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購大戰(zhàn)
——巧妙收購,“李超人”善意始終
李嘉誠看上九龍倉
李嘉誠一直把置地當成競爭對手,九龍倉引起他的注意,是九龍倉的“挪窩”。
九龍倉是怡和系的大洋行,如今這塊舊址即將成為九龍地王。李嘉誠贊嘆九龍倉的創(chuàng)始人以極廉的價格獲得這塊風水寶地,如今水漲船高,身價百倍。但九龍倉股票如今卻大大被低估,假若能合理開發(fā),其前景必定輝煌。包玉剛清楚這一點,李嘉誠亦清楚;包氏欲得,李氏欲購。于是一場轟動當時的九龍倉角逐大戰(zhàn)蓄勢待發(fā)。
角逐結(jié)果,李嘉誠成全船王。一石三鳥,各取所需。
嚴格意義上說九龍倉不算是倉庫,而是香港最大的貨運港,擁有露天貨場、深水碼頭和貨運倉庫。自從1886年起,保羅·遮打第一個在九龍設立碼頭倉庫,怡和洋行就一直是其大股東之一。
其實李嘉誠之所以會看好九倉股票,主要原因在于該集團不善經(jīng)營而造成股價偏低。李嘉誠也不止一次地設想過,如果由他來主持九龍倉舊址地產(chǎn)的開發(fā),絕不會陷于如此困境。李嘉誠精于地產(chǎn)股票,他曾細算過一筆賬:從1977年年末到次年年初,九倉股市價在13~14港元之間,而九龍倉發(fā)行的股票不到1億股,就是說它的股票總市值還不到14億港元。九龍倉所在地點是九龍最繁華的黃金地段,當時的同檔次官方地段拍賣落槌價是每平方英尺以6000~7000港元,若按這個價格計算,九龍倉股的實際價值應該是50港元每股。所以說,若能合理開發(fā)九龍倉舊址地盤,將來價值一定不菲。李嘉誠很清楚,即便是以高于時價的5倍價錢買下九倉股,也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因此,李嘉誠不動聲色,逐漸從散戶手中買下了約2000萬股的九倉股。
周祖貴先生有一文曾記錄了這段往事,1977年12月中旬,敏感的財經(jīng)評論家對九龍倉進行分析,以《九龍倉業(yè)務開始蛻變》為題,分析認為九龍倉集團若能充分利用自己的土地資源,在未來的10年里完全可以出現(xiàn)年增長20%的大好勢頭。另外,該評論家還預測,當時時價為13.5元的九倉股,很有可能會成為1978年的熱門股。
當時來看,在九龍倉問題上這位評論家與李嘉誠可謂英雄所見略同,只不過李嘉誠沒有大鳴大放,公開議論,他只是在暗處,埋頭實干,暗度陳倉。
長實上市之后,李嘉誠在興建樓宇“售”與“租”的問題上,更加奉行謹慎靈活的原則。當樓市不景氣、樓價偏低,或者手頭資金較寬裕時,最好是保留來做出租物業(yè);而如果樓市景氣樓價炒高,又急需資金回流,加快建房的速度,那么就選擇售樓業(yè)務。
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是李嘉誠的做事風格,他通過渠道得悉,一貫被稱為怡和兩翼的九龍倉,和兄弟公司置地在控股結(jié)構(gòu)上并不是完全平等的關系。怡和控置地,置地控九龍倉,置地不過擁有不到20%的九龍倉股權(quán)。
李嘉誠對九倉股的吸納,采取的是分散戶頭暗購的方式。到現(xiàn)在為止,李嘉誠手中的九倉股,已經(jīng)約占到九倉總股數(shù)的20%。這個數(shù)字暗示著,不久九龍倉的最大股東將不再是怡和的凱瑟克家族,而是李嘉誠。這一進展,為李嘉誠最終能購得九龍倉,從而與怡和展開一番較量鋪平了前路。但是最重要的結(jié)果應該是,一旦購得九龍倉無疑意味著長實的老對手置地將如同斷臂折翼。
但是,世事總不是如人意般順利,九倉股成交額與日俱升,引起不少證券分析員的關注,并且導致嗅覺敏銳的職業(yè)炒家不斷介入,九倉股一時間便被炒高。大戶小戶紛紛出馬,加上股市流言四起,到1978年3月,九倉股急速竄到46元每股的歷史最高水平。而這已經(jīng)相當接近九倉股的每股實際估值了。無奈之下,李嘉誠籌股回落,以稍低的價格增持九倉股到20%的水平。
按照《公司法》的規(guī)定,股東對公司的所謂的絕對控制權(quán),是指其控有的股份須在50%以上。否則一旦被收購方反收購,便會導致收購計劃前功盡棄。而現(xiàn)在九倉股價已經(jīng)被炒得很高,李嘉誠如果一意要想增購到51%,恐非其能力能及。
九龍倉的老板迅速反擊,開始布置反收購,到市面上高價收購散戶所持的九倉股,以鞏固自己對九龍倉的控股能力。但是今日之怡和,不似昔日之怡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數(shù)十年來,怡和向來奉行的是“賺錢在香港,發(fā)展在海外”的政策。由于在海外投資的戰(zhàn)線過長,而投資回報率又十分低,遂而使得怡和背上了沉重的財政包袱,此時已經(jīng)處在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現(xiàn)在后院起火,怡和傾資撲救——高價增購九龍倉股票,以保“江山無缺”。但坦言講,怡和目前的現(xiàn)金儲備實不足以增購到絕對安全的水平。于是慌亂之中,怡和向港島第一大財團——匯豐銀行伸出求救之手。
此時傳出小道消息:匯豐大班沈弼親自出面斡旋,奉勸李嘉誠放棄對九龍倉的收購。李嘉誠審時度勢,認識到如果同時樹怡和和匯豐兩個強敵,對將來自己的發(fā)展著實不利。因為長江的發(fā)展,還必須得倚靠匯豐的支持。即便是眼下,一旦一意孤行,不但拂了匯豐的面子,最終也會導致匯豐貸款支持怡和,而九龍倉之戰(zhàn)也將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此時的李嘉誠手中已經(jīng)持有了將近2000萬股的九龍倉股,由于怡和一方未透露增購后的持股數(shù),所以李嘉誠自己也摸不透,這個數(shù)字是否已經(jīng)是九龍倉的最大股東。不過李嘉誠一番審慎考慮之后,很快答應沈弼,停止收購,鳴金收兵。
