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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撬動世界的中國價值

每一種生物體,每一秒鐘都在致力于追求改善其處境的可能性。

——卡爾·波普爾

從來沒有一段歷史是按照人們預想中的路線一絲不茍地進行的;更多的情況是,一條又一條的岔路總是在最意外的時刻出現,它們讓人們的智慧運用能力和面對壓力的承受能力總是面臨著極限挑戰。

1978年當中國決定改革開放的時候,世人并沒有完全認同。到今天,在這經歷了社會巨大變革和發展的30年中,隨著中國經濟的不斷發展,中國國力的不斷強大,中國的國際地位和影響力也在不斷提升,中國文化和中華民族的傳統正日益光大。事實和數據證明,中國正在步入前所未有的發展時期,中國經濟體系發生了深刻的變化,從“計劃型”經濟徹底轉向了“市場型”經濟。中國確實進步了,人們的經濟狀況確實改善了,生活水平確實提高了,確實有了更多的自由和選擇。說到底,這是中國經濟整體增長的結果,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結果。

30年中國經濟發展

中國改革的起點幾乎不存在私有經濟,然而,創造競爭性市場的主要內容是發展私有經濟。在市場化的初級階段,不觸及國有制企業的所有制制度反映著中國漸進式改革的特點。中國國有經濟比重大,在企業中就業人口多(直至1980年城鎮國有經濟單位就業人口仍達8019萬,占當年城鎮就業人口總數的76.2%)。國家財政主要依賴于公有制特別是國有制的提供(直至1986~1990年,財政的72.8%還要由國有制提供)。因此,中國市場化改革只能是在保留現有公有制特別是國有制企業的前提下,通過發展非公有制經濟的途徑來推進市場經濟。

中國經濟轉型的另外一個重要特點是,非國有制企業比重上升,國有制企業比重下降。國有經濟在GDP(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由1978年的55.7%降低到1997年的41.9%;在工業總產值中的比重由1978年的77.6%下降到1997年的26.5%。各種經濟成分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比較說明,中國保持較高增長率并有較高市場化程度的主要原因在于發展多種所有制經濟。中國經濟保持較高的增長率,其主要的推動力在于非公有制經濟的發展。

這些非公有制經濟之所以能夠得到如此迅速的發展,有賴于國家提供了寬松的政策環境,未被計劃經濟動用的資源(在當時是相當大的)被自發地用于發展多種所有制經濟,可以說,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非公有制經濟的發展是沒有障礙、不受限制的,所以發展速度極其迅速。

中國非公有制經濟中增長最快的是私有制經濟。私有制經濟包括個體經濟、私營經濟和外資經濟。個體經濟和私營經濟在GDP中的比重從1978年的5.3%提高到1997年的24.3%;在工業生產總值中的比重從1978年的0增長到1997年的32%。對于外資經濟,在1979~1997年間中國累計吸引外資2201.62億美元,到1997年年底中國登記注冊的外商投資企業235681戶,已經開業的有145000戶,從業人員1750萬人,外商投資企業稅收總額993億元,占全國工商稅收的13.16%(王夢奎,1999)。因此,無論是從百分比還是從絕對數字來衡量,中國在任何其他年代里都不曾創造出如此輝煌的經濟奇跡,從1978年算起的這個20年,是一個充滿神奇、充滿朝氣的時代。

進入2000年,人們開始擔心,中國經濟是否能夠一直保持旺盛的增長,我們似乎也無法找到一個類似于這一時期中國經濟增長的例子,因為在這一時期,日本和亞洲一些發達國家(地區)遭遇到經濟發展困境,而中國經濟在這個時期仍然保持7%~8%的增長速度。2003年以來,中國GDP連續4年保持10%以上的增速,并且年度最高、最低增幅間差距僅1.1個百分點,CPI(消費者物價指數)年平均上漲2.1%。2006年,中國人均國民收入達2010美元,比2002年翻了近一番,步入了中等收入國家的行列;財政收入達38731億元,比2002年增長105%,4年內翻了一番多;全國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實現利潤19504億元,比2002年的5784億元多13720億元,4年年均增速高達35.5%;進出口貿易總額為17604億美元,世界排名由2002年的第六位躍升到第三位;外匯儲備達10663億美元,位居世界第一位。

與此同時,中國主要工農業產品產量仍穩居世界前列或位次前移,而長期以來困擾中國經濟發展的煤電油運等“瓶頸”制約也得到明顯緩解。2003~2006年,中國基礎產業和基礎設施固定資產投資總額達120271億元,是1978~2002年的近兩倍;中國能源生產總量年均增長11.3%,并在2004年成為世界上除美國之外的第二大能源生產國;發電量年均增長14.7%,電力緊張狀況得到初步緩解。

2006年,中國GDP達到210871億元,分別相當于美國、日本和德國的20%、60.6%和91.3%。相應地,中國GDP占世界的份額也不斷提高,由2002年的4.4%提高到2006年的5.5%。2007年中國GDP超過德國而躍居世界第三。國家統計局報告認為,近年來,中國國民經濟不僅增速快,而且持續時間長、穩定性好,經濟總量和人均水平均實現了大跨越。

長達30年(1978~2008年)奇跡般的高速增長舉世無雙,極大地改變了中國一窮二白的面貌,令中國人自豪亦使世界震驚。有關中國在全球日益重要的地位,至少有兩種流行的觀點:支持者認為,在2030年之前,或者更早,中國將成為世界最大的經濟實體,而持懷疑態度的人則認為,在過快增長所帶來的環境、社會和政治問題的影響下,中國的增長將很快放緩甚至會停止。這兩種觀點都有一定道理,也都很有說服力,但是又都過于簡單化。

