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曰:“我兄無寧處之心,
〔何本“寧”作“善”,汪本無此字,今從《說郛》本。〕
屠絕兄弟,常附于契丹,
〔據(jù)《秘史》,此下有缺文。然拉施特書亦如此。〕
觀其心性若此,終不能存我輩,亦不使國安矣。今何計處之?”按敦阿述泄是語于汪可汗,令執(zhí)燕火脫兒及納憐脫憐
〔此四字,汪何二本作“憐納”,何改“納憐”,今從《說郛》本增。納憐脫憐乃一人之名,《秘史》(九)察合安豁阿之子名納鄰脫斡鄰,與此人同名。拉施特書作“納鄰脫忽魯兒”,但此處有“延晃火兒”而無“納鄰脫忽魯兒也”。〕
二人至帳下,解其縛,謂燕火脫兒曰:“吾輩自西夏而來,道路饑困,相誓之語忘之乎?
〔何本“相”作“想”,《說郛》本作“祖”,今從汪本改正。又,何本無“之”字,汪本無“乎”字,從《說郛》本增。〕
我心非汝也。”唾其面。座上之人皆起唾之。按敦阿述曰:“余亦與此謀,不忍舍王,所以來告也。”汪可汗屢責札阿紺孛曰:“汝常懷臭肝者。”
〔汪、何二本“臭肝”作“其奸”,《說郛》本作“臭奸”,當作“臭肝”。《秘史》蒙文(五)有“忽篾該赫里格額不里惕抽”一語,旁注:“懷著臭肝。”〕
札阿紺孛不安,后與燕火脫兒、延晃火兒、納憐脫憐太石等
〔何本“納鄰太后”,汪本“納憐脫憐太后”,今從《說郛》本。〕
俱奔乃蠻。冬,汪可汗居于忽八海牙兒。上駐軍于徹徹兒山,
〔《秘史》作“扯克扯兒山”,亦作“扯克徹兒山”,據(jù)《秘史》,地在怯綠連河側,而有翁吉剌塔塔兒人雜居,則當在河之下游也。〕
起兵伐塔塔兒部長阿剌兀都兒、乞兒哈太石、察忽斤帖木兒等,
〔何本無“乞兒”二字,今從《說郛》本、汪本增。《秘史》蒙文(五):“狗兒年,成吉思于答闌捏木兒格思地面,與察阿安塔塔兒、阿勒赤塔塔兒、都塔兀惕、阿魯孩塔塔兒對陣。”與此《錄》人名不合。拉施特書作“率兵攻蔑兒乞酋阿剌兀都兒、泰亦赤兀酋哈罕太石、塔塔兒二酋察忽兒(句)、開兒伯克。此“乞兒罕太石”疑是“哈罕太石”,“察忽斤帖木兒”疑即“察忽兒”,然部名又不同。案:此時太祖駐徹徹兒山,距塔塔兒近而距蔑兒乞甚遠,又泰赤兀部亦已滅亡,當以此書為是。〕
戰(zhàn)于答蘭捏木哥思之野,大敗之。
〔何本“思”作“兒”,今從《說郛》本、汪本。《秘史》作“答闌捏木兒格思”,其地據(jù)《秘史》(五),在今烏爾渾、色野集爾兩河之北,又據(jù)卷六,在今喀爾喀河之南。屠敬山以“訥墨爾根河”當之,是也。〕
時弘吉剌部亦來附,
〔何本“來”作“未”,今從《說郛》本、汪本。〕
上弟哈撒兒居別所,從其麾下哲不哥之計往掠之。
〔哲不哥,《秘史》作“者卜客”〕
上深切責。于是弘吉剌遂附札木合,
〔此上,拉施特書系之猴年。〕
與亦乞剌思、火羅剌思、
〔諸本“火”作“大”,從張石洲校改。〕
朵魯班、塔塔兒、哈答斤、散只兀諸部,
〔據(jù)《秘史》蒙文(四),此七部外尚有乃蠻、蔑兒乞、斡亦剌、泰亦赤兀四部,共十一部。〕
會于鍵河,
〔何本“揵”作“犍”,今從《說郛》本、汪本。《秘史》作“刊河”,今之根河入額爾古訥河者是也。〕
共立札木合為局兒可汗,
〔《秘史》作“古兒罕”。〕
