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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不歸路
七月下旬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間,驕陽如火籠罩著大地,一個扎著馬尾,白色T恤衫淺藍色牛仔褲的女孩子哼著小曲歡快的走著,臉上洋溢著甜甜的笑驅散著人們午后的煩躁。
對她來說今天是好日子,終于領到了這個假期打工的工資,簡單的算了下除去下半年的學費和這個月的生活費,還剩下一百零二塊,足夠帶著哥哥和外婆去吃頓好的。
想來這些年外婆帶著她們兄妹,受盡了舅舅、舅媽的白眼,只要在等一年,等她大學畢業(yè)家里一定會好起來的。
“叮叮叮”手機響了,林安琪欣喜的按下接聽。
“安琪,快來醫(yī)院,你你哥哥出車禍了”
聽著電話中傳來外婆的哭泣聲和這驚天的噩耗,林安琪跑到馬路中間不管不顧的攔下一輛黑色轎車,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副駕駛上急切的說:“快!送我去惠雅醫(yī)院!”
司機抬頭望一下后座上尊貴的少爺,對著旁邊的林安琪擺擺手說:“小姐,這是私家車,不好意思請你離開!”
“求求您了,送我去醫(yī)院吧,我哥哥出車禍了”
帶著哭腔沙啞的祈求打擾到后座上假瞇的男子,只見他眉宇間泛起絲絲不悅,煩躁的掀開眼角上下掃一眼副駕駛上雙眼紅腫,臉上早已分不清淚水還是汗水臟兮兮的女孩。
“順路,帶著她吧。”
隨著低沉的默許,后座上升起一道米色的阻隔,將車廂一分為二阻攔了林安琪帶著淚水感激的視線。
幾分鐘后車子穩(wěn)穩(wěn)的停在醫(yī)院,林安琪下車后又恭敬的跑回來隔著車窗對著后座上依舊假瞇的男人鞠躬,感激的說:“先生,謝謝您!”
說完后急沖沖的向著手術室跑去,安靜的手術室門前,林安琪上前扶起頭發(fā)花白的外婆,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痛哭著。
“外婆,哥哥怎么會出車禍呢?怎么只有您一個人,肇事者呢?”
“安琪,外婆沒用,趕到的時候你哥哥已經在里面了,醫(yī)院說對方有權有勢丟下一張支票的走了,我們惹不起”
林安琪摟緊外婆,雙眼憤恨的盯著手術室,有錢有勢又怎么樣,難道撞了人丟下一張支票就想了事,不行,她一定要為哥哥討回個公道來,一定要帶著對方來親自給哥哥道歉!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醫(yī)生和護士推著面色蒼白的哥哥出來,林安琪扶著外婆上前說:“醫(yī)生,我哥哥怎么樣了?”
“病人腦部的血塊已經清理干凈,暫時脫離危險期了。”
林安琪上前看著此時躺在病床上虛弱的哥哥,淚水一顆顆的掉落在手背上,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最近全市的路口都新裝了許多監(jiān)控,對,去查監(jiān)控一定能找到背后的那個肇事者。
“外婆,您知不知道哥哥是在哪段路上出事的,我現(xiàn)在就去交警那里查監(jiān)控。”
“安琪,聽外婆說,那些人我們惹不起,如今安城他已經這樣了,若是你再出什么意外這不是要外婆的命嗎?”外婆抬起干癟的手拉著林安琪白皙的小手,搖搖頭,安琪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否則她該如何下去向他們死去的媽媽交代吶。
“外婆,難道您就真的忍心看著哥哥這樣被欺負,放心好了,我已經是大人了一定會很小心的。”
林安琪抱著外婆的胳膊看著病床上虛弱的哥哥,堅定的說著,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哥哥林安城在保護她,現(xiàn)在哥哥受欺負了她也一定會像哥哥當初那樣保護他。
打開包包中事先準備好的錄音筆走進交警大隊,長相甜美的林安琪順利找到了掌管監(jiān)控的警員,可當對方得知她要查的是今天昌平路的那起車禍時,態(tài)度瞬間大變,直接將她轟了出來。
被轟出交警大隊的林安琪跺跺腳準備再次進去問個清楚,熟悉的鈴聲從包包中傳出,愈響愈急。
疑惑的看著這個陌生的號碼按下接聽,雙眼緊盯著交警大隊的門衛(wèi),準備著隨時找準機會強入。
“林安城的家屬,這里是惠雅醫(yī)院,請速到醫(yī)院繳費!”
“什么?肇事者不是在醫(yī)院留有一張支票嗎,難道這么快就用完了?”收回視線的林安琪不解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小姐,三分鐘之前對方已經派人取消了之前押在醫(yī)院的那張支票,請速來醫(yī)院結清林安城的手術費,否則請?zhí)旌谥俺鲈海 ?
取消了支票?
林安琪只覺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清晰的聽著手機里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怎么辦?
雙手無助的扯著發(fā)絲在墻角蹲下,都怪她,是她不好,哥哥對不起
淚水不爭氣大滴大滴的落下,回想著外婆眼語氣中的無奈,是啊,他們惹不起,都怪她不停外婆的勸阻,害的哥哥還沒清醒就要被趕出醫(yī)院。
隔著病房的玻璃望著外婆守在哥哥病床前的憔悴,將口袋中緊貼著皮膚帶有體溫的銀行卡拿出,握在手中下定決心向繳費處走去。
夜幕降臨空氣中還殘留著夏日的悶熱,而此時站在金閃閃幾個大字下的林安琪卻小臉蒼白,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心底升起的凄涼扯痛著她的心臟。
這里是本是最有名的“夜色”會所,傳說進出這里的人個個都是非富即貴,之前在這邊打工做保潔的時候曾注意到他們上流社會中盛行著一種一夜暴富的游戲。
咬緊下唇回想著半小時前醫(yī)院里的一幕幕,在她的再三祈求后他們終于同意再寬限她兩天補齊哥哥的手術費、住院費。
相對于二十多萬的手術費,擺在眼前的也只有這條她一直感到恥辱、厭惡的不歸路。
拿起手機給外婆發(fā)出一條晚上打工的消息,抬手拭去眼角的潮濕,拉開那扇通往泛著金光的門。
“安琪你可想清楚,這里的富家公子可不懂什么憐香惜玉。”
會所的老板花姐詫異的回頭看一眼身后的林安琪,語氣擔憂的說著,之前看著她勤快懂事本以為她不同于別的女孩子,虛榮、浮躁此時看來還真是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