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這里疼嗎？“

后腦勺按壓的力道讓程安安有點緊張，她習慣性的握緊拳頭，才慢慢閉上眼睛，努力的去感受。

“好像不疼。“

“那這樣呢？左右晃動，會不會有眩暈的感覺？“

程安安閉著眼睛又仔細地感受了一會，才睜著大大的眼睛，有些無辜的搖搖頭，“好像也不暈。“

何凝珠用力揉了揉眉心，好像遇到什么巨大難題一樣思考了一會，才踱步到程安安對面坐下，又仔細翻看了下程安安的腦部掃描CT。

“你再跟我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頭暈之前你做過什么？“

半年的時間，程安安原本光溜溜的腦袋上已經長出了頭發。那個時候她遭遇了嚴重的車禍，頭部受到重創，做開顱手術之前，被剃去了所有的頭發。

現在六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她雖然已經恢復成了正常人的樣子，但因為頭部的重創使她的記憶中樞受到了損害，她現在跟剛剛出生的小嬰兒沒什么區別，人生雪白得仿佛一張沒書寫過的白紙。

“就是……我之前在剝豆子，然后覺得嘴巴有點渴，我站起來的時候，就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眼前也是一片黑。“

程安安有些心驚膽戰的描述著當時的場景。

“蹲著？“

“嗯。“

“蹲了多久？“聽到程安安的肯定，何凝珠怔了兩秒，嘴角才輕輕扯了一下。

“半個多小時，可能不止，具體我沒有看時間。“

“家里沒有凳子嗎？“何凝珠大概想到了原因，不過考慮到程安安情況特殊，她還需要進一步的確認。

“我在外面啊，當時跟張嬸在聊天，她有些胖，石凳子就讓她坐了。“程安安如實的回答，看向何凝珠的目光烏溜溜的，里面充滿了不安和忐忑。

“沒有問題，體位性低血壓，正常人都會有。“

“所以我是正常人是嗎？“程安安松了一口氣，旋即又詢問道，“何醫生，什么是體位性低血壓？“

收到問題，何凝珠有些頭疼的看向程安安，所以說她最討厭小孩子了！

正想著怎么打發她，門從外面被推開，看到來人，程安安從椅子上跳下來，沖一樣的跑向顧念，語氣帶著明顯的雀躍。

“顧念，你來啦。“

估計是跑的太急，顧念身上黑色手工定制的西裝，襯衣領口被有些隨意的扯開，深藍色的領帶斜斜的掛著，透著一種野性的凌亂美。

毫無疑問，顧念他是個美男子，而且絕對是她程安安見過最美的一個。

手上抓著顧念衣服的布料，程安安的心底，浮起了一層無法抑制的緊張和不安。

果然，程安安的手還沒有握住他的手掌，顧念便決然的從程安安手中抽回胳膊，甚至整個人還往后退了一步。

“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顧念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

“顧念！“

手上消失的溫度讓程安安被潑了桶涼水一樣清醒了過來，看著男人果決離開的腳步，程安安鼓足勇氣質問道，“你要怎么才肯看我一眼，難道只有我死了嗎？“

聞言顧念腳步停住，空氣微凝，強大的壓迫力從他身上傳了過來，而后程安安聽到他用寡淡的聲音反問道，“你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