李嘉誠的偃旗息鼓,引來四方強手介入角逐,其中最顯眼的一位,就是赫赫有名的船王包玉剛。
九龍倉大戰(zhàn),一石三鳥
包玉剛,世界十大船王之首,財力雄厚。他擁有50艘油輪,一艘油輪的價值就相當于一座大廈。根據(jù)1977年吉普遜船舶經(jīng)紀公司的記錄,當年世界十大船王排行榜,包玉剛穩(wěn)坐第一把交椅,其船運載重總額達1347萬噸;而香港的另一位老牌船王董浩云則以總載重452萬噸排在第7位;名氣頗大的希臘船王奧納西斯則屈居第8位。即便是到了20世紀80年代中期,坐上香港首席富豪寶座的李嘉誠依然難以與包玉剛抗衡(根據(jù)海外傳媒,包爵士是香港第一富豪)。此外,包玉剛還是商界與世界政要交往最多的一位,小至各界名人,大至國家元首、政府首腦,都交往密切。
包玉剛對九龍倉收購大戰(zhàn)的介入同樣并非一時沖動。由于油輪是包氏船隊的主力,1973年的石油危機,促使英國開發(fā)北海油田,美國重新開發(fā)本土油田,同時,亞洲拉美都有油田相繼投入開采。這樣,世界對中東石油的依賴將減少,到20世紀70年代后期,越來越多的油輪閑置。包玉剛敏銳地意識到,一場空前的航運低潮將會來臨。于是他決定,減船登陸,套取現(xiàn)金投資新產(chǎn)業(yè),他瞄準的產(chǎn)業(yè),就是房地產(chǎn)。
身為商界老手的李嘉誠雖然不明白包玉剛吸納九倉股究竟是作為一般性的長期投資,還是有意控得九龍倉,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包玉剛會對九龍倉感興趣。世界航運業(yè)領頭人船王包玉剛怎么可能不會想到九龍倉新建的碼頭氣勢更宏偉、設備更現(xiàn)代化呢?又何嘗不愿擁有與其航運相配套的港務業(yè)?李嘉誠權(quán)衡利弊,已然胸有成竹,一石三鳥之計就此成形。
1978年8月底的一天下午,李嘉誠與包玉剛相會了。李嘉誠的秘密約見,令包玉剛心中打鼓。照理,已捷足先登的李嘉誠和自己是對手,九龍倉對包玉剛來說,簡直太重要了。不過李嘉誠并沒有讓包玉剛疑惑太久,經(jīng)過簡短的寒暄,他就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想把手中所持九龍倉1000萬股股票轉(zhuǎn)讓給包玉剛。包玉剛大惑不解,但是稍加思索,便突然明白了李嘉誠此行的用意——這是雙贏啊。
的確,站在包玉剛立場上來看,他從李嘉誠手中一次接手1000萬股九龍倉的股票,加上他原來所持有的部分,包玉剛已經(jīng)足以與怡和洋行進行公開競購。一旦收購成功,他就可以穩(wěn)穩(wěn)地將資產(chǎn)雄厚的九龍倉控制在手中。
而從李嘉誠方面來看,當初他以10~30元的市價買進九龍倉股票,而此時以30多元脫手轉(zhuǎn)給包玉剛,一下子就是數(shù)千萬元的獲利。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通過包玉剛搭橋,他就更有希望從匯豐銀行那里承接9000萬股和記黃埔的股票。假若達到目的,和記黃埔的董事會主席則非李嘉誠莫屬。
由此,兩個同樣精明的商人一拍即合,李嘉誠把手中的1000萬股九龍倉股票以3億多的價錢,轉(zhuǎn)讓給包玉剛;包玉剛協(xié)助李嘉誠從匯豐銀行承接和記黃埔的9000萬股股票。
1978年9月5日,包玉剛正式宣布他本人及家族已經(jīng)持有了九龍倉約20%的股票。在此情勢下,怡和與九龍倉現(xiàn)任大班紐璧堅,不得不吸收包玉剛以及包的女婿吳光正加入九龍倉董事局。包玉剛初戰(zhàn)告捷,李嘉誠功不可沒。不過,我們應該看清楚的是,李嘉誠又跨出了飛躍的一步,即成功收購了英資洋行和記黃埔。
有人曾玩笑似的說,最終結(jié)果,他們都如愿以償坐上英資洋行大班的寶座,果真是皆大豐收。而對于李嘉誠而言,他的退出卻得了個名副其實的滿載而歸。先是賣了匯豐一個人情,又將這個暫無法消化的山芋轉(zhuǎn)給包玉剛,自己坐獲5900萬港幣大利,無疑同時又賣了包玉剛一個人情,從而促成了李氏順利收購并入主和黃。一石三鳥之計,高明之極。
“蛇吞大象”——李嘉誠入主和黃
香港的和記黃埔在組成上包括和記洋行和黃埔船塢兩大部分,擁有資產(chǎn)60多億港元,是當時港島第二大英資洋行,又是香港十大財閥所控的最大上市公司。
其中和記洋行成立于1860年,以從事英產(chǎn)棉毛織品、印度棉花以及中國茶葉等進出口貿(mào)易為主,也涉及本港零售業(yè)。初時規(guī)模和名氣并不大,遠遠不能與置地、怡和、太古、鄧普等洋行相比。到“二戰(zhàn)”前,和記已經(jīng)發(fā)展為有20家下屬公司的規(guī)模。而黃埔船塢有限公司的歷史,則可以追溯到1843年,當年林蒙船長在銅鑼灣怡和碼頭造木船,后來船塢幾經(jīng)遷址,又經(jīng)過數(shù)次充資合并和易手,逐漸成為一家公眾公司。到了20世紀初,黃埔船塢與海軍船塢以及太古船塢被并稱為香港三大船塢,并具有了集維修與建造萬噸級輪船為一體的能力。此外,黃埔船塢同時還經(jīng)營著碼頭倉儲。
而彼時的長實還僅是一家資產(chǎn)還不到7億的中小型公司。但李嘉誠卻成功控得了和黃,而且兵不血刃。和黃一役,“李超人”究竟有哪些高明之處?
