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司法機關的性質、任務與活動原則

（一）法院的性質和任務

1．法庭是政權的工具

法律是普遍的。應當根據法律來確定的案件是單一的。要把單一的現象歸結為普遍的現象就需要判斷。判斷還不是最后肯定。要運用法律就需要法官。如果法律可以自動運用，那么法官也就是多余的了。

馬克思：《第六屆萊茵省議會的辯論（第一篇論文）》,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76頁。

法官除了法律就沒有別的上司，法官的責任是當法律運用到個別場合時，根據他對法律的誠摯的理解來解釋法律。

馬克思：《第六屆萊茵省議會的辯論（第一篇論文）》,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12月第1版，第76頁。

法庭是政權的工具。自由派有時忘記了這一點。對馬克思主義者來說，忘記這一點就是犯罪。

列寧：《關于布爾什維克領袖出庭受審的問題》, 《列寧全集》第25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5月第1版，第164頁。

蘇維埃政權遵循歷次無產階級革命的指示，立即廢除了舊法庭。這樣，我們就為創(chuàng)造真正的人民法庭掃清了道路，少用高壓的力量，多用群眾的實例，多用勞動者的威信，不拘形式地把法庭這一剝削的工具改造成為在社會主義社會的鞏固基礎上施行教育的工具。

列寧：《關于人民委員會的工作報告》, 《列寧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10月第2版，第426—427頁。

革命群眾在1917年10月25日以后，也走上了正確的道路，證明了革命的生命力，在解散資產階級官僚司法機關的任何法令頒布以前就已經開始組織自己的即工農的法院。可是，我們革命的人民的法院還是非常非常的軟弱。還可以感覺到，群眾把法院看作一種同自己對立的衙門，這種由于地主階級壓迫而流傳下來的觀點，還沒有徹底打破。人民還沒有充分意識到，法院正是吸引全體貧民參加國家管理的機關（因為司法工作也是國家管理的職能之一），法院是無產階級和貧苦農民的權力機關，法院是紀律教育的工具。

列寧：《蘇維埃政權的當前任務》,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社會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104—105頁。

在我們結束全俄肅反委員會、建立國家政治法院的時候，我們在代表大會上應該指出，我們不承認有超階級的法院。我們的法院必須是經過選舉產生的，是無產階級的，所以法院應該知道，我們容許的是什么。

列寧：《俄共（布）第十一次代表大會》,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277頁。

2．法官要選舉產生，來自人民，接受群眾監(jiān)督

用最簡單的概念來說，公社意味著在舊政府機器的中心所在地——巴黎和法國其他大城市——初步破壞這個機器，代之以真正的自治，這種自治在工人階級的社會堡壘——巴黎和其他大城市中就是工人階級的政府，由于被圍，巴黎擺脫了軍隊，而代之以主要由巴黎工人組成的國民自衛(wèi)軍。只是由于這一情況，3月18日的起義才成為可能。必須使這件事實成為一種制度；必須以各大城市的國民自衛(wèi)軍，即武裝起來反對政府僭權的人民來代替保護政府反對人民的常備軍。公社必須由各區(qū)全民投票選出的市政委員組成（因為巴黎是公社的首倡者和楷模，我們應引為范例），這些市政委員對選民負責，隨時可以罷免。其中大多數自然會是工人，或者是公認的工人階級代表。它不應當是議會式的，而應當是同時兼管行政和立法的工作機關。警察不再是中央政府的工具，而應成為公社的勤務員，像所有其他行政部門的公務員一樣由公社任命，而且隨時可以罷免；一切公務員像公社委員一樣，其工作報酬只能相當于工人的工資，法官也應該由選舉產生，可以罷免，并且對選民負責。一切有關社會生活事務的創(chuàng)議權都由公社掌握，總之，一切社會公職，甚至原應屬于中央政府的為數不多的幾項職能，都要由公社的勤務員執(zhí)行，從而也就處在公社的監(jiān)督之下。硬說中央的職能——不是指政府統(tǒng)治人民的權威，而是指由于國家的一般的共同的需要而必須執(zhí)行的職能——將不可能存在，是極其荒謬的。這些職能會存在；不過，行使這些職能的人已經不能夠像在舊的政府機器里面那樣使自己凌駕于現實社會之上了，因為這些職能應由公社的勤務員執(zhí)行，因而總是處于切實的監(jiān)督之下。社會公職不會再是中央政府賞賜給它的爪牙的私有財產。隨著常備軍和政府警察的廢除，物質的壓迫力量即被摧毀。宣布一切教會不得占有財產；從一切公立學校中取消宗教教育（同時實施免費教育），使其成為私人生活范圍之內的事，靠信徒的施舍維持；使一切教育機構不受政府的監(jiān)護和奴役——隨著這一切的實現，精神的壓迫力量即被摧毀，科學不僅成為人人有份的東西，而且也擺脫掉政府壓制和階級偏見的桎梏。市稅由公社規(guī)定和征收，用于全國性的公共需要上的稅款由公社的公務員征收，并由公社自己支付于各項公共需要（用于各項公共需要上的開支由公社自己監(jiān)督）。

