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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拳匪起時,文煙癮日增。及聞兩宮西狩,則終日臥床吸鴉片,榜其房門曰:“此處停靈,閑人免進。”

文不用家丁,伺候皆親兵,不準呼大人,只準呼二爺。文見上官,皆不請安,惟見榮中堂則請安。

皖省四參案

州縣四參案,定例綦嚴。自捐例開后,實任州縣,大率預捐加級,以備抵銷。皖省州縣瘠苦,近年相率不預捐加級,忽忽十有余年。忽一日有部文咨皖撫,請其照例查參。皖撫得咨始大驚,若依例案,則落職降官者,不知凡幾。及托人商諸部吏,吏曰“可于此后,每年納一千四百金于我輩,則此事當永蠲除。但于每歲終咨部,言皖省命盜各案,應得處分之官,因久未舉辦,查檢甚難,容明年即查清咨部”云云。緣堂司等官事繁,必不暇查究及此,但以此塞責可矣。其須千四百金者,則以吏等因此須備辦文書,不免花紙墨費也。皖撫不得已,從其言。故皖省州縣,自此得免四參處分,歲須湊資賂部吏矣。

耆英

耆英為兩廣總督,用度奢汰。每吸鼻煙,輒以手握一把擦鼻端,狼藉遍地,皆上品鼻煙也。其侍者不忍,或隨時拾貯之。后其家貧甚,姑取拾貯之鼻煙售諸肆,得數百金。

倭文端

初派學生出洋,及入同文館學習,曾文正謂應多派舉貢生監,倭文端謂,舉貢生監,豈可使學習此等事?卒如倭議。又定稅則,文端謂煙酒瑣碎之物,朝廷何屑科稅,遂定煙酒食物不稅之例。又條約定每年六部九卿堂官,分詣各國公使賀年,惟倭文端及祁子和侍郎,未嘗一投刺云。

劍術

合肥李制軍瀚章撫湖北時,一日為太夫人作壽,賓樂甚盛。忽一人便衣至,年可四十許,言欲登堂祝壽,閽者拒之。其人洶洶欲入,為制軍所聞,乃命召入。入即長揖曰:“君識我乎?”制軍思之久,不能省記。其人即曰:“君亦記君家后園樹林被削之事乎?”制軍愕然,亟改容加禮,稱為神仙,請入座與宴。賓眾咸莫測所以,爭前問故。制軍愕然曰:“斯真大異事,余童時,與諸弟讀書塾中。一日散塾后,與諸弟嬉門前,見有一人,似自他方至者,方蹲而大便。旁有小包袱,又一小紙裹,中似無物,而號然若豬尿泡者。余等覺其怪,遽與諸弟取紙裹開視之,其人遽呼不可。已而見吾諸人已取紙裹,亟提褲前欲奪回,則紙裹已開,瞥然有氣沖出。其人頓足曰:‘殆矣,殆矣!’即蜷縮地上,若甚畏悚困憊者。頃之,忽如有氣回入紙中,其人亟以手握紙,則已如前狀矣。余輩咸覺可怪,爭問其故。其人悚然曰:‘汝等真大福人。余故能劍術,紙裹之中,乃劍也,向出,必殺人始返。汝等前程遠大,得無傷,已移于君家后山樹木矣。’余輩咸怪其語不清,次日入塾以語師,師曰:‘是極可怪,殆異人耶?汝等何乃交臂失之?’亟偕諸童至后山觀林木,則樹杪枝葉,咸被削去。師及余等,咸大驚異。其人微有須,若四十許人,今去彼時,已二十余年,而省視容貌,若不異前,豈非真有道之士耶?”時制軍子星吾太史,年方齠齡,亦親聞之,因述于其友黃益齋觀察云。

張子青相國

南皮張子青相國,年已耋耄,而神氣無殊少年。恭王問之曰:“君何修而得此?”青相曰:“吾無他術,獨能不用心耳。”恭王曰:“君真大能,位至軍機,而能不用心,洵是難得。”

青相最愛演戲。有僧虛舟者,日在其府中為戲提調,甚被寵昵。趕三嘗謔之曰:“有一僧死,見閻羅王,斥其戒律不嚴,僧極陳守戒清苦,可請驗。王命剖視其腹,則滿貯青菜豆腐也。繼一尼至,王斥如前,尼亦力辯,且引僧為例。王又命剖視,則滿貯稀粥面已。”蓋北音稀粥,音近虛舟也。后被言官彈劾,逐虛舟出都。

青相亦能自唱戲,花廳中無他陳設,帽架上置紗帽兩頂,欲演戲時,即自戴之。青相好梆子戲,京城梆子之盛由青相始。

諸葛亮

左文襄督陜甘時,閩人林壽圖為藩司。林故工文字,雅好詩酒,并善諧謔,文襄時招與談飲。一日外間報某處捷音至,林稱其神算,頗致佩服之意。文襄拍案自詡曰:“此諸葛之所以為亮也。”已而文襄言及時人,頗怪自稱諸葛者之多,林亦拍案曰:“此葛亮之所以為諸也。”文襄惡其輕薄。后林調任某處,竟劾罷之。

剛毅

剛毅嘗于太后前薦其昔日撫蘇時之中軍王定揚曰:“王定揚竟是臣手下一個黃天霸。”慈圣頗哂之。時榮相亦同召見,出謂剛曰:“黃天霸雖好,但只可惜取那施百全的,竟是一個包袱腳兒如何?”包袱腳者,京師語,謂人滿腹是戲,口中卻唱不出之謂也。剛聞之,甚以為恨。

