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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情出初識穆柔心
四月秀羅,五月鳴蜩。
只是當下仿佛仍舊是在冬季,對于我來說。久病不愈,一天天的折磨著我,感覺生活之中少了很多的東西,一夜夢醒之后,便是失去了很多,但是再睡著的時候,仿佛那些東西又都回來了,感覺很真實,但是無論如何觸碰,始終不可及。窗外景色一般,雖說得初春百花齊開,也只是依稀的望見,遠離此地的河田邊的菖蒲草,卻長的正茂,或許不久,會迸發出花兒來吧。我還沒有見過菖蒲的花,現在也是有些期待......
“依云——”楊先生總是在叫人的時候把聲音拖到很長很長,他為人也很慢,依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或許是父母特意安排,依云才到這里短短幾天,基本堂堂課上被叫到三次甚至更多。
依云抬頭看看貌不驚人的那個小老頭,繼而眼神飄忽,左眼一斜,向下一瞟,登時嘴角繼而上揚,暗道:同桌也是配合。隨即答道:“此事不關風與月。”滿意出口,卻聽得旁有一人輕跺起來了腳,待得要轉頭去看時,楊老師已接過。
“明明是此恨不關風與月!上課的時候,老是望著窗外神游,看你底子不錯,才這般的叫你,以后自己注意聽課,不行就站起來聽——”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要拖音,是為了強調還是為了什么,但是不得不承認,他這般矮小身材,出言確實底氣十足,十分輕柔入耳,只是,只是這拖音便將這完美音質毀去大半。
依云點點頭,坐下,這時也無暇再看窗外,若被抓住,又免不了放學后的一番教訓,只是提起手中筆,不斷的在本上寫下“此事不關風與月”這句詩,他本的知道這是歐陽修的玉樓春,而原詩當中,也卻是“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但一直在意“恨”和“事”,暗想,未免歐陽修也過于將情想的恨意居多了吧,甜蜜也總該是有的,難道不是么,倘若都只剩下了恨,那么還有誰,愿意生情呢!
......
下課的時候,依云已經在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此事不關風與月”。此事再想起,上課時,那輕微跺腳聲,隨即扭頭循跡,不可能是他,也不可能是她,難道是他?莫非是她?只道身后人不少,而他也沒有聽音辨位的上等功夫,只好作罷,正待扭頭,忽的目光一滯,正好對上,對上后排的她。只是還沒待到仔細勘察,依云自己已覺得不好意思,想是人在少年,與女生接目,竟覺不適,其實只有依云說到,想是那般感覺。陡然生出,從未有過。
向同桌問了下,原來那后排靠門外側的女孩,名叫穆柔,平時不愛說話,不愛動,好安靜。大家也就都不怎么和她開玩笑玩的。依云再一回頭望時,早已經忘了跺腳之事,只是望向穆柔,此時她已埋頭不知在干什么。只見其長發色若烏丹,皮膚白皙如凝脂,再回想剛剛一幕,又似目若秋波。心下不由一驚,心想自己必是出了什么毛病,竟然生出這種遐想。便繼續拿起筆,繼續胡寫亂花著。
但好生淡定,一下午,也均在美目秋波流轉中昏沉度過。只是憶起晚上歸處,依云又是一般苦嘆,究竟苦嘆什么?不可知。
......