馬克思：《法蘭西內戰(zhàn)》,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21—223頁。

法官和軍政負責人員都由人民選舉，并可以按照大多數選民的決定隨時撤換。

列寧：《修改黨綱的材料》, 《列寧全集》第24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4月5第1版，第439頁。

你們說，你們的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還沒有準備好做這種工作。（指對從事糧食投機的富農分子適用蘇俄刑法第一百零七條——編者注）但是，為什么其他地區(qū)的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已經準備好并且工作得十分順利，而在你們這里，這些機關卻還沒有準備好對投機分子使用第一百零七條呢？這是誰的過錯？看來，這是你們黨組織的過錯，你們黨組織的工作顯然做得不好，沒有設法使我們國家的法律得到切實的執(zhí)行。我看到了你們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的好幾十個干部。他們幾乎都住在富農家里，在富農家里做食客，所以他們自然要竭力同富農和睦相處。我問過他們，他們回答說，富農的住宅干凈些，吃得好些。很明顯，決不能指望這樣的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的干部會給蘇維埃國家做出什么好的和有益的事情來。令人不解的是：為什么直到現在這些先生還沒有被清洗掉，還沒有由另外一些誠實的工作人員來代替。

斯大林：《論糧食收購和農業(yè)發(fā)展的前途》, 《斯大林全集》第11卷，人民出版社1955年7月第1版，第5頁。

3．法院不能取消鎮(zhèn)壓，也要成為教育人民的機關

新的法院之所以必要首先是為了反對那些企圖恢復自己的統(tǒng)治，維護自己的特權或者用明騙暗竊的手段來取得某些特權的剝削者。除此以外，如果法院真正是按照蘇維埃機關的原則組織起來的，它就應當擔負起另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這個任務就是保證勞動者最嚴格地執(zhí)行紀律和自我紀律。如果我們設想，這個任務在資產階級政權垮臺的第二天，即在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第一階段內就能實現，或者不用強制就能實現，那我們就是可笑的空想家。這個任務不用強制是根本不能完成的。我們需要國家，我們需要強制。蘇維埃法院應該成為無產階級國家實行這種強制的機關。法院還應當擔負起教育居民遵守勞動紀律的巨大任務。在這方面我們還做得很不夠，確切些說，幾乎沒有什么。我們應當大規(guī)模地建立這樣的法院，并且使它們的活動擴展到國內的整個勞動生活中去。只有這樣的法院，才能在最廣大的被剝削勞動群眾的參加下，通過同蘇維埃政權的原則相適應的民主形式，使遵守紀律和自我紀律的愿望不致成為空洞的愿望。