如同20世紀80年代的日本一樣,一個外來者同樣很難真正地了解21世紀的中國。在某種程度上,這是因為中國的經營環境并不是靜止不變的,中國正在迅速地從計劃經濟轉變為市場經濟,許多較有能力的中國企業正脫穎而出,中國的消費市場在日益成長,銷售與配送渠道日漸成熟,政策法規環境也在不斷改善,而所有這些變化的速度都越來越快。如果說前些年國外經濟學者對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真實性有質疑的話,那么面對全中國沿海地區和內地城市猶如“大工地”的建設景象,事實證明了中國國家經濟仍然健康地保持在整體增長的軌道和方向上。中國變化之飛快、發展之穩健實在可謂“神奇”。

30年中國發展現象

經濟增長不僅是一個經濟現象,而且是一個社會總體發展現象,涉及以下五個層面。

第一,生產要素或者說生產力的要素——資本、土地、勞動或人力資本、技術等。經濟增長率=勞動投入的貢獻+資本投入的貢獻+全要素生產率(TFP)。所謂全要素生產率是用來衡量生產效率的指標,它有三個來源:一是效率的改善;二是技術進步;三是規模效應。根據國家信息中心經濟預測部提供的資料:中國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實際年均增長11%左右,比經濟增長速度高1.7%;投資率平均為36%左右,在經濟擴張期投資率往往超過40%。高投資增長率和高投資率來源于居民收入的增長和較高的儲蓄傾向以及外資流入的增長。固定資產投資的增長率不僅高于GDP和就業人員增長率,而且固定資產投資率之高和快速攀升也是世界罕見的。可見,資本的快速積累即固定資產投資規模的擴大是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因,當然,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也起了作用。

第二,關于產業結構和產業組織。具體地說,產業結構是指生產要素在各產業部門間的比例構成和它們之間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聯系,即一個國家或地區的資金、人力資源和各種自然資源與物質資料在國民經濟各部門之間的配置狀況及其相互制約的方式。產業組織是指分工和專業化的方式。生產要素投入的技術組合和分布規定了產業結構和產業組織的類型,而產業結構和產業組織反映生產要素的配置效率和技術水平,從而表現經濟發展的程度。從這個意義上講,國(地區)與國(地區)之間經濟發展的差距可以用產業結構和產業組織的差距來衡量。產業結構和產業組織的高級化過程也就是經濟增長過程。統計顯示,中國從增長速度看,第一產業年均增長約為5%,第二和第三產業年均增長都超過10%,以兩倍以上的增速快于第一產業。第二、第三產業對GDP增長的貢獻的絕對數和相對數都高于第一產業。

第三,經濟制度。改革開放改變了這一狀態。市場經濟制度和市場經濟制度下的企業正在逐步發育和成型中。經濟增長的方式也發生了改變,經濟增長率和績效都高于改革開放之前。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經濟增長明顯高于計劃經濟時期(1952~1978年),全要素生產率也高于計劃經濟時期。技術創新、規模經濟、教育、資本積累和知識進步并非經濟增長的原因,而是經濟增長本身。引起增長的真正原因是制度變遷。制度的改變對經濟增長的作用通常是傳導性的,它通過生產要素的重新組合和配置發生作用,從而構成經濟增長的基礎和前提條件,比如家庭聯產承包制改變了農業的配置方式從而增加了績效;財政包干強化了地方經濟的角逐和競爭從而提高了產出總量;GDP增長的政績考核強化了行政干預經濟的動力;引進外資的“優惠政策”和系列法律法規以及加入WTO,使海外制造業大規模向中國轉移,改變了中國產業的分工格局;激勵民營企業的公開規則和潛規則促成了民營經濟的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沿海開放地區與內地開放規則的差別使兩地經濟的發展迥然不同;如此等等。雙重的規則、雙重的體制、雙重的企業、市場之手和政府之手,這一切構成了中國特有的行政推動的雙軌經濟增長模式的內涵。

第四,政策因素對經濟增長發揮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其具體體現在以下四類政策。

一是財政政策。從2001年開始實施的積極財政政策的重點是,增發1000億元建設國債,用于彌補前期基礎設施在建項目后續資金不足;發行500億元特種國債,支持西部開發,主要用于西氣東輸、西電東送、青藏鐵路、南水北調、生態建設等一些重大基礎設施建設;繼續調整收入分配政策,提高機關事業單位職工工資和離退休人員的養老金。

二是穩健貨幣政策。①中國人民銀行綜合運用各種貨幣政策工具,尤其是公開市場操作,適當增加貨幣供應量;②加強金融監管,防范金融風險;③加強外匯監管,保持國際收支平衡;④改善金融服務,支持國民經濟持續、快速、健康發展。

三是消費政策。改善消費環境,消除限制消費的各種障礙是當前消費政策的重點。從政策方面支持和鼓勵居民消費,將對國內出現的住房、汽車、通信等新型消費產生積極而深遠的影響,其即期影響也已明顯體現。

四是對外開放政策。中國加入世貿組織,正在以更積極的姿態推進全方位、多層次、寬領域的對外開放,引進外資一直是中國經濟發展中的重頭戲,在政策上又取得重大進展,根據外經貿部、科技部、國家工商總局聯合發布的《關于設立外商投資創業投資企業的暫行規定》,國外創業投資基金或基金管理企業獲準可以直接到中國開展創業投資業務。

