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論艱難險阻,我自淡定知足
- 凱特·威廉姆斯
- 357字
- 2019-01-04 20:48:02
評頭論足
詹妮
每次我婆婆要來家里時,我都覺得很不安,因為我總有種壓力,感覺必須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保證孩子們舉止得當、做一頓美味可口的飯肴等等。婆婆瑪麗昂對我做的幾乎所有事情都要數落非議一番,在她旁邊,我沒法做“自己”。我開始發現帶三個孩子太難了,有時希望能重新做回兼職,索性歇口氣,讓自己好受點。但我婆婆肯定會說,我是多么幸運可以不用工作,她又是多么享受待在家里,之后她又會說我的丈夫看上去壓力重重,令人擔心,似乎在暗示我該更好地照顧他!
在她身邊,我日益焦躁不安,日益失卻本性,于是開始對她造成這種后果益發惱怒。因此,我與丈夫之間也出現了問題。我們試著討論過這個問題,但他會說,“我媽就是那樣的,她所經歷的生活和你們不一樣,所以別拿她與你比較。”他的這番話讓我更加難受,我感覺自己應該為做個家庭主婦感到滿足,就像他母親那樣。事情變得越來越糟,最后我變得十分抑郁,無法處理好任何事情。我去看了醫師,給開了些抗抑郁的藥,介紹了一些心理咨詢服務。
當我開始審視自己的自尊時,我對自己所處境況的看法發生了改變。我意識到,在瑪麗昂來我家之前我就感覺備受指責,而這與我自己作為母親的自尊有關。因為我曾質疑自己是否是個好母親、我是否想要回去工作,這種質疑讓我覺得無論瑪麗昂說什么,都是在責備我。正因為我總是拿自己和她作比較,在意她對我的看法,她才更容易讓我產生被責備的感覺。我發現,當她說“你什么時候會教埃莉諾上廁所呢?”我會將其理解為“你怎么還沒教她上廁所?”這就成了一種指責。我甚至將她對兒子的關心理解為對我的批評,因為我覺得她是在暗示我沒把她兒子照顧好!
當我意識到控制自己自尊的人是我,而不是她,我便明白了:其實是我對她語言和行為的曲解形成了她的批評與指責。我仔細地思考了自己的價值、自尊和自信,于是意識到自己內心一直忐忑不安,渴望自己是個“稱職”的母親,渴望自己的作為獲得稱許。我回去工作的想法其實主要是為了提升自尊,因為每天照看小孩讓我有種挫敗感,我想做些事情提升自我價值感。我認定通過工作來提升自尊是件好事,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而且這也沒錯。我開始尋找一些兼職工作。我還意識到,過去的自己自尊心太強,不愿尋求幫助,現在我會問丈夫和家人是否可以幫我照看小孩,讓我有時間去健身、見見朋友,因為過去我任由這些事從生活中溜掉了。
當我以不同的眼光看待瑪麗昂,試著將她看作是擁有其自尊情感的個人,我發現,在我身邊時,她也同樣缺乏自尊,因為當我對她態度尖銳、反駁她時,她會覺得受到了批評和誤解。我和丈夫談過她的生活,得知在她懷上長姐以前,她已經成為一名合格的護士,但懷孕后她沒再工作。我開始領會到,瑪麗昂可能是嫉妒我所擁有的選擇,或許是在為成為家庭主婦而自辯,因為她覺得自己是被迫作出了這個選擇,而她需要讓自己相信這個選擇是正確的。
當我意識到在她的面前,我并沒必要感覺受到了批評,因為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我在對自己評頭論足,而不是她。這樣一來,與她在一起時我能放得開了,同時不再議論她或對她吹毛求疵,相反,我會用心地去了解她。現在,我喜歡上她這個人,而不為她是“婆婆”所動,因為這個詞似乎在對她一無所知時就暗示著批評。我開始向她更多地說明我的想法,我的態度不再是那么抵觸,她在我的面前也更加放松了。我不再對她態度尖銳,開始審視我的自尊對我倆關系造成的影響并決定控制好自己的自尊,因而我和婆婆的關系有所好轉。我看得出來,我的丈夫和公公都為此感到高興。
我希望我們別再對自己和他人評頭論足。這聽起來可能有些荒謬、不切實際,但“評頭論足”是在暗示某個人應改變她/他的行為,可是沒有誰知道在某個特定的情形下為何會說出某種話或做出某種行為。