列寧：《〈蘇維埃政權的當前任務〉一文的初稿》, 《列寧全集》第27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10月第1版，第199—200頁。

法院不應該取消鎮(zhèn)壓；答應這樣作是自欺欺人，法院應該在原則上明確地毫無掩飾地說明鎮(zhèn)壓的道理，并使它具有法律根據。這一點應該盡量廣泛地表述出來，因為只有革命的法律意識和革命的良心，才能提出使它實施得比較廣泛的條件。

列寧：《給德·伊·庫爾斯基的信》,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320頁。

我國的法院是無產階級的法院，他能夠監(jiān)督每一個私營企業(yè)主，使我們訂的法律對于這些人決不像資產階級國家里所訂的那樣；不久前莫斯科就有過這樣一個例子，你們大家都很知道，我們還要增加這樣的例子，要嚴厲懲辦私營企業(yè)主先生們的違法行為。

列寧：《全俄蘇維埃第九次代表大會》,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143頁。

共和國人民法院要嚴格監(jiān)督私營工商業(yè)者的活動，但對他們的活動不得有任何限制，同時對他們的任何違法行為都要嚴格懲罰，教育廣大工農群眾獨立地、及時地、嚴格地監(jiān)督他們遵守法制。

列寧：《全俄蘇維埃第九次代表大會》,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151—152頁。

人民法院要更加注意對官僚主義、拖拉作風和經濟方面的失職事件加以法律制裁。審判這類案件是必要的，這樣可以提高人們的責任心，反對目前很難消滅的壞事，可以引起工農群眾對這一重要問題的注意，可以達到實際目的：取得更大的經濟成就。

列寧：《全俄蘇維埃第九次代表大會》,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152頁。

去做生意吧，發(fā)財吧！我們允許你這樣做，但是我們將加倍嚴格地要求你做老實人，呈送真實準確的報表，不僅要認真對待我們共產主義法律的條文，而且認真對待它的精神，不得有一絲一毫違背我們的法律，——這就應當是司法人民委員部在新經濟政策方面的基本準則。如果司法人民委員部不能夠使我們這里的資本主義成為“訓練有素的”、“循規(guī)蹈矩的”資本主義，如果司法人民委員會部不能用一批示范性審判證明它善于抓住違反以上規(guī)定的行為，并且不是用罰款一兩億這樣一種蠢得丟人的“共產黨人的愚笨”辦法，而是用判處槍決的辦法來進行懲辦，那么，司法人民委員會部就毫不中用，那時我就認為自己有責任要求中央委員會撤換司法人民委員部的全體負責工作人員。

列寧：《關于司法人民委員部在新經濟政策條件下的任務》,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社會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312頁。

（二）檢察機關的性質和任務

應該記住，檢察機關和任何行政機關不同，它絲毫沒有行政權，對任何行政問題都沒有表決權。檢察長的唯一職權和必須作的事情只是一件：監(jiān)視整個共和國對法制有真正一致的了解，不管任何地方的差別，不受任何地方的影響。檢察長的唯一職權是把案件提交法院判決。

列寧：《論“雙重”領導和法制》,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326頁。

工農檢察院審查時不僅要根據法制，而且要看是否適當。檢察長的責任是任何地方政權的任何決定都與法律不發(fā)生抵觸，檢察長必須僅僅從這一觀點出發(fā)，對一切非法的決定提出抗議，但是他無權停止決定的執(zhí)行，而只能設法使整個共和國對法制有絕對一致的了解。