第五,市場力量在推動經濟增長中占據重要地位。在市場經濟環境下,經濟增長的周期波動不可避免。從成熟市場經濟國家的經驗來看,其經濟增長的周期波動主要是由于技術創新而引起的。通過技術創新實現經濟可持續增長,可以解決經濟長期增長中生產要素報酬遞減的問題,以及稀缺資源的瓶頸問題。只有創新才能獲取市場競爭優勢、實現超額利潤,企業家本身的人力資本才能隨之增值。特別是在市場經濟發展快、經濟發展水平較高的沿海地區,市場力量在經濟發展中的地位已經相當穩固。消費品市場興旺,城市消費增長強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保持持續增長。

國內市場需求的發展趨勢表現在三個方面。

其一,政策面影響:繼續擴大內需的成效將對經濟增長產生決定性作用。將采取的措施包括:支持積極財政政策發揮作用,繼續促進投資,增加居民收入;進一步改善消費環境,鼓勵和支持居民的消費需求;放開投資限制,大力發展非國有制經濟。促進金融穩定、規范、有序運行,保障經濟平穩增長。

其二,市場面影響:非國有制經濟投資處于一個關鍵時期。是繼續上升還是止步不前,取決于國際、國內資金對中國經濟前景的判斷。中國在世界經濟景氣程度普遍走低的環境中,強勁的發展勢頭,醒目的增長業績,為國際國內投資者增強信心提供了有力的基礎。因此,只要中國能夠通過合理的調控,充分發揮自身優勢,保持經濟的平穩、健康、快速發展,非公有制經濟投資就能持續增多,為經濟增長增添更強的動力。

其三,外向型經濟的新突破:通過對外開放,引進技術、資金,推進和提高了生產技術和產品檔次,中國經濟快速發展,外向型經濟功不可沒。在出現了商品和資本的“雙過剩”現象之后,對外開放要將推動企業走出去作為對外開放的一個重要內容,外向型經濟有新突破。

30年中國“新人”

迄今為止,仿佛在某個長時間積蓄壓力的蒸汽管道上打了孔一樣,中國經濟的增長越來越強勁。也許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像中國這樣快速而蓬勃的發展,這快速發展的經濟條件,創造出了中國企業30年的奇跡,伴隨著中國30年經濟的發展,中國企業也找到了自己成長的機遇和條件,這是宏觀的視角。能夠推動這30年持續高增長的另外一個動力,是中國人被喚醒的價值意識和需求意識。

鄧小平說得深刻:“中國人窮了五千年都窮怕了。如果再貧窮下去,我們在世界上就沒有地位了。”這一論述既概括了中國改革開放之前中國人的貧困生活狀態,又表明了中國改革開放的一個重要目的是讓人民富裕起來。

中國改革開放的過程是私營經濟逐步壯大的過程,先后涌現出了各種各樣的專業戶、個體戶,繼而是各類民營企業。新希望集團總裁劉永好就是個典型的例子,他說:“當時養雞、養鵪鶉,就是為了能過上好日子,最大的愿望是能吃上紅燒肉,吃飽飯,過上一天舒服的日子。”當改革開放的時機來臨之時,人們像開閘的洪水一般奔涌在致富的大道上,“經商創業就是富裕”“改革開放為了富裕”“致富”與一切畫了等號,“致富”成為生活的中心詞匯。市場充滿了機會,人們的需求膨脹,哪兒賺錢就到哪兒去,哪行有利就做哪一行,來不及深思創業的目的,也無須經營的合理性,人們把經營等同于致富,創業等同于掘金。

這個時期,在沿海的城市里,看到的都是追求致富夢想的人群,一切以時間、地點、條件為轉移,改革開放之初的“致富沖動”造就了一大批形形色色的企業,“經濟特區”的成功又進一步推動了創業熱潮的持續。

雖然這些先行者由于單純地把致富作為首要的經營目的,雖然改革初期的經營者和企業也有很多陷入“冒險”“蠻干”所帶來的陷阱之中,也有很多“自己打敗了自己”,陷入了片面地追求金錢甚至不惜觸犯法律的境地,但是更多的企業和經營者完成了從“機會市場”到“能力市場”的轉變。

不論是從人類認識史還是個人認識史中,我們都可以發現,人類總是先從認識事物開始,在認識事物的過程中逐步反思人與事物之間的關系,以及人在該事物中的價值和意義。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經營者和企業也經歷了一個從自發到自覺的認識過程,經歷了從認識對象(經營活動)到認識自我(經營者責任)的過程。改革開放初期,在大家還來不及反思自己的經營能力和經營目的的時候,人們就順著下海的浪潮撲向了市場,仿佛下海經商“天然”就能賺錢,經營者在原始積累的過程中沒有誰會懷疑自己的目的,賺錢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沒有誰在反思我們為什么賺錢,賺錢干什么。在前10年的時間里,普遍出現了一種財富積累速度超過經營者素質提升速度的現象,也出現了一大批成也匆匆、敗也匆匆的經營者和企業。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市場競爭態勢的轉換,很多經營者開始認識到自身對于發展的責任。1992年,我到一個鄉鎮企業去調研,看到這個企業老總的辦公室里有松下幸之助的警句:“經營的第一理想應該是貢獻社會,以社會大眾為經營考慮前提,才是最基本的經營秘訣。企業如同宗教,是一種除貧造富、普度眾生的事業。”中國經營者開始從賺錢的自我意識轉為承擔社會責任的自我意識。

