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想反悔嗎
- 夫人已下堂,首輔追妻火葬場
- 阿蔓
- 2011字
- 2025-06-04 09:49:33
“自家鋪子?”
姜若錦的笑意瞬間散去,目光冰冷了幾分,“陸大人貴姓陸,這鋪子是裴家家產,從何時起竟成了你的‘自家’了?”
姜若錦舌劍唇槍,鋒芒逼人。
陸子棠臉上一陣青白交錯,難看至極。
“國事如家事,為官者自當以公為先,姜夫人這般斤斤計較……”
“哦?依陸大人之見,為官之人就能理所應當不付錢?”
陸子棠聞言,咬牙道:“我與裴兄同為朝堂棟梁,肝膽相照,惺惺相惜之情,豈是區區銀錢所能衡量的!”
陸子棠皺眉,語調微揚:“我與謹之同朝為官、情誼深厚,豈是區區銀錢所能衡量!”
“從前就罷了,如今我與阿釗成婚,替他主持中饋,這商鋪田莊賬本都是要一一核對過目,自然不能短缺,就算是他同意,那我也不能同意。”
陸子棠被說的無言以對。
忽然,姜若錦身后響起低沉男聲音:“府里沒鬧夠,還要在府外鬧嗎。”
姜若錦轉頭,來人正是裴釗,一臉陰沉。
看到裴釗,陸子棠神色欣然忙迎上前去:“謹之,你怎么會來?”
“路過,看到你的馬車停在外面。”
裴釗的目光略微一凝,“聽小廝說你與……?”
他的話音頓了一下,轉向姜若錦,“說你與我夫人似乎起了爭執,所以我來看看。”
陸子棠的笑容瞬時有些尷尬。
姜若錦挑了挑眉,漫不經意開口:“算不上爭吵,不過是我請陸大人結賬罷了。”
陸子棠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哼笑了兩聲, “謹之,你這位夫人可真是潑辣,為了算清賬,扣著我不許走呢。”
說這話時陸子棠看似笑著,可眼底不滿冷意呼之欲出。
“此事,是我應允的。”
“是嗎?”姜若錦揚首看向裴釗。
隨即語氣淡漠回絕:“今日起,就沒有這特例了。”
“你這般說是作甚。”
眾目睽睽之下,說到底姜若錦這般斤斤計較會讓陸子棠顏面無光。
“你我今早已經約定,京城十三家鋪子的所有事務都聽我的,你現在是想反悔嗎?”
裴釗的眉頭微微一蹙。
他確實答應過,姜若錦掌管這些鋪子立規矩理所當然,現在若是違背承諾,他豈不是成了棄信背義的小人?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僵持著,站在一旁的陸子棠算是看出了些端倪。
“這錢我定是要付的,我明白謹之的好意,但總不能傷了你夫婦二人的和氣不是?”
說著,陸子棠便要從懷里掏銀子,誰知卻被裴釗制止。
“我來付。”
裴釗的語氣堅定,隨后他轉向旁邊的小廝示意,“去,把賬結了。”
一旁的玉蟬急紅了眼,“主子這!……”
可姜若錦依舊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看周掌柜記好賬后,轉身緩步朝二樓走去。
裴釗則與陸子棠一同離開如意錦,兩人笑語盈盈,交談的聲音漸行漸遠。
玉蟬氣不打一處來,嘴里嘟囔著:“說到底主子今日是為了裴家,姑爺不領情也就罷了,怎的還幫襯外人?”
姜若錦翻閱賬本,抬也不抬眼,語氣平淡而冷靜:“這重要嗎?只要賬上的錢不少一分就好,其余的,我也不甚在乎。”
“可姑爺是您的夫君,他這般,也不怕傷了您的心……”
姜若錦笑了笑。
她在笑玉蟬到底是心思單純,也笑從前的自己可悲。
前世自己為裴釗付出一切,她的真心、自尊、廉恥,不顧一切追隨他,直到最后被所愛之人摒棄,淪為無謂的犧牲品。
宣平侯府支離破碎,家破人亡。
而她墜身懸崖,萬劫不復。
直到臨死前她才看透,曾經她以讓她痛徹心扉的是愛,直到真正死過一回她終參破,愛到最后也只是一場虛無。
上蒼有好生之德,給了她重活一世的機會,她決計不要再被情愛所絆,命要握在自己手里。
裴府
薄霧濃云,月光灑在庭院青石板路上,灑下斑駁的光影,仿佛是一幅清冷的畫卷,靜謐深遠。
裴釗回府時天色已晚,侍奉的小廝快步上前替他接過披風。
“書房的紙不多了,命人送些新的來。”
“是,剛剛廚房送了晚膳來,您還是先用幾口再去書房吧。”
這樣一說,裴釗確實覺得有些餓了,今日忙了一天,還未來得及用膳。
廳堂里,一桌飯菜可口精致。
“夫……夫人今日也沒用膳,一回府就早早歇下了,可要傳夫人一道來用膳?”
裴釗徑自坐下,冷淡地回答:“不必,她餓了自然會吃。”
嘴上雖說毫不關心,但腦海里卻不自覺地回想起曾經的時光。
從前姜若錦對裴釗很是上心,為他繡荷包,做羹湯,為他搜羅名家墨寶,恨不得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讓他覺得甚是厭煩。
只是這兩日她似乎像是轉了性一般,對自己甚為疏遠,難道是在為綢緞事賭氣?
裴釗心中想著,飯還未用幾口,屋外侍衛便急沖沖進門,伏在裴釗耳邊說了幾句,裴釗原本鎮靜的神色陡然大變。
“立刻備車。”
清晨,庭院里的鳥兒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姜若錦難得困意也被它叨擾全無。
躺在床上一想到還有莊戶的賬本要看,姜若錦便徹底清醒過來,索性早早起身。
“玉蟬,等會兒你去安排一輛稍大的馬車,今日去西郊的莊子看看。”
“西郊?這兩日夫人您還是莫要出城了。”
玉蟬神色略是擔憂,小心翼翼地提醒。
“怎么了?”
“奴婢今早聽姑爺身邊的侍衛說,三堰河流民聚集鬧事,姑爺昨晚就出門了,這兩日不太平,您還是在家里為好。”
“三堰河……”
姜若錦愣了一下,若沒記錯,前世的流民暴亂正是爆發在三堰河一帶。
前世,西北連年旱災,顆粒無收,餓殍遍野,無家可歸的流民四下逃竄,最終涌向了京城,求一線生機。
然而,朝中遲遲未出安置流民的政策,部分流民瀕死絕望而心生惡念——他們開始挖掘三堰河,把泥沙填入護城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