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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左道旁門(3)

  • 軒轅訣
  • 茶弦
  • 2931字
  • 2017-06-29 09:45:50

二人受創(chuàng)未復(fù),沒出多少路,便被唐子浚遠(yuǎn)遠(yuǎn)甩下。唐子浚也無暇等他倆,只索放足疾奔。沒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等馮慎與唐子淇氣喘吁吁地趕到后,卻只見唐子浚一人立在當(dāng)場。

看二人趕來,唐子浚搖頭苦笑:“又讓他們逃了……”

原來,那唐猛方才確是折回,剛到了地方,便聽到唐子浚追來。他也顧不上什么,只得搶了匹馬,負(fù)著查仵作倉皇逃竄。待唐子浚趕來時,已不知去向。

地上,只是倒著一排死尸,正是之前唐趙二人所驅(qū)的走肉行僵。

那些尸身皆是氈帽長袍,腰間以草繩相連,還保持伸臂搭肩的姿勢,直挺挺的歪在那里。尸身面上貼著的朱砂符,這會兒也多半破碎,露出來那一副副腐唇暴齒的死僵樣子,好生可怖。乍眼看去,仿佛隨時便會暴起撲人。

月落影深,林木搖曳。散落在一旁的紙錢、黃符隨風(fēng)刮響,四處吹卷,更給那些尸身籠上了森森鬼氣。

唐子淇到底還是個小丫頭,雖經(jīng)得住刀光劍影的搏殺,可一見這等齜牙咧嘴、面若枯槁的怪異尸身,兀自掩在兄長身后,駭?shù)谜f不出話來。

尸身共有四具,有老有少。與會館義冢丟的一具,孟家村丟的三具,剛好能對上數(shù)。

想到會館義冢,馮慎心中不免存疑。在那義冢前,唐子淇曾扮作那守墓的駝背老漢。眼下,料定這唐家兄妹是友非敵,故馮慎考慮再三,還是將心中疑惑說了出來。

唐子淇見問,便細(xì)著聲音將事情講明。

原來,自打唐猛盜寶叛逃后,唐子浚便奉了父命,下得壁山清理門戶。而唐子淇見兄長外出,倍感眼饞,便趁著沒人注意,私自也下了山。

等出了蜀界,唐子浚這才發(fā)覺,自己妹子也尾隨出來。唐子浚這番出來,一是追寶懲兇,二是想多些歷練。自然不許唐子淇跟著涉險。所以,他二話不說,便命隨身的兩個伴當(dāng),將唐子淇押了,返送回唐家堡。

唐子浚少年心性,自藝成以來,從未單槍匹馬地行走過江湖。他自忖著盤纏富足,又仗著技高膽大,不等兩個隨行伴當(dāng)回來,便一人先行。一路上查村問店,逢山開道,遇水搭橋,慢慢地打聽到了京師。

而唐子淇好容易溜出來,卻被兄長遣返,心里自然不悅。可她不挑明,趁著那兩個伴當(dāng)不備,給他們下了迷藥。迷倒伴當(dāng)后,唐子淇偷了二人身上銀子,留下一封書信,便沿途詢問著,追著唐子浚后腳去了。

唐子浚在前面趕,唐子淇在后面追。這兄妹倆一前一后,雙雙到了京師。唐子浚見妹子復(fù)又追來,自是氣得哭笑不得。可京師距川蜀壁山千里之遙,總不好再將她驅(qū)趕回去。于是,將唐子淇好一番數(shù)落,暫留在身邊。

別看唐子淇是個丫頭,骨子里卻十分要強(qiáng)。受了詰責(zé),她不免心生悶氣,暗道:“同是初出茅廬,我哥能追兇,我又憑什么不能?說不定還能搶先將那唐猛擒獲,立上個首功!”

越想,唐子淇越是坐不住。經(jīng)常背了她哥,去查訪唐猛下落。查來查去,唐子淇打聽到湖廣會館義冢處有異變,說是夜里鬧了盜墓賊。據(jù)目擊人形容,其中一個盜墓賊的形貌、口音,倒真與唐猛有些相似。

于是,唐子淇便孤身去了義冢查探。剛到地方,竟察覺馮慎等人趕來選穴。唐子淇疑心馮慎是唐猛一伙,這才沖進(jìn)守墓人的草屋,扮成了駝老漢模樣混淆視聽。

被馮慎識破后,唐子淇回去找到兄長商量。兄妹倆一合計,便順著線頭,慢慢尋到了唐猛等人的下落。從清早一直跟到夜里,最終在這官道上尋到了唐猛的蹤跡。

一遇上頭,兄妹倆便碰到馮慎中毒受制。唐子淇急著在兄長面前逞強(qiáng),便當(dāng)先沖出去救陣。之后的事,馮慎也都已然明了。

聽罷來由,馮慎點了點頭。那唐猛所盜去的“寶卷”,想必就是他們所說的什么《辨聞譜》。可觀唐氏兄妹的意思,似不愿過多透漏與外人知曉。所以,馮慎也不多問,只是閉口不提。

不管怎么說,這地上丟著的四具“行尸”,是那天理教行惡的佐證,理當(dāng)運(yùn)回順天府衙門,再行區(qū)處。然這些死尸卻能在驅(qū)趕之下自行,不得不讓人倍感邪乎。

馮慎小心驗了驗尸首,發(fā)現(xiàn)確是死人無疑。可這亡故之人,又如何能夠行走?難道說,天理教徒還真懷有趕尸秘術(shù),能馭尸而行?