馬克思曾說人是在事物中反觀自己,在實踐中造就自己。30年的改革開放不僅僅是中國經濟的騰飛,更是中國人全面發展的騰飛。經營者們從沖動走向成熟,沖動是對外界刺激的直接反映,成熟則是對外界刺激的綜合反饋。沖動是一種單向的思維,成熟則是對眾多影響因素全面考量基礎上的決策,也正是這樣一批具有成熟思維的經營者使中國在30年的經濟發展中,誕生了一個全新的群體——“企業家”。

“企業家”一詞源于法文,意思是“敢于承擔一切奉獻和責任而開創并領導一項事業的人”,帶有冒險家的意思。在1800年前后,法國經濟學家薩伊(J. B. Say)將“企業家”一詞廣泛推廣,他這樣說過,“將資源從生產力和產出較低的領域轉移到生產力和產出較高的領域”。德魯克更明確地認為,“在美國出現的真正的企業家經濟是現代經濟和社會史上最具深遠意義和最鼓舞人心的事件”。幸運的是,在中國同樣顯現出了這樣鼓舞人心的事件。

30年中國企業

30年的中國,經歷了政治、經濟、意識形態和技術的重大轉變,同樣這些轉變也必然帶來了社會和政治的諸多問題。與此同時,我們也經歷了世界經濟的重大轉變,比如金融危機、技術革命、知識經濟、全球氣候等問題,還有令人不安的恐怖主義和軍備競賽。但是,對于中國而言,我們至少擁有了一個嶄新的經濟,我不知道是否能夠把這種經濟,也像德魯克描述美國經濟那樣,稱之為“企業家經濟”;可以肯定的是,中國開始了企業家和企業推動經濟與變化的時代。

如果說20世紀70年代“乒乓球”帶動了中國和美國的聯系,那么,可以說,80年代后的30年,中國的產品(商品)帶動了中國和世界的聯系。

1978年,中國的人均國民收入在所統計的188個國家和地區中排名第175位,絕對處于低收入國家行列。中國是在危機感中痛下決心走改革開放道路的,而這一危機感直接產生于中國經濟發展水平與世界發達國家的巨大差距。200多年前,中國曾經擁有全世界1/3的人口和1/3的財富,但在世界進入工業化時代后,由于封閉、保守,中國大大地落伍了,20世紀70年代,擁有世界近1/4人口的中國,國民總收入竟不足世界的2%。

在國際競爭和國內現狀的重壓之下,蘊藏已久的工業化動力噴薄而出,發展重工業成為不可逾越的工業化階段。這就不難理解為何在1978年改革元年,誕生于經濟改革發展轉折點上的寶鋼成為當時新中國成立以來最大的工程立項。可以說,當時的中國需要一個寶鋼,建設寶鋼是歷史的選擇。寶鋼的高檔次產品適應了改革開放以來國民經濟各部門發展的需要,特別是石油工業、汽車工業、家電工業、造船工業以及建筑工業等新興工業的需要,建成寶鋼也使中國的鋼鐵工業擁有了具有當代水平的產品。

1979年年初,根據國務院批準的一項計劃,招商局輪船股份有限公司正在創建蛇口工業區。一家設在中國香港其主要業務是海運代理機構的公司,竟然得到了在為吸引外資而規劃設定的特區內建立一個工業區的實際自主權,這看上去有點兒奇怪。更為傳奇的是,1987年蛇口工業區實行企業制,成為蛇口工業區有限公司。由這家企業誕生的招商銀行、平安保險和赤灣不但在中國改革開放中是領軍企業,在今天也仍是活躍在資本市場上的中堅企業。

1980年,香港美心集團董事局主席、現任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名譽董事長的伍沾德先生,幸運地成為內地批準的第一個合資者。由此,中國內地改革開放后的第一家合資企業北京航空食品有限公司誕生了。而這個合資的內地投資方是民航北京管理局(中國國際航空企業前身,簡稱國航),從那時起,國航似乎就已開始憑借早先引資和重組合作的經驗,為現在的崛起打下了基礎。今天,國航的市值已達1200多億元人民幣。

改革初期,中國內地的資金大多來自中國香港,這也就讓離香港最近的廣東受益頗多。1981年,一家在廣東惠陽生產錄音磁帶的小廠與香港商人合資創辦的“TTK家庭電器有限公司”,也就是TCL的前身,26年后已成為全球最大的彩電企業和主流移動通信產品供應商之一。2007年上半年,TCL的總資產已達到185.8億元。

在改革大潮的沖擊下,地處中國邊陲云南玉溪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煙廠領導褚時健因為看到工人生活待遇低而想到了改革,他從分配制度入手,率先打破了“大鍋飯”。褚時健可能沒有想到,實行浮動計件工資的方式不僅提高了工人的待遇,還讓當時默默無聞的云南玉溪卷煙廠成為今天大紅大紫的紅塔集團。現在僅“紅塔山”的無形資產在1997年就達到了353億元,在當時位居中國榜首。

改革初期的短短5年,以上5個企業帶給當時的中國財富上的震撼,已無法用具體的數字來形容。它們帶給中國的,更多的是關于改革的思索:隱藏在企業脫胎換骨、翻天覆地變化背后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制度是決定經濟增長的最基本因素,而制度的創造必須基于現實的物質條件以及大多數人對發展的共識。圍繞這個思索,更多的中國企業開始嘗試去學習、去改變、去探索,從而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財富傳奇。1978~1982年,中國改革的第一個5年,記住寶鋼、招商局、國航、TCL和紅塔,是它們引領中國經濟上路了。

