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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4評論第1章 ,棒棒糖
伍星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默。
平板臉,綠豆眼,鼻子跟大蒜頭一樣。每次照鏡子,都感覺夢一樣,不禁想問一聲自己,怎么就能長這樣?
“星河,該出攤了”王富貴嘴里叼著煙,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喊道。
“哦,知道了”
伍星河隨意的洗把臉出了門。
關于自己為啥不姓王,王富貴是這么解釋的。
“你老娘非要你跟她姓”
而伍星河卻憨憨道:
“他們都說你沒娶過媳婦”
王富貴很生氣,后果……沒什么后果,老來得子的他實在舍不得跟伍星河生氣。
自那之后伍星河再沒嘴欠提過這個話題,但其實真相不是這樣的……
十二年前的某天清晨……
電視里播放著一檔天文節目,王富貴就著辣條嘬了一口二鍋頭,沒精打采的聽著主持人喋喋不休的介紹最新的天文發現。
“黑洞一直是各大天文學家研究的重點對象,在它周圍的任何物質,都會被吞噬,包括時間和光,近期科學家發現第五星河的黑洞趨于崩潰邊緣。”
“又是黑洞……一天吃著地上的糧食,操著天上的心”
王富貴自言自語的嘟囔著,順手關了電視,背著手出了門。
經過小賣部的時候,準備買包煙,老板娘一見來人,別過頭哼哼道:“要啥,趕緊說,忙著呢”臉上寫滿了嫌棄。
王富貴無所謂的笑著說:“隨便拿包煙”
老板娘丟過一盒白沙道:“五塊”
王富貴拿起煙,打了輛出租車。
司機看了一眼王富貴,嚇得一抖。
隨即禮貌道:“大叔,您去哪呀”
“果果島”王富貴簡練的回答道。
車子發動,在城市的道路上穿梭。
王富貴手里捏著一個鼓鼓的紅包,約莫著少說也得一萬多,一會看一下,又從褲兜里拿出兩張一百的票子往里塞,糾結一會又拿出來。
司機在后視鏡里看著王富貴好奇道:“您這是參加婚禮么”
王富貴收起紅包,皺皺巴巴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司機看著這張臉,心里又是一陣嘀咕。
“我遠房表弟生了個大胖小子,我去給隨個份子”
說罷又補充道:“這生孩子可是個大事啊”
“這生個孩子你給這么多”
王富貴禮貌的笑笑不說話。
忽然一個急剎車,車子停下了。
“吆,前面這是咋了”司機伸出頭向前面的車子喊到。
前面一輛車一個戴眼鏡的小伙子探頭回道:“哦,聽說果果島中間出了個海眼,把前面淹掉了”
“這啥時候能走啊”
剛說完就見一個交警,揮手示意掉頭。
司機一看,對王富貴說到:“咱得回去了,您這是去不了了”
王富貴點點頭,給了司機錢,拉開車門就往外走,司機師傅忙喊道:“嗨!你這是干嘛去,前面過不去,我拉你回去吧”
“沒事我走過去,答應好的給給人送錢去的,生孩子是大事”
說罷也不等司機回應,下車走了。
司機一踩油門,看著后視鏡里的王富貴,搖搖頭自語道:“這年頭還有這樣的人,別人生孩子自己掏那么多錢,真是個怪人”
王富貴頂著大太陽來到了這個叫做果果島的地方。
路上積水已經可以漫過腰,還好兩邊的山坡上雖然有些濕滑,是可以走的。
王富貴艱難的在山坡上走著,路過一顆老槐樹的時候眼神一頓,定睛一看,一個肉乎乎的東西在樹下。
走近研究了半天,才弄明白這是個嬰兒。
“你這是被誰丟這了”王富貴自言自語道。
孩子還有呼吸,王富貴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是個嬰兒,是因為這孩子的確不像。
腦袋跟冬瓜一樣,臉是平的,就連鼻子也是平的,跟畫上去一樣的,眼睛小的可憐,感覺就像有人拿棍戳了個洞。
“好歹是條命啊,咋就丟這里了”王富貴可以肯定這孩子絕對是被人故意丟這里的,而不是不小心丟的。
“這肯定是嫌你丑啊”
王富貴嘟囔著,抱起孩子就往醫院去。
醫院的走廊里王富貴弓著腰拿著手機。
“喂,表弟啊”
“我今天去不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我說王富貴,不就不通車么,你不能走過來嗎”
“不是啊,我這半路撿了個孩子,我給送醫院來了”
王富貴賣力的解釋著。
“得得得,不就一萬塊錢么,不借就不借,還編那么多理由”
說罷電話里響起了盲音。
王富貴欲言又止的收起了電話,兩只手無處安放。
“王富貴,誰是王富貴”
護士在樓道里喊到。
“我我我”
王富貴舉起左手揮了揮。
“人沒事昂,簽個字趕緊把人抱回家”
王富貴聽話的點點頭,趕緊抱著孩子出了醫院。
臨走時,通道里忽然出現一個大夫,那大夫深深看了一眼嬰兒,眼中莫名的情緒溢出。楠楠道“道門的使命終究是來了……”
王富貴出了醫院,左思右想還是把孩子抱到了派出所。
結果過去很久也沒見人來認領,王富貴只好將其領養。
王富貴心里反而是開心的,孤獨半生,老來得子,不失為一件喜事。而根據這孩子脖子上掛的棒棒糖上面寫的字,王富貴給這孩子起名—伍星河!
