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景情長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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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會讓他們得相應的懲罰
夜幕沉沉,仿若墨色肆意暈染了整座城郭,華燈在那霧靄之中,朦朧閃爍宛如天際之星。
城中一座奢華客棧內,水晶吊燈灑下清寒光輝,大理石地面上映出扭曲怪異的人影。
周遭空氣仿若隱匿著涌動的暗潮,絲絲縷縷詭秘氣息彌漫開來,寒意徹骨。
唐佑書冷冷開口,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
“拿她來做交換。”
他眼神冰冷,仿若寒潭,雙手似鐵鉗一般,緊緊拽住昏迷少女的胳膊,而后猛地向前一甩。
少女那身軀,便如斷了線的木偶般,毫無生氣地重重跌落在行兇之人的腳下,揚起些許細微塵埃。
沈洛本在那黑暗的意識深淵中沉淪不醒,這突如其來的一摔,恰似一道銳利的箭矢穿透混沌,疼得她瞬間恢復了神志。
她眉頭緊緊蹙起,雙手抱頭,只覺腦海之中好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那疼痛仿若要將靈魂撕裂。
片刻之后,她緩緩睜開雙眼,那一雙棕色的眼眸,宛如靜謐夜空里浩瀚無垠的星河,幽光盈盈閃爍,如夢似幻。
可當她目光觸及周圍,入目之處唯有雕花木床與錦緞垂幔,這般陌生景象,令她眼神瞬間被驚恐與疑惑填滿。
這究竟是何處?
自己分明已被死亡的黑暗吞噬,怎會現身于此?
沈洛本是汴國威名遠揚、令人聞風喪膽的女將軍,在那沙場上,她縱橫馳騁,所向披靡,榮譽滿身,是眾人敬仰尊崇的英雄豪杰。
卻怎料。
最終竟命喪摯友之手,生命戛然而止。
每每想到此處,她面容便被一層陰霾籠罩,心情沉重得仿若壓著千鈞巨石。
恰在此時,沈洛敏銳察覺出狀況透著古怪蹊蹺。
剎那間。
一段陌生的記憶仿若洶涌洪流灌入她腦海之中。
雖然并非是自己親身所經歷之事,可那種真實之感卻緊緊纏繞,仿佛自己便是親歷之人。
原來,這是這具身體原先主人殘留的記憶。
此原主與沈洛姓名相同,然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已故的原主本是個柔弱的官家小姐,因家族突遭變故破產,淪為孤女后被叔嬸收留。
她生性膽小怯懦,學業方面一竅不通,在人際交往里也極為木訥,如此種種,致使她無論身處何方,皆淪為他人肆意欺凌侮辱的對象。
在原主的世界里,叔父是唯一的溫暖與善意來源。
叔父對她關愛有加,只可惜因公務纏身等緣由常年漂泊在外,根本無力給予她日常的照顧與庇護。
而負責原主日常生活起居的嬸嬸,卻將原主視作家中累贅與麻煩,對其百般嫌棄,毫無憐惜之情。
不僅要求原主每日辛勤勞作,不得停歇,嬸嬸還常常在背地里對她大打出手、惡語相向。
哪怕原主只是稍有不慎,惹得她些許不悅,便會遭受重罰,一整天都不許進食,甚至在冰天雪地的寒冬臘月,被強令跪在自家門口,受盡寒冷與屈辱。
嬸嬸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將原主當作牲畜一般肆意折磨,完全不給予其作為人的基本尊重與尊嚴。
而在今日,嬸嬸的女兒沈瑤與本應是沈洛未婚夫的唐佑書相約前往客棧幽會。
誰料。
他們竟在客棧中意外遭遇了行兇作惡的歹人團伙。
為了保護沈瑤,唐佑書心生惡計,將沈洛誘騙至此,妄圖讓她成為替罪羔羊,為他們擋災解難。
在前來的途中,面對沈洛的悲戚哭訴與苦苦糾纏,唐佑書心煩意亂,終是按捺不住心中厭煩,猛地將沈洛用力推開。
沈洛猝不及防,身體向后倒去,重重地撞上欄桿,隨即陷入昏迷。
等她悠悠轉醒過來之時,卻驚覺的發現自己身體里的靈魂已然被悄然替換。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唐佑書打小便如此涼薄無情,品行惡劣。
沈洛那原本清澈幽靜的眼眸深處,此刻驟然閃過一抹冰冷的寒光,周身的空氣仿若也隨之凝結,隱隱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卻又令人膽寒的冷峻戾氣。
既然如今她代替原主繼續存活于世間,那么,那些曾經傷害過原主的人,往昔原主遭受的霸凌與屈辱,被無情辜負的一腔熱忱,一個都休想逃脫應有的懲罰,她定會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我何時說過,你找個替罪羊來,我就會放過你們?”
犯罪團伙的頭目滿臉譏笑,眼神輕蔑地盯著唐佑書,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在燈光下顯得愈發可怖,“不過……誰穿上那件衣服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他就是那種以欣賞他人展露人性丑惡為樂的變態,此時,他的眼底閃爍著陰鷙與扭曲的快意。
唐佑書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猶如被暴風雨籠罩的夜空,他雙手憤怒地握成鐵拳,青筋暴起。
隨后。
他猛地轉頭,用一種不容抗拒、充滿威懾力的冰冷口吻向沈洛命令道:“別在這兒裝傻充愣,趕緊去把那件衣服穿上。”
沈洛原本清澈的眼眸剎那間覆上一層寒霜,一抹森然的殺氣如閃電般劃過。
她一生縱橫沙場,何時曾受過這等呵斥與脅迫。
她的眼神中涌動著復雜難測的情緒,緩緩開口:“我?”
唐佑書頓時暴跳如雷,怒吼道。
“你不穿,難道讓瑤兒穿嗎?她是我將來的妻子,我絕不允許她有任何危險,你別妄圖有其他想法!”
在唐佑書偏執的認知里,沈洛簡直就是那喂不熟的白眼狼。
在他看來,沈瑤與沈洛有著堂姐妹的情分,可沈洛卻好似在這生死攸關之際,存著那等陰險歹毒的心思,妄圖讓沈瑤替代自己去直面死亡。
沈洛咬著下唇,竭力忍受著額頭如針刺般的疼痛,雙手撐著身體慢慢站起。
她的身形略顯單薄,卻在那挺直脊梁的瞬間散發出一股倔強不屈的氣場。
她微微揚起下巴,冷冷地直視著墨寒晏,聲音雖因疼痛而帶著一絲顫抖,卻依舊清晰而犀利:“哦,是嗎,那更應該是你的瑤兒去穿了啊,怎么?唐少爺莫不是心中有鬼,不敢挺身而出?還是說,你所謂的保護不過是虛情假意,只敢躲在女人身后,讓旁人去為你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