當《第一財經》回顧改革開放第一個5年中國企業經營傳奇的時候,2005年1月1日,美國的莎拉·邦吉奧尼一家也展開了一場為期1年的中國產品抵制活動,他們想試試看,憑借自己的意志力和創造力,能不能不靠中國(這個全世界經濟增長最迅速的國家)過日子。

莎拉·邦吉奧尼的真實世界大冒險,充滿了瑣碎親切的小人物趣聞。你可以看到,對她來說,抵制中國,意味著管好想造反的老公,讓想買中國制造玩具的兒子屢屢失望。你還可以看到,不管是購買生日蠟燭這種普通物品,還是挑選高檔成衣,都成了折磨人的差使,要是家用電器壞了,更會引發小小的危機。

《離開中國制造的一年》此書已由機械工業出版社出版。不僅展現了中國這個制造業巨人正在悄無聲息地改變大家的生活,還強調了全球化的現實狀況。低工資和政府補貼,極大地提高了中國日用品的競爭能力,世界各國和各大企業很快會面臨這一尷尬的現實:為了生存,它們必須依靠這個經濟巨人。商業銀行的首席經濟學家、納羅夫經濟咨詢企業總裁喬爾·納羅夫這樣認同這本書:“中國遠東之獸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但是現實與大眾感知,卻不一定相互吻合。那么,中國到底是不是我們想象中勢不可擋的經濟壓路機呢?不靠中國產品,我們能過得下去嗎?這便是莎拉·邦吉奧尼在本書中提出的問題。”

這本書也許是基于全球化的觀點展開,但是也從另一個側面描繪了中國企業30年的影響力,這讓我想起德魯克對于現代日本的描述:

“日本人被公認為并非創新者,而是模仿者(不僅西方人這樣認為,日本人自己也這樣認為)。因為就整體而言,日本人并沒有產生令人矚目的技術或者科學創新,他們的成功源于社會創新。”

我借用德魯克對日本發展的研究角度,同樣感受到中國30年的企業發展也獨創了“中國特色”。中國的社會體制必須是純粹“中國式”的,而且必須非常“現代化”,它們必須由中國人經營,同時又必須適應高度技術性的西方經濟體系。科技能夠以較低的成本從國外引進,并且不會帶來多少文化風險,而體制卻需要有文化的基底才能茁壯成長。30年前,鄧小平經過慎重的思考,帶領中國選擇了“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決定在觀念、思想和管理上變革和創新,對技術創新加以模仿、引進、消化和改造,結果中國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功。事實上,即使是現在,這一政策依然很適合中國,盡管早期有些人認為這是“假冒”,但是當我們能夠提供真正具有價值的產品的時候,人們普遍稱之為“模仿創新”。

30年撬動世界的四個杠桿

許多國外投資者在制訂其經營計劃時,都認為他們的中國同行只是一些簡單的低成本競爭對手,但是,這些中國企業在產品與服務分化方面的競爭能力卻會使他們大為吃驚。從最初的學習開始,中國企業找到了一條適合自己的發展道路,中國最優秀的企業正以無法預料的速度發展并形成具備自身競爭力的供應鏈體系、品牌、研發實驗室和生產設施。我認為中國企業正憑借四個杠桿撬動全球企業界,眾多中國企業家都試圖創造和應用至少一個杠桿來幫助他們確立全球性競爭者的地位。

杠桿一:用學習換機遇

即發集團的人在總結自己成功的原因時,歸結為“不恥下問,取人之長補己之短,善于向同行學習”。青島即墨市的即發集團有著50年歷史,營業額和效益均位列中國針織品行業第一。

1982年,即發集團董事長陳玉蘭決定把市場從美國轉向日本,并很快就找到了客戶。但客戶要求即發集團先派人去日本學習3個月,并特別指定陳玉蘭一定要去。于是,在山東工藝公司的安排下,陳玉蘭帶領另外3個工人先去北京工藝總公司培訓了3天。培訓的內容包括如何吃面、如何吃米飯等,目的是為了在國際交往中維護好中國形象;更重要的是,培訓老師告訴她們一定要說社會主義好。培訓后,1982年12月15日,陳玉蘭一行4人乘坐飛機到達了日本。這是她第一次出國,也是第一次坐飛機。當時誰也沒想到,這次日本之旅,竟然會改變即發集團未來發展的命運。

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都是新鮮的。一下飛機,陳玉蘭就喜歡上了這里:只覺得眼前眼花繚亂,燈光非常明亮,而且居然不會停電——要知道當時中國的小城鎮停電是很普遍的事。日本真是什么都好,陳玉蘭甚至把一些漂亮的塑料袋都小心翼翼地折好,收藏起來帶回中國研究。

有意思的是,真正影響陳玉蘭的是和日本人之間的一段對話。日本人問她:“中國好還是日本好?”陳玉蘭回答說:“中國好。”日本人又問:“中國好在哪里?”陳玉蘭想也沒想便回答說:“社會主義制度好。”日本人又繼續問:“社會主義制度好在哪里?”陳玉蘭想了一下,說了一句讓日本人啞口無言的話:“我是女的,在中國能當廠長,在你們日本女的能當廠長嗎?”盡管對方無話可說,但這還是深深地觸發了陳玉蘭內心深處的自尊,她知道自己的祖國落后了,因而回國的心情更加迫切。