剛嘗于擬諭旁添“毋蹈積習”四字,以授仁和,而“蹈”書為“跌”。仁和見之,乃取朱筆密點跌字四圍,旁另添楷書一蹈字,始終未變辭色,時人皆服其雅量。

集資造船

張蔭桓至美,某領事上書,言旅外洋商民,愿集資造船,無事則商家運貨,有事則備國家之用。張據咨總署,總署謂恐輕易啟釁,力駁之。已而張入總署,薛叔蕓出使英法,復申前說,張亦駁之。蓋己所不能成之事,亦不欲人之成也。

人名簿

林文忠有記人名簿四冊,分題“千古江山”四字,凡姓之第一筆為“丿”者入千薄,第一筆為“一”者人古簿,“、”者人江簿,名下兼注號及籍貫,亦略載其言行。

賄寇

道光末年,英軍入揚子江。阮太傅家居,與其徒江壽民等,募資備盛禮,使人饋其統帶,為揚城求免。時西兵本無意于揚,揚遂得無恙。已而洪秀全兵至,江亦賄之,如賄英之策,賊匪從旁去不入城。逾時又至,賊仍入城,屠掠無異它處。而揚民恃有賄,故不遷,被難者愈多。江無以自白,遂投江中死。時丁儉卿晏在淮安,亦欲為之,并先以棗子、栗糕、燈籠雞子,蓋取早立登基之意也,后聞江死乃止。

辛丑直隸用款

回鑾皇差,共用一百九十余萬,內由外省協解七十八萬,由賑捐項下提用五十余萬,善后局支出二十余萬,南三府地丁銀三十余萬。每尖站報銷二萬八九千至三萬余四萬不等,宿站報銷三萬八九千至四萬余五萬不等。

賠款八十萬,暫向賑捐項下借撥。

陵差請部撥六十萬。

省外撫恤教民款,共請二百萬兩,由京餉及北洋海防公費劃撥,實津貼各州縣一百余萬,其余七十余萬,以十萬作課吏校士之需,以十余萬安置降匪,十余萬作還借地方公款。

度支雜記

近年戶部,常時不過存銀二百萬兩,每月放八旗兵餉四十八萬兩,虎神營等又一百余萬兩,故所存之銀,才足發三月兵餉。司計之臣,時時仰屋興嗟。而聯軍入京時,頓有五百萬者,蓋彼時以軍需緊急,各省餉銀,一時湊集,故有此數也。

修頤和園,其款多出之海軍經費,聞約計三千萬兩。其修理費則出土藥稅。土藥稅每年有一百四十余萬,歸戶部撥款者,才三十余萬,余均歸頤和園。太后駐園時,每日須一萬兩。

醇王薨逝,修祠造墳諸費,咸由部撥,約共用五百萬。祠中九連燈,開銷九萬兩,戶部接內務府咨即付,不敢駁詰。

州縣雜款,報銷尤不可究詰。有嘗任直隸之萊水者,言萊水每年收牛羊稅約得六百兩,而才報十三兩,而藩司署費二十四兩,道署二十兩,州署十四兩,余皆縣官自得。又月領驛站費三百兩,而由縣給發不過五十兩,則每年獲數千矣。又稅契一項,年可得數千金,而向只報一百兩。廷杰為藩司,欲令盡歸官,縣官甚慮之,姑使人詢天津何如。時某為天津,入見裕制軍曰:“天津每年收稅契三萬,而報銷只列數百兩。然津地沖繁,公私各費,皆取給于此。今若盡歸之,將以何給費?”裕制軍曰:“藩司既必欲如是,吾亦不能與爭,略增舊額何如?”某令曰:“愿增為八百,不知可否?”裕曰:“可矣。”令欣然,于是萊水亦只增二三百金云。

甲午、乙未,東征糧臺報銷費八萬兩。

凡京師大工程,必先派勘估大臣。勘估大臣必帶隨員,既勘估后,然后派承修大臣。承修大臣又派監督,其木廠由承修大臣指派領價。時承修大臣得三成,監督得一成,勘估大臣得一成,其隨員得半成,兩大臣衙門之書吏合得一成,經手又得一成,實到木廠者只二成半。然領款極不易,必年余始能領足,分多次付,每領一次,則各人依成瓜分。每文書至戶部,戶部輒核以無有,再催始少給之,不如是則恐人疑其有弊也。木廠因領款煩難之故,工價愈大,蓋領得二成半者,較尋常工作,不過二成而已。

近來大工,如祈年殿,至一百六十萬,太和門,至一百二十萬。

內務府經手尤不可信,到工者幾才十之一,而奉內監者幾至十之六七。戊戌因皇上將至津閱操,南苑亦預備大閱,造營房若干,報銷一百六十萬,而李蓮英得七十萬。太后嘗命內務府大臣購燈數百盞,此大臣自恃慈眷未行賄。已而燈入內,內侍故污之以示太后曰:“某所辦差乃若是。”太后亦怒曰:“毀之。”即時取數百盞燈盡碎之,狼藉滿地。即宣此大臣入,令其拾碎玻璃,拾畢始止。

大內費用,由戶部撥交內務府者,同治四年一案,定為三十萬兩。同治七年,又加三十萬兩。后內務府每年時向戶部支取二三十萬不等。至光緒十九年,戶部堂官奏參內務府堂官,不能撙節。時福中堂為戶部尚書,兼內務府堂官,出奏時照例違避,后均得處分。已而忽由內降旨,以后每年再添五十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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