臉的焦急樣兒,說話的語氣也有點兒躁了。
鄭小光還是那個笑模樣:“很抱歉,老先生,她走了,剛才結了工資的帳就走了,再也不來了。至于她家住在哪兒,晚輩我實在不知道。”
唐國忠說:“她在你這兒服務,難道沒有登記住址嗎?”
鄭小光說:“沒有。敝店只收押金,不登記員工住址。因為登記的住址往往不可靠,找不到人。何況她又是個鐘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