議論別人之前,你得先換位思考。
我們的自尊左右我們的想法和行為,所以除非我們確切地知道對方做出某個決定時的感受,我們無從確定當時他們的自尊是否出了問題。當然,我們沒必要認同或寬恕他們的行為,也沒有什么可以作為虐待、凌辱、擺布、或故意傷害他人的借口。但凡事都有因,他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為他們的自尊所使。然而不幸的是,每當我們追求強大、優越或是踏實的感覺,消極的自尊時時會導致消極的行為,傷害到他人。
凡事都可以找到一個理由,只要不去管它在別人眼里算不算個好理由
你曾否感到芒刺在背?你曾否對別人聲色俱厲?受到批評會影響我們的自尊,而我們批評別人的意圖也源自我們的自尊,因為這么做可以照顧到自我感受。
“議論別人時,不能說明他/她是怎樣的人,卻表明了你是怎樣的人。”
——韋恩·戴爾
別人身上我們最容易留意以至厭惡的事情,正是那些我們在自己身上所不樂見的。比如,我們不喜歡生氣,所以當別人生氣時,我們會責怪一通;我們不希望遲到,所以當別人遲到,我們會指責一番。
“那種指正別人的激情本質上是一種宣泄癥。”
瑪麗安·穆爾
若有人指責你,那是因為這么做可以讓他們有優越感,因此我們完全可以選擇忽視這些指責!他們指責你,完全是因為他們的自尊、為了一時之快,所以你無需理會他們的指責,任其消極地影響你的自尊。
“人就像鯊魚,只在感覺受到攻擊時才會攻擊。”
——摘自電影《伴侶度假村》
當感覺受到別人指責時,我們往往會覺得出于自衛有必要反唇相稽,而這會反過來傷害對方的自尊,同時對方很可能為了照顧自己的感受而還以顏色,于是環環相報,無休無止。
然而,駕馭好我們的自尊可以終結這個循環。如果我們能夠意識到對方指責我們的原因在于當時他們缺乏自尊,我們可以選擇不去反唇相稽,而是有意識地提高他們的自尊感,從而創造一個雙贏而非兩敗俱傷的局面。
話雖如此,重要的是我們要意識到,我們所能掌握的只有自己的,而不是別人的自尊。我們可以試著理解他人、從他們的角度思考、將對方的需要放在首位,但我們不可能棲息于他們的內心世界。所以,盡管善待他人或許可以改善自己的自尊,可我們無法主宰他人的內心情緒,這東西只有他們自己主宰。我們只不過能夠施加積極的影響,去謀求積極的效果。
狎能生慢
與我們最親近的人、我們最愛、我們渴望獲得其愛的人,往往成為我們責怪最多的人。有多少人覺得自己被父母、伴侶或孩子責怪?有多少人會為了他們所說的反唇相稽或是自責?因為我們越是在乎一個人的意見,就越緊張其一言一行。相比起大街上的一個陌生人,密友和親人更能影響我們的自尊。你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歷:與你關系親密的人對你指指點點,而你也會還以顏色來照顧自己的感受?
“中傷是一種將加于自身的貶損轉授他人的行為。”
——西蒙娜·韋伊
難道我們不想被最親近的人所接受、愛和珍惜嗎?我們想要“做自己”,希望他人能夠接受真實的“我們”,能夠無條件地愛我們。如果沒有感受到這些,那么我們就得先珍視、愛自己,并停止對自己挑三揀四。只有越過這道坎,我們才能向他人展示自己無條件的愛與接受,這樣,他們才不會通過指責我們或別人來改善自己的感覺。
評頭論足是可以不存在的
當我們對自己感覺消極,自尊低落時,很容易聽到無處不在批評的聲音并以一種消極的方式去解讀它們。“你開始做晚飯了么”本是一個沒有惡意的問題,但它可能聽起來就像“你該做晚飯了現在,怎么還沒開始做呢?”本來沒有什么批評的言語,可你卻覺得那是對你的批評,你曾否對此心存愧疚?我知道我有過!
如果我們總是以一種消極的方式去理解周遭的事與人,比如“他們討厭我、他們指責了我、他們侮辱了我、他們忽視了我、他們對我太粗魯了……”那么,我們應該問問為什么總是如此消極地看待自己。消極地看待自己同時也導致自己以這種消極的方式去看待所有的事情。
愛自己、愛他人都應是無條件的——也就是說,愛和接納自己以及他人,一如常態,謝絕非議。向他人展示無條件的愛時,我相信,我們也能得到相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