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炎日,快樂的傳遞
- 成長
- 快樂的守望者
- 2769字
- 2011-12-26 09:35:10
天很暗,壓著厚厚的云,熱量散發不出去,全浮在了地面,偶爾來的一陣風倒也讓人覺得涼爽。
來到學校的文軒,突然特別想家,對于學校的一切,她感到十分厭倦。覺得心里很堵。
歸宿假的第一天,大家都很累,想到自己渾渾噩噩地就過了半天,文軒自責起來。她站在陽臺上呆望著花園里的玫瑰花,想起了家:“雖然在家里有干不完的農活,會累酸腰,但只要呆在家里,就不會覺得有多苦。因為那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的土地,有我的根,在那里,有我的童年,我的夢想,我的快樂,只有在那里,擁抱大地,我才會感到無盡的生命力,才會爆發出那種強烈的幸福感。那是一種在學校在書本里找不到的快樂。”文軒閉上眼睛,仿佛看到風和日麗下萬物復蘇,聞到花木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仿佛自己就和家人一起,在田野山坡勞作:種豆,除草……“我想念那個陽光明媚的春天,把腳丫子伸進水田里、皮膚與土地直接接觸的感覺。我是那么迷戀在那林蔭下種豬草的快樂。”
“其實我是很幸福的,我感動,那天流鼻血弟弟妹妹的反應,我感動,他們毫無怨言地一起勞動。雖然家庭經濟很困難,家里農活很累,但我們有堅強的父母,他們在巨大的壓力和痛苦下,帶領我們向前,教會我們堅強,他們用愛為孩子撐起了一片藍天,這是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
“雖然農家生活很溫馨,但我要明白,父母千辛萬苦送我們上學,就是希望我們走出農村,過上好日子。鄉野生活雖好,也得有經濟基礎才能真正幸福起來。我得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父輩們不就是因為書讀少了,才不得不在農村,受一輩子的氣嗎?為了自己,也為了父輩們的心愿,我得很有出息不是嗎?”這樣一想,文軒心里不堵了,輕松了,也有力量了。
夏天真的到了,還不到七點,太陽就把自己掛得老高老高。到處悶悶的。起床后,文軒就拿了掃帚和鐵鏟去打掃洗衣臺。文軒住的是普通宿舍,大家共享一個洗衣臺,很長,管理員忙不過來,就安排學生寢室打掃。洗衣臺旁邊是一株皂角樹,特別大,把長長的洗衣臺都罩著。悶熱的早晨走在發滿綠芽的皂角樹下感覺特別愜意,文軒打開水龍頭,水“嘩嘩嘩”地流在手上,她閉上眼睛,貪婪地呼吸著綠葉下的空氣。
班主任走進教室,“啪”地一聲把書摔在講桌上,旁邊的李悅往文軒身邊靠了靠,手靠在嘴邊眼睛盯著老師,低聲說:“我們班今天又被扣分了。”說完又馬上坐直了身體。文軒驚訝地看著李悅:“不會吧。”
班主任瞪了文軒一眼,文軒登時紅了臉,班主任說:“你們厲害啊,今天的風紀又扣了兩分,還是衛生扣分。我早就說過,我們學習跟不上可以慢慢來,但衛生總得搞好吧,可你們連衛生都老出問題。這已經是返校的第三天,全班都奄奄一息的,上課一點精神也沒有,科任老師對你們非常不滿意,你們的狀態實在太糟糕……浮躁,全體浮躁!”