列寧：《論“雙重”領導和法制》,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327頁。

我們無疑是生活在違法亂紀的汪洋大海里；地方影響對于建立法制和文明制度是最重要的障礙之一，甚至是唯一的最嚴重的障礙。未必有人沒有聽說過，地方上清黨時揭發(fā)出來的主要事實是，大多數地方審查委員會在清黨過程中有向個人和地方挾嫌報復的行為。這一事實是無可爭辯的，也是十分突出的。未必有人會否認，我們黨要找十個對法律有充分研究、能夠對抗一切純粹地方影響的可靠的共產黨員還容易，可是要找?guī)装賯€這樣的人就困難了。在人們談論檢察機關受“雙重”領導還是只受中央領導的時候，問題也就歸結到這一點上。在中央，我們應當找到十來個人來行使總檢察長、最高法院和司法人民委員部部務委員會的中央檢察權（是總檢察長單獨行使，還是同最高法院和司法人民委員部部務委員會一同行使，這個問題我暫且撇開不談，因為這是一個完全次要的問題，這個問題可以這樣也可以那樣解決，要看黨是把大權托給一個人，還是分托給上述三個機構）。這十來個人在中央工作，受中央組織局、中央政治局和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這三個黨機關的最密切的監(jiān)督，同它們保持最直接的聯系，而這三個黨機關是反對地方影響和個人影響的最可靠的保證，而且最后這個機關，即中央監(jiān)察委員會，它只對黨的代表大會負責，它的任何委員都不得在任何人民委員部、任何個別主管機關及任何蘇維埃政權機關中兼職。顯然，在這種條件下，我們就有了過去所設想過的一切保證中最大的保證，使黨能夠建立一個不大的中央機構去實際地反對地方影響，反對地方的和其他一切的官僚主義，促使全共和國、全聯邦真正統(tǒng)一地實行法制。因此，這個中央司法機構可能發(fā)生的錯誤，可以立刻就地由這幾個黨的機關加以糾正，這些黨的機關為我們全共和國的黨的蘇維埃的全部工作，一般地規(guī)定出一切基本的原則和基本的規(guī)章。

列寧：《論“雙重”領導和法制》,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327—328頁。

最后，我得出結論：主張檢查機關實行“雙重”領導，取消它對地方政權的任何決定表示抗議的權力，這就不僅在原則上是錯誤的，不僅妨礙我們堅決實行法制這一基本任務，而且反映了地方官僚主義、地方影響的利益和偏見，這是使勞動者同地方和中央蘇維埃政權之間，使勞動者同俄共中央機關之間形成最有害的隔閡。

列寧：《論“雙重”領導和法制》,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328頁。

因此我建議中央：否決這種“雙重”領導；規(guī)定地方檢察機關只受中央領導；保留檢察機關根據法制對地方政權的一切決議提出抗議的權力和職責，但沒有停止執(zhí)行決議的權力，只有權把案件提交法院判決。

列寧：《論“雙重”領導和法制》, 《列寧全集》第33卷，人民出版社1957年8月第1版，第328—329頁。

（三）司法機關的活動原則

1．要吸收廣大勞動者參加法院工作

官僚主義的經濟根源是什么呢？這種根源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已發(fā)展起來的資產階級正是為了反對工人的（局部地也是為了反對農民的）革命運動而需要官僚機構，首先是軍事的、其次是法庭等等的官僚機構。這種現象我們這里是沒有的。我們的法庭是反資產階級的階級法庭，我們的軍隊是反資產階級的階級軍隊。

列寧：《論糧食稅》,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社會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226頁。

2．適用法律要平等

紀律審判會應當不斷地加強勞動紀律，不斷改進加強勞動紀律和提高生產率的文明工作方法，但決不可干涉人民法院和管理機構的職權。

列寧：《關于工會在新經濟政策條件下的作用和任務的提綱草案》, 《列寧專題文集》之《論社會主義》，人民出版社2009年12月第1版，第303頁。

向所有省委重申，凡有一絲一毫試圖對法庭“施加影響”以“減輕”共產黨人罪責的人，中央都將開除出黨。

通令司法人民委員部（抄送各省黨委），法庭對黨員的懲處必須嚴于非黨員。

列寧：《給俄共（布）中央政治局的信》, 《列寧文稿》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8年8月第1版，第34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