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怡辰帶著大磨盤在路邊焦急的等待著,因為靈族忽然間的冷漠,二人三日前提前離開萬靈山。在帝都的必經之路上等待伍星河。
“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醒了,按理說也該來了啊”對著大磨盤道。一旁憨坐的大磨盤仿似沒聽到一般,繼續發呆不語。
日上三竿,秋日的陽光格外的燥熱,施怡辰用衣袖擦擦額頭的汗,看了大磨盤一眼,從束腰里拿出一方手帕,給大磨盤也擦擦汗,嘴里嘀咕道:
“我在這里等就好了,你跟著干嘛呀,這么熱,傻乎乎的,你也不說找個樹蔭”施怡辰心中一片柔軟,嘴上卻佯裝生氣道。
“唉,凡人如螻蟻,只有我們自己把自己當回事”
施怡辰想到那輕飄飄的一拳,和跌在地上五臟六腑振動帶來的悶痛,心底不由升起一絲無力感。
“我陪著你”大磨盤甕聲甕氣的道。
施怡辰聞言,嘴角忍不住笑意泛濫,眼眶有些發紅。
“傻子”
大磨盤也裂開厚厚的嘴唇還以一個憨厚的笑容。
“我總覺得你不再是你了,對嗎大磨盤”施怡辰忽然道。
一陣沉默,大磨盤呆坐不語,施怡辰眼淚不爭氣的滾落。
“我雖然肉體凡胎,但總覺得這個世界和以前不一樣了,很多年前瘟疫只在傳說中出現過,修道者隨處可見”
找了個大樹靠著坐下,施怡辰像是對大磨盤又像是自言自語般說著。
“如今瘟疫在凡間肆虐,修道者各有各的領地,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可說不上哪里不一樣,也許……一直都沒變吧,只是因為我們是凡人,沒有資格知曉罷了…”
天空烏云滿布,秋雨說來就來。
施怡辰心中擔心伍星河安危,淚眼汪汪的盯著萬靈山的方向,倔強的在樹下任由秋雨襲身。
意料中的涼意不曾到來,一座憨厚的肉山替她遮住了陰霾的天空,換上了樸實的笑臉,施怡辰抬頭,收起無助的情緒。
“他一定會沒事的對吧”施怡辰呢喃道……
大磨盤沒有回應。
一陣嘹亮的馬嘶聲摻雜著龍吟遠遠傳來,施怡辰起身望去。
龍駒在寬闊的道路上奔馳,周身祥云護佑不曾被這秋雨沾染絲毫,少年的金色鎧甲熠熠生輝。
眨眼便至,伍星河滿臉興奮的揪扯著馬鬃,龍駒嘶吼著懸蹄而立。
看著雨中淋濕的大磨盤,梨花帶雨的施怡辰,伍星河下馬,將鎧甲脫下披在施怡辰身上,攔腰抱起放上馬背。
回頭拍了拍大磨盤的臂膀。
環視二人會心一笑道:
“我回來了,沒人會再欺負你們”
說罷牽著龍駒一揮手,示意大磨盤跟上。
三人一馬在秋雨中漸漸遠去,施怡辰坐過的樹下,一只周身雪白的兔子顯出身形。
紅彤彤的眼睛靈動的望著三人,三角嘴居然人性化的露出一個兔式微笑,接著拔腿跟隨三人而去。
丹丘城是HD去往帝都的必經之路,伍星河進城選了一家看起來非常氣派的酒樓。
小二見伍星河金甲駿馬,定然不是凡俗之人,格外熱情的接待三人入座。
“小二,我們沒錢”伍星河揶揄道。
小二一聽這話,翻了個白眼利索的拉開椅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繼而馬屁張嘴就來。
“客官說笑,小的雖說不上見多識廣,也頗見過些世面,我觀公子相貌堂堂,就算比那帝都謫仙也不逞多讓,鮮衣怒馬貴不可言,如此身份說沒錢,定是拿小的尋開心”
“我真沒錢”伍星河丟出一個空錢袋道。
小二滿臉賠笑道:“您開心就好,你看需要些什么吃食”
“我的個無量天尊你大爺,說真話沒人信”說罷起身從施怡辰身上拿下人皇凱丟在桌上。
“這個值多少錢?”
