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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紀事四

遼史耶律鐸魯斡傳鐸魯斡拜南府宰相及退居鄉

里子普古為烏古部節度使遣人來迎既至見積委

甚富謂普古曰辭親入仕當以裕國安民為事枉道

欺君以茍貨利非吾志也命駕而歸普古后為盜所

景宗皇后蕭氏傳后生圣宗景宗崩尊為皇太后攝

國政后泣曰母寡子弱族屬雄強邊防未靖奈何耶

律斜軫韓德讓進曰信任臣等何慮之有于是后與

斜軫德讓參決大政委于越休哥以南邊事圣宗稱

遼盛主后教訓為多

耶律蒲魯傳蒲魯字乃展幼聰悟好學父庶箴嘗寄

戒諭詩蒲魯答以賦眾稱其典雅

邢簡妻陳氏傳陳氏營州人年二十歸于簡有六子

陳氏親教以經后二子抱樸抱質皆以賢位宰相

宋史太祖本紀帝性節儉魏國長公主襦飾翠羽戒

勿復用又教之曰汝生長富貴當念惜福

賈黃中傳黃中滄州南皮人父玭字仲寶嚴毅善教

子士大夫子弟來謁必諄諄誨誘之初通判鎮州葬

鄉黨群從之未葬者十五喪孤貧不自給者咸教育

而婚嫁之黃中幼聰悟方五歲玭每旦令正立展書

卷比之謂之等身書課其誦讀六歲舉童子科七歲

能屬文觸類賦詠父常令蔬食曰俟業成乃得食肉

十五舉進士授校書郎集賢校理遷著作佐郎直史

館淳化二年秋與李沆并拜給事中太宗召見其母

王氏命坐謂曰教子如是真孟母矣作詩以賜之頒

賜甚厚

劉摯傳摯兒時父居正課以書朝夕不少間或謂君

止一子獨不可少寬邪居正曰正以一子不可縱也

摯教子孫先行實后文藝每曰士當以器識為先一

號為文人無足觀矣

趙葵傳葵字南仲京湖制置使方之子初生時或夢

南岳神降其家方在襄陽命葵專督飲食共養之事

與兄范俱有志事功方器之聘鄭清之全子才為之

師又遣從南康李燔為有用之學

洪咨夔傳咨夔為金部員外郎會詔求直言慨然曰

吾可以盡言悟主矣其父見其疏曰吾能吃茄子飯

汝無憂

宋綬傳綬字公垂趙州平棘人父囗尚書度支員外

郎直集賢院綬幼聰警額有奇骨為外祖楊徽之所

器愛徽之無子家藏書悉與綬綬母亦知書每躬自

訓教以故博通經史百家文章為一時所尚

許驤傳驤字允升世家薊州祖信父唐世以財雄邊

郡后唐之季唐知契丹將擾邊白其父曰今國家廢

弛狄人必乘釁而動則朔易之地民罹其災茍不即

去且為所虜矣信以貲產富殖不樂他徙唐遂潛赍

百金而南未幾晉祖革命果以燕薊賂契丹唐歸路

遂絕嘗擁商貲于汴洛間見進士綴行而出竊嘆曰

生子當令如此因不復行商卜居睢陽娶李氏女生

驤風骨秀異唐曰成吾志矣郡人戚同文以經術聚

徒唐攜驤詣之且曰唐頃者不辭父母死有余恨今

拜先生即吾父矣又自念不學思教子以興宗緒此

子雖幼愿先生成之驤十三能屬文善詞賦唐不識

字而罄家產為驤交當時秀彥驤太平興國初詣貢

部與呂蒙正齊名太宗尹京頗知之及廷試擢甲科

趙鼎傳鼎字元鎮生四歲而孤母樊教之通經史百

家之書登崇寧五年進士第

劉一止傳一止字行簡歷敷文閣待制一止沖淡寡

欲嘗誨其子曰吾平生通塞聽于自然唯機械不生

故方寸自有樂地

王旦傳旦字子明嘗戒子弟我家盛名清德當務儉

素保守門風不得事于泰侈勿為厚葬以金寶置柩

中婚姻不求門閥被服質素旦不置田宅曰子孫當

各念自立何必田宅徒使爭財為不義爾

董槐傳槐字庭植濠州定遠人少喜言兵陰讀孫武

曹操之書而曰使吾得用將汛掃中土以還天子槐

貌甚偉廣顙而豐頤又美囗論事慷慨自方諸葛亮

周瑜父永遇槐嚴聞其自方怒而嘻曰不力學又自

喜大言此狂生吾弗愿也槐心愧乃益自摧折學于

永嘉葉師雍聞輔廣者朱熹之門人復往從廣廣嘆

