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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酉月佳人
白乾國第一青丨樓攬月閣新來了個在攬月閣掛牌的酉月清倌。
她今夜初次登臺獻(xiàn)藝,卻得老丨鴇品閑媽媽大肆宣揚(yáng),眾人只聞那酉月清倌有傾國傾城之貌,舉手投足間盡是優(yōu)雅體態(tài)。
雖說如今只是獻(xiàn)藝的清倌,但暗中規(guī)矩大家伙兒都知曉,只要有銀子,姑娘定是不會拒絕的,攬月閣中的品閑媽媽自然也是不會介意的。
既然這么個佳人可得,慕名而來的恩客自然不少,其中不乏名門望族中公子少爺甚至是著便服的皇親國戚。
而如今夜幕降臨,攬月閣中桌滿人聚,只候那酉月清倌翩然到來。
而今日的攬月閣,卻盡是霧白色的帷帳帷幔,倒與墻邊案上擺著的點點翠葉凸顯出幾分清雅來。
來人輕巧從霧白帷帳中穿過,體態(tài)輕盈如燕雀,柳腰纖細(xì)飄青絲。眾人皆是瞧不清她的面容神色,只能見她著一身淺碧紗裙踏著一寸蓮香于燭火搖曳之下而來。
待到她端端坐在了臺上懷中攏著一把琵琶,柔美面容在燭火映襯之下亦是平添了幾分柔色,她只是淺淺一笑,臉頰顯出深深的兩個酒窩,更顯幾分甜美。
果真是真絕色!柳眉平舒杏眼楚楚,小巧高挺的瓊鼻與櫻色輕抿的薄唇,皆有一股江南女子水鄉(xiāng)之美。酉月酉月,果真有一股水與月的靈透味道。
她微微垂首凝視著那琵琶,轉(zhuǎn)軸撥弦三兩聲,為是試音調(diào)琴,隨后,又是輕輕一抿唇,展露出無限風(fēng)情。
酉月這才低眉信手續(xù)續(xù)彈,隔著遠(yuǎn)雖瞧不清楚她輕攏慢捻著弦的手,但卻能猜出必定是一雙極其白丨皙細(xì)膩的柔荑。
她彈奏的不是什么喜慶的曲子,倒也算不得哀怨,只是琵琶那大弦嘈嘈小弦切切之聲聽來卻別有一番柔弱滋味。
原本還有幾分嘈雜的臺下數(shù)桌恩客盡是噤聲,有的則是折服于她的琵琶聲,有的則是屏息注視著她燭光下的容色。
一曲終罷,她微微抬頭淺淺一笑,在依舊靜謐的環(huán)境之下緩緩起身,抱著琵琶朝著眾恩客微微頜首,開了口。
“酉月今日第一次登臺獻(xiàn)藝,多有獻(xiàn)丑,還請諸位多多包涵。品閑媽媽道是若有有緣人愿再聽一曲,大可同她講。酉月……先行告退。”酉月又是抱著琵琶裊裊俯身,盡是優(yōu)雅之態(tài),卻在無形之中顯露幾分丨身子柔丨軟之感。
她柔聲如同黃鶯出谷,清脆可人抑揚(yáng)頓挫,更是引得臺下那些男子心尖上癢癢。
但佳人已經(jīng)轉(zhuǎn)身,她輕踏蓮步穿帳而去,卻無人敢阻。誰人不知,能立為第一青丨樓的名頭,背后豈會沒有靠山?一般人自是不敢輕易阻攔的,而那些有身份的,也要顧念著身份面子。
“王……公子,此女子體態(tài)似乎太過輕盈。”二層的帷幔后一間雅閣斜開著窗子,正有著一身便服的男子俯身對著身旁坐著的男子低語。
雖說練舞可使體態(tài)變得輕盈些許,但決然不可能如方才酉月一般似是踏香而來,好似她踩著的,并非地面而是云霧。
那輕盈甚至令他不禁想到了輕功。
坐在他身旁,被稱為公子的那位男子只是清清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眼底卻漸漸漫上一絲笑意。
看來此番并未虛行一趟。
窗邊帷幔因著忽起的風(fēng)輕輕一動,那雅閣之中只剩了那站著的一人。
只是那酉月將輕功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施展出來,也只怕別有算計。
酉月只是靜靜抱著琵琶含著幾分淺笑從層層帷幔出穿出掠過。
但她并沒有上樓,只是抱著琵琶一路行至后院。
那后院竟沒有一個人影,只能見著一抹碧色身影在靜謐夜色中穿行。
“偷偷摸丨摸地跟在酉月后頭算什么君子?大廳中仍有姐妹們的歌舞,公子大可歸去欣賞。這黑漆漆的后院唯一的用處也不過是讓我們這些苦悶的人寧寧心神罷了,公子既然來攬月閣尋丨歡,又何必自找清凈?”
只是,前頭的酉月驀地頓住了腳步,面容之上卻依舊柔和,含著半分笑意,緩緩道出一段極為客氣的話語。
這可必須在她意料之中。
那隱于夜色之中的男子未曾離去,反而顯露在了她的視線所及之處。
那男子面不改色,亦或者,可道是根本未曾有過表情,只是冷冷盯著她,道:“西湖水畔月色涼薄,姑娘可曾見過?”
這原應(yīng)是即為柔和的話語,在他嘴中蹦出卻顯著無比生硬冷滯。
酉月微微一笑,回道:“洞庭水側(cè)蘆葦迎風(fēng),這,酉月倒是見過。”
此時,那男子眸色微斂,看著酉月,道:“不知姑娘可能隨我屋中一敘?”
酉月淺淺一笑,緊了緊抱著琵琶的手,微微頜首,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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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燭火搖曳,本該有種旖丨旎氣氛,卻不知怎的氣氛凝重。
酉月端端坐于椅上,看著單膝跪在自己身側(cè)的那男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握在手中,輕啜一口那清茶,又看向那男子,清淡道:“你便是師父所言的延河?”
那延河正是方才在后院之中的男子。
方才那一切話語,不過是碰面之時的試探罷了,同暗語無甚兩樣,畢竟覬覦鬼骨門之人眾多,換皮易容都是常事,若是沒有暗語,哪能確定身份。
延河又是一頜首,神情卻依舊冰冷,道:“少主,屬下正是。”
只是此刻,酉月卻忽然杏眼微瞪,握著茶杯的手亦是漸漸收緊,似乎察覺了什么異常之處。
延河許久未曾聞她再言語,不禁朝她看去,便見她將手指輕輕放于櫻唇之前,眸色一片冷凝,示意他暫時莫要出聲。
酉月不禁屏息仔細(xì)感知周圍動靜,眸子微縮之后又輕輕一笑,如常道:“這夏夜的風(fēng)吹著倒也有幾分冷意,延河,你去將那開了的窗子關(guān)了罷。”
延河見她神色有變,即使這話有幾分奇怪,亦是照做。
正在延河輕輕闔上了那屋子右側(cè)開了的窗子之時,酉月卻動了。
早已放下了琵琶的她此時掌心赫然躺了一柄流漣著銀光的極短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頃刻間以輕功掠到了左側(cè)那輕闔著的窗邊,將那柄帶著寒風(fēng)的匕首以一種極為刁鉆的角度,向著斜邊猛地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