答案依然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二戰(zhàn)”后,和記洋行歸入祈德尊家族。在當時,祈德尊家族與怡和凱瑟克家族、會德豐馬登家族以及太古施懷雅家族并列為香港四大英資家族。從20世紀60年代末起,祈德尊就野心勃勃,立意欲成為怡和第二。1969~1973年,他趁牛市沖天之際,展開了一連串令人應接不暇的收購大戰(zhàn)。
但是,祈德尊固然雄心壯志,但事實上卻是個“食欲過盛、消化不良”的商界“大鯊”。由于他本人并不善長于打理公司,結(jié)果致使不少公司經(jīng)營狀況不良,甚至效益負增長,祈德尊由此背上了不小的債務負擔。不過幸運的是,祈德尊趁股市大旺,大量從事股票投機生意,不過期以暫時彌補財政赤字。
然而,幸運不常有,1973年,股災不請自來,緊接著便是世界性的石油危機,隨后香港地產(chǎn)大滑坡。由于戰(zhàn)線過長、投資過速,早就背負了沉重包袱的和記集團終于陷入財政泥潭,接連兩個財政年度虧損近2億元。1975年8月,匯豐銀行以和記出讓33.65%的股權(quán)為條件,注資1.5億港元解救,于是匯豐成為和記集團的最大股東,黃埔公司也由此而脫離和記集團。
匯豐控得和記洋行,收益并不大,主要原因在于匯豐物色了韋理來主政。雖然韋理在當時有“公司醫(yī)生”之稱,但集團虧空太大,又兼他做慣了智囊高參,一時間要他主政一家巨型企業(yè)顯得有些難以駕馭,所以“公司醫(yī)生”也未能妙手回春,和記黃埔并沒有如之前預想得那般起色。
根據(jù)公司法、銀行法的規(guī)定,銀行不能從事非金融性業(yè)務。債權(quán)銀行可以接管已經(jīng)喪失償債能力的工商企業(yè),但是當該企業(yè)走上正常經(jīng)營軌道之后,必須將其出售給原產(chǎn)權(quán)所有人或者是其他的企業(yè),而不能長期控有該企業(yè)。在這種情況下,李嘉誠決定乘虛而入。因為李嘉誠很清楚,匯豐控制和黃不會太久,這是個很精明的判斷。
很快,李嘉誠就如愿以償,匯豐大班沈弼暗地里放出風聲:待和記黃埔財政好轉(zhuǎn)之后,匯豐銀行會選擇適當?shù)臅r機和適當?shù)膶ο螅瑢⑺趾忘S股份的大部分轉(zhuǎn)讓出去,并且匯豐不是意圖售股套利,而是希望放手后的和黃能夠恢復到良好的經(jīng)營狀態(tài)。
李嘉誠相當聰明,因為他之前先是賣了匯豐一份人情,又賣了包玉剛一份人情。李嘉誠此番拉上包玉剛,以出讓1000萬股九倉股為條件,輕而易舉換取了包氏的成全。最終包玉剛從中斡旋,很快促成了匯豐將9000萬股和黃股轉(zhuǎn)讓給自己。李嘉誠一石三鳥,著實高明得令人拍案。
長江實業(yè)的資產(chǎn)當時不過才6.93億港元,而和黃集團市值則高達62億港元。李嘉誠蛇吞大象,如何下咽?放眼港島商界,垂涎這塊肥肉的大有人在,只不過因為和黃當時還處在本港第一財團匯豐掌控之中,故而都暫時按兵不動而已。
1979年9月25日夜,在華人行21樓長江總部會議室,李嘉誠萬分激動地宣布:“在不影響長江實業(yè)原有業(yè)務基礎上,本公司已經(jīng)有了更大的突破——長江實業(yè)以每股7.1元的價格,購買匯豐銀行手中持占22.4%的9000萬普通股的老牌英資財團和記黃埔有限公司股權(quán)。”
1981年1月1日,李嘉誠被選為和記黃埔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成為香港第一位入主英資洋行的華人大班,而和黃集團也正式成為了李嘉誠長江集團旗下的子公司。
李嘉誠以小博大,以弱制強。長江實業(yè)實際資產(chǎn)僅6.93億港元,卻成功地控制了市價62億港元的巨型集團和記黃埔,著實上演了一幕蛇吞大象的驚險大戲。
如何消化,“李超人”有良方
古人云,“前車之鑒,后人之師”。李嘉誠的“前車”便是和記黃埔的前大班祈德尊。起初,祈德尊以風卷殘云之勢收購企業(yè),但是迅速擴張,卻不善于管理龐大企業(yè),難以消化,結(jié)果集團拖垮,痛失龐大的家業(yè),令人欷歔不已。
李嘉誠是否會重蹈祈德尊的覆轍,是否有能力帶領和黃走出困境,這也正是人們所顧慮的。有人認為,李嘉誠是依托匯豐的支持,而輕而易舉購得和黃的,但是“創(chuàng)業(yè)容易守業(yè)難”,對于和黃這家龐大的老牌洋行,他不一定就有能力管理好。當他開始出任和黃執(zhí)行董事時,便在與董事局主席韋理與眾董事的交談中,感受到了他們的顧慮。對此,李嘉誠很坦然,他相信,事實勝于雄辯,在不久之后實績會證明自己的能力。
李嘉誠作為控股權(quán)最大的股東,初入和黃也完全有權(quán)力行使自己所控的股權(quán),點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但是,他做事極為低調(diào)、謙恭,在韋理面前從來沒有流露出“大股東”的傲慢。他的謙讓得到了眾董事與管理層的敬重。在股東大會上,眾股東推選李嘉誠出任董事局主席。李嘉誠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肯占公司一點便宜。遇到因和黃的公事出差考察、待客應酬,他從未在公司財務上報賬,而是自掏腰包。李嘉誠的處世風格受到了公司從股東到普通員工的尊重。
