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的手指捏過一只高腳杯,倒入緋紅的液體,站在窗前望著夜燈下空曠的別墅。
修剪整齊的花田一塊接著一塊,可此時看起來這種刻意的整齊像是缺少了一些什么,尤其是夜燈下顯得冷冷清清。
缺個女人?
暮云帆的嘴角微微扯動幾下,似笑非笑的喝下杯中的液體,若是在平時他一定不會相信這樣可怕的想法會出自于他的腦海,可是此刻他信了。
腦海中浮現(xiàn)出穿著他白色襯衣,露著兩條白腿在窗前逛游的女人,時而乖巧時而暴躁,簡直有趣極了。
一大清早,林安琪就被討厭的敲門聲吵醒,無奈的揉著亂糟糟的秀發(fā)出來開門,要知道前天晚上她可是整晚都沒睡,昨天又整天都守在醫(yī)院,才剛剛睡熟就又被這不停歇的敲門聲吵醒。
拉開房門望著門外穿著制服整齊的男子,擰著秀眉不耐煩的說:“我很窮買不起保險,快走吧。”
不等她合上房門,一只黑亮的皮鞋搶先擠進(jìn)房間,緊接著旁邊的男子一擁而上將她架出房間。
擁擠的樓道中傳出一聲聲刺耳的呼喊聲,掙扎聲,短短一分鐘后隨著樓下黑色轎車駛出小區(qū)恢復(fù)了安靜。
暮云帆同往常一樣來到公司,掃一眼電梯口排隊井然有序的員工,抬腿走進(jìn)總裁專用梯。
隨著電梯門的合上,一抹熟悉的身影閃過,詫異幾秒后暮云帆再次按開了電梯,望著不遠(yuǎn)處人群尾端拎著白色愛馬仕,搭配一件火紅色超短裙的林安琪,人群中顯得格外閃眼。
才剛剛幾十個小時不見,她華麗變身了?
疑惑的走出電梯,隨著人群向電梯的涌動尋找著她的身影,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直肥膩膩的手臂,此時那手臂的主人正親昵的撩動著她耳邊的發(fā)絲。
矮胖臃腫的身材包裹著一件面料講究、勉強(qiáng)合身的名牌西服,滑稽的地中海發(fā)型和一張中年發(fā)福的臉。
暮云帆嘲諷的看著男子,都長成這樣了還那么不知死活,林安琪那個女人揚手打人的技能可是很嫻熟的。
停下腳步一副看戲的姿態(tài)望著,心中早已認(rèn)定了林安琪回手帥氣的出手,眼睜睜的看著她白皙無骨的手抬起,嘴角微微揚起。
這一秒暮云帆的時間停止了,雙手僵硬的收回看著男子臂彎上那只該死的手,她剛才攀上時是那么的自然。
兩人間一直有說有笑,舉止間透露著濃郁的曖昧,完全不同于與在別墅時多變暴躁的她,反而更像是小鳥依人的“小情婦”。
面色冰冷的回到電梯手指用力按下頂樓的按鈕,隨著電梯的完全閉合隔絕了那刺眼的一幕,手指緊緊成拳發(fā)出“咯咯咯”的響動。
該死的女人還真不愧是夜色出來的,短短幾個小時不見就找到下家了。
怪不得當(dāng)初依然決然的想要離開,連他給的那些都看不上,原來她口味還真是獨特!
走進(jìn)辦公室,掃一眼堆積如山的文件腦海中是不是浮現(xiàn)出她那張百變的小臉,乖巧的、暴躁的、最后都比不上電梯間那抹小鳥依人。
煩躁的拿起簽字筆,對著辦公桌前的文件隨手龍飛鳳舞的簽下暮云帆三字,以至于將辦公桌上整摞的文件都簽倒了。
接下來身為特助的凱文無奈之下,只好將文件重新打印后,不停的穿梭在總裁辦公室與打印室之間。
跟在總裁身邊多年的他,注意到總裁的異常后端著一杯特調(diào)的黑咖啡走進(jìn)辦公室,謹(jǐn)慎的提醒道。
“總裁,天成食品的林總在會客室等了您整整一個多小時?!?
暮云帆雙眼不耐煩的抬起頭,天成食品?他怎么不記得集團(tuán)會與這種不知名的小公司合作,凱文是最近視力不好還是腦力下降,沒看他一直在忙?
眼看著暮云帆眼底一冷,凱文搶在他發(fā)火之前解釋道:“對方的林小姐說與您相熟,稱的上是朋友,您看?”
本來他也是不相信的,總裁不喜歡與女性接觸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的,可是剛剛在樓下意外的看到總裁的專用司機(jī)很熟絡(luò)的與那位林小姐打招呼。
對方也特別熱情的停下腳步閑聊了幾句,完全很熟的樣子,再說如此漂亮的女孩他也不好直接拒絕是吧。
“朋友?凱文你是第一天來嗎,我什么時候有過女性朋友?”語氣冷冷的仿佛夾雜著某些情緒,搭配他此時臉上的表情,著實讓凱文都有些承受不住。
“沒總裁我知道了”
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放下手上的咖啡,準(zhǔn)備趁機(jī)逃離,總裁的眼神實在太可怕了,雖然美女的囑托很重要但此刻還是保命要緊。
“告訴她,我現(xiàn)在很忙,若是真有誠意就單獨一人在會客室等我。”
暮云帆指尖的簽字筆一頓,冷笑著說完,她這是打算為了現(xiàn)在的金主來找他幫忙嗎?
好啊,既然她這么敬業(yè),他怎么能不給她個機(jī)會表現(xiàn)呢,畢竟大家認(rèn)識一場,怎么說他也差點成了上一任。
不過想到此就不由的擰起眉心,怎么在別墅時就唯獨不見她如此敬業(yè),反倒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有些好奇那中年男子許了她什么,值得她如此。
會客室中,聽著凱文的轉(zhuǎn)達(dá)后,林天成率先起身瞇著眼睛拍拍林安琪的肩膀說:“安琪,公司還有事舅舅先回去處理,這邊就交給你了?!?
安琪乖巧的點點頭,望著舅舅蹣跚的走出會客室,雙手緊握成拳,堅定的凝視著斜對面的總裁辦公室。
這次她一定要說服暮云帆幫忙,想到舅舅的公司在面臨如此嚴(yán)重的賬務(wù)危機(jī)時,居然還慷慨的為哥哥一次性繳納了三十多萬的手術(shù)費和后期治療費。
心底暖暖的,原來除了姥姥外他們兄妹還是有親人的,只是舅舅以前他實在是太忙了。
暮云帆從辦公室走出時已是晚上九點,揉揉吃痛的鬢角,疑惑的望著昏暗中會客室中的亮光,大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指尖輕輕轉(zhuǎn)動椅背,看著窩在真皮座椅里她嬌小的身影,手臂高高抬起后輕輕落下輕柔的將她抱起,回到辦公室后面的休息區(qū)。
望著大床上安靜乖巧的她,不由想起清晨電梯間的一幕,明亮如珀般的眼中泛起了絲絲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