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貨王妃馭夫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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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是夢,非夢?
當喬羽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不是躺在自家的床上,而是一片壓得橫七豎八的雜草叢中。
草叢不遠處豎著一面陡峭的山崖,崖頂似穿透云層,直聳九霄。崖壁上遙遙墜著一枝幾近折斷的枝丫,正對著她的腦袋隨風搖擺,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空呼嘯而來。
她嚇得強撐起身子連連后退,離得遠了些,才后知后覺全身如被車碾壓過一般酸痛無比。她齜牙咧嘴地緩緩站了起來,伸手撥開眼前的沒過頭頂的雜草,大片青綠的田野隨之跳入眼簾,入目所及還有盡頭炊煙裊裊的村莊,間歇一兩聲犬吠混在四周忽高忽低的蟲鳴間。
炊煙,鄉野,蟲鳴,犬吠,喬羽緊皺的眉頭不禁一松,深吸了口氣,清新中帶著絲絲香甜的空氣涌入她的胸腔,“好美......”
她心下想著撥開雜草走出去,低頭之際,才發現自己身上罩著一件陌生的絳紅色披風,此時倒掛在胸前,像是一條巨大的圍兜,下面被劃開了不少口子,隱隱露著淡淡粉色。她疑惑地扯了扯披風,里面竟是一襲淺粉色長裙,做工考究復雜的鑲珠花形盤扣自領口蜿蜒而下,裙擺上繡著精致的睡蓮,栩栩如生,讓人惋惜的是此時裙擺周遭有些破損,沾染了不少污漬。喬羽覺得大腦轟隆炸裂,一片空白,張著嘴巴,半天合攏不上。
“這是夢嗎?為何一草一木,就連飛蟲都清晰可辨。”她捻起胳膊上不知何時停在那里的瓢蟲,放在眼前仔細辨識,指腹傳來一陣麻癢。
暫時壓下疑慮,她深吸口氣,用力撥開眼前厚厚的雜草,指尖卻不慎被鋒利的葉子劃了一下,血珠瞬間溢出,順著葉子滑落草叢,轉瞬即逝。
喬羽吃痛的收回了手,血珠還在不斷地滲出,她一邊皺眉將手指伸進嘴巴吸允,一邊另一只手胡亂地在身上摸索,最終從袖子里的一個暗兜里扯出一個手絹。
她捏著收卷在眼前抖了抖,一絲熟悉感油然而生,絞盡腦汁也沒想出所以然,不禁喃喃道,“好像在哪見過?”
躊躇間,一時忘記吸允的手指,再次冒出血珠,喬羽再無暇追究手帕上精致的繡品出處,將手絹繞著傷口纏了幾圈才緊緊打了個結。
隨后,小心拉過身后的披風包裹住手指,一點點撥開雜草,才得以邁開雙腳走了出去。
等出去了才看清她所站的地方和遠處的田野隔著一段很陡的山坡,一條蜿蜒小道從一旁的草叢間蔓延下去,毫無規章,應該是附近村民平日上山踩出來的。喬羽咬了咬牙,撩起披風裙擺小心翼翼順著小徑往下走去,有的很陡的坡道不得不彎腰借力攀爬。
當她穩穩站在山腳下時,一抹朝陽從山的側面調皮地擠了進來,四周驟然亮了幾分。
她不是沒有過如此清醒感知夢境的經歷,卻從沒有如此強烈真實,所有的一切清晰無比,完全不像是在夢里,她傻傻地朝自己胳膊擰了一圈,“OH MY GOD!”疼得眼淚都要飚出來了,她頓時覺得這個夢好可怕。
陽光暖暖的灑在她的臉上,她不得不瞇著雙眼適應了好久,心里不安絲絲縈繞,可又無比好奇。走與不走間,她踟躕半晌,終是好奇心作祟,心下一橫,抬步走了出去,心里萬丈豪情,“雖說好奇害死貓,總歸既來之則安之,管他是夢非夢!”不過自我安慰而已。
少了城市的喧囂和刺鼻污濁的空氣,這里的清晨別樣寧靜和清新。喬羽毅然的走在鄉間田野的小路上,倒是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決然。小路的盡頭正是先前看到的那個村莊,背山而立。此時已有兩三個村民扛著鋤頭悠然走來,近了才看清他們眼中的疑惑和震驚。
一個中年婦人放下鋤頭,朝著喬羽招了下手,“姑娘,你從哪里來啊?”說罷,狐疑的向她身后的半壁山崖望去,似乎不可置信。
喬羽摸了摸雜亂的頭發,低頭看了眼一身的狼狽,咧著嘴角,“我也記不清了。”
說話的婦人,在她和山崖件來回打量了半晌,轉頭朝同伴嘀咕了幾句,朝喬羽和善的笑著,很是熱情的拉住了她的手,“姑娘,你可能是從崖頂掉下來的。那個山崖每年都會有人或野畜不慎掉落,生者寥寥,像你這樣毫發無傷的還真沒有碰到過。”目光自喬羽周身過了一圈,“姑娘不嫌棄的話,到大嬸家里換洗一下?”
