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雨序
災季,天氣總是變幻莫測。
萬里無云的晴朗轉眼就烏云密布,雷鳴未至,雨已經噼里啪啦的砸了下來。
啪嗒!
雨露降落窗臺再次起飛,伴著刮來的一陣冷風,躍進了教室。
靠窗角落,趴課桌上休息的紀雨感受到寒意驚醒過來。
打了個哆嗦,發現有幾雙眼睛正幽怨的盯著自己的方向。
他板著略微凍白的臉指了指窗戶,同學們紛紛點頭。
于是搓搓手,把窗戶徹底合上,耳邊急促的雨聲隨之弱了幾分,身子也逐漸暖和起來。
這節課是自修課,教室很安靜,一半以上的學生都在奮筆疾書,為兩個月后‘國大’的入學考試做準備。
紀雨沒有加入其中,而是放空大腦,托腮盯著窗外,跟往常般怠惰。
學習?
暫時沒必要。
啪啪!
不一會兒,在他發呆之際,有位矮胖的中年男拍著手,快步從前門走至講臺。
站穩身姿后,咳嗽兩聲:“好了,同學們先停一停,聽我說個事!”
“近期暴雨頻發,特別是晚上八至十點,雨特別大!”
“校方為了各位同學們的安全著想,暫時取消晚課。”
“放學后必須立刻回家,不允許串門,街上逗留。”
“這里的通知,班長拿去發一下。”
走下講臺,前腳剛跨出門又止住了,倒退兩步:“今天晚課取消了,待會兒放學后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
班主任離開數秒后,教室騷動起來,所有人都在相互張望,眼里充斥著疑惑、迷茫。
從出生至今十六七載,他們沒有聽說過一次、有關‘國中三年級’停課的消息。
就連五年前發生暴亂、全城戒備的時候,‘國中三年級’也沒有停課。
而現在,就因為災季十分常見的突然暴風雨,把晚課給停了?
咋回事呢?
學生們一副急迫著想要交流的模樣,卻都閉嘴沉默。
如此,教室保持著異樣安靜的氛圍,直到下課鈴響起。
“晚課暫時取消了?我怎么有種不祥的預感?”
“往壞處想確實細思恐極,有可能是雨夜的時候,發生了點兒什么事!”
“聽你兩這么一說,我還真想到了點兒...那啥,你們知道三班的張安琪么?”
“三班的語文課代表?那個很矮的女生?”
“對,就是她!”
“我就住她家隔壁,昨天晚上她的父母在找她,她好像沒有回家!是不是...”
“誒?我也想到個事!”
“大概前天晚上,我回家路過天橋時,在那里我聽到一位流浪漢向治安員報告,他有個五十多歲的同伴失蹤了,想要尋求治安員的幫助!”
“吶吶,最后怎樣了?”
“不知道,反正順路,今天回去的時候去打聽打聽!”
“你們哥四個還挺能想啊?”
“班長,我們...”
“好了,虛的別說,拿了通知都給我散了回家去!”
“好的!”
“嗯!”
“好!”
“......”
教室聚集了許多討論這次問題的小團體,只有紀雨坐在角落格格不入。
班長來到他身邊敲打幾下課桌,把通知書放在一旁,試探道:“最后走?鎖掛門上的!”
“嗯,好!”紀雨目不斜視應和。
窗外,昏暗的天,被雨迷糊的正操場,行走的雨傘遠去化成斑駁黑點,匯于一處后分散消失在視野中。
待到教室完全安靜,確定只剩自己一個人后,紀雨才開始收拾東西。
他總是最后一個離開教室。
因為對他來說,回家做的事和現在沒什么區別,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
他也總是獨來獨往。
因為沒人喜歡和一個沉默寡言、經常發呆、對所有事仿佛都毫不在意的面癱,這么個無趣的人一起玩耍。
就算他眉清目秀、成績拔尖。
也不行!
“今天都走得挺快的!”
紀雨自言自語。
拾起隱藏在講臺下的一支粉筆,調整某些同學沒擺正的桌椅。
檢查窗簾、窗戶、地面是否有異物......做完這些,呼出一口氣,滿意的點點頭,關燈、鎖門,離開學校。
......
嘩啦啦!
雨一發不可收拾,越下越大,紀雨被兩位巡邏的治安員攔了下來。
“你是學生?”
“嗯。”
“姓名!”
“紀雨。”
“年齡!”
“十八。”
“國中三年級?”
“嗯。”
“班主任是誰?”
“趙華。”
“稍等。”
一位治安員撐傘,而詢問紀雨的那位掏出一個筆記本記錄著什么,隨后又打量了番,才放他離開。
治安員沒說緣由,紀雨也沒問。
加快步伐,回到家門口,發現有個頭大的正方形包裹擺在那兒。
確認是寄給自己的,紀雨彎腰將其抱起,夾在左胳膊與腰間。
進屋換鞋,包裹放茶幾上,把冰箱里的冷菜飯端至廚房。
熱菜、吃飯、洗碗、做清潔...家里的日常任務刷完,已經七點過了。
紀雨軟在沙發上,木訥的盯著茶幾上的包裹。
他知道這是父親寄過來的,但包裹里面是啥?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從小到大,自己的父親可沒帶來過一次好消息。
懂事那年,母親因為工作遠去了。
父子相依為命不久,在紀雨十一歲時,父親也因為工作原因,離開了這個家。
之后,紀雨再也沒有見過他們,他成了父母雙全的‘孤兒’。
母親徹底杳無音信,而父親倒是每年都會寄回來一個包裹。
紀雨難以忘記初次收到包裹和拆開包裹的心情。
包裹里裝了許多生活費,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以及一些‘土特產’和一封信。
信里的父親總是訴說著自己生活很不如意,身不由己,對不起自己等之類的話,搞得紀雨當時心里很忐忑,夜不能寐。
他一度懷疑父母是不是犯了啥事躲起來了?不是一家人么?為什么不帶上他?
好在接下來幾年并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紀雨平平安安的扛過來了,也慢慢習慣一個人生活了。
人就是如此,你不逼他一把,你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唉!”
紀雨盯著包裹,無奈嘆氣。
“該來的總會來!”
無論出于何種理由,這個包裹始終是要拆開的。
坐起來,拿起一旁的剪刀開始拆包裹。
封條全剪完,紀雨放下剪刀,歪了歪頭。
他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味撲面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