謀欲侵我,盟于禿律別兒河岸,
〔何氏原本“律”作“津”,何據(jù)《元史 本紀》改,與《說郛》本、汪本正同。禿律別兒河,屠敬山謂即根河北之特勒布爾河,是也。〕
為誓曰:“凡我同盟,于泄此謀者
〔何本“盟”作“謀”,“謀”作“誓”,今從《說郛》本、汪本。〕
如岸之摧、如林之伐。”言畢,同舉足蹋岸,揮刀斫林,馳眾驅馬悉赴我軍。有塔海哈者時在眾中,上麾下照烈氏抄吾兒
〔《元史》有傳,作“召烈臺抄兀兒”。〕
與之親,往視之,偶并驅,實不知有是謀。塔海哈以馬鞭筑其肋,
〔何本無“以”字,從《說郛》本、汪本增。〕
抄吾兒顧塔海哈目之,抄吾兒悟,下馬佯旋。
〔何本“旋”作“臥”,《說郛》本、汪本作“施”,乃“旋”之訛。旋,小便也。《春秋傳》曰:“夷射姑旋焉。”〕
塔海哈因告之河上之盟曰:“事急矣,汝何往?”抄吾兒驚,
〔《說郛》本此處作“抄兀兒”。〕
即還遇火魯剌氏也速該言其事,將赴上告之。也速該曰:“我長婦之子,
〔汪、何二本“長婦”作“常婦”,《說郛》本作“長父”,今定作“長婦”。“長婦之子”與下“幼子”對文。〕
與忽郎不花往來無旦夕,我左右只有幼子及家人火力臺耳。”
〔汪、何二本“火”作“大”,今從《說郛》本。秘史作“豁里歹”。〕
因命與火力臺誓而往,乘以蒼驢白馬,屬之曰:“汝至彼,惟見上及太后
〔汪、何二本無“太”字,從《說郛》本增。〕
兼我婿哈撒兒
〔諸本“撒”作“徹”,從何校改。拉施特書哈撒兒正妃豁羅剌思氏阿勒壇可敦,蓋即也速該之女。〕
則言之。茍泄于他人,愿斷汝腰,裂汝背。”誓訖乃行,中道遇忽蘭拔都、哈剌蔑力吉臺軍圍,為其巡兵所執(zhí),
〔何本“巡”作“游”,今從《說郛》本。汪本作“延”,亦“巡”之訛。〕
以舊識得解。
〔汪本作“以百識得解”,何本作“以百得解”,《說郛》本作“以舊識誠得解”,“誠”字衍。〕
因贈以獺色全馬,謂曰:“此馬遁可脫身,追可及人,可乘而去。”既又遇氈車白帳之隊
〔何本“氈”作“髦”,今從《說郛》本、汪本。〕
往札木合所者,隊中人出追抄兀兒。抄兀兒乘馬絕馳而脫,至上前,悉告前謀。上即起兵迎之,
〔何本無“起”字,從《說郛》本、汪本增。〕
戰(zhàn)于海剌兒帖尼火羅罕之野,破之。
〔海剌兒河,在今呼倫貝爾城北。帖尼火羅罕,今特諾克河西南流入海剌兒河。《元史 抄兀兒傳》作“海剌兒阿帶亦兒渾”。〕
札木合遁走,弘吉剌部來降。
〔此上,拉施特書系于雞年。〕
壬戌,
〔原注:“宋理宗景定三年,金章宗泰和二年。”張石洲曰“壬戌乃宋寧宗嘉泰二年”,是也。〕
發(fā)兵于兀魯回失連真河,
〔《秘史》作“兀勒灰失魯格勒只惕”,即今烏爾渾河及色野集爾河。〕
伐按赤塔塔兒、察罕塔塔兒。
〔《秘史》作“阿勒赤塔塔兒、察罕塔塔兒”,此下有“都塔兀惕、阿魯孩塔塔兒”,共四種。拉施特書與此《錄》同。〕
夏,頓兵避暑。比戰(zhàn),
〔何本無此二字,從《說郛》本、汪本補。〕
先誓眾曰:“茍破敵逐北,見遺棄物,慎勿顧,軍事畢共分之。”既戰(zhàn)屢勝,族人按彈、
〔前作“按壇”。〕
火察兒、答力臺
〔前作“答里臺”。〕
三人背約,上命虎必來、
〔《秘史》作“忽必來”。〕
哲別二將盡奪其獲,散軍中。是秋,乃蠻杯祿可汗會蔑兒乞部長脫脫別吉、
