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坊間最善舞的姑娘死了，京城就該下一場大雪了。

—一題記

元月。

京城終于下了自進入新的一年來的第一場雪，寒風凜冽，雪花搖曳。“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起”。

冬轉春的寒意還沒有驅散，湖畔的鏡柳就已開了嫩芽，柳絮小小一咎含在細枝椏，漸暖的春風裹挾著殘留的冬意吹拂，柳絮掙扎了一下，還是被帶著飛了，在空中輕飄飄地轉了一個彎，左右動，才落在平靜的湖面，泛起了點點漣漪，像四周蕩漾。

像雪融入瓊漿。

眾人皆寫雪——

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開。

宮城團回凜嚴光，白天碎碎墮瓊芳。

天街飛警踏瓊英，四顧全疑在玉京。

落盡瓊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無香。

對瓊瑤滿地，與君酬醉。

干峰筍石干株玉，萬樹松蘿萬朵云。

帆山一夜玉龍寒，鳳林干樹梨花老。

剩喜滿天飛玉蝶，不嫌幽谷阻黃鶯。

玉花飛半夜，翠浪舞明年。

六出飛花入戶時，坐看青竹變瓊枝。

雪是很美，但并不能影響另一個消息在京城傳播開來：

凌香樓的頭牌，花月，在前一天晚上自殺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唏噓不已：

“這丫頭倒也是怪可憐的，才不過雨季年華。”

“是啊，花月呀，心腸好的很，半點沒有那種煙花之地的令人作嘔的西。”

“當年花月沒被賣進紅香樓時，可是坊間最善舞的姑娘。”

“嗨喲，天妒紅顏哪！”一時間滿城風雨。

這個消息自然傳到了他耳中。

朔風筆一頓，一張宣紙就此作廢。一旁的小廝忙換了一張紙，他卻有些煩躁，將筆一擲，用手指輕輕地按著太陽穴。

小廝忙跪下，道：“大人，這文章....…

朔風揮袖離開：“不寫了！”

還寫什么呢，整個京城他最想寫于筆下的那個小丫頭，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