其善學

李邦彥傳邦彥字士美懷州人父浦銀工也邦彥喜

從進士游河東舉人入京者必道懷訪邦彥有所營

置浦亦罷工與為之且復資給其行由是邦彥聲譽

奕奕

向敏中傳敏中字常之父瑀仕漢符離令性嚴毅惟

敏中一子躬自教督不假顏色嘗謂其母曰大吾門

者此兒也

蔡元定傳元定字季通建州建陽人生而穎悟八歲

能詩日記數千言父發博覽群書號牧堂老人以程

氏語錄邵氏經世張氏正蒙授元定曰此孔孟正脈

也元定深涵其義既長辨析益精

元定聞朱熹名往師之韓胄設偽學之禁捕元定

甚急元定聞之不辭家即就道元定杖屨同其子沈

行三千里囗為流血無幾微見言面貽書訓諸子曰

獨行不愧影獨寢不愧衾勿以吾得罪故遂懈一日

謂沈曰可謝客吾欲安靜以還造化舊物閱三日卒

沈從元定謫道州跋涉數千里道楚粵窮僻處父子

相對常以理義自怡悅元定沒徒步護喪以還有遺

之金而義不可受者輒謝卻之曰吾不忍累先人也

度宗本紀帝諱囗資識內慧七歲始言言必合度理

宗奇之及在位歲久無子乃屬意托神器焉理宗家

教甚嚴雞初鳴問安再鳴回宮三鳴往會議所參決

庶事退入講堂講官講經次講史終日手不釋卷將

晡復至榻前起居率為常理宗問今日講何經答之

是賜坐賜茶否則為之反復剖析又不通則繼以怒

明日須更復講

姚坦傳坦字明白為皇子翊善國子博士邢昺為諸

王府侍講坦仍賜緋魚太宗召王適等謂曰諸子生

長深宮未知世務必資良士贊導使日聞忠孝之道

汝等皆朕所慎簡各宜勉之坦歷殿中丞倉部員外

郎賜金紫遷本曹郎中轉考功仍為益王府翊善坦

性木強固滯王嘗于邸中為假山費數百萬既成召

賓僚樂飲置酒共觀之坦獨俯首王強使視之曰但

見血山耳安得假山王驚問故坦曰在田舍時見州

縣催科捕人父子兄弟送縣鞭笞流血被體此假山

皆民租稅所為非血山而何是時太宗亦為假山聞

而毀之王少佚豫坦即丑詆王頗鄙其為人自是坦

每暴揚其事上嘗戒之曰元杰知書好學亦足為賢

王矣少不中節亦須婉辭規諷況無大故而詆訐之

豈裨贊之道邪頃之左右乃教王詐稱疾不朝太宗

日使視疾逾月不瘳甚憂之召王乳母問狀乳母曰

王本無疾徒以姚坦檢束居常不得自便王不樂故

成疾上怒曰吾選端士輔王為善王不能用其諫而

又詐疾欲使朕去正人以自便何可得也且王年少

必爾輩為之謀耳因命捽至后苑杖之數十召坦慰

諭曰卿居王宮能以正為群小所疾大為不易卿但

如是勿慮讒間朕必不聽

李孟傅傳孟傅字文授常誡其子孫曰安身莫如無

競修己莫若自保守道則福至求祿則辱來

田況傳況父延昭性沉鷙教子甚嚴延昭生八男子

多知名況長子也

王曾傳曾弟子融本名囗字子融元昊反請以字為

名教飭子孫嚴勵有家法

范仲淹傳仲淹子純仁嘗曰吾平生所學得之于忠

恕二字一生用不盡以至立朝事君接待僚友親睦

宗族未嘗須臾離此也每戒子弟曰人雖至愚責人

則明雖有聰明恕己則昏茍能以責人之心責己恕

己之心恕人不患不至圣賢地位也又戒曰六經圣

人之事也知一字則行一字要須造次顛沛必于是

則所謂有為者亦若是爾豈不在人邪弟純粹在關

陜純仁慮其于西夏有立功意與之書曰大輅與柴

車爭逐明珠與瓦礫相觸君子與小人斗力中國與

外邦校勝負非唯不可勝兼亦不足勝雖勝亦非也

親族有請教者純仁曰惟儉可以助廉惟恕可以成

德其人書于坐隅

歐陽修傳修四歲而孤母鄭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

貧至以荻畫地學書幼敏悟過人讀書輒成誦及冠

嶷然有聲

謝深甫傳深甫字子肅少穎悟刻志為學積數十年

不寐夕則置瓶水加足于上以警困怠父景之識為

遠器臨終語其妻曰是兒當大吾門善訓迪之母攻

