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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冷白夜,我們離婚
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縫隙泄入。
房間內旖旎的氣息未散,床上一片雜亂。
男人的側臉在光線下像是雕塑一般,線條硬朗分明,眸光清冷,修長的手指略有些不耐煩地系著昂貴的紐扣。
蘇酒忍著身體的酸痛爬起來,乖巧地下了床,簡單穿好衣服便朝外走去。
“我去給你泡咖啡。”
她軟糯的聲音帶著顫巍巍的討好,到現在她還不太相信昨晚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結婚三年,只有昨天晚上進行了唯一的一次同房。
抱著一線希望,蘇酒希望和冷白夜的關系可以靠近一點。
冷白夜卻是劍眉輕皺,不悅的神色明顯寫在臉上:“這種家務事自有人做,你現在要做的是把藥吃了,回頭我會讓人把離婚協議書帶過來,到時候別拿孩子之類的意外來牽扯我。”
蘇酒身體一僵,心臟像是被針狠狠戳中刺痛。
她沒有回頭,輕聲問道:“那要是吃了藥也沒用,兩個月之后我發現懷孕了呢?”
如果這么擔心她會用孩子牽扯他,那昨晚他不要來她的房間不就好了,為什么現在還要說這種話?
“那就打掉。”
冷白夜站起身,嗓音薄涼得像是結了千年的霜雪。
“余鶯回來了,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影響我們重建關系,而且,我也不想給我的孩子一個注定不完整的家。”
蘇酒不自覺地用力,手掌已經滲出鮮血,她卻渾然不知。
三年了,無論她多么努力,多么順從,放下自己的全部,只用心做冷白夜合格的妻子,冷白夜的心里也從沒有過她的一絲地位。
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余鶯,而她不過是家族長輩硬塞給他的女人而已,和他結婚的三年,他都認為是她應該感恩的施舍。
“而且,你不要對昨晚發生的事情心存任何僥幸。我只是喝多了酒,誤把你當成了余鶯而已。”
冷白夜的眼神厭惡而決絕,好像剛剛才發現和他睡過的人是蘇酒似的。
他從她身邊走過,高大的陰影籠罩了她嬌小的身體。
似乎還嫌侮辱她不夠,冷白夜又回頭看了蘇酒一眼,眸中滿是不耐。
“如果不是你的眼睛有幾分和余鶯相似,就憑你這幅低賤的模樣,沒有任何地方能讓我產生興趣。”
蘇酒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心臟一片鮮血淋漓,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成碎片。
她聲音顫抖:“冷白夜,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可以。.這樣羞辱我?”
冷白夜頭也沒回,拉開房門就要走出去。只是蘇酒不知,只要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冷白夜的眼神便充斥著復雜難明的情緒,心疼,隱忍。
視野里沒有她,他的世界便是晦暗。
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蘇酒忽然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蘇酒淚流滿面,對上男人瞬間冷漠至極的眼眸,冷白夜聲音又沉了幾分:“你還有什么事?”
“我要你給我個解釋,冷白夜,這幾年我哪里做的不好?如果你一點都不喜歡我,為什么會同意爺爺定下來的婚姻?別拿孝順的話搪塞我,你要是真的孝順爺爺,今天就不會要和我離婚!”
她以前從不敢在冷白夜面前這樣說話,可是現在她的心好痛,只想宣泄這種讓她痛苦無比的委屈和酸楚。
她好想讓冷白夜說點什么,哪怕是騙她也好,只要讓她的心不要再這么疼,她都可以鼓起勇氣簽下即將到來的離婚協議書。
危險的氣壓席卷而來,男人直接撕開她的手,蘇酒因為慣性身體后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眼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別和我玩一哭二鬧三上吊,我不吃這一套。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裝可憐,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清二楚。余鶯身上的那些傷是你造成的,你還在網上污蔑她,妄圖把她逼上絕路,蘇酒,你當我是瞎的么?”
蘇酒臉色慘白,冷白夜居然為了余鶯可以這樣顛倒黑白?
那次是余鶯找人把她拖到廢舊倉庫意圖讓人侮辱她,她反抗中抓傷了余鶯的臉,她也帶著傷,哭著跑回家,冷白夜對她卻只有嫌棄和不耐。
余鶯抄襲別的設計師作品的事情蘇酒的確知情,可網上那些文根本不是她發的,帖子發布的時間,冷白夜明知道她正跟冷老爺子在一起。
冷白夜是何等優秀睿智的人,年紀輕輕就站在G城的商業頂端。
她不相信冷白夜不知道真相。
只是因為他想包庇余鶯,才選擇故意不相信她這個向來溫順的結發妻子。
等蘇酒回神,冷白夜已經離開房間。
門外,他站了許久,聽著房內女人哀慟的啜泣,他的心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對不起,蘇酒,如果。.
