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立有方——近現(xiàn)代爸爸的教子原則(3)
- 爸爸,我們?nèi)ツ膬海菏澜缱罹哂绊懥γ说?00個父教法則
- 談旭
- 4389字
- 2018-04-02 16:19:13
起先,傅雷曾讓傅聰學習美術,因為傅雷覺得自己精通美術理論,又有許多朋友是中國畫壇巨匠,如果傅聰能拜他們?yōu)閹煟┎砂偌抑L,定能在繪畫上大有作為。
但傅聰不是繪畫的料,他在學畫時總是心不在焉,那些習作幾乎都是鬼畫桃符,亂筆涂鴉,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美術天賦。而與此同時,傅聰?shù)囊恍┘毼酆靡惨鹆烁道椎淖⒁狻Kl(fā)現(xiàn)兒子鐘情于家里的那架手搖(發(fā)條動力)留聲機,每當留聲機放音樂唱片時,兒子總是一動不動地依靠在它旁邊靜靜地聽,小男孩那固有的調(diào)皮好動的天性仿佛一下子就不見了。于是,傅雷果斷地讓傅聰放棄學畫而改學鋼琴,此時,傅聰7歲半。
事實證明,傅雷的選擇是正確的,傅聰?shù)拿恳粋€細胞好像都是為音樂而生的,他學琴僅幾個月,就能背對鋼琴聽出每個琴鍵的絕對音高。啟蒙老師雷垣教授稱贊傅聰“有一對音樂的耳朵”,這時,傅雷終于認定,自己發(fā)現(xiàn)了傅聰?shù)囊魳诽熨x。
為了方便兒子學琴,傅雷為他買回了一架鋼琴,傅聰每天放學回家做完功課后,就全身心地撲在鋼琴上。在規(guī)定的彈琴時間里,傅聰沒有活動自由,傅雷在樓上工作,傅聰在樓下彈琴,一旦樓下琴聲停止,傅雷就會用準備好的木棍敲擊地板,有時甚至會痛打傅聰一頓。傅聰學琴也十分刻苦,即便是酷暑天氣,衣褲已經(jīng)濕透,他也不休息。
傅雷立身處世的原則就是要做一個“高尚的人”,他也用這一原則教育兒子。他時時囑告兒子,要永遠記住四句話:“第一,做人;第二,做藝術家;第三,做音樂家;最后才是鋼琴家。”
在父親的教育下,傅聰在音樂界脫穎而出。1953年夏天,經(jīng)過選拔,傅聰前往羅馬尼亞,參加第四屆國際青年學生和平友好聯(lián)歡節(jié)鋼琴比賽。在聯(lián)歡節(jié)上,傅聰演奏了斯克里亞賓作品,效果極佳。聯(lián)歡會后,國家又派遣傅聰?shù)讲ㄌm學習鋼琴,導師是“肖邦權(quán)威”杰維茨基教授。半年后,傅聰經(jīng)過一個月的緊張角逐,摘取了第五屆國際肖邦鋼琴比賽的“瑪祖卡”獎,震驚中外樂壇。
8.以身作則——李苦禪教子
李苦禪是中國現(xiàn)代書畫家、美術教育家,1925年就讀于北平藝術專科學校西畫系。不久為藝術大師齊白石知遇,欣納門下,開始學習中國畫。畢業(yè)后,曾先后在北京師范學校、杭州藝術專科學校任教。建國后,歷任中央美術學院教授,第六屆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全國委員會委員等。一生從事美術創(chuàng)作和美術教育60余載,其花鳥大寫意畫吸取石濤、八大山人、揚州畫派、吳昌碩、齊白石等前輩技法,獨具特色,其國畫如著名的《松鷹圖》、《育雞圖》、《水邊即景》等,筆法大氣,氣勢磅礴,形神兼?zhèn)洌菄嬍分胁豢啥嗟玫木贰?
李燕子承父業(yè),也迷上了繪畫,李苦禪便經(jīng)常對兒子說:“人,必先有人格,爾后才有畫格;人無品格,下筆無方。秦檜并非無才,他的書法相當不錯,只因人格惡劣,遂令百代世人切齒痛恨,見其手跡無不撕碎如廁或立時焚之。據(jù)說留其書不祥,會招禍殃,實則是憎惡其人,自不會美其作品。”
李苦禪自己說到做到,率先示范。1937年北京淪陷,偽“新民會”妄圖拉攏社會名流為其裝點門面,派人來請李苦禪“出山”:“您要是答應了,有您的官做,后頭跟個挎匣子(槍)的,比縣長還神氣哩!”李苦禪不為所動,凜然拒絕。此后,他斷然辭去教學職務,以賣畫為生。
父親的言行,兒了看在眼里,聽在耳里,記在心里,化為行動。
“文革”結(jié)束后,有一天,李苦禪叫來兒子,說有關部門通知前往認領散亂的查抄物品。他對兒子再三叮囑:“上次葉淺予和陸鴻年把錯領的那些東西都退給咱們了。這正是看人心眼兒的時候,咱們要是錯領了,也要還給人家啊!”讓李苦禪說著了,在領到的“雜畫一批”中,李燕發(fā)現(xiàn)一卷二十件黃賓虹未裝裱之作,上有二三件書有李可染的上款。于是,李燕謹遵父囑,當即交還工作人員,并立即通知李可染。李可染見心愛之物歸還,喜不自勝。李苦禪聽說后,也非常高興。當時在場的友人開玩笑說:“何不趁此跟那位李先生討幅牛?”李可染畫牛是出了名的。但李苦禪連連說:“物歸原主足可!”