喬羽面對忽如其來的親昵,有些不適應,抽了抽手卻沒能抽出,訕訕地笑了笑,“那就麻煩了。”
周大嬸面上一喜,遂將鋤頭交給同行伙伴,拉著喬羽的手向村里走去,一邊走,一邊似隨意地閑聊,
“姑娘,你叫什么?家住哪里?看你這身打扮發飾還沒有婚配吧?”
“呃,許是腦袋摔著了,有些事情有些記不起來了。我只依稀記得自己名叫喬羽,住在......住在京城。”喬羽裝作苦惱的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嗯,對,是京城。”
周大嬸聽她這么一說,滿臉的困惑,“京城?姑娘意思是龍都?龍都距此可不近,姑娘怎么一人掉落山崖?莫不是......”她低頭又看了眼喬羽身上的華服,隱隱的溢著一股同情。看慣了小說里宅斗橋段,喬羽心知大嬸想到了哪里,也不點破,面上流露出一絲黯然,周大嬸心下明了,不禁拍著她的手背,輕聲安慰,“姑娘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說罷,眼底隱隱掛著光彩,喬羽不疑有他,直到被她拉到一個滿臉通紅,面露靦腆的少年面前......
周大嬸一邊朝少年使眼色,一邊將喬羽按在長條凳上坐著。不一會,少年端了個粗瓷大碗小心遞到她的面前,他的眼睛始終盯著碗里的水,脖子以上漲得通紅,緊呡著雙唇不發一言。
一旁的周大姐眼角都要抽筋了,見他仍舊無動于衷,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抬腿朝他踢了一腳,轉身對著喬羽呵呵一笑,“喬姑娘定是渴了,這是糖水,快喝點吧。”
喬羽接過碗,喝了一口,甜的有些齁人,又不好意思吐出來,強忍著咽了下去,原本冒火的喉嚨這一口下去更是火上澆油。
周大嬸還在一旁不斷的催促,“多喝點,多喝點。這可是阿丁他叔特地從元榮縣帶來的,喝完讓他再跟你倒一碗!”
“這個......”
喬羽有些為難,踟躕半天,“阿丁,可不可以幫我倒碗白開水。我比較喜歡喝淡水。”
放這么多糖,是要齁死人啊!
“怎么?”周大嬸疑惑的接過大碗,喝了一口,“噗!”
嘴里的水全部噴了出來,她伸著舌頭跑到門口的陶缸前,舀了半舀涼水咕咚咕咚全喝進肚里,這才又回到屋里,抬手一巴掌打在阿丁的后腦勺上,“你個熊孩子,怎么沒把整罐糖都倒進來,齁死個人!趕緊把這一碗倒水罐里去!再加上半罐白開水,給小羽姑娘重新盛一碗來!缺心眼的熊孩子!”
阿丁端起大碗縮著腦袋,訕訕的跑了出去。
周大嬸尷尬笑了一陣,“這孩子平時可機靈得緊,今天一定是被姑娘的美貌驚住了,姑娘莫怪。”
喬羽忙搖了搖手,“不會不會。”
等阿丁重新端來水,喬羽才算解了腹中饑渴,只是她豪爽的飲姿再次刷新了周大嬸和阿丁的三觀。也因此讓阿丁覺得坐在自家堂屋的女子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也如尋常女子般隨和可親,原本的局促緊張,慢慢消失彌散。
這個小小插曲之后,周大嬸就趕去了農田,走之前拉著阿丁站在大門口好一陣叮囑。
待兩人逐漸熟絡起來,喬羽才提出想要去洗下自己的外衣。
阿丁一手端著木盆,一手提著木桶,帶著手提陶罐的喬羽向村后走去,一路上收獲不少奇異打量的目光。甚至還有一個半大小子過來拍著阿丁的肩膀意味深長的吹起了口哨。好在不一會就出了村子,也遠離了周遭喧鬧。耳邊隱約傳來潺潺流水聲,阿丁有些尷尬地笑著,“讓姑娘見笑了。”
喬羽倒是無感,毫不在意地擺了擺空著的手臂,“沒事,沒事。”
說話間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山腳下,停在一處水潭旁邊。
喬羽抬頭見一個小瀑布自半山腰流下沖進不大的水潭中,潭水清澈見底,偶爾會有兩三尾小魚嬉戲其間,心里又是一陣感慨。
阿丁先從水潭里提了半桶水,走到一處低洼的平地上,又將木盆端到此處,幫喬羽將換下的臟衣服泡進水里,接過喬羽遞來的陶罐,拆開上面的堵頭,將里面的液體倒進木盆......
