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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固山隱衛(2)

  • 軒轅訣
  • 茶弦
  • 2984字
  • 2017-06-29 09:45:50

“恐怕不是,”府尹搖頭道,“護軍營主,現喚作‘護軍統領’,斷不會繡記成‘巴牙喇纛額真’。并且,那八片前擋古舊不堪、紋樣奇異,決不似近代之物!”

馮慎怔道:“大人懷疑那八片前擋……是關外流傳至今的舊甲?”

府尹點點頭,道:“正是。并且這八片前擋,定然關系著皇室的一個重大秘密。”

“這事非同小可,”馮慎急道,“大人應該速速擬表陳奏,上達天聽!”

府尹擺擺手,說道:“賢侄錯了……折子自然要上,但不是現在!”

馮慎不解道:“卻是為何?”

府尹嘆息一聲,緩緩道出隱情。

要說斷案排查,馮慎自是駕輕就熟。可論起這入仕為宦之道,卻遠遠不及府尹。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無論是宮闈秘聞,還是軍國機要,輕易不能沾染。若一個不留神,牽扯上皇室紛爭,極可能惹來殺身大禍。

入關前,那巴牙喇纛營,除拱衛皇室外,還擔負著另一種要任。名義上,他們是守護八旗旗主的親兵,可實際上,卻只聽命于皇帝一人。為防各旗旗主擁兵自重,皇帝特賦重權。若遇旗主反逆,額真可以先決后奏。由于巴牙喇纛極為忠誠,天子也會將各種密令,暗地里交付給他們去執行。因此,這巴牙喇纛營,亦有“固山隱衛”之稱。

既是隱衛,所行之事大多詭秘難測。歷經數代后,天理邪教又不知從何處找來這八片前擋。這二者一聯系,就讓人不得不謹慎行事。一旦處理不當,必然難逃干系。府尹之前種種,正是此般用意。

“大人所言極是,”馮慎面帶愧色,“卑職冒失,欠思量了。”

“這怪你不得,”府尹唏噓道,“眼下時局不定,正逢多事之秋。說句大不敬的話,可謂是內憂外患啊……所以在這當口,想查究這等謀逆大案,須得慎之又慎!”

“的確,”馮慎道,“那天理教甘冒奇險,也要運送這八片前擋。想必這其間,定有緊要用意。據歹人所講,天理教只是為人效命,幕后另有黑手操縱。若要徹底鏟除,須得尋到那靠山,將其連根拔起!”

“對!這樣方能永絕后患。”府尹話鋒一轉,作難道,“可天理惡徒業已逃匿,如同泥牛入海,再想抓捕,怕也不易……”

馮慎道:“大人不必憂心。依卑職之見,天理教必不肯善罷甘休。只要前擋在咱們手上,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來謀奪!當務之急,應當速速弄清那前擋的玄機所在!”

府尹聽罷,深以為然。

于是,馮慎又走至桌前,將那八片前擋重新打量。由于之前從鑲藍那片中尋到一塊絹帕,所以馮慎懷疑其他前擋中也有類似之物。

征得府尹準允后,馮慎取了一把裁紙刀,將正藍旗那片前擋上剖出道小口。小口一現,馮慎便伸指去夾。果然,又從里面抽出一條素面絹帕。

見推斷不虛,二人便如法炮制。沒一會兒,便從前擋中取出數條絹帕。

絹帕有八,與前擋數目正應。可八條絹帕上皆空空如也,絲毫透不出半點信息。

“真是奇哉怪也,”府尹搖頭嘆道,“按說這些絹帕便是癥結所在,可上面既無繡記,又無著墨……端的是教人費解……”

馮慎想了會兒,又道:“卑職聽說有種秘法,能將寫好的字跡隱去。待要看時,只需火烘或是水浸,那字便會顯出……會不會這些絹帕上,就是用的那個法子?”

“極為可能!”府尹精神一振,喜道,“不妨試上一試!”

馮慎依言,忙取來炭火,把絹帕就熱烘烤。烤了半天,馮慎額上都滲出熱汗了,可那絹帕還是素白如初。

見不奏效,二人只得用水去試。一杯清水淋澆上去后,絹帕倒是濡濕打透了。然濕漉漉的帕子上仍無一跡!

烤不成,浸也不成,馮慎與府尹徹底沒了主意。可唯一能篤定的就是:這八塊絹帕絕不是什么“無字天書”,其間暗藏的秘密,必定驚世駭俗,只是短時間內還找不到參解的法門罷了。

再思無益。帕內玄機,只得留到日后參詳。二人商議幾句,又計劃起下一步的打算。

“解鈴還須系鈴人,”府尹道,“前擋是從天理教手中截獲,想必他們能知道些底幕。若能擒得那干惡徒,不愁套不出個只言片語。”

馮慎道:“對。他們如此看重這些前擋,勢必會返來奪取。大人,我們不如來個守株待兔,暗下里加緊盯守。歹人一露頭,便給他們個一網打盡!”

