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藝文
- 明倫匯編皇極典紀元部
- (清)陳夢雷
- 5494字
- 2015-12-27 00:25:12
為建平王慶改號啟 梁江淹
竊以皇衢永謐則玉歷惟禎國慶方夷則繩澤式茂
故五鳳協年甘露應號況今道潤衍溢頌祉再繁嘉
生蠲慶風云瑞節既覯昭晨方鑄昌化延守一隅無
以自屆不勝荒情
復魏收書 隋李德林
德林為中書舍人武平初以疾請罷歸魏收與陽
休之論齊書起元事敕集百官會議收與德林書
德林因復書云
即位之元春秋常義謹按魯君息姑不稱即位亦有
元年非獨即位得稱元年也議云受終之元尚書之
古典謹按大傳周公攝政一年救亂二年伐殷三年
踐奄四年建侯衛五年營成周六年制禮作樂七年
致政成王論者或以舜禹受終是為天子然則周公
以臣禮而死此亦稱元非獨受終為帝也蒙示議文
扶病省覽荒情迷識蹔得發蒙當世君子必無橫議
惟應閣筆贊成而已輒謂前二條有益于議仰見議
中不錄謹以寫呈
又
攝之與相其義一也故周公攝政孔子曰周公相成
王魏武相漢曹植曰如虞翼唐或云高祖身未居攝
灼然非理攝者專賞罰之名古今事殊不可以體為
斷陸機見舜肆類上帝班瑞群后便云舜有天下須
格于文祖也欲使晉之三主異于舜攝竊以為舜若
堯死獄訟不歸便是夏朝之益何得不須格于文祖
也若使用王者之禮便曰即真則周公負扆朝諸侯
霍光行周公之事皆真帝乎斯不然矣必知高祖與
舜攝不殊不得從士衡之謬或以為書元年者當時
實錄非追書也大齊之興實由武帝謙匿受命豈直
史也比觀論者聞追舉受命之元多有河漢但言追
數受命之歲情或安之似所怖者元字耳事類朝三
是許其一年不許其元年也案易黃裳元吉鄭元注
云如舜試天子周公攝政是以試攝不殊大傳雖無
元字一之與元無異義矣春秋不言一年一月者欲
使人君體元以居正蓋史之婉辭非一與元別也漢
獻帝死劉備自尊崇陳壽蜀人以魏為漢賊寧肯蜀
主未立已云魏武受命乎士衡自尊本國誠如高議
欲使三方鼎峙同為霸名習氏漢晉春秋意在是也
正司馬炎兼并許其帝號魏之君臣吳人并以為戮
賊亦寧肯當涂之世云晉有受命之征史者編年也
故魯號紀年墨子又云吾見百國春秋史又有無事
而書年者是重年驗也若欲高祖事事謙沖即須號
令皆推魏氏便是編魏年紀魏事此即魏末功臣之
傳豈復皇朝帝紀者也陸機稱紀元立斷或以正始
或以嘉平束囗議云赤雀白魚之事恐晉朝之議是
并論受命之元非止受終之斷也公議云陸機不論
元者是所未喻愿更思之陸機以刊木著于虞書龕
黎見于商典以蔽晉朝正始嘉平之議斯又謬矣惟
可二代相涉兩史并書必不得以后朝創業之跡斷
入前史若然則世宗高祖皆天保以前惟入魏氏列
傳不作齊朝帝紀可乎此既不可彼復何證
漢紀后論 五代史
嗚呼人君即位稱元年常事爾古不以為重也孔子
未修春秋其前固已如此雖暴君昏主妄庸之史其
記事先后遠近莫不以歲月一二數之乃理之自然
也其謂一為元亦未嘗有法蓋古人之語爾及后世
曲學之士始謂孔子書元年為春秋大法遂以改元
為重事自漢以后又名年以建元而正偽紛雜稱號
遂多不勝其紀也五代亂世也其事無法而不合于
理者多矣皆不足道也至其年號乖錯以惑后世則
不可以不明初梁太祖以干化二年遇弒明年末帝
已誅友珪黜其鳳歷之號復稱干化三年尚為有說
至漢高祖建國黜晉出帝開運四年復稱天福十二
年者何哉蓋以其愛憎之私爾方出帝時漢高祖居
太原當憤憤下視晉而晉亦陽優禮之幸而未見其
隙及契丹滅晉漢未嘗有赴難之意出帝已北遷方
陽以兵聲言追之至土門而還及其即位改元而黜
開運之號則其用心可知矣蓋其于出帝無復君臣
之義而幸禍以為利者其素志也可勝嘆哉夫所謂
有諸中必形于外者其見于是乎
徐州賀改元表 宋蘇軾
祗勤國本已獲順成之年奉若天休更新統始之序
