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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無數男孩子捧在手心里,被很多很多人愛,估計許多女孩子都喜歡這樣的感覺,林深深也不例外。她知道她和唐鳴洪不合適,根本就不應該開始,從一開始就知道。論家世、地位,唐鳴洪差顧澤諾不是一星半點兒了。但他偏偏那么英俊挺拔、陽光健康,所以就算她已經有了英明神武的顧澤諾,還是忍不住要貪心一下。

借用只比她大了十歲的姨媽的話說:

你可以拒絕死心塌地愛上別人,卻不能拒絕別人對你無欲無求的愛。

說真的,林深深很喜歡這個姨媽,姨媽有漆黑的長發和粉紅的唇,身上總是香噴噴的,還總是有那么多好看的裙子和高跟鞋,所以,她有時間就會去找她。大概因為她們都有美麗容顏的緣故,她們的關系格外的好,不像長輩與后輩,更像是姐妹。

林深深從小就看見姨媽跟各式各樣的優秀男人約會,也看見她為約會不同的男人變換不同的發型和妝容。她會告訴林深深:“千萬不要因為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女人要懂得待價而沽。”

即使這樣,林深深也能看出,她有時候也會分身乏術。在不得不做出抉擇的時候,姨媽就會說:“選定了就不要回頭,不管錯對,遲早也都必須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是女人的宿命。不過可惜的是,我們卻不能放火燒了其余那片森林,讓其他女人沒得吊。”說著她還會嘆氣,“如果我也和你一樣,有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就好了。那我就真的可以再遲幾年結婚,我可以同時和幾個男人約會,也不會穿幫的。”

的確,姨媽說得沒錯,她做不到的,林深深卻可以做到。她有郭淺淺,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顧澤諾和唐鳴洪的身旁。每當她分身乏術的時候,她就會讓郭淺淺扮成她去應付唐鳴洪。而賄賂郭淺淺的辦法何其簡單,幾滴眼淚和甜言蜜語,外加上洋娃娃、漫畫書或者是某顆好吃的糖果。

為了避免穿幫,又為了保持神秘感,她一直不肯告訴唐鳴洪她的姓名。

那段時間,她快樂極了,同時和兩個優秀的少年約會,穿梭在不同的愛情場景中,這既甜蜜又危險的刺激感覺,讓她時刻都很滿足。

她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然而變故來得那么猝不及防。

那天,顧澤諾買了兩張電影票,他卻臨時沒有時間去。林深深回家想找郭淺淺一起去看,剛進小區的門就看見郭淺淺和唐鳴洪的身影一閃而過。她緊跟著過去,正好看見在花壇邊的石凳上,唐鳴洪很深情地吻著郭淺淺的臉。

看過無數爛俗的言情小說的林深深第一次發覺,原來人生確實處處有狗血,并且還真讓她遇上了。她是讓郭淺淺冒充自己去跟唐鳴洪約會過,但是,她并沒有讓她和他那么親熱,更何況,他還吻了她!

而他吻她的時候,眼神是那樣的溫柔!

林深深很生氣,她緊緊攥著電影票轉身離開了。她一個人在街上晃蕩了很久,電影票被她攥在手里皺得不成樣子。直到這部電影放映結束,她也沒有去看。

回到家,她什么都沒有說就上了床,用被子蓋著自己的臉。剛剛發生的那一幕對她觸動很大,“背叛、出賣、抓狂”等等詞匯加在一起都不能詮釋她的思潮涌動。失眠到半夜,她起來去廁所打電話給顧澤諾,她騙他說:“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失戀了。”

顧澤諾卻好似很有經驗,很老成:“深深,戀愛這事兒就是這樣,從來都是好來好散,如果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玉碎瓦全,對誰都沒有好處。”

“那你會因為喜歡上別人而跟我分手嗎?”她的手握緊子母電話機的話筒。

“不會。”顧澤諾回答得很快。

“那,如果那個人比我更漂亮、更好看呢?”她又問。

他嘆口氣:“就算她是個天仙我也不會,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深深心中更加不安:“那如果,那個人跟我一模一樣呢?”

顧澤諾便溫柔地說:“怎么可能,你是我獨一無二的。”

她連忙搶白道:“我是說,如果!”

他就笑了,不過語氣卻是十分認真的:“有位哲人不是說過,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所以也就更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別多想了,我答應你,這輩子我都不會跟你說‘分手’兩個字。放心睡吧,這都一點多了。”

現在回頭想想,林深深發現顧澤諾確實從沒有主動跟她提出過分手:哪怕彼此吵得面紅耳赤;哪怕她關著門讓他一夜都不能回家;哪怕她逆著他的意思跟來美國;哪怕在青春年少的時候,他發現有唐鳴洪的存在……他都沒有說過。只是,再深情的承諾和誓言也敵不過似水流年。

腳踩兩條船遲早會掉進水里,哪怕是天生開了外掛的林深深,也無法對抗這顛破不滅的真理。

也就是發現郭淺淺背叛她的第二天,唐鳴洪找到了她。

黃昏的路口,風緩緩地吹過來,唐鳴洪從公交車窗里探出頭,大聲喊著她,他手舞足蹈地說:“喂喂喂,你等等我。”

林深深知道唐鳴洪叫的是她,但是她沒有等他。林深深順著回家的路繼續走著,直到他從前面堵截過來。

唐鳴洪跑得氣喘吁吁:“告訴你讓你等我,為什么還要亂走?”