回國之前,陳玉蘭向日方提出了一個要求:她想去參觀一下其他工廠。這個要求讓日方一愣,但隨后還是答應了。陳玉蘭一共看了三家工廠:一家是電腦刺繡廠,一家是西服廠,一家是手套廠。其中,電腦刺繡廠讓陳玉蘭印象尤其深刻,因為那時候日本已經在用12頭的全自動電腦繡花機,設備之先進,讓她看得著了迷。正是在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她產生了一個很樸素但很有遠見的想法:一定要用最好的機器和設備。這個想法,對即發集團今天的領先和成功,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正是憑借領先的設備和技術,即發集團才獲得了迅速趕超別人的強大競爭優勢,并牢牢地把握住了客戶和歷次機會。

陳玉蘭當時也許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日本之行,以及在其間的見聞感受,會徹底改變即發集團的發展命運。回國之后,陳玉蘭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采購100臺縫紉機。這在當時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別人問她:你一下子買這么多,就不怕買回去浪費?陳玉蘭回答說:不要緊,先買回去再說。于是,第一批43臺,第二批57臺縫紉機先后到位。正好即墨有個地毯廠,一臺圓機閑置著不用,地毯廠的老板便把它作為人情送給了即發集團;這一切形成了即發集團涉足針織品行業的基礎。有了先進的設備,陳玉蘭又去找青島外紡和山東外紡,放棄手套轉型做針織。1985~1987年,即發集團的訂單應接不暇,利潤很高,并且業務非常好做,曾經有一個三角褲品種一下子就做了80萬件。在這段時間里,不僅僅是即發集團,許多紡織企業都做得很順利。拿出去的是紡織品,換回來的是更好的機械設備,綜合算下來,利潤率還是很高的。

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姓“資”還是姓“社”仍然是個非常敏感的問題。再加上當時的經濟開放度不高,很少有企業能夠進行合資。但即發集團卻走在了前面,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即發集團借助于合資,有了更為直接的學習渠道。

1993年,即發集團旗下的第一個合資企業——貴華針織正式成立。貴華針織由日本伊藤忠株式會社、山東外紡等四家企業合建,初期投資額210萬美元,并于第二年7月正式開工投產,形成了年產針織內衣500萬件的生產能力。合資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客戶的訂單大了,并且非常信任即發集團,所以就建了一個專門的合資工廠來做伊藤忠的訂單。這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雙贏合作,而不是像當時很多企業把合資當成一種流行,為合資而合資。

1994年,即發集團與日本日棉株式會社、山東外紡等九方合資興建了青島中棉針織有限公司,總投資1700萬美元,并于第二年10月開工投產,使針織布染色能力每年增加到1200噸,生產成衣510萬件,年銷售收入1.7億元人民幣。

通過合資,即發集團一方面解決了資金問題,提高了自身的技術和管理水平;另一方面,即發集團還有更絕的地方,那就是和客戶的關系更加密切,可以和客戶一起成長,因為即發集團的合資方本身就是自己的客戶。今天,這種模式在即發集團內部被廣泛復制,規模也越做越大,從幾百萬美元到幾億美元的項目都有,讓即發集團受益匪淺。從1984年涉足針織品行業開始,到隨后的20多年時間里,即發集團平均每年以38%的速度增長,上繳國家稅金平均每年以41.3%的速度增長,出口創匯平均以每年27%的速度增長。即發集團是中國眾多成長于學習的企業之一,如果沒有向國外企業學習的機會,中國企業不可能具有今天的成長能力和速度。

杠桿二:用成本換市場

邁克爾·波特在其著名的競爭戰略理論中,確定總成本領先戰略是三個競爭戰略之一。他認為,成本領先要求積極地建立起達到有效規模的生產設施,在經驗的基礎上全力以赴地降低成本,抓緊成本與管理費用的控制,以及最大限度地減小研究開發、服務、推銷、廣告等方面的成本費用。為了達到這些目標,有必要在管理方面對成本控制給予高度重視。盡管質量、服務以及其他方面不容忽視,但貫穿于整個戰略中的主題是使成本低于競爭對手。

低成本地位有利于公司在強大的買方威脅中保衛自己,因為買方最多只能將價格壓到效率居于其次的競爭對手的水平。低成本也構成對強大供方威脅的防衛,因為低成本在對付供方產品漲價中具有較高的靈活性。形成低成本優勢的諸多因素通常也以規模經濟或成本優勢的形式建立起進入壁壘。最后,在與替代品競爭時,低成本地位通常使公司所處的地位比產業中其他競爭者有利。這樣,低成本可以在所有競爭作用力的威脅中保護公司。原因是討價還價使利潤蒙受損失的過程只能持續到讓效率居于其次的競爭對手難以為繼時為止,而且在競爭壓力下效率較低的競爭對手會先遇上麻煩。

在格蘭仕這家典型的“世界工廠”型企業的快速發展中,其發展核心就是憑借生產規模帶來的價格利劍,占據了微波爐市場的絕對領先份額,并制定了這個行業的游戲規則。這種理論也被格蘭仕自己稱為“拿來主義”——其背后就是將對方的生產線搬過來,OEM(貼牌生產)的同時做自己的產品。比如A品牌的生產線搬過來,就生產A; B品牌的生產線搬過來,就生產B;多余出來的生產時間就屬于格蘭仕,因為格蘭仕還有另外一招叫“拼工時”。在法國,一周生產時間可能只有24個小時,而在格蘭仕可以根據需要三班倒,可以24小時連續生產。也就是說,同樣一條生產線,在格蘭仕做一天,相當于在法國做一個星期。