苦守志督深甫力學中干道二年進士第

蘇易簡傳蜀人何光逢易簡之執友也嘗任縣令坐

賂削籍流寓京師會易簡典貢部光逢代人充試以

取貲易簡于稠人中屏出之光逢遂造謗書斥言朝

廷事且譏易簡易簡得其書以聞逮捕光逢獄且坐

棄市易簡以殺光逢非其意居常怏怏母薛氏以殺

父執切責之易簡泣曰不謂及此易簡罪也及易簡

參知政事召薛氏入禁中賜冠帔命坐問曰何以教

子成此令器對曰幼則束以禮讓長則教以詩書上

顧左右曰真孟母也易簡性嗜酒初入翰林謝日飲

已微醉余日多沈湎上嘗戒約深切且草書勸酒二

章以賜令對其母讀之自是每入直不敢飲及卒上

曰易簡果以酒死可惜也

楊察傳察幼孤七歲始能言母頗知書嘗自教之弟

置舉進士第一

柳開傳開字仲涂作家戒千余言刻石以訓諸子

楊文仲傳文仲字時發七歲而孤母胡年二十有八

守節自誓教養諸子文仲既冠以春秋貢其母喜曰

汝家至汝三世以是經收效矣

韓肖胄傳肖胄字似夫充通問使將行母語之曰汝

家世受國恩當受命即行勿以我老為念帝稱為賢

母封榮國夫人肖胄事母以孝

鄒浩傳浩字志完除諫官恐貽親憂欲固辭母張氏

曰汝能報國無愧于公論吾顧何憂及浩兩謫嶺表

母不易初意

蘇軾傳軾生十年父洵游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

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程氏讀東漢范滂傳慨然

太息軾請曰軾若為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為

滂吾顧不能為滂母耶

王楠傳楠字汝良祖倫使北死孝宗訪求其孫之未

祿者三人官之楠其一也假右司郎中使持書北行

楠歸白其母母曰而祖以忠死國故恩及子孫汝其

勉旃毋以吾老為念

胡穎傳穎父娶趙方弟雍之女二子長曰顯有拳

勇以材武入官穎自幼風神秀異機警不常成童即

能倍誦諸經中童子科復從兄學弓馬母不許曰汝

家世儒業不可復爾也遂感勵苦學尤長于春秋

路振傳振父洵美振幼穎悟五歲誦孝經論語十歲

聽講陰符裁百言而止洵美責之俾終其業振曰百

言演道足矣余何必學洵美大奇之十二丁外艱母

氏慮其廢業日加誨激雖隆冬盛暑未始有懈

王化基傳化基字永圖在中書不以蔭補諸子官然

善教訓故其子舉正舉直舉善舉元皆有所立

趙昌言傳昌言父睿太宗尹開封日選為雍丘太康

二縣令昌言廷試日太宗見其辭氣俊辯又睹其父

名謂左右曰是常為東畿宰朕之生辰必獻詩百韻

為壽善訓其子亦為可嘉也擢置甲科

婁機傳機初登第其父壽戒之曰得官誠可喜然為

官正自未易爾

楊克讓傳克讓子希閔字無間自教三子日華日嚴

日休皆登進士第

王嗣宗傳嗣宗尤睦宗族撫諸侄如己子著遺戒以

訓子孫勿得析居

趙安仁傳安仁寬恕謙退善訓諸子各授一經

張耆傳耆御諸子嚴日一見之即出就外舍

真德秀傳德秀四歲受書過目成誦十五而孤母吳

氏力貧教之

王氏傳王氏利州路提舉常平司干辦公事劉當可

之母也紹定三年就養興元大元兵破蜀提刑授

檄當可詣行司議事當可捧檄白母王氏毅然勉之

曰汝食君祿豈可辭難當可行大元軍屠興元王氏

義不辱大罵投江而死其婦杜氏及婢仆五人咸及

于難當可聞變奔赴江滸得母喪以歸詔贈和義郡

太夫人

澠水燕談錄宋陳堯咨善射號小由基及守荊南回

母馮夫人問曰汝為郡有何異政堯咨曰每以弓矢

為樂母曰汝父教汝以忠孝輔國家今汝不務行仁

化而專務一夫之勇豈汝父志耶杖之碎其金魚

小學善行篇呂榮公名希哲字原明申國正獻公之

長子正獻公居家簡重寡默不以事物經心而申國