不久之后的業(yè)績也證明了李嘉誠超凡的商業(yè)頭腦和經(jīng)營管理能力。他未加入和黃時,1978年和黃集團財政年度,年綜合純利為2.31億港元;1979年他加入后和黃利潤上升為3.32億港元;到1983年,李嘉誠加入的4年后,和黃純利潤達11.67億港元,是未加入前的5倍多;1989年,和黃經(jīng)濟性盈利為30.3億港元,非經(jīng)濟性盈利則達30.5億港元,僅純利就達到了10年前的10倍多。滾滾的財源、豐厚的經(jīng)濟利潤,自然贏得了和黃上下的高度贊賞。
有人對李嘉誠在和黃的表現(xiàn)評價道,李嘉誠小利全讓,大利不放,精明至極。所謂大利,是李嘉誠作為公司最大的股東,公司業(yè)績好,他的紅利自然也非常可觀。此外,他對“大利”緊抓不放,還表現(xiàn)在他不斷增購和黃股份。然而,他吞并和黃的“野心”, “老和黃洋行”竟全然未曾抵觸,令人不得不嘆絕。之后,有人看了李嘉誠收購和黃的文章,感慨萬分,并寫下一副對聯(lián):高人高手高招,超人超智超福。這副對聯(lián)自然不算工整,然而其中的“超人”之稱,則在民間不脛而走,李嘉誠遂被人們冠以“李超人”的名號。
欲擒故縱買“港燈”
李嘉誠求勝之策,勝在不動聲色,靜待機遇。
1889年1月24日,在香港寶地上成立了一家其后產(chǎn)生巨大影響的公司——香港電燈有限公司,也就是我們熟知的“港燈”。1890年12月起,它開始全面向港島供電。當時的港燈,是香港十大英資上市公司之一,也就是說,它的股東當屬各英資洋行。在漫長的90多年間,港燈都一直是獨立的公眾持股公司。
直到1980年11月,長實與港燈集團合組上市,開始了對港燈位于港島的電廠零散舊址地盤的開發(fā)。
港燈在那時當屬眾人覬覦的一大塊肥肉。它盈利穩(wěn)定,已成長為香港第二大電力集團,又有港府“鼓勵用電”收費制即將出臺,港燈的供電量的大幅增長是完全可預見的,必然也少不了盈利的迅猛遞增趨勢。供電這一業(yè)務,是地區(qū)發(fā)展不可或缺的要求,因而不管經(jīng)濟如何波動,它之于電業(yè)的影響都是微乎其微的,這對于投資家自然具備了巨大的吸引力。
1981到1982年間,怡和、長江、佳寧這些集團都對港燈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尤其怡和系置地因海外投資不順而轉(zhuǎn)回到香港,大肆擴張業(yè)務,購入了港燈公司的公用股份。
李嘉誠自然也是看到了港燈的價值和前景,各集團的爭奪趨勢他都看在眼里,置地的舉動自然也引起了他的關注,但他并未采取任何舉措,倒是靜觀其變,反而讓他將局勢分析得更加透徹。
1982年4月,市面上已開始流傳置地即將擬訂收購港燈計劃的消息。4月26日開市時,上周收市時還是5.13元價格的代表置地做經(jīng)紀的怡富公司,就以高出1元多的價格(時價每股6.3~6.35元),收購了2.22億股港燈股份,同時以9.40元的價位買入港燈認股證1200萬股,占認股證總發(fā)行量的20%。就這樣,置地以高于市價31%的條件,順利收購了港燈。但同時它又讓自己陷入了萬難的尷尬境地——急速擴張的投資過分龐大,以至于除了耗盡了現(xiàn)金之外,還欠下大筆貸款,負債高達160億港元。
與此同時,當時有名的文章《港燈易手時移勢轉(zhuǎn)》有言論道:
“本來大舉負債不是問題,只要地產(chǎn)市道尚佳,經(jīng)濟前景‘爭氣’,資本雄厚,坐擁中區(qū)地王的怡置系不愁沒錢賺,可惜戴卓爾(撒切爾)夫人在北京摔一摔,摔掉了港人的信心。”
恰那時又逢世道不順。島內(nèi),港島民眾龐大的移民潮撼動了整個市場,向外涌出的民眾連同資金一同轉(zhuǎn)出,瘋狂拋出港幣以套取外幣,直接導致了匯率的大幅跌落。國際上,又有歐美以及日本的經(jīng)濟日漸衰退,使得香港的工商界遭遇了嚴峻的凄迷之勢。隨之而來的,便是地產(chǎn)市道的滑落。樓盤崛起卻絲毫得不到市場,高投資的興建如同海市蜃樓,大量的樓宇由銷轉(zhuǎn)滯,使得地產(chǎn)大戶紛紛捶胸頓足,悔不當初。置地的形勢便可想而知——不僅欠款難還,更是有高額利息的虧空,這足以令他們陷入極其尷尬的境地。
于是,到1983年,隨著地產(chǎn)的全面崩潰,置地的欠款已高達13億,這種情況,已經(jīng)足以將它的公司拖垮。果然,母公司怡和的同期財政年度盈利額立即暴跌80%,同時引得怡和內(nèi)部人員馬上有了巨大的變動。任職8年的置地大班紐璧堅在大股東凱瑟克家族的責備中默然離開了服務30年的怡和。
這樣一來,置地的大班繼承人成了西門·凱瑟克。對此,社會輿論眾多,各大媒體大幅報道和預測怡和未來發(fā)展趨勢。面對社會輿論的各種說法,李嘉誠仔細研讀各類報道,靜坐分析怡和的情況。潛在的競爭必然會始終存在,作為有力的競爭對手,坐懷不亂著實是李嘉誠令人欽佩的素質(zhì)。他了解了關于凱瑟克家族的大量信息,對于不久之后將和怡和展開的競爭的現(xiàn)況和未來發(fā)展,已早有盤算。