他比她高,所以她就抬起頭。此時天已經黑了,林深深覺得這樣很好,天黑了她就可以把話快一點兒說完,而不用擔心自己的表情泄露自己的真心,她說:“唐鳴洪,我們分手吧,我們不合適,不應該在一起。”

“你說什么?”他走近她一點兒,直視著她。

“我們分手吧。”林深深咬牙狠心地說完這些話。她知道自己的臉在發燙,在唐鳴洪的面前,自己的臉居然會發燙,這簡直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

“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為什么要分手?”

“你連我名字都不知道,還敢說喜歡我?”

“是你一直都不告訴我的!”

“是的。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所以,我連名字都不想告訴你!”

林深深知道自己這句話說重了,傷到他了,所以他居然什么話都沒有再說就走了,只留下一個瘦長的影子給她。

林深深回家,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沒有錯,自己已經有顧澤諾了,所以不能夠太貪心。她原本也想把唐鳴洪讓給郭淺淺的,反正郭淺淺在自己分身乏術的時候,也假扮她跟唐鳴洪約會過不止一次。不過,發生接吻事件以后,林深深就不干了,她覺得這種行為是種背叛,她不能接受來自于自己孿生妹妹的背叛。

就這么想著,一睜眼一閉眼之間,居然就已經天亮了。林深深起床,開窗的時候,她在樓下的花壇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踩著拖鞋,穿著睡衣跑下來一看,果然是他,是唐鳴洪。

“你什么時候來的?這么早?還是你在這兒站了整整一夜?”她問他,他卻怎么都不說話。她聞到他身上有酒的味道。

他突然一把就抱住了她,他讓她靠在他結實的胸前:“你為什么突然說要跟我分手?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他的呼吸那么溫柔,他的擁抱那么溫暖。

林深深閉著眼任由他抱住自己,等了很久,再睜眼的時候,她就看到了騎著車來接她上學的顧澤諾,和他那雙發紅的眼睛。

林深深從來沒有見過顧澤諾這么生氣。他扔掉車子過來,一拳就把唐鳴洪打倒在地。唐鳴洪原本就不是大他好幾歲的顧澤諾的對手,加上一夜未睡,他被他打得簡直爬不起來。即使是這樣,顧澤諾猶不解恨,沖上去繼續拳打腳踢。到最后還是林深深攔住了他,她拼盡全力抱著顧澤諾讓唐鳴洪趕緊走,她還對顧澤諾說:“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深深跟他倆都沒有再見面,她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最后,還是顧澤諾先主動在校門口攔住她,他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跟她說:“我要去美國讀大學了,因為還需要上預科,我不想浪費時間,所以過幾天就走。”

她問他:“能不能不走?”

他便輕輕揉亂她的頭發:“別說傻話。”

林深深便哭了,顧澤諾拉住她的手安慰她:“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林深深在那幾天對顧澤諾說得最多的話,她用力抱住他并且保證,“以后我再也不會了,我真的只喜歡你一個,我不能沒有你。”

時間并沒有因為她的歉意有所停頓,相反,流逝得飛快。

林深深逃課送他到了機場,為了安慰她,顧澤諾在登機前十分鐘的時候,才跑著去過安檢口。臨走時,他很溫柔地對她說:“等我回來,一切都等我回來以后再說。好不好?”

林深深深覺不安,她實在不能相信他的這個承諾,更何況是在剛剛發生了那件事以后。但是她知道她會等他,因為她真的愛他。她終于明白,自己不能再這么玩火下去。

她覺得自己在一夜之間長大了,而所謂的長大,原來其實就是把原本看重的東西看輕一點兒,原本看輕的東西看重一點兒。

【三】

曼哈頓沒有直飛北京的飛機,林深深先飛到堪薩斯,再飛紐約,千辛萬苦才坐上了從紐約飛北京的飛機。

十三個小時后,飛機安全降落。艙門打開,她在呼吸到家鄉的第一口空氣時,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同航班的乘客已經從她身邊魚貫而出,機艙越來越空,走在最后的人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個仿佛被牢牢釘在座位上的年輕女子。

他們誰都不會知道,在林深深閉上的眼睛里,有無數的火花在燦爛地跳躍著,那是她紛亂的思緒,是她深刻的記憶。

“林小姐,本次航班飛行已經結束,請問還有什么可以幫到您的嗎?”

