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簪剔骨
大理寺驗尸房的艾草燃到了盡頭,蘇婉捏著那枚染血銀簪,指尖被鋸齒狀的斷口割出細血珠。女兒阿綰心口的傷還在眼前翻涌——那道深可見骨的創(chuàng)口邊緣,分明留著被人攥住手腕強行刺下的扭曲痕跡,絕不是她那蜷曲小指能握穩(wěn)銀簪劃出的弧度。“蘇仵作,三司鐵證如山?!崩钺缘恼凵惹弥炇衲?,墨字“自戕”二字被燭火映得發(fā)獰,“令嬡指縫里的絲綢碎屑,不過是尋常錦緞罷了?!彼砗蟮膭⑷蝗淮蛄藗€寒顫,袖口艾草汁洇出的深色痕,正與阿綰尸身指甲縫里的殘渣同色。蘇婉猛地將銀簪拍在案上,斷口處的血珠濺上李嵩的官靴:“李大人可知,相府嫡孫趙珩的錦袍,就用這種摻了紫膠的暗紋緞?”銅盆里的血水突然漾起漣漪,像極了阿綰被撈起時,冰湖表面炸開的血花。她磨了磨后槽牙,剖尸刀在袖中泛出冷光——這世間若沒有公道,她便用這把刀,逼著閻王爺親自來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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