慶均華夏歡洽神人
中
謝
竊以為政急于愛民改元
所以表信非有年無以致家給人足非盛德無以貽
時和歲豐鴻惟徽稱獨冠前代恭惟皇帝陛下和布
治法底修事功辟土而任三農順時而佐五谷天用
眷佑秋常大登蠟通八方之神民足四之養乃順
休命著為始年臣等均被至恩具膺優祿祗奉詔誥
更形頌言非特降康已類商王之福行觀嗣歲復興
周室之隆
改元賀皇帝表 文天祥
春王會于三朝慶開景運皇天佑于一德治紀初元
正朔肇新乾坤有造恭惟皇帝陛下春秋正始歷數
在躬仰則定陵開三傳之丕祚近稽哲祖基七葉之
昌期頒鳳歷以改弦衍鴻圖而卜鼎臣親逢更化適
綴承流揚偉績鋪閎休恪共侯度撫太平應昌歷謹
授人時
史論 明何喬新
順帝以世祖在位長久欲祖述之詔改元統三年
仍為至元元年
建號紀年自秦以前未有也年號雖古所未有然在
后世則不可廢焉蓋古者民俗淳官政簡案牘無檢
覆之繁雖無年號可也至于后世奸偽日滋官政日
繁文書盈于幾閣非有年號以別之則歲月瞀亂黠
吏為奸將不勝其弊矣順帝欲祖述世祖仍以至元
紀年亦可謂有志矣然年號襲舊則文案所紀者不
知為前至元乎為后至元乎檢覆之際奸偽百出其
害可勝言哉且順帝果欲追紹祖烈亦惟法其所行
而已何必區區襲其年號乎世祖在位其用度也約
其賞罰也明其賦斂有制其畋游有時擇才以任官
原情以斷獄儒者雖不究其用然許衡王盤之徒咸
見尊禮南人雖不以為相然程巨夫葉李之屬皆在
要位此其所以致至元之盛也若順帝則不然奇后
專寵于內而用度日侈矣伯顏擅政于外而賞罰日
紊矣賦斂無藝而竭其衣食之業畋游無度而妨其
耕獲之時用舍失宜而在位者多憸庸刑罰不當而
伏锧者多囗濫曷嘗有一事克繩祖武哉嗚呼襲其
號而不踐其實徒啟弊端而已謂之善法祖可乎
復建文年號疏 楊天民
題為累朝闕典究竟難湮墾乞圣明及時修舉以成
祖德以光正史事臣惟神器相承天下之大事也名
號顯揚直與天壤共敝其跡惡可泯也國史纂修一
代之大典也紀載昭垂將通古今為信其實惡可枉
也以大典識大事以必不可泯之跡筆必不可枉之
書故從古以來即余分閏位亦不得以竊據廢編年
之體況屬在正統者能令湮沒乎即觸忌冒嫌猶不
得以私情奪春秋之法況本無嫌忌者可強為委曲
乎臣嘗反復于斯不能不扼腕于建文革除之既誤
又不能不滋惑于累朝因循之無謂也夫革除之辯
不自臣言始臣查嘉靖十四年該吏科給事中楊僎
嘗以表揚革除死事諸臣請矣此其意蓋隱然為建
文地也比時禮官夏言因倉卒召對未暇深思既謂
諸臣不宜褒錄及明日上議又以文皇帝百世不遷
之宗為詞卒使讜議不行闕典如故抵今筆橐之臣
未嘗不切齒于夏言之失對也迨我皇上萬歷十六
年該國子監司業王祖嫡復以建文不宜革除與景
泰不宜附錄并形奏辯而禮部尚書沈鯉亦悉心議
覆至擬為圣德圣政第一事中外喁喁以為事在必
舉不謂附錄改正雖蒙俞旨而革除年號依然報罷
此何謂哉夫建文為太祖嫡孫固皇上一囗骨肉之
親也若聽其泯滅如宗誼何臣仰窺圣衷必灼知情
理之不容恝祖孫兩朝名分各殊就中皆有嫌微當
辨若令孫蒙祖號則幾無別矣臣仰窺圣衷必灼知
統系之不宜混識大識小貴在不遺今革除幾二百
年其事已不無散逸失今再不搜輯將散逸愈多可
令熙朝無完史耶臣仰窺圣衷必灼知典謨之不當
缺朝有史野亦有史固并存于世者此時縱無改于
革除之舊而億萬世之后能保其不從野史中搜遺
事乎臣仰窺圣衷必灼知后世之不可欺有一于是
則革除之復宜不俟終日可矣乃因仍至今若有所
顧忌而不肯遽許得非終惑于百世不遷之說恐存
一建文即于成祖相妨因于圣孝未愜耶是大不然
蓋靖難之舉順天應人其師不嫌于無名永樂之勛
革命鼎新其功不殊于再造無論更號成祖自有中
興創始之義固不以建文之位號有無為增損即初
號太宗亦最似漢之文帝雖前有孝惠其徽稱固少
不相礙也臣不解夏言不世不遷之說抑何所主持
