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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原來不是夢
山風凌厲,疾馳駿馬如離弦之箭般沖向山巔,姜若錦雙手死死攥住韁繩,身后刺客窮追不舍。
她不能死,她若死了,誰來為侯府平反那!
“不必留活口,殺。”
為首的刺客一聲令下,身后數箭齊發朝姜若錦直直射去。
“啊!——”
下一瞬,駿馬揚蹄,姜若錦整個人被猛然甩出馬背墜下山巔,單薄的身子被亂石擊打,枯枝刺穿,撕裂的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
鮮血涌入喉嚨,凌空的姜若錦的眼神黯淡下去,意念卻在恍惚間掙扎不甘。
她恨,恨自己悔之晚矣。
黑衣人勒馬,望向深不見底的懸崖。
從這跌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回去向大人稟報,就說人已墜崖而亡,尸骨無存?!?
“姜若錦……”
她似乎聽到有人再喚自己,可深思渙散聽得并不真切。
“姜若錦!”
姜若錦猛然睜眼,整個人有一種三魂七魄被抽離肉身的窒息感。
“呃!——”
姜若錦大汗淋漓,失控心慌就如夢魘一般,自己是……死了嗎。
“姜若錦,你到底在酒里下了什么東西!”
姜若錦怔住,這熟悉的聲音……
裴釗?!
姜若錦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與裴釗的手雙雙被捆在床欄上。
這是哪里?
自己不是被人追殺,墜崖而亡了嗎……
姜若錦朝倉皇環顧四周,屋內紅綢交錯,赤紅幔帳垂落而下,層層疊疊,榻上擺放著用紅綢緞包裹的錦枕,枕上還繡著鴛鴦戲水。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排,這才驚覺——
自己重生了!
她死了卻不想竟然重回到自己與裴釗大婚當日。
多年記憶如潮水涌來。
前世,僅是一面之緣,姜若錦便對裴釗情根深種。
裴釗盛名滿京,卓犖有才,儀表堂堂,年紀輕輕便位列三公,任職御史大夫督查百官,也是無數世家小姐的意中人。
彼時姜家累世官宦、世家名門。
姜若錦身為侯府嫡長女千金貴體,自幼便是錦衣玉食養大,樣貌也是生得一等一的出挑,皇城之外、盛朝之內,容顏絕色。
所以姜若錦自覺與家世并不顯赫的裴釗的而言,自己足以相配。
偏偏裴釗對她無意,不光如此,姜若錦越是示好,裴釗越是冷漠回避。
可姜若錦不死心,她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
縱使裴釗位高權重,她依然有法子讓他就范,只要能成婚,不愁日后沒有培養感情的時候。
不想這一步,卻是她慘淡一生的開端。
“姜若錦,把解藥拿……拿來……”
裴釗兩眼猩紅,語氣中壓抑的怒意噴薄而出。
“我也沒有解藥。”
從西域奇花中萃取的迷情散,在裴釗的事情上,姜若錦從沒給自己留過退路。
她勢在必行。
“你污蔑我輕薄你,要我娶你,事到如今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胡鬧得有一個限度……”
“閉嘴!”
姜若錦掙扎,試圖解開手上的繩子,該死的,偏偏自己之前系的是死結,穿越回到什么時候不好,非得是這種糟糕局面。
裴釗在她耳鬢粗喘低吼更讓她燥熱。
“我知道我說什么你都不會信,但能不能先把這繩子解開?!?
身子又熱又悶又難受的又不止他裴釗一人!
從前自己真夠很,為了生米煮成熟飯,都能忍心給自己下藥。
姜若錦強忍著胸口翻涌的欲火,蹭挪著身子將小幾上的茶盞打碎在地,她探出半個身子,伸手去撿地上的碎瓷,卻夠不到。
姜若錦踢了踢一旁的裴釗,“你離我近點,我們被綁在一起,你不過來我也拿不到瓷片。”
裴釗緊閉雙眼對姜若錦的話充耳不聞,他絕不會再信她的鬼話。
見他一動不動,姜若錦氣不打一處來,朝著裴釗腰狠狠踹了一腳,正正將他踹下床。
“姜若錦你!”
姜若錦撿起瓷片,雙手被捆住,姜若錦吃力地一道道劃開繩子,繩子都是用粗麻搓成的韁繩,輕易割不斷。
藥性不退,渾身無力燥熱,她連碎瓷也握不住,拿不穩力度只能緊攥著瓷片,手腕掌心都是被碎瓷劃破的小口,殷紅的血沾滿雙手。
姜若錦咬牙克制強迫自己冷靜費勁將麻繩隔斷。
看到她滿手是血,裴釗一怔,她那么嬌氣一個人,這是動真格了。
可藥勁兒直沖腦袋,不容他細想姜若錦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裴釗拿起掛在床邊的帕子,想替她捂住滿手的血,誰知剛拉上手就被姜若錦推開。
不僅如此,還朝他臉上潑了一杯冷茶。
“裴釗你冷靜點!”
姜若錦渾身發抖地看向裴釗。
茶水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流到修長的脖頸,欲氣十足。
裴釗既氣惱又無奈,她是以為自己想輕薄她?
“不識好心?!?
不是她下藥,不是她命人將自己與她綁在一起嗎,現在這般惺惺作態又是給誰看?
既然繩子解開了,裴釗也不想和她多糾纏。
身體里這股燥火攢似數萬螞蟻蠶食他的肌膚,令他著實覺得難忍。
裴釗起身,裹著披風推門而出。
床上姜若錦,用浸過冷水的錦帕瘋狂擦拭自己的身子。
重生回來,自己給自己第一個教訓。
凡事留后手,輪到自己倒霉時也不會求路無門。
翌日,晨光微曦,霞光如薄紗籠罩,將庭院窗欞鍍上淺淡的金輝。
姜若錦昏昏沉沉從睡夢中蘇醒。
她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呼喊:“郭嬤嬤,主子醒了!主子醒了!”
姜若錦半瞇著眼,惺忪睡眼看向四周,還是昨夜的新房。
看來不是自己做夢。
郭嬤嬤急色匆匆上前,看著醒來的姜若錦才覺得如釋重負。
“謝天謝地,姑娘您總算醒了,您要是不醒我該怎么給侯爺夫人交代啊?!?
眼前郭嬤嬤忐忑不安,侍女玉蟬雙眼哭得通紅。
“主子,您可嚇死我了,昨夜我進屋,您袖口胸前滿手都是血,奴婢急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姜若錦一時還未回過神,心口仿佛還殘存著墜崖時的劇痛,那種被撕裂、墜入無盡深淵的感覺仍在腦海里一遍遍閃回。
原來不是夢,她真的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