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云煙繞繞轉山飛
- 無關風月終唯夢
- 三爺丶
- 3063字
- 2014-07-16 21:46:44
依云只當是這般的走去,便是心下已經按捺不住對手中傘的好奇,但想來奇特,自己晚上回到住所,再好做觀摩,一路走,一路這般的想,明天再還老太傘也行。
悠悠的再走,雨已經不再加大,似也是知依云不喜,竟不再增大。依云至山腳下,方始發覺,山上雖樹盛是繁茂,但這山腳倒似是有人時常打理,巡視一周,雖不能覽遍繞山一周,但已發現上山之路并不只有一條,只是這山階端的不怎么大方,一階階煞是短窄,想是此山頗高,并不見得好修臺階,是以遍偷懶修筑的這般短窄矮小。但見階與階直接距離甚下,階布甚密,又不得其解。
方行數十步,忽現一八角亭,見其緊依于山邊,檐牙高啄,朱紅的柱,黃燦燦的琉璃瓦。好生大氣,若是在鎮里,哪怕是山腳,都不定得能此處有亭,只怪這樹長的太繁茂罷。依云走近,只見得亭上一牌匾,書得“辰星”二字,心下也不明所以,繼續上行。本就下著雨,山間一時濕氣更甚,迷迷蒙蒙,在這濕氣繚繞的環境中,依云衣衫上也漸漸變潮,身上也生出了膩的感覺。又想這草木生的繁茂,常常冒出來阻擋了這山路,實在感覺不甚方便之下,索性收起了傘。但憑這在草木上積聚起來的大水滴滴打在身上,復行數十步,此時已全身濕透。此時,又見一亭,與之前那一竟無二般之處。雨似是越來越大,只見這山路上都似一條小河般的突突有水流下。依云只道去亭中避他一避。走近發才發覺,這亭上之名,卻與之前的不同,只見這個叫做太白。難道是得于李白么?坐亭中,此刻方覺微風浮動,雨滴錯落,透過樹葉之間,遠望,近有一半在眼底,心下想,自己還沒有爬了多少,遍已看的這般大了,想是山階陡峭自己雖然走的不多,但橫向了沒有。縱向了走了不少,不知道這山還有多高,也不知道還有什么好地方可循。再遠遠望盡,這山間的煙霧,似乎是都飄到了鎮上,將其也籠罩了起來,好一片詩情畫意,水墨濃濃的江南水鄉。
心下大是一快。說不出的舒暢。這時又想到,父母此刻不知在干什么,想完父母卻又六神無主似的,呆坐在這亭中。片刻,只想,在這山上也大是沒有意思。還是下山去別處走走吧,今日有這雨,本還想著借此氛圍好好游覽一番,沒想,實在是難以攀爬。當即便決定了,往山下走去。這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可是這山階此時下山時才發現,極是陡峭啊。沒辦法快,一不留神,就像坐滑梯般的滑下去了,還用走,本就有雨水傾下,依云不敢大意,慢慢的往下走。好不容易的走到了山腳下,撐開了傘,找了個地勢高的地方,把腳跺了跺。準備著往回走,只是見遠遠的有幾個人慌慌張張的跑來。依云也不知怎地,心下竟是十分的慌張,也不知道是怎地了,竟然鬼使神差的想躲起來。只是不容思緩,那幾人又近了幾分,依云也不容不下多想,隨即竟然又往山上跑去,倉促間,只怕得后邊那幾人發現自己,臺階短窄而抖,摔趴了下來,也不顧得形象,只是想得去躲起來,可在山路本窄,通不向龐支,只有的去那亭處再說。跑爬了沒幾步,到了辰星亭下,矮身蹲在了亭后,自己也暗暗心下納悶,自己干甚要跑,干甚要躲,當中是無聊至極,可笑之至。無奈的搖搖頭,不多時,已聽的樹叢聳動,知是那幾人也來了,更是屏息凝神,生怕發現。躲在亭后,清晰地聽到了腳步聲迫近又遠,想來是這群人又繼續往上了,自己再想到,本來自己再躲回山上就是無心,更是無心去想偷偷知曉什么,若此時跟的去了,一不留神,被發現,豈不是不好。待腳步聲已不可尋,依云走出,下得山去,循著山階向上望去,除了半道生出的樹木,便是突突而流的雨水,已看不見方才那行人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大雨天來此是為的什么。