而令至今成不決之疑乎昔孔子論武周達孝歸之
善繼善述夫所謂善者正謂以心相體以事相成不
拘拘往跡云耳臣考成祖登極之后猶稱建文為少
帝且其葬也用天子禮曷嘗忍于明議革除哉說者
謂宣力之臣欲假此形跡以張功伐故贊成至此良
為不誣以此臣知革除之復固不徒為建文崇榮名
正所以善體成祖之心也史以傳信不信則疑疑則
訛此必然之勢也以成祖湯武之心有何不可令人
知者而乃以革除諱之欲后世弗疑弗訛得乎甚必
有舉一律百井全史而疑其為謏聞之具者將使好
事不經之談得以任口雌黃而反致圣祖心事不白
于后世非計之得者以此臣知革除之復固不徒為
建文存實錄正所以善成成祖之志也臣不暇遠引
即我朝英宗皇帝不嘗削景皇帝位號乎及憲宗皇
帝嗣位則旋為議復質諸人心垂之青史不聞有累
于英宗亦不聞少虧于憲宗之孝今何獨于建文之
事而疑其于成祖相妨于圣孝未愜哉不但此也往
年革除報罷猶曰正史未修時姑有待邇皇上允儒
臣之請業已開局授餐纂編逾歲矣若及是時慨然
命復則修廢舉墜而天下萬世皆謂闕典頓興自皇
上始如姑舍之則承乖襲舛而天下萬世皆謂闕典
終廢亦自皇上始所關圣德圣政誠非渺小而臣愚
待罪該科亦與有責焉故不憚緩頰而仰瀆宸嚴若
此伏乞敕下該部再加復議如果臣言不謬愿亟賜
允行則上可以襄祖德下可以宣信史而繼述大孝
不在武周而在皇上矣臣不勝激切祈望之至
題覆改正建文年號疏 袁一驥
題為累朝闕典究竟難湮墾乞圣明及時修舉以成
祖德以光正史事儀制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內府
抄出禮科給事中楊天民題前事奉圣旨禮部知道
欽此欽遵抄出到部送司案呈看得有一代之君則
有一代君臨之位號作史者紀其行事之跡以昭當
年之實錄故事欲其核也名欲其真也凡以彰往垂
后昭示乎百千萬囗也自春秋有編年之義明歲時
而嚴統系而史家相仍卒莫之易雖興亡隆替代有
轉移而因革予奪不得以好惡增損其間者恭惟我
太祖開基列圣紹統徽烈鴻彪炳史冊不可勝紀
乃建文年號之革除中外人心終有疑而未安者前
此編摩未有定期修復尚疑有待方今開局纂編大
輯國史以傳信萬世則乘訛而襲舛也其自今日修
廢而舉墜也亦自今日該科懲前后特為陳請不
惟典禮有關而于國是良有裨者臣等備員史局蓋
亦常有慨于當日之事矣先是太祖高皇帝在位懿
文太子薨逝至洪武三十一年太孫嗣位改元建文
御宇凡有四載暨成祖文皇帝以靖難登極遂削去
其年號而高廟實錄于是有三十五年之稱夫既已
南面臨朝薄海內外奉有正朔矣一旦削革除之無
乃非所以示信于天下乎論者以為一時宣力歸命
諸臣或有矜功伐或有生嫌忌遂多曲為之諱實非
我成祖文皇帝奉天靖難之本心而要之臣等之在
今日亦未敢深論也惟是前代更朝易位非一見矣
未有并其年號革除之者革除年號自本朝始豈謂
我成祖再造之績以革除顯我皇上繼述之大孝亦
必以革除而后可闡揚先志乎臣等竊以為不然也
自古聞有革命矣不聞革年者故余分閏位猶得相
仍稽古者有所考焉當建文繼緒孰不知吾君之有
孫而紀年頒朔海內鮮不奉行時緣輔佐非人以致
發難啟釁旋知天命有歸即遜位出亡似與違天而
昧時者有間乃遽令泯泯無聞似于理有未順夫謂
革除云者不過欲使后人之不復知有建文耳今歷
年二百歷世十葉朝野靡不知有建文君也即今日
之見聞已不可涂而況于后世竊意天下萬世自有
耳目稗官野史各有紀載而欲以建文之歷數作洪
武之編年于勢亦有不能且天下者太祖之天下我
皇上之天下也以太祖而視后則成祖建文等子孫
耳以我皇上而視前則太祖成祖均祖宗也太祖之
天下挈而授之建文所以昭立嫡之大義旋而歸之
于成祖益彰撥亂之弘功太祖亦何擇于若子若孫
哉即今以不革除恐非成祖繼體之心獨不念必革
除或非太祖貽謀之意乎祖宗一脈血氣原自周流