李苦禪教育兒子從藝,不是就事論事,而是“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他對兒子說:“干藝術是苦事,喜歡養(yǎng)尊處優(yōu)不行。古來多少有成就的文化人都是窮出身,怕苦是出不來的。”接著,他結(jié)合自己的從藝過程,說:“我有個好條件——出身苦,又不怕苦。當年,我每每出去畫畫,一畫就是一整天,帶塊干糧,再向老農(nóng)要根大蔥,就算一頓飯啦!”在父親的教導下,李燕不怕風吹日曬,不畏跋山涉水,長期堅持野外寫生。
1980年,李苦禪父子赴香港舉辦“李苦禪、李燕父子書畫展”。在宴會上,盛情的主人問李苦禪:“您老喜歡用點什么?”他笑著說:“我是有腿的不吃板凳,有翅的不吃飛機。”“客氣啦!請點菜嘛!”主人把菜譜遞給他。“我會點什么?我是擠混合面兒、雜合面兒(日軍侵占北京時的一種劣等糧)過來的,會點什么!”
對李燕用的速寫工具,李苦禪要求越簡便越好。李燕理解父親的用心,用鐵窗紗釘在木框上,邊上系一個塑料小墨盒(筒形),再釘上一疊毛邊線,隨畫隨翻。父親看了后感到很滿意,說:“又輕便,又實用,而且便宜。”
李苦禪對工作、生活的條件要求不高,但對藝術卻精益求精,一絲不茍。他時常教育兒子要“畫自己的東西,創(chuàng)自己的筆墨”,自成風格,還為此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從前,有兩個道士看見一個瞎眼老頭從南邊走來,路中間有塊大石頭擋著。一個道士說:“老頭,從左邊繞過來!”另一個道士則說:“老頭,從右邊繞過來!”但老頭誰的話也沒聽,他一下子從石頭上蹦了過來。說完故事,李苦禪說:“作畫就要這樣,‘畫思當如天岸馬,畫家常似人中龍’。畫畫不可人云亦云,落入前人窠臼。”
李苦禪的這種教子方法是高明的。踩著父輩的足跡前進,雖說便捷、安全,卻難成大器。只有讓晚輩走自己的路,畫自己的東西,才能獨樹一幟,有所成就。
9.讓孩子在愉快的環(huán)境中自立——田漢的教育
田漢是中國現(xiàn)代著名的劇作家、詩人、文藝批評家、社會活動家。1916年,他隨舅父去日本東京高等師范英文系學習,后參加少年中國學會;1921年與郭沫若、成仿吾、郁達夫等組織創(chuàng)造社;1922年回國后與妻子易漱瑜創(chuàng)辦《南國半月刊》,繼而組織南國電影劇社,從事話劇創(chuàng)作和演出活動。此時期創(chuàng)作的話劇《咖啡店之夜》、《獲虎之夜》、《蘇州夜話》等都充滿了浪漫主義氣息。1928至1929年,他率南國社先后在上海、杭州、南京、廣州、無錫各地舉行話劇公演和其他藝術活動,推動了中國話劇的發(fā)展。
田漢教育孩子從不訓斥、打罵,而是注意創(chuàng)造良好的家庭氣氛,讓孩子在愉快的環(huán)境中接受知識,領會長輩的意圖,鍛煉自立的能力。
田漢的女兒田野,聰明俊秀,興趣廣泛,很愿意和父親在一起談天說地。田漢也很喜歡她,有時還會和她開些小小的玩笑。
一次,田漢到外地出差回來,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多了,女兒田野已經(jīng)睡下。盡管他很想念女兒,但并沒有驚動她。第二天早晨,他輕輕地走到女兒床前,用自己的臉去貼女兒的臉。田野剛剛睜眼,他便立刻彎腰躲到床下。田野以為自己在做夢,又把眼睛閉上。這時,田漢又爬起來去親吻田野的臉,田野睜眼一看,啊,是爸爸,就一下子跳起來摟住了田漢的脖子。
每天吃完晚飯,田漢一家和其他北京人一樣,會圍坐在一起開始“家庭每日談”。先是田漢讀報,講解國內(nèi)外形勢。他講得通俗易懂,大家都很愛聽。有時大家也談談心,或者聽老祖母講一段家史,雖說有的大家都聽過好幾遍了,但還是百聽不厭。有時,大家也會對某個戲曲展開熱烈爭論。興致上來了,還會開展文娛活動。田漢的拿手好戲是“秦瓊賣馬”,女兒田野有時也會來段“借東風”,家庭活動充滿了歡樂。
