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一線生機
- 夫人已下堂,首輔追妻火葬場
- 阿蔓
- 2040字
- 2025-06-04 09:49:33
這將直接摧毀京城維護防線,一旦敵軍趁機而入,京城的防守將完全瓦解,后果難以想象。
為了鎮壓流民,朝廷下令斬殺所有反抗流民,獻策者正是陸子棠。
陰險毒辣,攻于心計,在她眼中流民性命不過是螻蟻一般卑賤。
她唯一關心的,是這場屠殺是否能為她的政績添上一筆。
她的官途,沾滿了三萬流民的血。
“玉蟬,立刻準備馬車,我要去三堰河?!?
姜若錦不想再看到血流成河、尸橫遍野的場景,就當為前世所做業孽恕罪,這一世她要奮力一搏。
姜若錦命人快馬加鞭,驅車趕往三堰河。
下車時,姜若錦被眼前慘狀所震撼,河岸邊流民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哀慟悲戚。
手持長鞭的官兵正粗暴地驅趕流民,瘦骨嶙峋的流民根本無力反抗。
人群中,一個小女孩被官兵一把推到在地,眼瞧著瘦弱的她被卷倒在人潮里,姜若錦急色沖上前將小女孩護在身后。
“住手!你們這是做什么!”
站在不遠處指揮著衛兵繼續驅趕流民的陸子棠聞聲望來。
“裴夫人?”
見到陸子棠,姜若錦頓時眼神一冷,“你快叫他們停手!”
“這是朝廷的命令。”
“你用如此蠻橫的手段遲早引得天下百姓群情激奮,你現在強行驅逐,這些無家可歸的流民又能去往何地,不只有死路一條?!”
陸子棠冷哼一聲,“姜夫人,此事與你無關,我勸您還是早些回去為妙,以免徒增麻煩讓謹之為難。”
話音未落,裴釗的聲音如雷霆轟然而至:“你怎么在這里!”
裴釗踏步朝她走來,神色凝重。
“此地兇險萬分,你立刻回府?!?
“不!”
姜若錦的目光堅定毫不退讓:“你們武力鎮壓可為這些無辜流民想過?這是命,是活生生的人命!”
裴釗的眉頭微微蹙起,“姜若錦,我可以允許你平日任何的胡鬧,但如今時局嚴峻,你必須回去?!?
話音未落,旁邊的侍衛急匆匆趕來急切道:“裴大人,宮中急報,皇上召見要你即刻進宮面圣。”
裴釗看了眼姜若錦,又瞥向侍衛語氣稍顯低沉:“我有要事在身,你務必護送夫人回府,若有耽誤唯你是問?!?
“裴釗!我不回去,裴釗!”
姜若錦想去追,卻被裴釗留下的護衛死死攔著。
若想逆天改命,鎮壓流民之事是關鍵之局。
皇帝召見裴釗和陸子棠,定是要商議三堰河的修復之事。陸子棠定然會提議以武力壓制流民,強行修復堤壩。
若非此次鎮壓,流民也不會積怒起兵謀反,多年后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受朝廷調令出兵平叛,最終死于竹深谷,尸骨無存。
她深吸一口氣,“玉蟬,我們回府?!?
回到裴家已是傍晚,姜若錦將自己先寫好的一封信交給玉蟬。
“將這封信交到父親手里,籌備三萬兩銀兩和米糧的事一定要快?!?
“三萬兩?您怎么突然要這么多銀子?”
姜若錦手下寫個不停,也顧不得解釋,“等我寫完這封信,也請他幫忙呈上給皇上?!?
玉蟬神色驚異,“主子,這……這違反禮制乃是大罪……”
姜若錦身無官職,上書便是干政,若是觸怒龍顏可是掉腦袋的死罪!
“你照做便是,若是出事,我一力承擔。”
她顧不得這么多了,阻止陸子棠的提議已為時已晚,她必須另尋他法。
一個皇帝信服,能救萬民于水火的兩全之法。
鎮壓流民,也許能解一時之急,但失去民心才是最致命的,希望皇帝能懂其中利害。
夜深,裴釗從宮中回府便直奔西苑。
姜若錦正準備就寢,裴釗氣沖沖進門,卷進一整冷風,姜若錦身上汗毛乍立。
屋外小侍女進門怯生生地解釋:“主子,我攔了,可是沒攔住……”
明眼人一瞧便知,裴釗這般氣勢洶洶是來興師問罪的。
姜若錦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合上門,屋內只余裴釗與姜若錦,屋里靜得落針可聞。
裴釗冷臉指責,“姜若錦,你平時胡鬧也就算了,你可知三堰河是什么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你去得,我去不得?”
“平日我只是覺得你驕縱任性,卻未料你竟如此不知分寸!朝廷之事還由不得你一個女子插手,那危險……”
“說夠了嗎?”
姜若錦冷聲截住了他的話。
她抬眸直視裴釗,銳利的像一般冷劍,“女子又如何?朝廷無道難道我就該冷眼旁觀?!”
“放肆,你怎能講如此大逆不道之話?”
“數萬無辜性命白白斷送,到底是誰放肆!”
姜若錦咬牙,話至此戛然而止。
她忍下那一句未曾出口的話——陸子棠的官途,不該用無辜者的血鋪就。
自己的重生本就逆天而行,若此事泄露,必成災禍。
姜若錦冷眼瞪著,喉嚨哽咽,只有她經歷過,也只有她切身體會過,死有多慘痛。
裴釗從未見過這樣的姜若錦。
她往日雖偶有惱怒,卻從未如此對他疾言厲色,即便心中憤懣,也總會耐著性子,好聲好氣的同他說話。
然而今日姜若錦這般言辭凌厲,毫不退讓,著實讓他大為震驚。
“我只是……”
“罷了,與你說再多也是無用。”
姜若錦語氣倦怠,擺了擺手,“你不會明白,也不必明白。我乏了,你走吧?!?
裴釗攔住她的去路:“有話為何不能直說?”
姜若錦諷刺一笑:“在你眼里,我不過是個自恃嬌縱、不諳世事的閨閣小姐,又有什么可說的?!?
“無論如何,你都要說清楚?!迸後摌O為不滿的看著她,眼中的冷意更甚。
但是他們之間此時就像橫亙著一條銀河。
裴釗不想邁進一步,而姜若錦巴不得越走越遠。
姜若錦隨意走了幾步,將那些書信又看了看,才收起來,這才淡淡的回答了裴釗的話:“你要是沒什么事就回去吧,我也不想多說?!?
裴釗見她如此,就知道她這又是在耍性子,果然還是嬌蠻任性,荒唐。
也罷,繼而轉身就走,留下一室冷風呼呼的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