格蘭仕靠這種規模制造與成本領先的優勢,連續幾次大降價,從而獲得了微波爐的霸主地位。同時,通過降價,格蘭仕成功地為這個行業,豎起了一道成本門檻,如果想介入,就必須投巨資去獲得規模,但如果投巨資,盈利水平做不過格蘭仕,就要承擔巨額虧損,即使做過格蘭仕的盈利水平,產業的微利和飽和也會使對手無利可圖。

格蘭仕的成本領先戰略主要是通過規模經營來實現的。格蘭仕的領導層認為,要在自己所從事的行業或領域取得競爭優勢,就必須迅速擴張規模,然后再把規模上的絕對優勢轉化為成本上的比較優勢,這樣才能迅速擊敗競爭對手。正是基于這種認識,格蘭仕在生產規模上實現了跳躍式的超常規發展:1993年試生產微波爐1萬臺,1994年增加到10萬臺,1995年增加到22萬臺,1996年擴大到65萬臺,1997年猛增加到300萬臺,1998年又增加到450萬臺,1999年突破600萬臺,2000年生產1200萬臺,2001年進一步增加到1500萬臺。

格蘭仕通過實行規模經營,有效地降低了單位產品直接生產成本、分銷成本、推廣成本、技術成本和原材料采購成本等,成為本行業的成本領先者。首先,通過迅速擴張規模,提高了對機器、設備和廠房等的利用效率,并且工人生產效率也在經驗的基礎上不斷得到提高。其次,實行大規模運輸、儲存和無差異廣告宣傳,有效地降低了單位產品的分銷成本和推廣成本。再次,實行大規模采購,增強了對原材料供應商的砍價實力,從而降低了原材料采購成本。最后,實行規模經營,降低了單位產品所包含的技術成本。例如,2000年,格蘭仕投入的新產品研究開發費用盡管高達2億元人民幣,但分攤到1200萬臺產品上,每臺增加的成本費用只有十幾元,這要遠遠低于具有同樣技術含量但生產規模較小企業的技術成本。

格蘭仕被稱為“價格屠夫”。當格蘭仕的規模達到125萬臺時,就把出廠價定在規模為80萬臺的企業的成本價以下。此時,格蘭仕還有利潤,而規模低于80萬臺的企業,多生產1臺就多虧1臺。當規模達到300萬臺時,格蘭仕又把出廠價調到規模為200萬臺的企業的成本線以下,結果規模低于200萬臺且技術無明顯差異的企業陷入了虧本的泥淖,使對手找不到追趕上其規模的機會,在家電業創造了市場占有率達到61.43%的創舉,難怪連海爾的張瑞敏都直呼“預想不到”。

格蘭仕正是這樣一個運用成本領先戰略的企業。格蘭仕的前身是順德桂洲羽毛加工廠,1990年年初,格蘭仕審時度勢,進入當時國內消費者比較陌生的“微波爐”家電領域,之后,格蘭仕成為家電行業的一匹“黑馬”,一路高歌猛進。到目前為止,格蘭仕微波爐已經連續九年保持中國市場第一,連續七年全球市場稱冠,占據了全球近半數的微波爐市場。格蘭仕在行業中絕對領先的成本能力使其逐漸壟斷了整個市場,格蘭仕驚人的發展軌跡被經濟學家稱為“格蘭仕現象”。

杠桿三:用創新換認同

華為起步時的經營范圍是小型程控交換機、火災警報器、氣浮儀開發生產及有關的工程承包咨詢,代理香港康力企業的HAX模擬交換機,從香港到內地,靠中間的價格差獲利。

20世紀80年代,中國整個通信市場,從農業到國家骨干電話網用的全是國外進口的設備,行業內流傳著“七國八制”的說法。也就是說,當時的中國通信市場上總共有8種制式的機型,分別來自7個國家。1990年,華為開始研制自己的數字交換機。1991年12月合作開發的HJD-04程控交換機研制成功并開始批量生產,成為中國自主開發設計的第一個大型數字程控交換機機型。華為每年將銷售額的10%以上投入科研,從事產品研發的科技人員達13000人。他們將代理銷售取得的點滴利潤用于研究交換機,形成局部突破,逐漸取得技術的領先,技術的領先帶來了利潤的擴大,擴大的利潤再次被投入到升級換代和其他通信產品的研發中,如此周而復始,只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做到業績最佳,從不旁騖。

“華為最有價值的東西,不是寬大的廠房,而是擁有一系列完全知識產權的核心技術。”華為副總裁宋柳平表示,通信領域多年前就被稱為“富人的俱樂部”,是歐美跨國企業的領地,沒有足夠的專利、沒有核心的知識產權和技術,一般企業“赤膊上陣”,是根本無法參與競爭的,因為“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華為之所以能夠加入競爭行列,一個主要的前提就是華為很早就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知識產權戰略和工作制度,巨資投入研發領域,建立了一支龐大和高效的研發隊伍,并通過適時領先的技術研發,使華為獲得大量核心技術和1000多項國內、國際專利。這就是華為這幾年能參與國際競爭并獲得一定優勢的“利器”。