夫人性嚴有法雖甚愛公然教公事事循蹈規矩甫

十歲祁寒暑雨侍立終日不命之坐不敢坐也日必

冠帶以見長者平居雖甚熱在父母長者之側不得

去巾襪縳囗衣服唯謹行步出入無得入茶肆酒肆

市井里巷之語鄭衛之音未嘗一經于耳不正之書

非禮之色未嘗一接于目正獻公通判潁州歐陽公

適知州事焦先生千之伯強客文忠公所嚴毅方正

正獻公招延之使教諸子諸生小有過差先生端坐

召與相對終日竟夕不與之語諸生恐懼畏伏先生

方略降辭色時公方十余歲內則正獻公與申國夫

人教訓如此之嚴外則焦先生化導如此之篤故公

德器成就大異眾人公嘗言人生內無賢父兄外無

嚴師友而能有成者少矣

呂榮公張夫人待制諱囗之之幼女也最鐘愛然居

常至微細事教之必有法度如飲食之類飯羹許更

益魚肉不更進也時張公已為待制河北都轉運使

矣及夫人嫁呂氏夫人之母申國夫人姊也一日來

視女見舍后有鍋釜之類大不樂謂申國夫人曰豈

可使小兒輩私作飲食壞家法耶其嚴如此

聞見前錄康節先公遺訓曰汝固當為善亦須量力

以為之若不量力雖善亦不當為也故有詩曰量力

動時無悔吝隨宜樂處省營為若求騏驥方乘馬只

恐終身無馬騎又嘗曰善人固可親未能知不可急

合惡人固可疏未能遠不可急去必招悔吝也故無

吝君亭曰見善人未嘗急合見不善人未嘗急去伯

溫佩之終身不敢忘

聞見后錄司馬光曰光五六歲時弄核桃女兄欲為

脫其皮不得女兄去一婢以湯脫之女兄復來問脫

核桃者光曰自脫也先公適見之呵曰小子何得謾

語光自是不敢謾語

王氏談錄公謂諸子曰人之文章美者固譽之不至

者未嘗輕視吾心意和平得自治之要險巇貪媢固

自不生怨尤僥幸逾絕思慮以其染污吾心戕賊天

理皆屏之于未萌然事有曲直必當中理今朝廷之

士與吾論事有不直謗毀甚多然吾皆不責固無報

復蓋吾自信者篤耳此乃汝輩粗識善惡人亦不能

欺吾其能以無為有紿汝輩耶吾既已自力如此更

欲汝輩效而為之不可不勉也

公誨諸子曰忠非必殺身自盡其誠也可令人蒞一

官茍能竭力于大小之務不自愧于祿食推而廣之

至于大事皆忠也至于以身死事蓋古人不幸而遇

之耳閨門之內承順父母顏色為先吾先公中令奉

戚氏太夫人極為子之道太夫人每有小不如意未

嘗與先公一言先公必朝服再拜候其色悅而退先

公在金陵余杭清夜多作詩必召吾起草或屬數句

未成且假寐吾持筆侍側往往至中夜不敢退時吾

十五六歲未始知倦今吾愛汝曹不欲以嚴限慈庶

事當自勉也

蘇氏家訓韓億教子嚴肅知亳州第二子舍人自西

京倅謁告省覲康公與右相及侄柱史宗彥皆中甲

科歸公喜置酒召僚屬之親厚者俾諸子坐于席隅

坐中忽云二郎吾聞西京有疑獄奏讞者其詳云何

再問未能對遂推案索杖大詬曰汝食朝廷祿倅貳

一府事無巨細皆當究心大辟奏案尚不能記則細

務不舉可知叨冒廩祿何顏報國必欲撻之眾賓力

解乃已家法之嚴如此

記聞錄寇萊公少時不修小節頗愛鷹犬太夫人性

嚴每不勝怒舉秤錘投之中足流血由是折節從學

及貴母已亡每捫其瘡痕輒哭云

清波雜志唐柳氏自公綽以來世以孝弟禮法為士

大夫所宗玭常戒其子弟曰凡門第高可畏不可恃

也立身行己一事有失則得罪重于他人無以見先

人于地下此其所以可畏也門高則驕心易生族盛

則為人所嫉懿行實才人未之信小有疪颣眾皆指

之此其所以不可恃也故膏粱子弟學宜加勤行宜

加撿僅得比眾人耳古今家誡深切著明孰逾于此

蓋有鏤板以曉于世者所謂子弟千百中曷有一二

顧省者聽之藐藐則皆是也姑識此以示兒輩

厚德錄陳秦國公省華三子已貴秦公尚無恙每賓

客至其家堯佐及仲季子侍立左右坐客踧踖不安

求去秦公笑曰此兒子輩爾后天下皆以秦公教子