喬羽很好奇,以前她有查過度娘,古人是使用皂角洗澡,洗發的,她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端嗅了嗅,“這是皂莢汁液么?”
阿丁點了點頭,待衣服浸泡得差不多了,從木盆中取出,放在平地斜坡上,用手反復揉搓。
突然,他咿了一聲,抓起衣服湊近眼前,再三辯識,然后驚異的看向喬羽。
喬羽好奇地湊了過去,“怎么了?哪里不對勁么?”
阿丁將衣服往喬羽眼前湊了湊,“你的衣袖袖口繡著一個字。”
“字?什么字?”喬羽瞇著眼睛,仔細查看,“在哪里?”
阿丁指著袖口一團金絲圖案,向喬羽眼前又遞了一層,“就是這個畟字。”
喬羽尷尬了,她壓根不認識古文,“那個,我不識字。這個字有什么用意么?”
“......”,阿丁異樣的盯著喬羽,見她確實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舉手撓了撓后腦勺,盯著喬羽袖口的金絲繡字,反問“你還記得你是哪里人么?”
喬羽差點脫口而出,北京二字都到了嗓子眼了,這么一急剎車,嗆得她咳嗽了半天,緩下來后,才假裝迷茫的朝阿丁搖了搖頭,“依稀記得是京城吧,好像叫什么,什么都來者?”她記得周大嬸說過那個名字,一時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阿丁聽得皺了下眉頭,“那你也不記得名滿天下的龍都四少都有誰吧?”
喬羽則一副我應該知道他們是誰么的表情,聳著雙肩,攤開雙手,然后誠懇地搖了搖頭,“也許以前知道,但是現在,一無所知。”
阿丁也不深究,“好吧,龍都是我們的國都,國君的宮宇就坐落在龍都的中心,向外依次圍攏著皇親國戚、朝中顯赫、世家閥門、富豪鄉紳、市井民宿、護城守衛......”
“等等,你說這么多跟這個字有關系么?”喬羽都快聽睡過去了,心想這孩子怎么如此啰嗦,“說重點!”
阿丁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我也是在元榮縣的酒肆里聽說書先生說的,接下來就是有關這個畟字的了。”他清了清嗓子,“當今圣上膝下七子五女,其中太子,大公主和七王爺乃皇后所生。你袖口的這個畟字就是當今七王爺蘇畟的名字。據說這個畟王爺英俊無比,與龍都鎮國將軍之子蒙楓,太傅之孫公孫無雙,丞相之子趙輕杰并稱龍都四少。”
“然后呢?”喬羽追問道。
“所以,你要么是畟王爺的家眷,要么是畟王府的家婢。”
家眷?喬羽要暈掉了,不會是她想象的意思吧!
“呃,你是不是不理解啊?”阿丁見狀問道,不及她反應,便兀自解釋道,“家眷就是妻妾,家婢......”
“好了!我理解了!”
喬羽雙手抱膝的坐在一邊郁悶,直到阿丁將干凈的衣服端到她的面前,才苦惱的抬頭,“這是真的么?不是在做夢么?”
“依照我們這里的習俗,一般就是如此,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愛慕畟王爺,自己悄悄將他的名字繡在自己袖口。”
說罷,拉起喬羽端著木盆向回走去,一路喋喋不休的分析著,“瞧你的服飾不像是家婢。如果你是他的妻妾,在斷崖底醒過來,許是糟了別的仰慕者暗算,你要知道夢想嫁入畟王府的大家閨秀能從畟王府門口排到西門菜市場!要么是你惹怒了王爺,被他下令扔下了斷崖。”
喬羽不禁打了個冷戰,“扔......”
阿丁點了點頭,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壓低了聲音,“這個畟王爺雖然相貌俊美無雙,卻是生性殘暴無常,聽說以前有一個官宦小姐仰慕他的容顏,經常跑到畟王府門口盯梢,因為行徑太過張膽,被王爺發現,當場挖了雙眼。”
說著,手指如勾搓向喬羽,喬羽咽了咽口水,“我寧可被他扔下斷崖。”
她壓下驚懼,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以前有無人從斷崖摔下生還的情況?”
阿丁搖了搖頭,“你是第一個!”
喬羽越想越怕,猛地制止住自己的想法,“不會的,這只是個夢。”
“你沒事吧?臉色有些蒼白。”阿丁關心的問道。
“有點累,想睡一覺。”喬羽喃喃道,“睡一覺就回去了。”
回到阿丁家中,喬羽顧不得晾曬衣服,跑到房間倒頭就睡,許是真的累了,不多會就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