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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生辰宴
“阿瑤,阿瑤我想你了。你回來吧,我錯(cuò)了。”華麗且空曠的宮殿中只有一位喝多了的俊美男子。此刻那雙本應(yīng)招人的桃花眼中滿是后悔,眼淚順著臉頰簌簌下流,滿心滿眼的后悔將他淹沒,他后悔了。
恍惚間顧深朝(zhao)看見蒼瑤一如從前一樣的拿開他手中的酒瓶,柔聲呵斥:“阿仲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明天起來頭要痛的。”
顧深朝笑著將酒瓶丟在地上,“阿瑤,阿瑤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月色將房間的每一個(gè)角落照亮,男子獨(dú)自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傻笑。
——
“阿仲。”蒼瑤抬起按在腹部傷口上血淋淋的手,想去撫平顧深朝緊縮的眉頭,抬到一半?yún)s又無力垂下。這個(gè)時(shí)候蒼瑤還在想,還好沒有力氣了,她的手滿是鮮血,怎么能弄臟阿仲的臉呢。
顧深朝握住蒼瑤垂下的手按在自己臉上,“阿瑤你堅(jiān)持住,太醫(yī)馬上就來了,你不會死的阿瑤。相信我你不會死的。”
蒼瑤此刻連呼吸都困難,更是不相信她能活下去這種鬼話。她有些感慨,原來顧深朝的臉上也會露出這種表情,看來她死前也不遺憾了。
還是想去撫平他的眉頭,可惜顧深朝的手握的很緊,緊到連她早已沒有知覺的手也能感到他的力量。蒼瑤遺憾,看來她臨死之前都要看顧深朝這個(gè)并不怎么好看的表情了。
蒼瑤的呼吸越來越輕,看著她努力呼吸的樣子,此刻顧深朝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的落下來。
蒼瑤第一次看見顧深朝哭,她的心此刻像有一根針緩緩扎入心臟,起初只是一團(tuán),漸漸的那種綿延的疼痛快速散開,蔓延到四肢百骸。
“阿仲,阿仲你別哭,我不恨你。”
眼淚大滴大滴落在蒼瑤臉上,與她的淚水融為一體,然后從臉頰上快速滑落,與地上的鮮血融為一體。
顧深朝從未想過蒼瑤會死,她怎么會死呢?她可是旭境王朝的巫女,巫女怎么會死呢?
“阿瑤,阿瑤你恨我吧,你恨我吧,求求你了,恨我吧。”最后的聲音像低吼一般從他喉嚨里發(fā)出。
盡管已經(jīng)沒有力氣,蒼瑤還是緩緩搖頭,“阿仲你知道的,我那么愛你,怎么可能恨你呢?”現(xiàn)在的她,腦子嗡嗡作響,恍惚間看見她的今生從眼前劃過,蒼瑤想原來死亡是這個(gè)樣子。
她拼盡全力用另一只手在腹部的傷口狠狠掐了一下,疼痛將她從恍惚間抽離,她現(xiàn)在還不能死,她還有一件事未能完成。
“巫女蒼瑤,對天起誓,愿用三世不得輪回,一換愛郎顧深朝今世安康,二換旭境國,國泰民安。”
“不要,阿瑤你不會死的。你不要說胡話了,你不會死的。”顧深朝現(xiàn)在怕極了,他怕蒼瑤真的會死,他怕今生再也看不見蒼瑤。
可他哪里知道,這個(gè)平日里溫和的巫女最恨他人的欺騙與背叛,何止今世不會再相見。
蒼瑤現(xiàn)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在她起誓的時(shí)候就與天地間建立了玄妙的聯(lián)系,她看著顧深朝無聲的大吼,嘴角彎了彎,繼續(xù)緩慢而又堅(jiān)定地說到:“三換我與阿仲生生世世不得相遇。”話語剛落,從她身上飄出一縷紅光,契約成立。
顧深朝猛然驚醒,俊美的臉上透出幾分苦笑,果然他又做那個(gè)夢了,那個(gè)蒼瑤死前的夢。
床上緩了許久顧深朝只覺渾身粘膩,每次做這個(gè)夢他都會出一身虛汗。
男人從床上起身,衣衫松垮露出男人半個(gè)胸膛,汗水順著脖頸從上而下滑落到腰際,最后浸入腰帶,美色當(dāng)前,看著有幾分活色生香。
“阿瑤,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顧深朝苦笑,“沒關(guān)系的阿瑤,千年萬年我總會找到你的。”
門外傳來呼喊聲:“鏡瑤大人,神君請您去明鏡臺。”門外的丫鬟朗聲道。
顧深朝喚了聲知曉,來不及傷神,換了衣衫,整理好發(fā)冠便往明鏡臺趕去。
路上的雜役見顧深朝走過去紛紛向他問好,顧深朝含笑答過。
任誰都想不到面前這個(gè)見誰都如沐春風(fēng)嘴角含笑的男人,千百年前竟是一位冷面殺神。
未近明鏡臺,先問聞一曲琴聲。