“少爺,我會看著少奶奶,您快去用餐吧。”
管家輕聲提示,聽冷白夜的助理說今天還有重要的商務要談,不能耽擱太久。
從門縫里瞥了一眼背對著門發抖的那一小只身影,冷白夜強壓下心底的銳痛。
“看好她,做些她喜歡吃的菜,就說是老爺子要求的。”
“是,少爺。”
蘇酒渾渾噩噩地起身,一直走到餐廳門口。
空前的絕望席卷了她的全部,看著平靜享用早餐,全然對她沒有一絲眷顧的冷白夜,最后的一絲希冀,也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冷白夜,我不想再做你的妻子了。你盡快派人把協議書送過來,我們離婚。”
男人拿著咖啡的手微頓,很快恢復如初。
“你不反悔就好。”
淚水再次順著白皙的臉龐流下,蘇酒深吸一口氣,擦掉臉上的淚痕。
她不能再哭了,這段婚姻里,她盡力了。
這樣的結果本就在意料之中,她沒有必要再糾纏。
“我不會反悔。冷白夜,我和你的婚,離定了。”
蘇酒轉身,強壓著心底的劇痛,回臥室收拾東西。
她父母早年因車禍離世,是師父將她養大。
至于她的冷白夜的婚姻,是她還年幼,父母尚在的時候,因著爺爺的那層關系,和冷老爺子定下來的。
看著嫁妝箱底的那枚玉佩,蘇酒百感交集。
這是師父給她的嫁妝,誰能想到這枚看起來溫潤剔透的玉佩,竟是價值連城、現在市場價每克上億的天山雪蓮玉。
此玉生長在昆侖山深處,是徹徹底底的天然玉石,首次發現是在一處寺院,經過媒體報道和專家研究,價值直線攀升。
因為太為稀有,后續幾乎沒有再被開采,此玉成了絕品,有價無物。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凈身嫁過來,所有人也都猜測她會凈身出戶。
根本沒人知道,她是帶了多大的嫁妝,以及對冷白夜多深的情意。
房門被敲響,是冷白夜的助理送了協議書過來。
沒有絲毫猶豫,蘇酒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隨后拖著行李箱,拒絕助理送她的要求,自行叫車,絕塵而去。
以后,她和冷白夜,一別兩寬。
走進街巷深處的一家古董店,蘇酒眼睛一熱。
“師父,我回來了。”
店里穿著中山裝的老人扶起眼鏡,笑吟吟地看著她。
“你還知道回來找師父呢。”
蘇酒聲音哽咽:“師父,我好想你。”
撲進師父溫暖的懷抱,許多記憶洶涌而來。
這幾年的婚姻,已經讓她失去了自我,她都快要想不起來她是誰了。
姜維俞輕拍她的后背:“我早就知道你過得不好,你卻總是報喜不報憂。之前那些老家伙們讓我和他們一起去南山隱居,我不肯去,就怕你回來了找不到我。”
“傻丫頭,你可是我姜維俞的傳人,那個傻了吧唧的冷白夜,哪里配得上你。失去你是他的損失,以后我們蘇酒要恢復鑒寶宗師的名號,名震全城,氣死那對狗男女。”
蘇酒鼻子酸的難受,使勁點頭。
“嗯!”
與此同時,冷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林湖感覺到辦公室里的低壓,低著頭不自覺地正了正領帶。
今天空調開的好涼啊。
“你是說,蘇酒連猶豫都沒有,直接簽了字?”
冷白夜眼眸深邃,若有所思。
林湖小心地揣摩著冷白夜的神色,最終還是不敢撒謊:“其實,少奶奶連條款都沒看。家里的東西也什么都沒拿走,只帶走了她當初嫁進來時拿的那個行李箱。”
冷白夜眼底一片寒涼。
內容都沒看,她就這么著急跟他離婚?
難道早晨,她不是在鬧脾氣?
本想到她會大哭大鬧拒絕離婚,沒想到她竟然走的這么徹底。
當真是對他一點眷戀都沒有,難道她根本就沒喜歡過他?
心底突然浮上莫名的疼痛,明明想離婚的是他,討厭她,對她說狠話的也是他,怎么突然就這么不甘心,腦海中總是閃現昨夜的笙歌,和她哭泣的模樣?
林湖敏銳發覺冷白夜不定的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要不,我再去問問少奶奶,對協議有沒有什么異議?”
“按照協議書上的多一倍給她,畢竟曾經是我的妻子,別讓她為錢難過。還有,派人暗中盯著她,有什么情況,及時匯報我。”
“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