府尹苦笑一聲,道:“只怕他們不敢來啊……這順天府衙,京畿重地。那些歹徒剛受了挫,又豈會再涉險地?”

馮慎笑道:“這干要物,若存在壁壘森嚴、重垣迭鎖的順天府,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可要擱置于別處,他們便會躍躍欲試了。”

“擱置于別處?”府尹不解道,“賢侄之意是?”

馮慎淡然一笑,沖府尹如此這般的低語起來。

聽罷,府尹這才明白了馮慎的意圖,連連搖頭,左右不允:“這樣一來,豈不讓賢侄身犯險境?不可如此,萬不可如此!”

馮慎固請道:“卑職受大人知遇之恩、食官家俸祿。于情于理,都是責無旁貸。并且,卑職與查仵作尚有一段恩怨未了……出于私心,也請大人成全!”

見馮慎神懇意切,府尹也知拗他不過,斟酌再三,便答應了。

“也罷,”府尹長嘆道,“只是此舉萬分兇險,賢侄務必小心。這樣吧……再撥調幾個武藝好的公人,暗中扮成常人模樣,日夜護守你家宅內外。”

馮慎深揖道:“謝大人厚意。”

府尹擺擺手:“理當如此……只不過,該如何把風聲透到歹徒耳里?”

馮慎道:“卑職已有主意。這點……當著落在家仆馮全身上!”

日近西山,馮慎肋下夾帶著一個包裹,趁無人發覺,這才從府衙后門,悄悄潛出……

打馮慎回宅后,一連數日,皆未去順天府當值。又過了兩天,馮家大門慢慢打開,鉆出了神色慌張的馮全。

一到街上,馮全就撞上了幾個熟臉。

“喲!這不是馮全嗎?”一個街坊沖馮全問道,“你家少爺可大安了?”

“唉……”馮全搖頭嘆道,“還那樣……不吃不喝的……都瘦得沒人樣了……”

另一街坊又道:“你也別上火。準是衙門里事多,把身子給累著了……你家少爺年輕力壯的,多調養幾天就沒事了。”

“借您吉言吧!”馮全苦澀地笑笑,“得,我還得去抓兩服藥,就先不陪各位了……”

說完,馮全便抬腳走遠,余下個急匆匆的背影。

等馮全走遠后,幾個街坊便議論開來:

“咦?馮家這是出啥事了?”

“你沒聽說啊?這片兒早都傳遍了!”

“我走親家才回來,還真不知道……孫掌柜,您給說說……”

“咳……是這么回事……前幾天馮家少爺辦了個案子……好像是有人販大煙……”

“這事我知道。聽說那案子不小,順天府里還折進去好幾名官差!”

“估計根兒就在這上面。打這事以后,馮大少爺就窩在家里沒露頭。倒是馮全,卻四處竄醫館、尋藥鋪。逢人便說:他家少爺中了邪,得了魔怔,把自個兒鎖在屋里,終日對著幾塊破布頭發癡……大夫沒少請,湯藥也沒少煎,就連游醫的偏方子也試上了,可還是沒見好……”

“破布頭?破布頭有什么好瞧的?八成那兇案經多了,沾惹上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可說是呢!自打馮少爺進了衙門,那血淋淋的案子就一件接著一件……前陣子還抬了具尸回來,現在還在宅子里停著呢!”

“馮少爺總歸是太嫩了……不懂得避諱這些。照這樣下去,這馮家……怕是真就破落了……”

幾個人還在七嘴八舌,可那些話,卻都順著風,刮進了轉角墻根。

墻根下,正窩著一個矮胖的人,將眾人言語一句不落地聽在耳朵里。

那人頭戴一頂破舊的壓檐帽,身上的老棉襖也是油漬斑斑。觀其扮相,倒像個躲懶的貧苦力巴兒。偶爾有人朝墻根瞧幾眼,他便懶洋洋的抻抻腰,在身上掏掏,捏出個虱子隨手掐爆。

閑人見他邋遢,躲還來不及,又怎會去理睬?

那力巴兒又聽了一陣,這才擻了擻衣裳,慢吞吞的去了。

離開了馮宅,那力巴兒專擇著人少的道走。三繞兩繞的,便出了城。

等遠遠的瞧不見城門口了,那力巴兒將臉上油灰一抹,露出了唐猛的面目。

“格老子的!”唐猛狠搔幾下脖子,趕緊將棉襖扒下,“這破衣裳,虱子還真他娘的多!”

扔了棉襖后,唐猛又轉至僻靜處,將預先藏好的馬匹牽出,跨上鞍背,向南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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