小鎮人稀但確有情調,建設上在古建筑的周圍,沿襲了古代建筑風格,依樣建了住宅,商店以及廣場一些公共設施。小鎮東是一條小河,南北隔山,鎮中人家各有水田,依西山而建,唯一能出小鎮的就是東面這條河上,河上本有四座橋。分別為乾胡橋,龐巽橋,趙艮橋,姜兌橋。四橋鎮守小鎮東部,年代久了,如今,乾胡橋,早已荒廢,從中間坍塌,不知是人為還是天災,或許只因其靠山又向東,山間滾落巨石砸毀也可能。現如今,趙艮橋卻修的較另兩座又寬敞,也就其居正中,人們來來往往,也便就走的多了,習慣了。當屬此橋最為繁華。
依云就住在小鎮的一家以木構一、二層廳堂式的住宅之中,這在江南小鎮是實屬尋常,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的布置,只是若在北方人開來,就不一樣多了,鎮北依著接連好幾座大山,據依云聽鄰家老太太們說,相隔兩座大山之后西北處,便是落鳳坡,落下鳳凰的地方。其實是落下龐士元(龐統)的地方。
鎮南的山,說山其實并非天然成山,相傳鎮南山再往南,便是龍城,相傳當年龐統慘死落鳳坡,實為詐死,又有一說龐統乃真死,只是無論龐士元是死還是沒死,子弟都根據龐統遺訓:“當吾隕落,汝等當讓東南而行,行36000里,方可居”。有人說,從落鳳坡到此鎮卻是36000里,龐統遺訓,真當是神算,算中了自己殞命也為36歲,其實推測,可知,佛教有故事,鳳凰生孔雀,孔雀生大鵬,龐士元號鳳雛,自是鳳凰,那么子孫,即為孔雀,孔雀東南飛,則良地而棲。或許有那么些道理,但是事實真否如此,便不得而知了。而鎮南的山,是后來某代皇帝,聽得謀風水道士,怕鳳凰之氣,沖了祥龍瑞氣,便派數萬人以數年堆建此山,稱為鎮鳳山。但終究人力所為,且當下現代科技發展,高樓林立,從鎮中,即便隔了此鎮鳳山,也仍能望到遠方龍城的燈彩霓虹。
依云每每下學,便依得鎮鳳山腳,輕便爬上,尋一空地。望遠景,看遠城。鎮鳳山不生草木,加上近年來鎮上有意開發,山上盡是涼亭,空地,修建的公共設施良多,實是鎮中人們傍晚納涼的清幽之地。依云找到老地方,靜靜的坐下,想到自己幾天前,坐著火車,駛入這座陌生的城市,是多么陌生的霓虹。微微嘆一口氣。
只聽得,背后也有人嘆了一口氣,心下一驚,猛然轉頭,卻發現不知何時,穆柔跟他到了此地,如此一來,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傻愣愣的看著。穆柔淡淡一笑,仍舊佇立。雙方就這樣對望著,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依云覺得不自在,深吸一口氣,張口道:“你為——”“我只是想問!”不曾想穆柔也同發問,兩人見對方同時發問,便又停下不說,等對方問,這一來,又是半天的沉寂,依云心想:她跟我來干什么,是想問我今天為什么總是盯著她么?該死。穆柔卻在一旁略作思儲,半天不知從何問起,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要說什么,就是盯著依云一直看著。依云本在發問后就低著頭,此時偶爾一兩次抬起來,發現對方看著自己,又不好意思與其對視,只得又低下頭。終于是忍不住,見她半天不說話。依云還是先張了口:“你先問吧。”穆柔笑笑,倚著山道旁的欄桿,道:“你不先問我么?”依云聽得,躊躇著,自己若是問了她為什么跟來,總歸不會說出真實的目的,還是先聽聽她怎么說吧。
“還是你先問吧。”依云昂起頭道。
“諾,這可是你讓我先問的啊。”語言之間微帶笑意。依云聞言,繼續低頭沉思。意是沉默來答應穆柔剛剛的話。只見穆柔伸手遞過來一張紙,折的皺皺巴巴,依云接過,沒有打開,抬頭看著穆柔,只是初時的羞澀與不安變作了疑惑。這么一盯,雙方無話,倒是把穆柔看的心思慢慢的從平靜到不定起來,只見她微微一蹙眉,“為什么你總是執意說此事無關風與月而不是此恨,還有為什么今天好幾次的看我,為什么把我也關聯進去?!”最后一句關聯進去,實是喊出來的,似是微嗔,少女心意,實在是不知。依云此時,仍舊在想著,她這話明明說的前前后后不是很關聯,為什么要在意我上課回答問題的那句話,為什么又說關聯她進去,這是為何,看她,實屬無意,可是看她就代表關聯她了?心下實是疑惑,困惑半天,抬頭方覺穆柔已走,也不知道是走的還是跑走的。但見天色已晚,決意回家再想。驚覺手中還握著剛剛穆柔給的紙條,只是已被剛剛緊張的小內心稍稍浸濕,也不知是穆柔的汗,還是依云自己的汗,緩緩開啟,居然是今天下午寫滿“此事無關風與月”的紙,但見,之后,上邊居然寫了好幾個穆柔的名字,看那字跡,完全就是自己寫的。殊不知,下午依云與穆柔偶然對視,心下已稍稍念之,閑暇無意,從同桌處得了其名,竟然在胡寫亂畫之中,無意的寫將出來,想是下學穆柔路過自己座位,偶爾一撇,便讓瞅著了。真是羞愧。
站起身,緊攥著那張紙,想起方才兩人短暫相處,就不覺得牽掛起了依云的心,隨即搖頭笑笑,自己莫要太過自作。凡事諸多變化。猶如遠處龍城這百般霓虹,但,如是此刻她仍在此,陪我看霓虹,便也不是我一人,不知此,此若是結局,是幸也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