當時李嘉誠已與尚未正式加盟和黃的馬世民有了密切的接觸,在收購港燈問題上,兩人不謀而合。曾在怡和有14年工作經(jīng)歷的馬世民很清楚,怡和的致命弱點,正是高層的“恐共癥”。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在置地陷入困境時,兩人都看到了從其手中奪過港燈的可能性。但此時的李嘉誠是清醒的,他知道可能性事件自然有其發(fā)展趨勢的必然性,主張以溫和的談判來取勝,畢竟,已經(jīng)可以預見,怡和出售港燈是早晚的事。加之紐璧堅任大班時李嘉誠已曾表過態(tài)有意收購港燈,剩下的就是等待時機成熟了。
李嘉誠在這一時期也針對凱瑟克反復研讀了許多相關報道,初步構(gòu)思已有所把握。但此時的李嘉誠仍舊不做任何表示,按兵不動,等待事態(tài)的自然發(fā)展。
到了1984年,和黃收購了Davenham公司,李嘉誠委任馬世民為董事行政總裁,即和黃第二把手,馬世民正式加盟長實系。他的加入使得長實的盈利額又進入一個空前輝煌的階段。
這時,西門·凱瑟克為緩解怡和的財務緊張狀況,出臺了一系列計劃,欲出售部分海外資產(chǎn)及在港非核心業(yè)務。而置地作為怡和的核心業(yè)務,其旗艦地位無論如何要保住。但在當時,匯豐銀行已開始窮追不舍地向置地要債,使得西門無措,不得不舍棄港燈以減輕債務。
既有此打算,首先考慮的出售對象必然是財大氣粗的李嘉誠。李嘉誠向紐璧堅表達對港燈的覬覦之意時,凱瑟克當時恰也在場,深知此人有能力出理想的價錢,也確信此人有意收購港燈。但令人費解的是,一年來李嘉誠絲毫沒有任何音信,凱瑟克疑惑萬分。前景十足看好的港燈,他豈會棄之不取?
然而李嘉誠仍舊靜待時機,耐心坐觀局勢,最終凱瑟克還是按捺不住了,主動派人員前往李嘉誠辦公室討論轉(zhuǎn)讓港燈股權(quán)的問題。約16個小時之后,和黃正式?jīng)Q定斥資29億港元現(xiàn)金從置地收購34.6%的港燈股權(quán),成為中英會談后港市首次的大規(guī)模收購。同時,6.4元的折讓價使這次收購為和黃省下了多達4.5億港元。和黃全面掌控了港燈。一時全港嘩然,有人分析,李嘉誠閃電完成收購,實則“蓄謀已久”。李嘉誠以靜制動,看似不動聲色,實際上他是做足了功課,對于港燈最終歸入長實,李嘉誠早已胸有成竹,只是他比別人更善于忍耐,或者說更懂得欲擒故縱,所以他能夠在最佳時機以最合理的代價完成收購。就如同李嘉誠自己所言:“我們不像買古董,沒有非買不可的心理。”當然,李嘉誠的每一次收購都沒有“血戰(zhàn)沙場”的味道,事實上他更奉行互惠原則,他說:“我一直奉行互惠精神,當然,大家在一方天空下發(fā)展,競爭兼并,不可避免,即使這樣,也不能拋掉以和為貴的態(tài)度。”
同年3月,包玉剛完成對英資洋行會德豐的收購。至此,英資四大洋行中——和記黃埔和會德豐先后歸入華資。當時,這在港內(nèi)算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包、李二人據(jù)此更是聲名大振。
李嘉誠這次斥巨資收購港燈,作為華資進軍英資四大戰(zhàn)役中的一役,對恢復港人的信心起到了顯著的作用,直到20世紀90年代,馬世民仍就此事對李嘉誠稱道:“一共花了16個小時,而其中8個小時是花在研究建議方面。”可見策略之于李嘉誠,才是取勝的關鍵。他自己也曾說:“假如我不是很久以前存著這個意念和沒有透徹研究港燈整家公司,試問又怎能在兩次會議內(nèi)達成一項總值達29億港元的現(xiàn)金交易呢?”確實,李嘉誠對形勢判斷精確,才使得這位出色的商人能夠在商業(yè)前鋒不斷勝出。難怪馬世民如此誠摯地贊嘆他——“李嘉誠綜合了中式和歐美經(jīng)商方面的優(yōu)點,一如歐美商人,李嘉誠全面分析了收購目標,然后握一握手就落實了交易,這是東方式的經(jīng)商方式,干脆利落。”更有經(jīng)濟評論家高度肯定:“不必把商業(yè)行為太往政治上扯,別忘了他們是商人,當然是出色的商人。”
潮起潮落,攜手眾商合戰(zhàn)置地
李嘉誠曾經(jīng)在1972年長江實業(yè)上市時,提出趕超置地的遠大目標。當時置地在市場上實力強大,是香港民間第一大地主。世人言,“撼山易,撼置地難”,可見其地位之牢固。所以李嘉誠的海口遭到了很多人的懷疑。的確二者實力相差懸殊,僅就地盤物業(yè)比,長實僅有35萬平方英尺,而置地擁有千余萬平方英尺,事實能夠證明一切。到1979年,長實的地盤物業(yè)迅速增至1450萬平方英尺,置地則僅有1300萬平方英尺。長實實現(xiàn)了趕超置地的目標,擁有的地盤物業(yè)首次超過置地。20世紀80年代,長實的四大屋村,規(guī)模龐大,成績不俗,令人刮目。《信報》在1986年初次刊出香港十大財閥榜,長實位居首位,李嘉誠兌現(xiàn)了自己當初趕超置地的宏愿!
