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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能“從他們的眼睛里看到”嗎?

當凱莉和我步入舞池,我尷尬地將自己的雙手放在她的腰上,而她的雙手則緊緊地抓著我的肩。她的眼睛直視著我,像是正發射著無數看不見的射線,瞬間就燒毀了我的“社交腦”。我那時非常不習慣別人直接盯著我的眼睛。

凱莉看上去非常的一本正經,她的嘴巴既不上翹也不下彎,眉毛既不上挑也不下沉,于是只剩下眼睛可以當作信號了。她的眼睛張得很圓,瞳孔也放大了,這給我一種感覺,她要么是驚奇的,要么是害怕的,要么兩者兼具。經過幾秒鐘這樣的眼神接觸,我便感覺不堪重負。像一個彈簧帶著一個東西回到了靜止位置,我的視線稍稍偏向了左邊,最終定在了她耳環的閃光上,這下才終于松了口氣。

如果你必須挑一個地方來搜集重要的社交提示,那就去看對方的臉吧。傳奇的人類學家瑪格麗特·米德(Margaret Mead)觀察到,面部表情是人類普遍存在的特征之一,文化差異可能會賦予其中一部分面部表情以特殊的意義,但是總的來說,“笑臉意味著好事情,皺眉意味著不好的事情”具有跨文化的普遍性。我們非常依賴面部表情帶來的豐富線索以辨別敵友忠奸,并讀取他人的情緒狀態和意圖。

保羅·艾克曼(Paul Ekman)是來自加利福尼亞大學舊金山分校的退休教授,他發現面部表情是個體真實情緒狀態的可靠信號,通過眼睛、嘴唇以及面部其他部位所傳遞出來的微表情,可以組合成各種可靠的面部表情。舉例來說,伴隨著眼角褶皺的笑容是真笑,只有笑容、沒有眼角褶皺的笑是假笑,而皺起眉頭、目光緊盯、抿起嘴唇則通常意味著一個人生氣了。

在生活中,人們不會為了不被分析而時時凍結自己的面部表情,因此,社交高手進入社交情境中之后,常常會直覺性地先看人們的面部。一瞥之下,他們就很容易看出來在這房間中的人是壓抑的、興奮的還是焦慮的。

關于尷尬者為何很難通過面部線索進行情緒識別,至少有兩種解釋。來自加州理工學院的拉爾夫·阿道夫(Ralph Adolphs)和同事設計了一個非常精巧的實驗,用以比較社交尷尬者和不尷尬者分別會參照哪些面部特征進行情緒判斷。和絕大多數情緒識別的研究一樣,他們發現,不尷尬的人們通常主要依靠眼部周圍的區域來識別情緒,而尷尬者則常常忽略掉眼睛區域,相反,他們會較多關注嘴周圍的區域。

在另一項關注情緒過程的研究中,來自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的研究者使用磁共振成像技術,考察了尷尬者和不尷尬者在通過照片中的人臉辨別人物情緒時的大腦成像狀態。他們發現,在情緒識別成績上,尷尬者做得和不尷尬者一樣好,但腦成像結果發現,在完成這些任務的過程中,在通常用以情緒識別的腦區上,尷尬者表現出了激活下降的趨勢,而在與社交無關的問題解決腦區則出現了過度激活的情況。這個發現非常令人矚目,它提示社交尷尬者無法像絕大多數其他人一樣直覺地進行社交信息加工,只能尋找一些替代方案來解決社交難題。

當社交尷尬者看著別人的面部時,他們常常會采用一種自下而上的加工方式,也就是說,他們首先關注的是對方的各種面部特征而不是將整張面孔視為一體。擅長交際的人看到一張面孔會瞬間知道這個人很開心,但尷尬的人則是:看到嘴巴——,然后眼睛——然后結合兩者的特征得出結論——哦,這個人很開心!

在這個例子中,尷尬者和不尷尬者都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即個體的面部表情顯示他是開心的,只是對于尷尬者來說,得到這一結果的過程更加費力一些,而且他們得到的和不尷尬的人通過面孔的整體加工得到的信息是有本質不同的。關于尷尬者如何將各種零碎的社交信息像拼圖一樣組織到一起,而不是在大腦中一瞬間自然生成腳本,這個例子是一種典型。

然而,當尷尬者被提醒從別人的面部尋找情緒線索時,他們能比其他人更迅速地將注意力轉移到面部,他們的共情能力也會有所提高。這意味著對于尷尬者來說,克服其尷尬傾向的一個關鍵立足點就是,找到辦法以便將注意力聚焦于正確的事情上。有研究比較了在什么都不想的狀態下,尷尬者和不尷尬者大腦活動的差異,結果發現,不尷尬者的“社交腦”一直處于活動狀態,即使當前并沒有社交活動需要參與。而尷尬者的“社交腦”并不是一直處于活動狀態,他們需要被有意提醒,才能打開“社交腦”的“點火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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