雖然不知道這些細節,但鄰里鄰居閑言碎語,還是讓伍星河終于確認了,自己是被撿來的。
王富貴始終不肯承認這個事,每次都理直氣壯的給伍星河講:“除了我還有誰能生出你這模樣的?”
伍星河又覺得王富貴說得對,世上還能有誰比他父子丑的。
被嫌棄的一天又結束了,伍星河的攤位上只剩最后一條章魚跟兩只面包蟹,
天快黑了,大多數人家也都該吃過飯了,看來這點東西可以回家自己做著吃掉了。
從攤位下面拿出一個塑料袋,伍星河開始收拾攤位回家,不多時攤位收好,又從攤位下面拿起一個大背簍,走出了菜市場。
菜市場到伍星河家里大概兩公里左右,中間有座土山包,山包下面是個垃圾場,菜市場平時的日常垃圾都會被處理到這里。
離垃圾場還有一百米左右,伍星河聽到了破風聲,他迅速的將大背簍從頭上套進自己身上,破風聲如約而至,
砸在了背簍上濺起一股腐臭的味道,是半顆爛冬瓜。接著土山包響起一群孩子的叫喊聲
“打打打,快打死這個怪物”
緊跟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背簍上招呼了。
伍星河無奈的撇撇嘴,習以為常的頂著背簍繼續往家走,只是窟窿一樣的眼睛里有淡淡的難過醞釀著。嘴里咕噥了一句
“沒點新鮮的”
加快了腳步,想快點通過這個地方。這群孩子每天按時按點過來“歡迎他”,
伍星河早就習慣了。還有幾步就轉過彎離開孩子們視線了,通常這群孩子是不敢追的。
他們迫于伍星河恐怖的容顏也只敢遠程攻擊一下,絕對沒膽子追上來。忽然伍星河覺得脖子里涼涼的,伸手去摸了一下。
濕濕的,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頓時胃里翻江倒海,原來背簍用的時間太久了,經過小朋友們的長期摧殘,頂上已經破了幾個洞,
腐爛的汁水滴在了伍星河脖子上,拿下背簍,伍星河頓時吐了一地,順手去擦嘴角的穢物,手指那股味道又通過鼻子穿進了腦仁。接著又開始吐,吐了半個小時,胃里實在沒東西了才停下。
伍星河找了個干凈的路牙坐下,略做休息,洞洞眼中被水汽彌漫,接著開始抽泣,抽泣聲越來越大,最后嚎啕大哭,聲音難聽至極,像正被閹割的狗熊。
不知幾時,伍星河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哭的沒意思了,畢竟哭沒啥用嘛,伍星河停止了抽抽。
打量著背簍后面多出來的一個老頭。老頭也打量著他,眼神詭異,興奮。
一身保安服皺皺巴巴,伍星河身上的味道也沒遮住老頭的一股類似尸體的味道。
伍星河被看的不自在,低著頭,說了一聲抱歉。然后用手抓了些土開始收拾嘔吐物。
收拾完臟東西伍星河背起背簍便離開了,老頭自始至終卻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進了保安室,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棒棒糖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