〔《秘史》(四)記此會與十一部立札木合為古兒罕為一事,其時蔑兒乞人與會者,為部長脫黑脫阿別乞之子忽禿,即此《錄》之“和都”或“火都”,而此下又有“阿忽出、火都二部兵自乃蠻來”云云,則此處脫脫別吉下分明脫“子火都”三字。〕
朵魯班、塔塔兒、哈答斤、散只兀諸部暨阿忽出拔都、
〔此即泰出烏部之“阿忽出”。拉施特書以為哈答斤人,非是。〕
忽都花別吉
〔《秘史》作“忽都合別乞”,乃斡亦剌部長。〕
等,來犯我軍及汪可汗。上先遣騎乘高覘望于捏干貴因都、
〔《秘史》作“額捏堅歸列禿”。〕
徹徹兒、
〔諸本不重“徹”字,《秘史》作“徹克徹列山”,今據(jù)增。〕
赤忽兒黑諸山,
〔《秘史》作“赤忽兒忽”,此三山均在克魯倫河左右。〕
有騎自赤忽兒黑山來
〔諸本脫“忽兒”二字,從何校增。〕
告乃蠻漸至,上與汪可汗自兀魯回失連真河
〔諸本“連”作“速”,從上文及何校改。移軍入塞。汪可汗子亦剌合居北邊,后至,據(jù)高嶺方下營。杯祿可汗易之曰:“彼軍漫散,俟其眾聚,吾悉卷之。”〕
時阿忽出、火都二部兵
〔何本作“阿忽出大都一部”,無“兵”字,何校又改“大”為“拔”,今悉從《說郛》本訂正。拉施特書亦云遣阿忽出及忽都為前鋒。〕
從乃蠻來,與前鋒合。將戰(zhàn),遙望亦剌合軍勢不可動,遂還。亦剌合尋亦入塞,會我兵擬戰(zhàn),置輜重他所。上與汪可汗倚阿蘭塞為壁,
〔案:阿蘭塞,不見于《秘史》。此《錄》凡兩見:其一此役,其一合蘭真之役,彼文曰:“上止軍于阿蘭塞,急移輜重于失連真河上游,遣哲里麥為前鋒,自莫運都兒山之陰行。汪可汗亦領兵自莫運都兒山陽,由忽剌阿卜魯哈二山而來。時有太出、也迭兒二人者,因牧馬見汪可汗軍至,亟來告。上時移軍合蘭只之野”云云。洪侍郎以阿蘭塞即為哈剌溫只敦,屠敬山以為即兀惕乞牙,并謂在今克什克騰旗界內(nèi)。案:阿蘭塞以塞為名,自即金之外堡,當在臨潢、慶州之北,不得在黑河、潢河以南。案《夢溪筆談》,遼與北方部族以夜來山為界,今烏珠穆沁右翼旗之南有烏蘭嶺,其東北有衣蘭布虎圖山,其地正當遼、金慶州之北,金之外堡當沿此山脈置之,殆所謂阿蘭塞也。其東北連山有盔騰嶺、盔騰山,其下即此役戰(zhàn)地,所謂闕亦壇之野也。稍西有哈奇爾河,則所謂合蘭只之野。又西有三音溫都山,即莫運都兒山也。又西有呼魯呼爾河,又名巴魯古爾河,即忽剌阿卜魯哈也。而兀魯回失連真河,又在其北三四百里間,故以烏蘭嶺東北一帶連山為阿蘭塞,則與此二役中所紀地名無一不合。此二役所以南擇此地者,皆緣以寡敵眾,欲依邊堡為屏蔽故也。〕
大戰(zhàn)于闕亦壇之野。
〔汪、何二本作“闕蠻壇”,今從《說郛》本。《元史》作“闕奕壇”,《秘史》作“闊亦田”,今札魯特旗南有盔騰嶺、盔騰山,即其地也。洪侍郎以蘇尼特左翼旗東北之奎騰山、屠敬山以呼倫貝爾防城南之奎騰河當之,均非是。〕
彼祭風,風忽反,為雪所迷,軍亂填溝墜塹而還。
〔何本“墜”下有“壑”字,今從《說郛》本、汪本刪。〕
時札木合從杯祿可汗來,
〔汪、何二本“來”作“未”,今從《說郛》本。〕
中道札木合引兵還,遇立己為可汗者,諸部悉討掠之。
〔何本無“己”字,“掠”作“擄”,今并從《說郛》本、汪本。〕