為法而以陳氏世家為榮

欒城遺言籀年十有四侍先祖潁昌首尾九年未嘗

暫去侍側見公終日燕坐之余或看書籍而已世俗

藥餌玩好公漠然忘懷一日因謂籀講莊子二三段

訖公曰顏子簞瓢陋巷我是謂矣所聞可追記者若

干語傳諸筆墨以示子孫公令籀作詩文五六年后

忽謂籀曰汝學來學去透漏矣嘗與文氏家姑言之

亦如此公謂籀曰蘇訓颋常令衣青布襦伏于囗

下出其頸受夏楚汝今懶惰可乎

青箱雜記張齊賢常作詩自警兼遺子孫雖詞語質

樸而事理切當足為規戒其曰慎言渾不畏忍事又

何妨國法須遵守人非莫舉揚無私仍克己直道更

和光此個如端的天應降吉祥余嘗廣其意就每句

一篇命曰八詠警戒詩其一云慎言渾不畏言出患

常隨須信機樞發難容駟馬追三緘事可見兩舌業

當知口是起羞本愿君且再思其二云忍事有何妨

勿令心火揚火揚猶可滅心忿固多傷堪嘆波羅密

可憐歌利王從心更從刃字意好消詳其三云國法

須遵守金科盡詔條一毫如有犯三尺不相饒豈肯

容奸黠何須恃貴驕自然逢吉慶神理亦昭昭其四

云人非莫舉揚萬事且包荒殿上便猶掩車中吐不

妨在他誠所短于己有何長須是常規檢回頭自忖

量其五云無私仍克己克己又無私一事兼修飾終

身在有思公清多斂怨高亢易招危更切循卑退方

應履坦夷其六云直道更和光雙修譽乃彰直須和

輔助和賴直交相恃直終多訐偏和又少剛能和又

能直行己自芬芳其七云此個如端的除非六句修

永為幾杖誡更遺子孫謀本立方生道農勤乃有秋

茲詩雖淺近至理可推求其八云天應降吉祥天理

本茫茫舒慘雖無定榮枯卻有常益謙尤效驗福善

更昭彰籠絡無疏漏恢恢網四張

山堂肆考宋張奎字密學弟元字密省其母朱氏親

教督二子讀書客至母輒于前聽之客與其子論

文學政事則為之設殽饌或閑話諧謔則不設也后

二子皆登第奎嘗有酒失母怒欲笞之遂不復飲終

外史鄭奕嘗以文選教其子其兄曰何不教之孝經

論語

避暑錄話元次山父延祖為舂陵丞輒棄官去曰人

生衣食可適饑飽不宜復有所須每灌園掇薪以為

有生之役外此吾不思也余少觀此未嘗不三復其

言今叨冒已過多乃得復行延祖之志自安一壑其

愧之深矣然安祿山反延祖召次山等戒之曰爾曹

逢世多故不得自安山林勉勵名節無近羞辱則知

古之君臣父子相期亦不必皆出一道但問義所安

否如何故次山出舉進士制科慨然以當世為念隨

其所為皆有以表見豈延祖亦固知次山可語是耶

余老矣自度無補于世但恨汝等材不逮次山不敢

為延祖之言今從吾于此固善茍自激昂雖州縣簿

書米鹽之役粗有一事可施于民亦不廢汝曹仕也

若非其義雖一日九遷不特為士者恥之正恐不免

羞辱亦延祖之所畏也

揮麈后錄蔡元長晚年語其猶子耕道曰吾欲得一

好士人以教諸孫汝為我訪之耕道云有新進士張

觷者其人游太學有聲學問正當有立作可備其選

元長頷之涓辰延致入館數日之后忽語蔡諸孫云

可且學走其它不必諸生請其故云君家父祖奸憍

以敗天下指日喪亂惟有奔竄或可脫死它何必解

耶諸孫泣以訴于元長元長愀然不樂命置酒以謝

之且詢以救弊之策觷曰事勢到此無可言者目下

姑且收拾人心改往修來以補萬一然無及矣元長

為之垂涕所以敘劉元城之官召張才叔楊中立之

徒用之蓋繇此也耕道名佃君謨之孫觷字柔直南

劍人后亦顯名于時

桐陰舊話舍人諱綜字仲文景佑元年登進士第后

以呂文靖公薦入館忠憲公書戒之曰惟上感君恩

次答知己外但服勤職業一心公忠何慮前程不達

切須照管人情周防忌善之言為切繼遷開封府推

又戒之曰乍贊浩穰庶事皆須熟思無致小有失錯

至干斷一笞杖或不當明則懼于朝章幽則畏于陰

騭二書真跡具在族人家自余尚數紙亦與獻肅兄

弟者無一筆草書尾但云吾押付汝而不名