盡管長實實現(xiàn)了趕超置地的目標,但是華人財團與置地的商戰(zhàn)卻愈演愈烈,硝煙彌漫,引起了香港社會的廣泛關注。
置地擁有怡和旗下的最大的資產(chǎn)。“未有香港,先有怡和”從這句足見怡和在香港的重要地位。1832年,怡和洋行在廣州成立。在百余年的發(fā)展中,怡和形成了龐大的商業(yè)系統(tǒng)。怡和系囊括了怡和、置地、牛奶國際、文華東方等一批大型公司,涉足物業(yè)、酒店、超市、連鎖店等領域。凱瑟克家族作為第一大股東,掌握著怡和10%~15%的股權(quán)。基于此,怡和被視為凱瑟克家族的基業(yè)。
20世紀70年代,怡和因海外投資戰(zhàn)線過長、資金周轉(zhuǎn)困難等多種原因,逐漸失去了昔日的風采。20世紀80年代初,置地在香港巨額投資,負債達100億的天文數(shù)字,債臺高筑,陷入困境。當時的香港市場低迷,致使原本實力雄厚的置地也償債無力。在銀行逼債情況下,凱瑟克亦無力扭轉(zhuǎn)乾坤,無奈之下只能將其持有的港燈及電話公司的股份相繼出售給長實系和黃和英國大東電報局。1984年間,怡和、置地更是舉步維艱,元氣大傷,債臺高筑也大大打擊了投資者的信心,股價滑落。當時,怡和市值僅有30億左右;置地也才僅有100億港元。
而此時華資財團逐漸崛起,趁勢急劇擴張,先后收購了九龍倉、和記黃埔、會德豐、港燈集團等大型英資企業(yè)。如今,置地面臨困境,華人財團會不會趁勢將其吞并呢?
此時,香港許多實力雄厚的華商翹楚,無不虎視眈眈、躍躍欲試,欲將吞并置地這頭昔日雄獅。民間傳言,當時的股市狙擊手劉鑾雄兄弟,也有意出擊置地。因劉氏向怡置大班提出擬以16元/股的價格收購怡和控有的25%的置地股權(quán),結(jié)果遭到了西門·凱瑟克的斷然拒絕。同時,也有很多公司相繼與凱瑟克接洽。凱瑟克使出的招數(shù)也是故弄玄虛,既吊足大佬們的胃口,也不輕易出手。以李嘉誠為首的華資新財團與置地的商戰(zhàn)到底鹿死誰手?
以李嘉誠為首的華資財團此時也在待機出馬。李嘉誠久負盛名,凱瑟克也非常謹慎。李嘉誠提出愿意以17元/股的價格收購25%的置地股權(quán)。比起置地當時10元多的市價,李嘉誠的報價高出6元多。即使如此,西門·凱瑟克仍不滿意。雙方分歧較大,只能等待下次談判。
商場如戰(zhàn)場,風云變幻。受華爾街大股災的沖擊,一路飆升的香港恒指,驟然下跌。1987年10月19日,恒指暴跌420多點。無奈停市數(shù)天后,26日重新開市,恒指再瀉1120多點。港商則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自保成為首要任務,不敢再有收購的非分之想。凱瑟克更是焦慮不安,置地股票跌幅約4成,前途難料。
李嘉誠在危急中提出“百億救市”的策略,外界紛紛猜測,龐大的資金是否能指向收購置地之用。
1987年末,一瀉千里的恒指開始回攀,地產(chǎn)行情逐漸好轉(zhuǎn)。
傳言,李嘉誠等華商在1988年二三月間,多次與西門·凱瑟克及其高參包偉士接觸。李超人為何在大股災中按兵不動,反而在股市好轉(zhuǎn)時動手呢?這樣的話,豈不置自身于不利地位嗎?事實上,依據(jù)收購及合并條例,收購方重提收購價,必須高于或者等于收購方在6個月內(nèi)購入被收購方公司股票的價值。所以,李嘉誠此時重提的收購價,不得低于6個月前的提價。而6個月期滿后,就不受這條限制了。
股災發(fā)生6個月后的4月中旬,置地股從谷底回升后,徘徊在8元左右,但仍低于股災前的水平,此時有利于收購方收購。
李嘉誠在4月初首次向輿論透露長實持有置地股份,目的是做長期投資,并不打算出任置地董事參與管理。此言一出,華商翹楚“吞并”置地的傳言紛紛揚揚。4月底,華資新財團由于合持股權(quán)已直逼置地的控股公司怡和,而底氣十足致函置地,要求置地在6月6日的股東年會上,增加一項議案,即委任新世界主席鄭裕彤、恒基兆業(yè)主席李兆基為董事。消息一出,置地股價猶如被注射了強心劑飆升到8.9元,出現(xiàn)了股災之后,日升幅最大的一天。
凱瑟克與包偉士見此情景,也毫不示弱,以反收購策略應對。4月底,怡和策略持有所控的文華東方股權(quán)從略低于35%增至41%。此舉就表明,怡和之后將會實施一連串的反收購措施。
事態(tài)發(fā)展對華商很不利,李嘉誠、鄭裕彤、李兆基,榮智健等人再次與西門·凱瑟克、包偉士談判。但是,雙方的談判互不相讓,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置地收購戰(zhàn)在難以達成共識的情況下,只能在市場上較量。
1988年5月6日,怡和宣布購入長江實業(yè)、新世界發(fā)展、恒基兆業(yè)及香港中信所持的置地股份,價格是每股8.95元,共占置地發(fā)行總股份的8.2%,所涉資金18.34億港元。怡和所持的置地股權(quán),從略過25%攀升至33%多。怡和牢牢抓住控股權(quán),協(xié)議中有個附帶條款,長江實業(yè)等華資財團在7年之內(nèi),除象征性股份外,不得再購入怡和系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股份。
收購的結(jié)局令社會各界大失所望,甚至一些報刊將這次收購視為“一場不成功的收購”、“華商滑鐵盧”。令外界感到不解的是,以李嘉誠為首的華資財團,為何不背水一戰(zhàn),決出勝負就偃旗息鼓呢?