一時間,三人都沒了頭緒。沒奈何,馮慎只得上前。打算先將死尸拖在馬背上,運(yùn)將回去。

馮慎弓下腰,拿住一具死尸腿腳。一搭一抬之下,顏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不對頭!”

“啊!”聽馮慎此語,唐子淇越發(fā)心驚,她嚇得尖叫一聲,又往兄長身后藏了藏。

等了半天,見沒甚異變,這才敢露出頭來,怯生生問馮慎道:“喂……怎么了?不是詐尸了吧?”

馮慎暫不答話,只將那些尸身復(fù)又?jǐn)[弄起來。

唐子浚見馮慎蹙眉不語,自己也納悶兒得緊,可瞧來瞧去,卻總也瞧不見什么端倪:“馮兄,究竟有何門道?莫非這四具尸身……果被那伙邪徒……煉成了行僵?”

“不然,”馮慎擺擺手,慢慢地站起來,“他們以何法馭尸……我應(yīng)該是明白了……思來想去,這‘趕尸’一事,八成就是個‘障眼法’!”

“什么?障眼法?”馮慎話聲剛落,唐家兄妹便舌撟不下,“難道……不是什么詭符秘咒?”

“那些符咒……多半是些蠱惑人的幌子,”馮慎說著,便朝著尸身處一指,“而真正的門道,就是這兩根竹竿!”

“竹竿?”唐子浚放眼望去,只見那一排死尸前后,確是貫有兩根竹竿。那竹竿黑黢黢的,像在桐油里浸過,十分堅韌。竹竿分穿在四具死尸腋下,兩頭各探出三尺有余。

馮慎道:“乍聞‘趕尸術(shù)’時,我很是不解。這人死如燈滅,死而腐、腐而化、化而剩骨。就算有個把血枯肉不爛的尸首,也無非是些不腐干尸,又如何能似活人一般行走?即便是華佗、扁鵲復(fù)生,亦不能為之,何況那般裝神弄鬼的旁門左道?”

“這話不假。”唐子浚點點頭,深以為然。

馮慎又道:“而自打這盜尸案起,我們一行便尋跡查來。查到陳家灣時,有村漢說親見了‘趕尸’。聽那村漢言辭鑿鑿,不像扯謊。不過當(dāng)時,我還是將信將疑,推測是賊人假扮死者,特為掩人耳目。可一看到這四具貨真價實的尸體時,我不由得也愣了。等定下心神后,便打算先運(yùn)尸回去,然在扯動一具尸身時,卻發(fā)覺這尸體的分量不對。我用勁又一扯,竟連帶著其他尸首也動起來!”

“然……然后呢?”唐子淇顫聲催促道,“快講吧,別老賣關(guān)子嚇唬人……”

“不敢,”馮慎接著道,“一驚之下,我又細(xì)細(xì)驗查。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每具尸首自手肘臂腕,皆被穿縛在兩條竹竿上!”

唐家兄妹還是不解:“這兩條竹竿……與死尸自行……又有何種關(guān)聯(lián)?”

“恰是關(guān)鍵所在!”馮慎道,“有了這兩條竹竿,行在尸首頭尾的唐、趙二賊,便可扛抬運(yùn)尸……”

“明白了!”唐子浚恍然大悟,“馮兄的意思是說……這些尸首根本不是自行,而是被那頭尾兩個‘趕尸匠’,硬抬著‘走’的?”

“正是如此,”馮慎繼續(xù)說道,“四具尸身,看上去舉臂搭肩,其實是被捆掛在了兩條竹竿上。并且它們身罩寬袖長褂,剛好把貫穿的竹竿遮掩。由于竹竿有韌性,行走起來,不免帶動著尸身,一浮一降的彈動,遠(yuǎn)遠(yuǎn)的看去,便活似死者在一蹦一跳的躍行。再加上趕尸匠故作詭異行徑,就算有人碰見,往往心懼逃躲,又怎會細(xì)究其間門道?”

“我還當(dāng)真有邪法,原來卻是故弄玄虛!”唐子浚由衷嘆道,“若不是馮兄識破……我至今還蒙在鼓里!”

“是啊,”唐子淇也恨道,“唐猛這廝好不氣人!竟敢出詭計嚇我……等捉到他們,定不能輕饒了!既是假僵尸……那其實也沒什么好怕……”

唐子淇雖嘴上喊著不怕,可畢竟那四具尸首過于猙獰,所以她還是遠(yuǎn)遠(yuǎn)避著,不敢靠得太近。

既然弄清楚了原由,馮慎更是無所顧忌,他在唐子浚的幫襯下,將那些尸身一個一個地從竹竿上解下來。等解完竿上細(xì)索后,馮慎搭肩,唐子浚抬腳,便想將尸體運(yùn)在馬背上。

可二人抓尸一抬,竟不約而同地怔了。

這尸首……還是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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