王夫人初未有子夢一僧貌甚異手持蓮花曰汝欲

生男子摘五葉餌之后生舍人及獻肅公職方宮師

莊敏公五子皆貴顯嘗誨之曰汝父有法度為世所

知汝曹或不及則人必以為類我也其善教如此

湘山野錄唐介自政府歸語諸子曰吾備位政府知

無不言桃李固未嘗栽培而荊棘則甚多矣然汝等

窮達各有命惟自勉而已

金史世宗本紀帝性仁孝沉靜明達大定十一年十

一月戊寅幸東宮謂皇太子曰吾兒有儲貳之位朕

為汝措天下當無復有經營之事汝惟無忘祖宗仁

厚之風以勤修道德為孝明信賞罰為治而已昔唐

太宗謂其子高宗曰吾伐高麗不克終汝可繼之如

此之事朕不以遺汝十四年四月乙亥上御垂拱殿

顧謂皇太子及親王曰人之行莫大于孝弟孝弟無

不蒙天日之佑汝等宜盡孝于父母友于兄弟自古

兄弟之際多因妻妾離間以至相違且妻者乃外屬

耳可比兄弟之親乎若妻言是聽而兄弟相違甚非

理也汝等當以朕言常銘于心

按答海傳按答海臨終戒諸子曰汝輩勿以生富貴

中而為暴戾宜自謙退海陵以猜忌剪滅宗室我以

純謹得免死耳汝輩惟日為善勿墜吾家

賈少沖傳少沖性夷簡不喜言利嘗教諸子曰蔭所

以庇身管庫不可為也聞者尚之

牛德昌傳德昌字彥欽父鐸遼將作大監德昌少孤

其母教之學有勸以就蔭者其母曰大監遺命不使

作承奉也中皇統二年進士第

宣宗明惠皇后傳后生哀宗性端嚴頗達古今哀宗

已立為皇太子有過尚切責之及即位始免夏楚一

日宮中就食尚器有玉楪三一奉太后二奉帝及

宮中荊王母真妃龐氏以瑪瑙器進食后見之怒召

主者責曰誰令汝妄生分別荊王母豈卑我兒婦耶

非飲食細故已令有司杖殺汝矣是后宮中奉真妃

有加或告荊王謀不軌者下獄議已決帝言于后后

曰汝止一兄奈何以讒言欲害之章宗殺伯與叔享

年不永皇嗣又絕何為欲效之耶趣赦出使來見我

移時不至吾不見汝矣帝起后立待王至涕泣慰撫

之哀宗甚寵一宮人欲立為后后惡其微賤固命出

之上不得已命放之出宮語使者曰爾出東華門不

計何人首遇者即賜之于是遇一販繒者遂賜為妻

點檢撒合輦教上騎踘后傳旨戒之云汝為人臣當

輔之以正顧乃教之戲耶再有聞必大杖汝矣比年

小捷國勢頗振文士有奏賦頌以圣德中興為言者

后聞不悅曰帝年少氣銳無懼心則驕怠生今幸一

勝何等中興而若輩之如是

蕭仲恭傳遼帝西奔天德仲恭為護衛太保兼領軍

事至霍里底汨大軍奄至倉卒走仲恭母馬乏不能

進謂仲恭兄弟曰汝等盡節國家無以我為也仲恭

母遼道宗季女也遼主傷之命弟仲宣留侍其母仲

恭從而西

顯宗皇后徒單氏傳后生章宗章宗即位尊為皇太

后上月或五朝六朝慈訓無間上時問安見事有未

當者必加之嚴誡云

阿魯真傳阿魯真宗室承充之女興定元年承充為

上京元帥上京行省太平報承充應蒲鮮萬奴承充

被執乘間謂其二子女胡蒲速乃曰吾起身宿衛致

位一品死無恨矣若輩亦皆通顯未嘗一日報國家

當思自處以為后圖二子乃冒險自拔南走是年四

月至南京

元史董俊傳俊歷左副元帥俊早喪父事母以孝聞

歲時廟祭非疾病跪拜必盡禮子雖孩乳亦使之序

拜曰祀以孝先也禮宜如是待族親故人皆有恩意

里夫家僮亦接之有道克汴時以侍其軸為賢延歸

教諸子嘗曰射百日事耳詩書非積學不通屢誡諸

子曰吾一農夫耳遭天下多故徒以忠義事人僅立

門戶深愿汝曹力田讀書勿求非望為吾累也

徐世隆傳世隆字威卿陳州西華人弱冠登金正大

四年進士第辟為縣令其父戒世隆曰汝年少學未

至毋急仕進更當讀書多識往事以益智識俟三十

入官未晚也世隆遂辭官益篤于學

烏古孫良楨傳良楨家居輒訓諸子曰吾無過人者

惟待人以誠人亦以誠遇我汝宜志之

木華黎傳木華黎子速渾察薨子乃燕襲爵乃燕雖

居顯要而小心謹畏每誨群從子弟曰先世從太祖