小二眼神一時呆滯,有些反應不過來。
伍星河見狀,看了看腰間的戰裙順手摘下一同丟在桌子上,瞪眼道:“你還挺識貨,知道一套才值錢,拿去吧,我們住一晚,需要三間房,再給一桌酒菜”
小二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真的要拿鎧甲換吃喝住宿。
頓時喜笑顏開道:“客官稍等,好酒好菜馬上來,客房也馬上給你收拾妥當”說罷抱著人皇凱慌不迭的跑進后堂。
……
萬靈山。
王星海的蘑菇屋里滿地鏡子碎片,鼻血依舊長流不止。
“奇點為何不出手?我再下手重點伍星河可就死了”王星海擦著鼻血咬牙切齒道。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我專門選在靈族動手就是為了關鍵時刻將軍墓能保他一命,免得此次不成,讓伍星河察覺到我不能殺他那就麻煩了,難道道祖有所察覺?”
王星海滿臉鐵青的拿出星盤,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房間里空留一地鏡子碎片,玄靈玉敲了很久的門,不見動靜拉開門一看,房間空空如也。
“這人真臭美,不過他為啥摔鏡子?”
……
丹丘城。
店小二抱著人皇鎧來到一間華舍,敲了敲門道:“有客人拿鎧甲換酒,請主家過眼”
“進來吧”一個略顯不滿的男聲傳來。
小二推門進入,只見兩男一女一桌對飲,相談勝歡,想來自己的到來打擾了主家雅興。
“放那吧”一個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指了指角落的金色書臺。
“那酒菜房錢?”小二囁囁道。
中年人朗聲一笑道:“定是趕考的落魄書生,聽聞我這高待讀書人,慕名而來,上好的酒菜管夠,安排好住宿,臨走給些靈晶盤纏”
小二躬身稱是退出房門。
“辛道友怎么對這些紅塵瑣事還如此上心”一旁的麻衣中年開口道。
“冉閔兄有所不知,辛某人對這些趕考書生有些特殊情感,見不得他們衣不遮體食不果腹”
一旁一身黑裙的女子不茍言笑,薄唇輕抿一口杯中酒,幾絲紅云上臉,也蓋不住滿臉霜寒。
自稱辛某人的辛棄疾見狀開口道:“水月仙子來自冰湖,這一身氣質也似那萬年玄冰,配上絕世容顏,感覺一朵冰蓮落入我倆凡俗之間,想必對我倆討論的話題沒什么興致”
“水月愧不敢當,漢王冉閔,逍遙王辛棄疾,放在哪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水月不敢造次,只是天生這副性情,擾了二位雅興,水月慚愧”黑裙女子開口言道,雖是致歉之言,但依舊冷如寒冰。
冉閔喝了口酒道:“你們倆就別文鄒鄒的互捧了,沒酒了”
說罷搖了搖手中的酒壺繼續道:“此次帝都十三王邀請紅塵夢境百王齊聚也不知所謂何事,也不怕這些人造他的反”
辛棄疾隨手丟出一個玉盤,對玉盤道:“打些酒來”而后擺擺手道,“帝通天作為帝都一把手雄才大略,胸懷天下,百王也懼無霸圖野心,這跟歷朝歷代大有不同,我看造反這個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冉閔點頭若有所思道:“說來也怪,這屆忽然無故涌現百王盛況,居然不曾有戰亂出現,極為不尋常,我也曾和其中幾位探討此事,但幾位懼是一副非常厭倦戰爭的感覺”
辛棄疾聞言笑道:“何止你說的那幾位,我估計這奇葩的百王沒有幾個不厭倦戰爭”
冉閔聞言大笑道:“辛兄與我難道不是這百王之一,不是奇葩的厭倦戰爭的將軍么?”
辛棄疾一愣,隨后哈哈哈大笑。
一旁的水月也難得的嘴角微翹。
這時那去打酒的玉盤回來了,空空如也,辛棄疾皺眉道:“怎么回事?”
玉盤里傳來一個男童的聲音:“主人,沒酒了”
“你說什么?酒窖有千壇美酒,怎么會沒酒了”辛棄疾不可置信道。
“被你說的那個落魄書生喝完了……”
辛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