教室里的電風扇“呼啦呼啦”地響著,班主任扶了扶眼鏡,摸掉額頭上的汗繼續說:“你們在這里坐著,還可以遮陰,還有電風扇扇,而你們的父母呢……”年輕女班主任的話深深刺痛了文軒的心,文軒又想到母親的奔波,父親的勞累,弟弟妹妹的疲憊,她甚至覺得,自己坐在教室里讀書根本就是不道德的。一閃而過的想法被陽臺上的思考結論替代了。唯有努力學習,才對得起父母。文軒想。
班主任的話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大家精神多了。然而,在文軒找到方向努力學習時,身體卻不爭氣了,整個下午和晚上,文軒肚子一直疼,像刀戳一樣,文軒用拳頭抵著肚子,滿頭大汗,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文軒就趴在桌子上,也不去看醫生,也不告訴任何人,同學見她老是趴著就問她怎么了,她只說精神不好。
對于疼痛,文軒有自己特殊的對待方式。這是一種略帶宿命味道的忍耐。
晚自習結束時,肚子突然不痛了,這時,緩過神的文軒才想起找找原因,似乎痛的時候就只知道痛了,其余的什么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呢?怎么會痛這么久?怎么突然又不痛了?想了半天,文軒認為,應該是電風扇吹過頭了。天氣燥熱,自己又剛好坐在電風扇下面,抵著吹了那么多個小時。要不就是吃壞肚子了。可自己的飲食和以前一樣呀!痛過去了,文軒就丟下了,想通了,也就順便忘記了。
天陰沉著已有四天,它就那樣,堆著厚云,不見烈日不見雨。空氣都是熱的,站在帶塵土的操場上,感覺是被放在了熱蒸籠上,到處都是熱氣。體育課上,老師熱得叉著腰,瞇著眼,汗珠子細細密密地排在額上,鼻上,嘴上。熱得受不了,就干脆讓學生自由活動。這樣一來,做了簡單的準備活動后,學生們得到了近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文軒和幾個同學一起跑到食堂前的雨棚下打起了羽毛球。雨棚旁邊是一排水龍頭,有些水龍頭關不緊,水老是滴呀滴呀的,這一滴滴的水,倒讓雨棚下的空地有了點點涼爽。文軒羽毛球打得不錯,因為找對了搭檔,打得倒也高興。不過,天氣實在太熱,很快大家就體力不支了,文軒卻顯得精力旺盛,同伴嚴言要求休息一會兒,大家就到水龍頭那里涼快去了。文軒打開水龍頭,水嘩啦啦地流,興致高漲的文軒朝嚴言看了一眼,壞壞地笑著。
“哎呀!陳文軒你干什么呢?壞丫頭,看我不收拾你。”
嚴言受到文軒的攻擊,立馬捧上水向她潑去。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文軒看了看潑濕的手臂,一臉無辜地望著嚴言委屈地說:“你這是干什么呀?我又沒潑你。”
“你還裝呢,不是你才怪。你沒潑我,這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哦。”
見事情“敗露”,文軒索性和嚴言對潑起來,兩人鬧得嘻嘻哈哈。坐在旁邊李悅看見她們這樣鬧,把衣服都弄濕,叫道:“喂,你們兩個,玩潑水節呢,衣服都濕了,當心感冒。”
兩人看看對方,再看看自己,衣服果然濕了。
休息后有了精神,兩人又對抗起來。文軒打得很瘋狂,她用盡全身力氣,努力揮動手臂,或敏捷迅速、或輕巧準確把球打給對方,這種感覺很享受。文軒想:其實,人生就應該像打羽毛球那樣,羽毛球運動員把球傳打給對方,人生中的快樂猶如這飛動的羽毛球,彼此傳遞。我們該做的是把這快樂準確地傳遞出去,讓對方接住,分享到快樂。但這又涉及到雙方,你是否能準確地傳遞,對方是否能準確地接住。搭檔也很重要。
羽毛球給予的快感似乎過度了。回到教室后文軒感到乏力,疲憊,兩腿打顫,站都站不穩,一堂數學課在她的幾近虛脫中度過。下了課,嚴言為她端來一杯水,說:“來,把它喝了會好些。”
文軒盯著那杯有些混濁的水說:“這是什么呀?”
“鹽糖水。”
“喝了有什么作用嘛。”
“你丫頭,忘了吧,班主任說過,過度運動之后就喝這個,管用。”
文軒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皺起眉頭說:“這也太難喝了吧。”不過,她還是把它喝完了。
很快,文軒覺得精神多了,她拍著嚴言的肩說:“你的法子真管用,我現在有能和你打半個小時了。”
嚴言說:“那是。不過,打羽毛球還是不要這么拼命才好,適度嘛,你都沒看見你那虛弱樣兒。呵呵呵。”
文軒咬住牙捏緊拳頭,手臂彎到三十度,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看,這是什么?”
嚴言回過頭看著她鼓起的肱二頭肌,“噗嗤”笑了:“得得得,你厲害你厲害,我服了你了,看來你恢復的是挺快的嘛。”
文軒收起肌肉,得意道:“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