皇帝出入矢石間披堅執銳斬將搴旗勤勞四十余

年遂成功名以故一家蒙恩深厚可謂極矣慎勿驕

惰以墮先王之名爾曹戒之

抄思傳抄思子別的因在襁褓時抄思方領兵平金

與其祖母康里氏在三皇后宮庭戊申父抄思卒母

張氏迎別的因以歸祖母康里氏卒張嘗從容訓之

曰人有三成人知憂懼成人知羞恥成人知艱難成

人否則禽獸而已別的因受教惟謹

塔塔統阿傳塔塔統阿畏兀人也太宗即位命司內

府玉璽金帛命其妻吾和利氏為皇子哈剌察兒乳

母時加賜予塔塔統阿召諸子諭之曰上以汝母鞠

育太子賜予甚厚汝等豈宜有之當先供太子用有

余則可分受帝聞之顧侍臣曰塔塔統阿以朕所賜

先供太子其廉介可知矣由是數加禮遇

耶律忒末傳國兵至忒末及子天佑率眾三萬內附

授帥府監軍天佑招討使從元帥史天倪攻取益都

諸城時金降將武仙據真定以叛殺守將史天倪忒

末父子夜逾城而出將以聞會天倪弟天澤還自北

京遇諸滿城合蒙古諸軍南與賊戰走武仙復真定

朝廷以天澤襲兄爵而以天佑鎮趙州明年仙復犯

真定天澤潛師出囗城忒末與其妻石抹氏及家孥

在真定者皆陷焉仙遣其仆劉攪兒持書誘天佑曰

汝能誅趙州官吏以降當活汝父母仍授汝元帥不

爾盡烹之忒末密令攬兒語天佑曰仙賊狡猾汝所

知也毋以我故墮其機囗以虧忠節且忠孝難兩全

汝能固守不失國家大計我親刀鋸甘如蜜矣天佑

慟哭承命馳至囗城以賊書示天澤天澤曰王陵之

事照耀史冊汝能遵父命忠誠許國功不在王陵下

天佑乃趨還趙壁率眾殊死戰仙怒盡殺忒未家一

十八人戰于欒城元氏高邑柏鄉仙兵屢挫

秦起宗傳起宗字元卿生長兵間學書無從得紙父

順削柳為簡寫以授之成誦削去更書

孛蘭奚傳孛蘭奚父律實狀貌魁偉善騎射從睿宗

伐金有功詔還宿衛以疾卒孛蘭奚英邁有父風幼

孤能自刻勵如成人暇日習弓馬夜則讀書其母嘗

訓之曰汝父忠勇絕人天不假年汝能自立則汝父

歿無憾矣孛蘭奚由是感激期以成父之志

歐陽元傳元字原功幼岐嶷母李氏親授孝經論語

小學諸書八歲能成誦始從鄉先生張貫之學

干文傳傳文傳字壽道平江人祖宗顯宋承信郎父

雷龍鄉貢進士宗顯之先世以武弁入官而力教其

子以文易武故雷龍兩舉進士宋亡不及仕及生文

傳乃名今名以期之

葉李傳李字太白一字舜玉杭州人為平章政事李

前后被賜之物甚多而自奉甚儉嘗戒其子曰吾世

業儒甘貧約唯以忠義結主知汝曹其清慎自持勿

增吾過指所賜物曰此終當還官也比卒悉表送官

一毫不以自私

董文炳傳文炳字彥明俊之長子也父歿時年始十

六率諸幼弟事母李夫人夫人有賢行治家嚴篤于

教子文炳師侍如先生

王恂傳恂字敬甫性最穎悟生三歲家人示以書帙

輒識風丁二字母劉氏授以千字文再過目即成誦

雷膺傳膺字彥正渾源人父淵金監察御史膺生七

歲而孤金末母侯氏挈膺北歸渾源艱險備嘗織

以為業課膺讀書膺篤志于學事母以孝聞

奧敦世英傳世英倜儻有武略由萬戶遷德興府尹

時金經略使苗道潤率眾欲復山西世英與戰克之

將盡殺所俘其母責之曰汝華族也畏死而降此卒

伍爾驅之死戰何忍殺之耶遂止

姚天福傳天福拜御史時其母戒之曰古稱公爾忘

私委質為臣當罄所衷以塞其職勿以未亡人為恤

俾吾追蹤陵母死之日猶生之年也天福亦請于憲

府曰監察責當言路有犯無隱茍獲譴乞不為親累

或以聞帝嘆曰巴兒思母子雖生今世其義烈之言

當于古人中求之

虞集傳集父汲娶楊氏國子祭酒文仲女集三歲即

知讀書歲乙亥汲挈家趨嶺外干戈中無書冊可攜

楊氏口授論語孟子左氏傳歐蘇文聞輒成誦比還

長沙就外傅始得刻本則已盡讀諸經通其大義矣

文仲世以春秋名家而族弟參知政事棟明于性理

之學楊氏在室即盡通其說故集與弟盤皆受業家