在父親的影響和家庭的熏陶下,田野對戲劇充滿了興趣。有一段時間,田野因常被劇團借去演重要角色而耽誤了學習,成績下降了很多,田漢為此十分著急。為了讓田野的學習趕上去,田漢抓得很緊,規(guī)定田野每天除了完成學校的作業(yè)外,還要額外寫一篇小字、一篇大字、一篇日記,完不成作業(yè)就不能睡覺。作業(yè)這么多,孩子常常要做到晚上甚至半夜才能“交卷”。而田漢同樣是每天堅持為孩子批改作業(yè),再忙再累也不間斷。他改作業(yè)十分認真,每篇都要仔仔細細地過目,會將孩子寫得好的字和好的句子勾上紅圈圈,鼓勵孩子前進。剛開始時,田漢手把手地教田野安排學習日程,后來,他把“拐棍”撤掉,讓田野自己制定學習計劃,規(guī)定學習書目,自己出作文題,他只是抽出時間給予指點。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田野的學習果然有了明顯的進步。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積累,田漢把女兒做的所有作業(yè)按日期順序排列起來,分成類,裝訂成冊,讓田野從頭到尾地好好看。不看不知道,一看一比大有益處。后來,田野成為了一個出色的文藝工作者。她在回憶自己的成長進步時說:“是父親教我自學立志的,沒有父親的引導,就沒有現(xiàn)在的田野!”
10.用音樂豐富孩子的生活——陳鶴琴的教育
著名教育家陳鶴琴在對孩子細心觀察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音樂是兒童生來就喜歡的。小孩子剛出生不久,就能“欣賞”音樂了,他會聽母親哼著催眠曲而恬靜地入睡。再大一些,他會更喜歡聽各種優(yōu)美的聲音。聽到節(jié)奏歡快的音樂時,他會手舞足蹈;在吵鬧中,聽到抒情的樂曲時,他會漸漸安靜下來。到了兩三歲時,一般孩子便能用手腳隨著音樂節(jié)奏做動作。等到進了幼兒園的時候,他對于音樂的需求范圍會變得更大。聽見別人唱歌,看見他人奏樂,甚至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地鳴叫,微風把葉兒吹得嘩嘩啦啦作響,他都會留意傾聽,并常常不由自主地模仿,不時地叫著唱著,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到了小學,他就更知道怎樣利用他那天賦的歌喉和節(jié)奏積極、主動地參加各種音樂活動了。平日里無論是游戲、走路或休息,他都會本能地唱著歌,表現(xiàn)出音樂的律動。
陳鶴琴因此得出結(jié)論:喜歡音樂是兒童的天性、本能,音樂在兒童生活中占有極重要的地位。為此,他有意識地用音樂來豐富孩子的生活。
陳家居住在上海寓所時,每天晚飯之后的一段時間是一家人最熱鬧、最快樂的時光。這時候,7個孩子和爸爸媽媽聚在一間屋子里。媽媽和大女兒秀霞彈琴,大家一起唱歌,唱中國歌曲,也唱外國民歌。一首唱罷,一首又起,歌聲、琴聲匯成了一種和諧歡快的氣氛。有時候,孩子們會要求爸爸表演。這時,陳鶴琴就會彈起那把從美國帶回來的曼陀鈴,唱起在英國曾同黑人一起彈唱過的民歌。孩子們或托腮靜聽,或輕輕哼唱。陳鶴琴的嗓子并不算太好,但他飽含激情,唱得非常投入,十分具有感染力。陳鶴琴說:“家庭中有了歌聲,如有了生氣一般。試想一個家庭,吃完晚飯后,父母子女團聚一室,同唱同歌,這是何等有趣的事情!一日之間,有了這種團聚,不但于精神上發(fā)生了無窮的快樂,感情上也可更加融洽,所以家庭中不可沒有樂歌。”
今天,許多家長都非常重視對孩子進行音樂教育,他們認識到了音樂在陶冶情操、開啟智力、促進孩子全面發(fā)展等方面的作用。然而,壓抑限制孩子對音樂的欲望和需要,以及不顧幼兒身心特點,揠苗助長、扼殺興趣的做法還是屢見不鮮。愿陳鶴琴的兒童音樂教育思想能夠帶給我們思考和啟迪,愿更多的家長能順應和發(fā)展兒童的天性,讓音樂伴隨兒童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