直到此時,林深深才睜開眼。映入她眼簾的是空姐標準的微笑,她不得不站起來,穩住心神朝著對方莞爾一笑:“不,謝謝,我這就離開!”

從機艙口走過長長的高架橋,真正腳踏實地之后,她居然有了莫名的頭暈目眩,心口突突地,一陣陣反胃感驀然地涌上喉頭。林深深趕緊捂住嘴巴,一頭沖進港口通道的廁所。她整個人癱軟在洗手臺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人體真的是一種奇妙的肌體,明明自己已經那么久沒有進食,胃部在沒有多余材料使用的情況下,卻依然還可以絞出酸澀的液體。

喘息間,林深深維持著雙手支撐的狀態抬頭,然后就在正面前的鏡面里發現,她背后有一個瞪圓雙眼、滿面驚恐的男子。

“我靠!”林深深反應過來之后放聲尖叫,并且毫不猶豫地抓起手提包用力敲到對方的頭頂上,“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到女廁所來耍流氓?”

她就像女戰士一樣昂首挺胸,捍衛著女性的尊嚴和權利。當然,她也并沒有忘記用眼角瞥了下周遭的環境,以期得到同仇敵愾的女性同胞們熱烈的響應。

然而,她右邊的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座無虛席的小便池前,一排正在噓噓進行時的男士,就被毫無保留地收錄進她的眼底……

這座城市不愧是交通樞紐、航空腹地和治安重點區域,巡警來得比廁所里男士們慌亂拉上褲子拉鏈的速度還要快。

林深深很快被警察帶進警車,在車子開動之前,那個被她用手提包重擊的受害者也一起擠了進來。

僅僅用一分鐘左右的時間醞釀感情,林深深就開始在他面前號啕大哭,仿佛被欺負的那個人是自己一樣。那個男人一下子也就心軟了,他抬手遞過一張面巾紙,聲音很溫柔:“別哭了,又沒把你怎樣,我不會告你的。”

“真的?”當林深深收起怨婦般的情緒抬頭時,看見的是一張還算清秀好看的臉。當然,他是比不上顧澤諾的,她這樣想著,同時又狠狠捏了捏包包。干嗎想起那個渾蛋?她問自己。然后“愛恨交加”這個裹挾著瓊瑤味的詞匯就突然浮上心間。

“當然!”他點點頭笑了,一臉誠懇。

“你真好!謝謝你!”那股瓊瑤味居然激起了鼻頭的點點酸澀,她眼角泛起了更多的濕潤,林深深很快用手腕擦掉自己臉頰上的淚珠,若無其事般收拾好滿臉的哀怨,然后掏出化妝袋,重新化了一個很精致的妝。

這次回國,林深深從舊金山搭的是直機,她只提前發了條短信,目的是通知顧澤諾千萬不要來接自己。因為在男廁所的意外,她沒能去大廳門口直面無人接機的冷清場面。盡管一切都在她預料中,可對一個整整八年未曾踏上過故土的人來說,心底難免會有兩分的失落,但八分竟然是長舒了一口氣。

從車窗外看出去,夜色中,這個城市的一切都好像跟當年不太一樣了。林深深眼中每一個倒退的陌生的場景都在提醒她,這八年的歲月如梭和光陰似箭。

八年啊!都兩屆奧運會了!

時間仿佛總是能改變一些東西,光陰總是會慢慢抹殺人們最痛苦的記憶,這不就是她這次說服自己回來的最大理由嗎?

她拉開提包,把用完的化妝袋胡亂塞進去的時候,她的手指觸碰到冰涼的手提電話,才想起開機。不出意外地,一條短信外帶無數的未接來電蹦了出來。顧澤諾的習慣歷來如此,他想要罵人就一定要撥通電話,用言辭的平仄和語調的抑揚頓挫直接非禮對方的耳朵,蹂躪其聽覺。但此番何必要浪費標點,勞動手指,還給了別人書面把柄?

手機剛剛搜索到網絡,鈴音響了起來,林深深看著屏幕的閃光,卻并不著急。她整個人舒服地靠在汽車座椅靠背上,深呼吸了好幾次后,才接聽了通話。

“你在哪兒?我在機場停車場等了很久了。”顧澤諾熟悉的聲音如期而至,“為什么剛剛開機?我的短信你沒有看到嗎?你究竟在哪里?在搞什么鬼?”

林深深又一次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為什么又會出現在機場,我不是說過不要你來接我,我不想看到你嗎?”

“你當然說過,不過我并沒有答應你。”他的聲音很輕快。

“你明明默認了。”她咬牙切齒。

“有證據嗎?錄像還是錄音?我也許當時只是走了個神,反正你說什么都可以,我無怨無悔。”他難道不覺得一個大男人說這樣的話很不要臉?

他繼續問她:“你現在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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