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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們重新開始

聽到我這么問道,他似乎有些驚訝,于是沖我晃晃手,表示自己沒事,“沫沫現(xiàn)在有時間么?我們好好談?wù)労妹矗俊?

“我們?我們有什么可以談的?”

“就到車?yán)铮昼姟:妹矗俊睅е┣蟮恼Z氣。

這一刻我開始有些同情眼前這個瘦瘦高高的男人,然后我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他有些欣喜,蒼白的臉色顯現(xiàn)出了一絲紅暈,轉(zhuǎn)身打開車門,招呼著我上車,“要去哪里?讓李叔叔送你。我們一邊走一邊講。”

我坐上了車,車?yán)锏睦錃忾_得有些強(qiáng),讓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不用了,你現(xiàn)在還認(rèn)識S市么?還是在這里講好了。”然后我似乎想起什么,就問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的。”

“你媽媽說的。”他說。

“你還找了她?你們還真是好玩,十五年不見,怎么還有聯(lián)系?”我?guī)е┏爸S的口氣。

“我們是高中同學(xué),這個你媽媽沒對你說么?”

我看向窗外,“她從來不會對我說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再說我們幾乎不講話。”

“為什么?”

“拜你所賜,懂么?”

然后他開始咳嗽,整張臉也布滿因為用力而不正常的紅暈。前座的司機(jī),就是被稱為李叔的人,突然轉(zhuǎn)過身說道:“董事長,你還好么?小姐,董事長得了很嚴(yán)重的病,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詞。”

他停止了咳嗽,沖李叔搖搖手,示意讓他別說了。然后又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對我說道:“在法國的時候,,檢查出來是胃癌。時間不多了。”頓了頓他又補(bǔ)充,“因為平時自己太不愛惜自己了,不按時吃飯,所以這樣了。不過這樣也好。”

“所以你是想在自己死之前看看我?”我說。

他的肩膀輕輕顫動了一下,然后有些苦澀地說道:“是的,想在死之前看看你。”

“那你想不想看看爺爺?”我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爺爺?shù)剿赖亩紱]有等到你。”

“我知道這事情是我做得不好。”我看到了他臉上自責(zé)的表情。

“還有奶奶。”我覺得我要補(bǔ)充她,至少可以讓我心安理得。“你發(fā)達(dá)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他們還在鄉(xiāng)下過著苦日子。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為你楊浩才變成了孤兒,他媽媽跳樓,他爸爸走了。你現(xiàn)在回來有什么意思?用你這副不成樣的身體贖罪么?我看還是算了吧。要贖的罪我爺爺都幫你贖了。”

他嘆了口氣,“你就這么恨我么?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諒我?”

“你什么也不用做,反正你都快死了,我原不原諒你又有什么重要的?”當(dāng)我蹦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想到前座的司機(jī)大叔應(yīng)該要發(fā)作了。果然他帶著怒氣的對我吼道:“小姐,再怎么說董事長也是你爸爸,你怎么能這樣跟他講話?”

我瞪了他一眼,“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有什么資格插嘴。”

“楊沫,你這是什么語氣對長輩說話。”他沖我吼道。

“我什么語氣?難道在你眼里這個‘長輩’就比我重要了?我到底是你親生的么?”

“那要問你媽。”他蹦出這句話的時候車廂里有片刻的安靜,他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竟然講出這么混蛋的話。這件事是我們家的死穴,就像插在我爺爺肉里的刺。

“你他媽就是一個混蛋!”說完我轉(zhuǎn)身想要開門下車。他似乎看清楚了我的意圖,狠狠拽住我,然后對李叔說道:“老李開車。”

我用力甩手想要甩開他的,那一刻我簡直就在懷疑他是不是騙我生病想博取我的同情。我看向他,“楊城,你不要太過分。”

“那些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為什么自己下定義,就這樣判我死刑了?我是你爸爸。你以為自己很正義么?你在為誰伸張正義?難道別人就不能有苦衷,不能有不得已?”

“你有苦衷么?你放屁。”我咬著牙說道。

然后他有些自嘲地笑道:“還真是我女兒。”

車子緩緩地在馬路上行駛,就這樣從新華路的這頭開到那頭,然后繞過步行街,開到解放路上。我已經(jīng)停止了掙扎,車內(nèi)很安靜,我們誰也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他打破了那份安靜,“我這次回來是想要找你幫我一個忙的。”

我下車的時候電話就適時打過來——是沈洛陽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

“楊沫,你在哪里?”他問。

“沈先生,有何貴干?”我風(fēng)輕云淡地說道。

“沈先生么?前天晚上在床上你可不是這么叫我的。”他在那里用散漫的語氣,輕輕說著,“你想不承認(rèn)么?”