冬,上出塞,駐于阿不札闕忒哥兒之山,
〔汪、何二本作“阿不禮闕惑哥兒”,《說郛》本“禮”作“札”,《秘史》作“阿卜只阿闊迭格里”,則“惑”又“忒”之訛也。《秘史》(七):此時太祖正在帖篾延客額兒地面圍獵,(中略)自圍獵處回來,從阿(卜)只合闊迭格兒,起去至合(勒)合河斡兒訥兀地的客(勒)帖該下了。則阿(卜)只合闊迭格兒當在帖篾延與合勒合河之間,帖篾延即《元史 特薛禪傳》之迭篾可兒,與可木兒溫都兒(今蝦模兒嶺)、答兒腦兒(今達里泊)相近,則阿不只合闊迭格兒當在今烏珠穆沁旗界內(nèi)也。〕
汪可汗居于別里怯沙陀中。
〔何本“于”作“族”,今從《說郛》本、汪本。別里怯沙陀,《秘史》作“別兒客額兒”,在者者額兒溫都兒山陰。多桑云:“者者額兒溫都兒山在克魯倫河西、土拉河東。”屠敬山以土拉河南之策策山當之。〕
是時上與太子術赤求聘汪可汗女抄兒伯姬,
〔諸本脫“女”字,今增。抄兒伯姬,《秘史》作“察兀兒別乞”。〕
汪可汗之孫禿撒合亦求上公主火阿真伯姬,
〔《秘史》作“豁真別乞”,后適亦乞列思人孛徒。〕
俱不諧,自是稍疏。札木合聞之,往說亦剌合曰:“吾按答
〔原注:“渭太祖也。”諸本此注誤入正文,從張石洲說改正。〕
常遣使通信于乃蠻太陽可汗,時將不利于君,今若能加兵,我當從旁脅助。”
〔何本無“當”字,今從《說郛》本、汪本補。脅,何改“協(xié)”。〕
時亦剌合居別所,來會父汪可汗,上族人答力臺斡赤斤、按彈火察兒、塔海忽剌海剌、
〔何本無“海剌”二字,今從《說郛》本、汪本補。拉施特書作“圖海忽剌海”。〕
答兒斤、木忽兒哈檀、
〔前云:木忽兒好蘭統(tǒng)阿答兒斤。此“答兒斤”即“阿答兒斤”之略,即木忽兒哈檀之姓氏也。《秘史》此處無“答兒斤木忽兒哈檀”而有“合兒答乞歹”,合兒答乞歹當即阿兒答乞歹也。〕
札木哈等背我,
〔《秘史》記此事有禮木合、阿勒壇、忽察兒、合兒答乞歹、額不格真那牙勤、雪格額臺、脫斡鄰勒、合出溫別乞,而無答力臺斡赤斤、塔海忽剌海剌、木忽兒哈檀三人。〕
迨且
〔何氏云:此二字有誤。〕
說亦剌合說之曰:“吾等愿為效力,佐若討月倫太后諸子。”
〔《說郛》本“效”作“功”,何本作“校”,今從汪本。〕
亦剌合信之,車帳相間,頓兵共謀,
〔何本“間”作“問”,“頓”作“為”,今從《說郛》本、汪本。〕
遣塞罕脫脫干
〔《秘史》作“撒亦罕脫迭額”。〕
言之于汪可汗。汪可汗曰:“札木合,巧言寡信人也,不足信。”亦剌合曰:“彼言者有口有舌,何為不信?”屢使人言之,汪可汗曰:“我禁汝,汝輩不從。吾身成立,實賴于彼。垂老遺骸,冀得安寢。
〔《說郛》本、何本“冀”作“莫”,今從汪本。《元史 太祖紀》同。〕
今喋喋不已,汝當能自為之,毋遺我憂。”既而有異志,悉燒我牧地。
〔何本無“有”字,“地”作“也”,今并從《說郛》本、汪本。〕
癸亥春,汪可汗為詐計曰:“彼前者嘗求婚于我,我不從。
〔何本不重“我”字,今從《說郛》本、汪本增。〕
今宜許之,俟其來宴,定約,必擒之。”遂遣不花臺乞察
〔《秘史》作“不合臺乞剌臺”,乃太祖所遣赴宴之使,非汪可汗請?zhí)嬷挂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