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點又回到起點

回想在河北臺的三年里，除了主持固定欄目《經(jīng)濟總匯》外，我客串主持過包括《河北新聞聯(lián)播》在內(nèi)的少兒、體育、社教節(jié)目及“三八”、“五四”、“十一”、“臺慶”、“春節(jié)”、“大賽頒獎”等各類晚會，唯獨和戲曲無緣。

我越發(fā)覺得，人生莫測無常，奇妙無窮。你喜歡它時，它不理你；你不想它，不知不覺中，最終它還會走近你。戲曲于我即是如此。

在河北臺雖說沒主持過戲曲節(jié)目，但我對家鄉(xiāng)戲河北梆子的喜愛依然如故。記得有一次，在一個直播晚會上，我表演了精心組織的戲歌聯(lián)唱，包括河北梆子《蝴蝶杯》、京劇《蘇三起解》、歌曲《我心中的故事》、《濤聲依舊》等，反響強烈，很多觀眾來信來電表示驚喜。以至于多年后我來到北京，有的出租車司機還記得我的那次演唱，使勁兒夸我多才多藝。

喜歡歸喜歡，當(dāng)個業(yè)余愛好挺好，但從未想過，來到中央電視臺會和戲曲結(jié)緣。剛到中央臺的頭一兩年，心飄來蕩去的，沒有歸屬感。主持過幾個欄目和幾臺晚會，但都進不去狀態(tài)，找不到感覺，自然也得不到鼓勵和認(rèn)同。那種無所適從的忐忑讓人看不到明天，痛苦迷茫。冥冥之中，命運好像牽引著我，向兒時的戲緣發(fā)出呼喚和求救。

1996年1月1日，“戲曲·音樂頻道”正式開播，即當(dāng)時的CCTV-3。時任文藝部副主任的尹希元找到在選擇與被選擇中煎熬的我，問我是否愿意主持戲曲。我很感激尹主任，盡管戲曲不屬熱門兒，盡管他并不知道我喜歡戲曲！

就這樣，30年前，由于父母阻撓，我沒能專業(yè)唱戲；30年后，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說戲”成了我的職業(yè)。

此后的十多年來，這條寂靜的梨園小路上，沒有競爭者，同行兒少，同行者也少，一個人奔跑，雖然孤獨但卻安心。有人說，堅守戲曲，本身就是件尷尬的事，付出再多，也看不到回報和成效。每每想到這些，讓我歡喜讓我憂。好在愛我所愛，無怨無悔！

多年的磨煉印證著自己的審美：喜歡點到為止勝過響鼓重錘；喜歡潤物無聲勝過大雨傾盆；喜歡在冷門品種里加溫勝過在熱門品種里沸騰?；蛟S戲曲這一典型的冷門藝術(shù)注定會成為我的歸宿。

想起了姜育恒的歌《驛動的心》：曾經(jīng)以為我的家，是一張張的票根，撕開后展開的旅程，投入另外一個陌生。這樣飄蕩多少天，這樣孤獨多少年，終點又回到起點，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覺。

是啊，有人說，成年人的所作所為一定能從兒時的言行里找到答案，或許是從小浸潤我的戲曲要陪我走上一段路，幫我渡過抉擇難關(guān)。

實話說，走進電視戲曲的1996年，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條路上待這么長走那么久，原本打算虛晃一槍，先落個腳，伺機撤離的。

或許這就是緣分，等你想走的時候，緣分難解……

事實上，在包羅萬象的戲曲面前，誰也不敢自稱專家。在囊括了300個劇種的戲曲面前，我們都是學(xué)生。

僅僅喜歡河北梆子遠(yuǎn)遠(yuǎn)不夠。于是，戲曲于我變得既熟悉又陌生，我又該如何把握前程，如何綻放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