不得否認,李嘉誠畢竟是個商人,要從商業(yè)利益的角度考慮問題。李嘉誠成功收購過多家企業(yè),善于伺機而動,極富睿智、耐心,經(jīng)常上演以“弱小”勝“強大”的結(jié)局。但是,他始終秉承著“善意”原則。收購對方的企業(yè),也是充分尊重對方,通過心平氣和的談判達成共識。一旦遇到對方堅決反對,他也會理智地放棄,他不會以一些條件作為“要挾”,陷對方于不利境地,更不可能逼迫對方達成收購目的。當時的置地雖然身陷困境,但是實力尚在,一味窮追猛打,反倒適得其反,于己于人都不利。正如林世明所言,李嘉誠的收購是一種善意收購。正是李嘉誠在冷酷無情的商場上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種“善意”,常常使得更多的人甚至是對手愿意在后來的合作中選擇李嘉誠。
收購香港電訊
1991年,李澤楷受父親李嘉誠之命創(chuàng)辦衛(wèi)星電視,兩年后又高價出售,并以此成立了盈科動力。自此李澤楷氣勢如虹,開始正式進軍更廣闊的媒體市場。半年時間里,又將盈動改名電訊盈科,并成功在新加坡上市,證實了“新經(jīng)濟”,即以網(wǎng)絡、信息和通訊技術為主體的新興產(chǎn)業(yè),將為市場注入新的活力,并將帶動市場發(fā)展,成為頗具競爭力的新型領域。
然而在盈動創(chuàng)立之初,盈利并不樂觀,使得眾多對“新經(jīng)濟”還深表疑慮的投資者感到十分不安。2000年初,香港傳來新加坡電訊意圖收購香港電訊的消息,李澤楷敏銳地覺察到,香港電訊對于盈動的未來網(wǎng)絡拓展將會大有作為,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構(gòu)想,將因特網(wǎng)與有線網(wǎng)絡及互動電視融合在一起,這無疑是個大膽的構(gòu)想,充滿前景,但前提是必須首先擁有香港電訊。
除此之外,香港電訊其本身就擁有14000名員工與百萬計的客戶,年收入可達到40億美元。它的資產(chǎn)將能吸引眾多投資者。
構(gòu)想很快明晰,同父親李嘉誠一樣,李澤楷不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商人,他決定:競拍香港電訊。但問題擺在眼前,當時的盈動沒有利潤,而競爭方新加坡電訊卻擁有著60億美元的現(xiàn)金,差距懸殊。因而英國大東電報局對盈動十分冷淡,不愿接受其用股票支付。但李澤楷心意已定,勢在必得。2月13日到14日,短短的48小時,李澤楷通過出售盈動股票籌集了整整10億美元,并憑這部分的現(xiàn)金取得130億美元的貸款。一夜之間籌得如此巨款,給大東電報局董事會留下了深刻印象,但無疑,其背后承擔的風險也是不可估量的,如果此次競價失敗,市場將對李澤楷失去信心,盈動的股票也必然一落千丈。李澤楷事后說:“最恐怖的時刻是我決定拿出多少現(xiàn)金的時候。那是一個不眠之夜。我喝了5杯咖啡,吃了一條巧克力。”
然而好事多磨,最后時刻,媒體大王默多克對香港電訊的高速有限網(wǎng)絡產(chǎn)生了興趣,他的介入,使得新加坡電訊的價格又突然提高了10億美元。香港電訊的角逐更加緊張,最后花落誰家,眾人矚目。
最終,李澤楷勝出。2000年2月29日,大東電報局宣布,盈動并購香港電訊。至此,香港電訊爭購案暫告結(jié)束,但業(yè)界和媒體一片驚嘆,一時間李澤楷和他的盈科動力成為當時的新聞焦點。
確實,盈科動力數(shù)碼科技畢竟創(chuàng)立不過一年多,利潤前景并不被看好,卻戰(zhàn)勝了實力強大的新加坡電訊,蛇吞大象,一舉拿下香港電訊,締造了亞洲有史以來最大的購并案,著實不凡。無怪乎當時的新聞媒體界對李澤楷一片稱譽之聲。從盈動與英國大東電訊草簽購并協(xié)議開始,至最后獲得并購雙方股東大會通過,以及獲得港府的批準而正式完成購并事宜,再到將盈科動力改名為電訊盈科,李澤楷僅僅用了半年時間。
李澤楷并沒有就此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目標明確,迫不及待要將香港電訊與互動電視網(wǎng)絡結(jié)合。簡單的慶祝宴會上,李澤楷手持香檳,熱情與在場的每位員工舉杯,慶祝這次交易的成功使其集團市值翻了一倍多,從由因特網(wǎng)領域延伸到電訊行業(yè)。隨后,立即開始新一輪的戰(zhàn)斗。接受《新聞周刊》采訪時李澤楷說:“我們必須馬不停蹄,我想,我們正處于一場新革命的開始階段。”的確,與倫敦的投資人舉行了衛(wèi)星電視會議討論詳細操作之后不久,他就宣布,盈動將與聯(lián)想,即中國最大的計算機制造商,建立戰(zhàn)略聯(lián)盟。作為香港首富李嘉誠之子,他秉承了同樣的雄心壯志,滿懷激情,希望開創(chuàng)亞洲電子的未來的新紀元。