“沈洛陽,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不要臉,你知道我喝多了。”

我承認(rèn)四年了我仍舊不是他的對手,或許因為他是我的初戀,又或者是所謂的逝去的愛情,還有那個沒有形狀的胚胎。想到這個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

“楊沫,我問你在哪里。”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找我有事?”

“是,我想你了。”

“你無恥!”

“我們重新開始。”他頓了頓說道,“四年前是我不好,是我混蛋了,沒交代一聲就走了。所以我們重新再來,讓我繼續(xù)照顧你。而且我記得我沒有對你說分手,所以你不能和楊于超在一起。”

那一刻我真想扔掉這燙手的電話,我想我要保持鎮(zhèn)定,所以我說道,“沈洛陽你那是什么語氣?你以為你是誰,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我楊沫還不至于可憐到讓你沈洛陽施舍感情。我為什么不能和楊于超在一起?他比你好上一千一萬倍,我就喜歡他。你以為跟我楊沫上個床就一定要我對你從一而終么?你做夢,那我不是要忙到死了,排到明年也輪不到你。”我一口氣罵完就掛了電話,因為我斗不過他,所以我甚至都把手機(jī)關(guān)了。

然后踩著我新買的高跟鞋踏進(jìn)江琳的咖啡廳。遠(yuǎn)遠(yuǎn)地鄭心諾看到我就開始招手,“沫沫,這里。”

我看到江琳低著頭,佯裝認(rèn)真看著雜志。她一定是怕我追究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在她身邊坐下,環(huán)顧一周,就看見坐在我對面的顧域,我禮貌地朝他笑笑。因為他幫我騙了楊浩,我開始對他產(chǎn)生了點好感。

“江琳,假裝沒看見我么?”我忍著笑說道。

她抬起頭,一副豁出去的樣子,“你想怎樣?楊沫。”

“我想要開服裝店。”我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像是宣布什么重要的決策。

她看了我一眼,就像把對我愧疚的那件事忘到九霄云外的感覺。用她常見的傲慢到讓人抓狂的語氣說道:“楊沫,你一個大學(xué)生的叫什么出息?人家大學(xué)畢業(yè)都坐辦公室了,你到好,還要自己創(chuàng)業(yè)了?你不知道現(xiàn)在生意越來越難做了么?還往里沖。好歹都是大學(xué)畢業(yè)的,你怎么不像心諾那樣混個教師當(dāng)當(dāng)?”

“江琳。你少說幾句。”心諾在一旁輕聲叫道,她是在擔(dān)心,因為我們兩個絕對有本事把這里搞得雞飛狗跳。

“你瘋了么?發(fā)的是哪門子的脾氣?大小姐,我是哪里惹到你了么?你好不好笑?”我狠狠瞪著她。

“我不好笑,好笑的是別人。你為什么永遠(yuǎn)比不過別人?”她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沒有剛才那么惡劣,就像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感情。但是我知道,不是的。

“你說什么呢?”

“我說你蠢,四年前,四年后都一樣。你永遠(yuǎn)爭不過別人。你以為自己付出的多就可以么?像個傻子一樣被沈洛陽耍。”

“我在你眼里就這么不堪?”我恨恨地拎起桌上的包,輕聲嘀咕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背到家了。”

見我轉(zhuǎn)身,江琳像宣布什么重要決定似的說道:“什么時候大家可以好好攤開談?wù)劇钅闩旅矗啃闹Z怕么?”

我沒有理她,就走了出去。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江琳。在她眼里我看到了奮不顧身,不顧一切地想要表達(dá)什么丑陋的事實。我害怕了,害怕那些不堪的事實被無情地擺在陽光下讓人尷尬,甚至無地自容。就像當(dāng)我知道那個可笑的賭約的時候一樣——不知所措。

當(dāng)我站在路口攔車的時候,后面跑上來一個人,我聽見他叫我,“楊沫。”

然后我轉(zhuǎn)身,就看到顧域有些氣喘吁吁地走近我,“你怎么走得這么快,一路過來都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我禮貌地朝他笑笑,“你怎么出來了,不管江琳了么?”

他無奈地抓抓頭,說道,“你別管她了,她早后悔了,在你走出咖啡廳的時候就后悔了,讓我出來看看你。你,沒事吧?”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

“你把我看得太脆弱了。”

“也是,看著你就知道生命力很強(qiáng)。哈哈。”說完他自顧自笑了。我不是一個習(xí)慣被陌生人的幽默逗笑的人,但是這會兒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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