依云看看時間,已經耽誤的差不多,這一中午都沒有睡覺,下午這等天氣,豈不是打瞌睡的好時機。走往學校去,走過的去時,才發現門還沒開。想到自己手中拿著這把油紙傘,實在是有些不同于常人,實在是不好意思帶到教室。隨即到門衛大爺處敲窗道:“爺爺,給開下門。”老頭正在屋內聽著廣播,手中悠閑的把著報紙,聽得有人敲玻璃,拉下報紙,漏出那干瘦干瘦的還挎著一副眼鏡的臉,隨即站起身來,往窗邊走來,邊走邊道,“現在還不是時間喲,小伙子。你可是早來了好一會會吶。學校有規定的。”依云聽到這里,沒辦法了,看來今日是進不去了。隨即撐開了傘,在這等陰雨下,他一刻都不希望多淋。隨即撐開了傘,也不到門衛室窗邊躲雨,門外老人搖了搖頭,只想這孩子怪有傲氣,只怕會吃不少虧,剛準備的轉身,看到依云撐起的這把獨特的油紙傘,略略吃了一驚,只不過依云沒有看到。他只是抬了抬手,“孩子,嘿。小伙子,對,就叫你呢,你過來。”依云不知他剛剛才回絕了自己,此時又叫自己是為何,只是走了過去,只見他也不多說,繞出門來,便把校門開了來。實在是叫人摸不著頭腦。“進去吧。”老頭說道。依云只是摸不著頭腦,竟也不多想,便大喇喇的往里走了去。只是才走出數步,“等等,小伙子,你過來一下。”依云只道他給自己提前開了門,也就走過去。老頭接著道:“來,往里邊站。別淋了雨。哎呀,小伙子,我呢,想看看你這把傘。”依云心想,我這邊婆婆給的傘,端的是獨特,只有撐傘之人,在下雨之時,況且端的是在傘正下方抬頭,才能看得到那四象二十八星宿圖。莫非這老頭瞧出了什么端倪?或是只因為我這傘拿出來太不常見。或許是后者吧。當下,把傘一收,遞了過去。老頭接過傘,就不再和依云說話,只是不住的在紅木把手上摩挲著,但也不撐開傘,這倒打消了依云的顧慮,或許是真的只是看這傘造型古樸,有些來歷,而愛不釋手。只見他那副愛惜的樣子,竟然開始撫摸傘葉,全然不顧濕濕的雨水沾濕了手,沾濕了衣襟。但他這的一摸,依云可就急了,他不知道這油紙傘是什么質地,更不知道那傘葉上的墨會不會被這的不住撫摸而散開來。當下,一伸手,搶過了傘。這端的一搶,是相當的容易,老頭本來就像是十分的喜愛這傘,也就沒有抓的多緊,只是依云這的一搶,不僅是嚇了一跳,把傘上的水也是盡數撒到了他的身上。只是見老頭這般的一下,“你...你...你...”說不出話來。這情況下,依云仍道:“對不起,爺爺,我肚子疼,下次再給你看傘,我先去趟廁所。”言罷,微一鞠躬。傘也不打的就往教室跑去。老頭在后邊,默默的念叨著。但終還是沒有人能聽清他說了什么。
依云只怕這傘這么獨特,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于是將他藏在了講臺下的,用膠帶黏住。雖然人人都往那里看。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底下還有一把傘。這可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許吧。
一下午,便在這打瞌睡當中度過,當然,其中不免多次被老師叫起回答問題,但是仗著自己的反應能力和同桌的幫助,都混了過去。依云的同學,是一個留長發的女孩,雖然是同桌,這近一個星期內,說話的次數并不是很多。只覺得她很安靜,她比穆柔白,但是她不像穆柔,她只是很靜很靜,平靜的像一盆水。相比之下,她凸顯的更是氣質,而不是穆柔的俏皮利落。每次和她的對答,她總是能簡言之,用短短幾字便能回答了依云,依云只是覺得她話少,倒是和她的名字有些配,她叫韓少妍。成績滿優異的,但似乎人緣也不怎么,這一點倒是和穆柔差不多。
到該下學的時間,依云已經睡夠了,神采奕奕,早就期盼著下學了,外邊的雨,也早就停了,江南的雨來的很快,也去的很快,不久之后的梅雨季節,更顯突出。教室開著窗,陣陣涼風吹進,帶著雨后的泥土的芬芳,很是好聞,很是愜意。依云覺得,最好聞的,不過就是雨后的新鮮泥土氣息,沒有翻拆的新的書卷中的書香,或許還有穆柔身上的那絲絲香氣罷。
鈴聲響的時候,依云已經做好打算,自己要最后一個走,不然被同學看見自己在那藏了傘,未免又要問這問那的,總是會生出不少事端。他站到窗前,望著河邊,雨后菖蒲曳曳搖動,伴著清亮的月色,灑滿月光的小河,遠遠的流淌,實在是幽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