正如所愿,李澤楷正將香港帶入一個網(wǎng)絡新時代。此前,他向人們證實了,一家成立之初的因特網(wǎng)公司也于激烈的收購戰(zhàn)中戰(zhàn)勝顯赫的企業(yè)。如今,他又以實際行動向世人宣告,一項成功的策略,足以縮小任何與他人的差距,新經(jīng)濟的啟程,將對商界產(chǎn)生驚天動地的影響。李澤楷收購香港電訊后,亞洲的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展迅速地騰飛,與大國的差距越來越小。之前總被以為是憑借躲在父親羽翼下才得以發(fā)展的李澤楷,這一回充分展示了自身的實力,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早期,商界不少人亦步亦趨跟隨李嘉誠,他以其銳利的眼光預言中國的現(xiàn)代經(jīng)濟,將為房地產(chǎn)發(fā)展帶了革命性的騰飛。如今,隨著全球信息化時代的到來,李澤楷又率先邁開大步,將他的大膽和創(chuàng)意一同帶進了網(wǎng)絡新世界。
李嘉誠啟示錄
李嘉誠如是說
好謀而成、分段治事、不疾而速、無為而治,若能拈出這四句話的精髓,生命是可以如此的好。好謀而成是凡事深思熟慮,謀定而后動。“分段治事”是洞悉事物的條理,按部就班進行。“不疾而速”就是你沒做這個事之前,你老早想到假如碰到這個問題時你怎么辦。由于已有充足的準備,故能胸有成竹,當機會來臨時自能迅速把握,一擊即中。無為而治則要有好的制度、好的管治系統(tǒng)來管理。兼具以上四種因素,成功的藍圖自然展現(xiàn)。”
做生意一定要同打球一樣,若第一桿打得不好的話,在打第二桿時,心更要保持鎮(zhèn)定及有計劃,這并不是表示這個就會輸。就好比做生意一樣,有高有底,身處逆境時,你先要鎮(zhèn)定考慮如何應付。
第一個,你做那個行業(yè),一定要追求那個行業(yè)最好的知識、Information,最好的技術是什么,且必須處于最佳的狀態(tài)。這是第一。第二,努力、毅力。不過,很重要的是,如果一個機構(gòu),沒有掌握跟這個行業(yè)有關的知識,如果你判斷錯誤,就算你再努力、再有毅力,你失敗的代價太大。第三就是建立好的制度與人才。
超人鏈接:李嘉誠VS巴菲特
“超人”李嘉誠與“股神”巴菲特,早已成為中國投資人心目中的投資教父,他們都有著獨到的投資理財秘訣。叱咤商海多年,超人與股神的投資思想和投資方向也成為許多人學習效仿的對象。
李嘉誠透露投資理財三法寶
第一,30歲以后再重理財。20歲以前,所有的錢都是靠雙手勤勞換來,20~30歲之間是努力賺錢和存錢的時候,30歲以后,投資理財?shù)闹匾灾饾u提高,到中年時賺的錢已經(jīng)不重要,這時候反而是如何管錢比較重要。
第二,要有足夠的耐心。理財必須花費長久的時間,短時間是看不出效果的,一個人想要利用理財而快速致富,可以說是一點指望也沒有。理財者必須了解理財活動是馬拉松競賽,而非百米沖刺,比的是耐力而不是爆發(fā)力。要想投資理財致富,你必須經(jīng)過一段非常漫長時期的等待,才可以看出結(jié)果。
第三,先難后易。每年年底存1.4萬元,平均投資回報率有20%,即使經(jīng)過了20年后,資產(chǎn)也只累積到261萬元,此時仍然距離億元相當遙遠。只有繼續(xù)奮斗到40年后,才能登上億萬富翁的臺階,擁有1億零281萬元,但賺第二個1000萬要比第一個100萬簡單容易得多。
巴菲特投資八大黃金法則
很多人比我智商更高,很多人也比我工作時間更長、更努力,但我做事更加理性。除非你做到看見自己的股票下跌50%仍然不驚慌失措,否則就不要進入市場。
集中投資要求我們集中資本投資于少數(shù)優(yōu)秀的股票。在應用中最關鍵的環(huán)節(jié)是估計贏的概率及決策集中投資的比例,其秘訣就是在贏的概率最高時下大賭注。
我認為投資專業(yè)的學生只需要學習兩門教授得當?shù)恼n程:一、如何評估一家公司,二、如何分析市場價格。
“成功的秘訣有三條:第一,盡量避免風險,保住本金;第二,盡量避免風險,保住本金;第三,堅決牢記第一、第二條。”三條秘訣,反復強調(diào),就是一條:避免風險,保住本金。
投資經(jīng)紀人會告訴你在未來兩個月內(nèi)如何通過股指期貨、期權(quán)、股票來賺錢完全是一種不可能的幻想。如果能夠?qū)崿F(xiàn)的話,他們也根本不會告訴投資人,他們自己早就賺飽了。
我們以不變應萬變的做法主要是反映在我們把股票市場當成是財富重新分配的中心,而錢通常由積極的分子流到了有耐性的投資人手中。
對于投資者來說,關鍵不是確定某個產(chǎn)業(yè)對社會的影響力有多大,或者這個產(chǎn)業(yè)將會增長多少,而是要確定任何所選擇的一家企業(yè)的競爭優(yōu)勢,而且更重要的是確定這種優(yōu)勢的持續(xù)性。
如果我們有長期投資的堅定期望,那么對我們而言,短期的價格波動沒有任何意義,除非這種波動預示我們將有可能以更便宜的價格來增加手中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