而因此廢彼宗誼之謂何此于情亦容有未愜者況
乎師曰靖難兵非無名有順天應人之機無更朝易
肆之舉成祖之嗣服也以戡亂建文之出亡也以遜
國其名正其言順何嫌何疑無可避諱蓋事跡異而
道同者正無假掩飾以起后世紛紛之疑此蓋揆之
于事亦似有不必爾者夫于理于勢于事于情皆可
無革除而革除之年號沿襲未復則以因循茍且之
意多而觸忌冒嫌之心重耳然臣等復因是考之我
太祖之定天下也他務未遑而首命儒臣纂修元史
且追謚元主以順帝稱之我成祖即位之初猶稱建
文為少帝而一時在位諸臣尚有不念舊惡之旨至
于我皇上登極下詔內開革除被罪諸臣令各地方
有司祀于其鄉其墳墓苗裔倘有存者仍厚加恤錄
而萬歷十六年允本部題覆國子監司業王祖嫡之
奏特復景皇帝實錄候纂修改正仰見我二祖正大
光明之業等于天地而我皇上淵弘允塞之心同符
二祖也夫元史可修奈何失其實于當代勝國之主
可謚奈何削其號于本朝景泰之位號可改奈何靳
其名于建文一時死事之臣尚可褒恤奈何遺棄其
君而令湮沒于百世之后由斯以論恐非太祖之心
非我皇上之心即成祖之心亦有不自安者矣方今
圣明在上善繼善述表揚祖功宗德以彰大孝臣等
亦不敢妄生意見別議更張而建文位號在當年原
無降削之文及此纂修之時特命秉司局者于高廟
實錄之中摘洪武三十二年以逮三十五年遺事復
稱建文元年二年三年四年以存其年號仍修輯為
本紀示不泯滅則成祖靖難之烈固奕世有光而建
文在位之績亦千秋可信慰幽魂于九原昭大義于
天下其裨益國體而增光圣德非渺小者伏候圣明
裁定
論泰昌天啟改元揭 張潑
嗟乎改元之事至今日而始議之晚矣先帝八月登
極以明年為泰昌不忘皇祖也今上九月登極以明
年為天啟不幾忘先帝乎以職見謂當于即位之始
會議妥貼頒詔天下曰皇考年號既頒朕不忍以即
位遽易其仍以明年為泰昌元年再逾年始改元天
啟在先帝不忍忘皇祖在今上亦不忍忘先帝事死
如生其志一其事同斯不亦父子止孝先后一轍毫
無可議哉乃天啟元年之詔已頒而泰昌改元之議
方定明年天啟已難返汗今年萬歷遂無泰昌謳吟
思慕寄之何所古來頌唐太宗者必曰貞觀頌宋仁
宗者必曰慶歷蓋政績零星難記故喜談樂道率以
年號盡之先帝即位僅一月榷稅盡罷帑金大發大
僚既充耳目亦備即貞觀慶歷不多讓焉若紀事而
不編年世遠言湮恐失口傳得無以中主視之然無
如天啟之不可復更何也不得已而以今年八月為
泰昌以明年正月為天啟畢竟于先帝不遽改元之
意未甚符合然亦于不妥中求其近似者從之若欲
并泰昌之號而不存第曰未及改元而崩于義似忍
恐臣子愛君不敢為今上作此過舉也古未有逾年
而不改元者然亦未有逾月而喪兩君者變出不常
禮當意起先帝情之所處即天下人情之所安處也
然言此于今日亦自是贅譚奉旨會議于心不安不
敢雷同故抄出于天下人共商之謹揭
請復泰昌年號疏 李若珪
為殿下之正位在即先帝之年號當講事殿下明日
登極登極之日即定年號之日前先帝登極詔以明
年為泰昌元年預先朝臣皆知今去登極纔半日耳
其用何者兩字為元年已擬上否已蒙欽點否職等
皆不之知禮部亦不之知此等大事禮部當會議禮
科亦當與聞此姑勿論惟是先帝在位雖僅一月而
善政遍滿已足千秋豈可使年號之不存昔建文無
年號人心至今不平豈可今日又有此大缺大謬職
有一德之愚啟之殿下商之同朝謂除明年正月初
一日為殿下紀元之始今年自八月初一日先帝登
極之日以至十二月終斷宜屬之先帝俱稱泰昌元
年萬歷年號自今年七月終止則是先帝之年號既
不虧萬歷在位之實數又不妨殿下明年之稱元誠
至便也造歷在即時刻難緩墾乞令諭閣部即速會
議上請仍諭該部傳示內外臣民自今以至年終一
切文書俱稱泰昌元年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