華為僅3G研發人員就有6000人,在美國、瑞典、印度和俄羅斯等國設立了多個研發中心,累計在3G上的研發投入超過60億元人民幣。高投入使華為在短短3年內就擁有了2700多項3G專利,其中94%為發明專利。

“預計在未來幾年中,華為每年將達到3000件的國內專利申請量和1000件的PCT(專利合作條約)專利申請量,并最終達到累計1萬件左右的專利申請量。”宋柳平認為專利從申請到授權有個過程,所以華為還將獲得更多的基本專利,并最終完成華為知識產權和專利技術的“國際布局”,形成華為與跨國企業競爭的基礎和實力。

華為現在擁有從光交換技術、光纖網絡、3G到只有火柴盒大的HSPA(移動寬帶)USB調制解調器等完整的產品組合。1/3的研發費用和研發人員都用在開發移動數據產品上。也許終端用戶不知道使用的是華為的產品,因為華為是通過與BT(英國電信)、DT(德國電信)和法國Orange等運營商合作銷售產品。

2005年,思科指控華為銷售的產品太類似于自己的產品,但是華為還是贏得了一些關鍵合同,在歐洲市場取得了很大發展,其中最重大的成功就是成為BT(英國電信)21世紀網絡的8家指定供應商之一。在核心的交換技術領域里,華為自稱位列世界前三,60%的收入來自海外市場。2007年6月公布的第21屆電子信息百強企業排名中,華為上繳稅金74.78億元,接近前10名中另外9家企業之和。2006年財報顯示,華為實現銷售收入656億元人民幣,同比增長45%,其中65%的銷售收入來自國際市場。截至2006年年底,華為累計繳納稅款304億元。

杠桿四:用速度換資本

1999年8月蒙牛集團成立,作為乳業的后起之秀,“蒙牛”以出色的營銷手段實現了快速增長。

2002年蒙牛的銷售額突破21億元,在全國乳制品企業中的排名由第1116位一舉躍升至第4位。同年10月19日,“第五屆中國成長企業CEO峰會”在人民大會堂召開,在大會表彰的1999~2001年度中國超速成長百強企業(非上市、非國有控股)中,蒙牛乳業以1947.31%的成長速度名列榜首。

蒙牛銷售收入從1999年的0.37億元飆升至2003年的40.7億元,后者是前者的110倍,年平均發展速度高達323%!在全國乳制品企業中的排名由第1116位上升為第2位,創造了在誕生之初1000余天里平均一天超越一個乳品企業的營銷奇跡!“蒙牛速度”,成為中國企業的一面旗幟。

蒙牛乳業,創造了“蒙牛速度”。CCTV 2003“中國經濟年度人物”對牛根生的頒獎辭寫道:“他是一頭牛,卻跑出了火箭的速度!”蒙牛創造了多項全國紀錄:榮獲中國成長企業“百強之冠”,位列“中國乳品行業競爭力第一名”,擁有中國規模最大的“國際示范牧場”,并首次引入擠奶機器人,是中國乳界收奶量最大的農業產業化“第一龍頭”;蒙牛單品銷量居全球第一,液態奶銷量居全國第一,“消費者綜合滿意度”列同類產品第1名,同時也是2003年香港超市唯一獲獎的內地品牌。同時,蒙牛還是中國首家在海外上市的乳制品企業,并一舉摘得“2004年最佳IPO”的桂冠。蒙牛也是摩根士丹利在亞洲地區直接投資額最大的企業。

2005年8月5日,百度在納斯達克上市,不到一天的時間,以39.58億美元成為市值最高的納斯達克中國概念股。一路走來,李彥宏等人組成的創業團隊帶給中國經濟的意義并不簡單的是納斯達克上市企業,而是在于他們創造出了一個新的商業理念——基于傳統產業之上的創新服務行業,更具意義的是,他們代表了中國企業和世界的融合。

令人意外的是,發行價為27美元的百度開盤即達66美元,最后報收于122.54美元,成為美國歷史上上市首日收益最高的10只股票之一,并成為5年來納市新上市企業首日漲幅最大的股票。

1998年,李彥宏在硅谷計劃寫作《硅谷商戰》時,也許不會想到,7年后,自己會在紐約自由廣場一號興奮得淚流滿面。“眾里尋他千百度”,李彥宏從辛棄疾的宋詞中獲得靈感,挑取“百度”作為自己的網絡搜索引擎企業的名字。

李彥宏又把中國互聯網帶回到了.com的瘋狂時代。當時,因為Google成功上市,搜索概念熱得燙手,而百度的競價排名等經營模式與Google比較相像,“Google效應”增加了華爾街追捧百度的熱度。同時,百度只專注于搜索,核心競爭力清晰,每年增長速度都在200%以上,而投資者追捧的就是企業的高速成長。如今,百度已經在中國市場上占據約70%的市場份額。

在初入世界市場的時代,中國企業用自己的方式尋找到杠桿:學習、成本、創新、速度。正是這四個杠桿,讓中國企業獲得了成長的時間和空間,在過去的30年里,有了邁向價值型企業的前提條件,但是如果說學習和創新是一個永恒的話題,那么成本和速度則是一個可以變化的量,因為中國市場本身已經是全球市場;同樣,我們曾經所具備的成本優勢也將是全球的成本優勢,我們所具備的基于中國市場的成長速度,其他跨國企業也會具備。面對未來,中國企業應該思考如何用本國市場去獲取商業價值最大化——30年后該如何?中國企業必須能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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