前方湖中飛檐環(huán)宇的一座湖心亭中,一位青衫男子正彈著一架通體漆黑的琴。琴聲悠揚(yáng),卻帶著幾分哀愁,周圍緩緩繞繞一群少女,正如癡如醉的盯著男子。
男子眼神專注一雙杏眼此時(shí)微微耷下看向琴弦,配上略帶些嬰兒肥的臉,倒是顯得十分可愛。
一曲畢,男子抬眼看向站在亭外的來人,那群少女順著男人的目光瞧見了顧深朝,畢恭畢敬的向他行了禮,“鏡瑤大人。”
顧深朝點(diǎn)頭,眉間自帶一股風(fēng)情,加上他左眼正下方的那顆血痣,瞬間將本環(huán)繞在青衫男子身上的目光吸引了個(gè)干凈。
宴行不滿的撇撇嘴,陰陽怪氣道:“不愧是鏡瑤大人,一來就把我這些姑娘勾的滿眼含春。”
那群少女熙熙攘攘,“宴行神君說什么呢?~我們可沒有~。”
顧深朝走近亭內(nèi),立即有姑娘起身讓座。
等顧深朝坐定,原先圍繞在宴行身邊的姑娘大半或坐或立聚在顧深朝身邊。
宴行心道,“還說沒有,顧深朝一來,你們恨不得貼到他身上去。”
“哎~”宴行長嘆一口氣,“美色啊~”
眼見顧深朝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美色怎么了?”那股子慵懶的神態(tài)更是引得少女們含羞帶笑,一個(gè)個(gè)矜持的不好意思正眼看他。
宴行更氣了,“美色誤人!”聲音中透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憤恨。
顧深朝輕笑,“若論這東澤山喜好美色第一人,可是非宴行神君莫屬。”
宴行哀怨的看他一眼,自己是喜好美色不錯(cuò),可他愛的是男色!這群小丫頭片子他是起不來任何色心,偏生守著這么多人他還不好意思說出口,生生咽下這口氣,差點(diǎn)把他憋死。
“不與你爭論,此次請你前來是有要是相商。”
“何事?”其實(shí)宴行不說顧深朝也知道,宴行暗戀三千多年的云川神君過幾日十萬歲生辰,在玄月山操辦生日宴會。宴行收了請?zhí)畈恢浪褪裁瓷蕉Y物,正巧他白撿的大徒弟是個(gè)周圍鶯鶯燕燕不斷的風(fēng)流種,這事問他正好。只不過顧深朝不好意思開口告訴宴行,他身邊鶯鶯燕燕多的原因完全是因?yàn)槟槨?
當(dāng)初旭境國他就是當(dāng)朝第一美男子,雖然他那時(shí)身高八尺,滿身殺氣,夜能止孩童哭泣,卻也抵擋不了他的美貌。如今左眼下平添一顆血痣,更是盡顯風(fēng)流。
真是個(gè)只靠臉蛋就能吸引人全部心神的男妖精。
顧深朝看了眼宴行,這完全就是個(gè)娃娃臉,能喚醒母愛,喚不醒男女之情啊。現(xiàn)今那雙杏眼眼巴巴的看著他,更是激起了周圍少女的母愛,要不是差著身份,她們恨不得挼一挼宴行的臉蛋,試一試是不是像看起來一樣好捏。
宴行雖不知為什么大家的目光都向他轉(zhuǎn)來,卻也挺起胸膛,坐的更端莊一些。
“就是。嘿嘿嘿,就是過幾日云川神君生辰,我收了請?zhí)恢褪裁炊Y物給他,請徒兒幫我參謀參謀。”說著說著宴行臉頰染上一抹緋紅,那副嬌羞的小模樣,仿佛云川神君只宴請了他一人。
顧深朝早有準(zhǔn)備,“聽說云川神君當(dāng)年度雷劫,神魂受了暗傷至今未好。東海的霜月凝露可滋養(yǎng)神魂,不如師傅去東海求些霜月凝露來。恰好解了云川神君的一樁心事。”
宴行瞪圓了杏眼,“誰不知道霜月凝露東海看得緊,只供他們族人使用。再說了云川神君這次肯定也給東海送了請?zhí)f一他們和我送的重復(fù)了可怎么辦?”
“真的是這樣嗎?”顧深朝疑問,尾音綿長,似有疑問。
宴行表情有些心虛,看著顧深朝戲謔的雙眼,惱羞成怒:“就是這樣!你是我的徒弟,我是你的師父,我說什么你都該聽了便是,哪里來的那么多疑問。”
眼看著宴行急了,顧深朝收起挑逗的心思,畢恭畢敬道:“北荒雪綿山上的青菁絨花有安神之效。云川神君神魂受損,定是每夜不得安寧入睡。若是把青菁絨花置于枕前,可助眠。”
宴行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這個(gè)可以。
“還有,這花是師父送的。云川神君臨睡前日夜瞧著此花,定能每日都想起師父來。”
聽見這句話宴行重重點(diǎn)頭,“那就是它了,今日我便前去北荒雪綿山。這東澤山近幾日事務(wù)全權(quán)交給你代理了。”
說著揮手收起九霄環(huán)佩,往山外趕去。
少女們看著神君走的無情,也沒了玩鬧的心思,向顧深朝欠身后成群結(jié)隊(duì)的離開了。恍惚間,顧深朝又回到了旭境國,那個(gè)令他即深深熱愛又不敢回憶的地方。
看著她們遠(yuǎn)去的背影,顧深朝想著周圍的人都有盼頭,自己的盼頭在哪里呢?
阿瑤你還要躲我到什么時(sh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