庭出則以契家子從吳澄游授受具有源委

陳佑傳佑一名天佑字慶甫少好學家貧母張氏嘗

剪發易書使讀之長遂博通經史

忙哥撒兒傳忙哥撒兒子伯荅沙薨子八郎囗而孤

其母乞咬契氏二十而寡守節不他適八郎后為大

宗正府札魯忽赤能繼其先有成立者母氏之教也

拜住傳拜住安童孫也五歲而孤太夫人教養之稍

長宏遠端亮有祖風母怯烈氏年二十二寡居守節

初拜住為太常禮儀院使年方二十吏就第請署字

適在后圃閱群戲出稍后母厲聲呵之曰官事不治

若爾所為豈大人事耶拜住深自克責一日入侍宴

英宗素知其不飲是以強以數囗既歸母戒之曰天

子試汝量故強汝飲汝當益日戒懼無酣于酒又常

代祀睿宗原廟歸侍左右母問之曰真定官府待汝

若何對曰所待甚重母曰彼以天子威靈汝先世勛

德故耳汝何有焉拜住之賢母之教也后封東平王

夫人

拜降傳拜降父忽都卒時拜降生甫數月母徐氏鞠

養教誨甚至每曰吾惟一子已童丱矣不可使不知

學顧縣僻左無良師友遂遣從師大名城中徐氏盛

年守節教子甚嚴比拜降貴事上于朝特旌其門

明外史晉恭王棡傳簡王新母太妃尚氏嚴教子

以禮太妃疾新叩頭露禱

丘浚傳浚字仲深幼孤母李氏教之讀書過目輒成

張棟傳棟字伯任昆山人早孤家貧與弟文柱勤苦

自奮事母皆以孝聞及母卒棟年已六十毀瘠骨立

既廬墓已而疾作醫者勸進酒食暫歸居室棟不可

竟卒于墓次鄉人立忠孝祠祀之天啟中贈太常少

卿文柱舉人母性嚴稍拂意輒面壁竟日文柱侍立

不去已而色解乃已

何士晉傳士晉宜興人父其孝得士晉晚族子利其

貲結黨致之死繼母吳氏匿士晉外家士晉讀書每

懈母輒示以父血衣士晉感厲與人言未嘗有笑容

萬歷二十六年既舉進士持血衣訴之官罪人皆抵

王章傳章字漢臣武進人授諸暨知縣章少孤母訓

之素嚴及是祖帳歸少暮母訶跪予杖曰朝廷以百

里授酒人乎章伏地不敢仰視親友力解乃已

劉定之傳定之字主靜幼有異稟父耄舉于鄉不樂

仕日授定之書數千言不令作文一旦偶見所為祝

文大異之謂其婦曰此子才一第不足多也舉正

統元年會試第一

鄺野傳野字孟質為陜西按察副使性至孝父子輔

為句容教官教野甚嚴野在陜西久思一見父謀聘

父為鄉試考官子輔怒曰子居憲司而父為考官何

以防閑馳書責之野又嘗寄父一褐子子輔復貽書

責曰汝掌一方刑名當洗冤釋滯以無忝任使何從

得此褐乃以污我封還之野奉書跪誦泣受教

陸震傳震字汝亨進武選員外郎已偕黃鞏諫南巡

遂下詔獄同系者率處分后事震獨無一言既杖創

甚作書與諸子曰吾雖死汝等當勉為忠孝吾筆亂

神不亂也遂卒方震等系獄江彬必欲致之死絕其

飲食震季子體仁年十五變服為他囚親屬饋父后

有詔錄一子官諸子以母意讓體仁為漳州通判

李渭傳渭字湜之貴州思南人年十五養囗小樓父

富見其箕踞誨以毋不敬渭悚然少間請曰若妄念

何父曰思無邪而已自是服膺弗替

彭澤傳澤字濟物蘭州人為徽州知府澤將遣女治

漆器數十使吏送其家澤父怒曰吾以澤居官為天

子愛民節財乃今數月未聞善政而以官物來家即

貧不可荊布遣嫁耶趣焚之幞被徒步竟詣徽州澤

大驚出迓目吏負其囊怒曰吾負此數千里不為疲

今此數武汝不能耶既入杖澤堂下杖已持裝竟去

彭琉傳琉同時陳隧家貧而急于行義嘗誡子弟隨

力周急曰若施惠必待富而后為吾儒終無濟人之

期矣

樊瑩傳瑩字廷璧性果介課子孫以素業農月嘗坐

籃輿戴笠命舁行田間曰非徒視稼欲子孫習勞也

故其后人率教無不愿樸力學者

楊守陳傳守陳字維新鄞人祖范有學行鄉人稱棲

蕓先生嘗誨守陳曰圣賢之學以精思實踐為要博

文強記輔此而已守陳受教作致知力行持敬三銘

臧惟一傳惟一字守中諸城人病革戒子弟曰勿以

捷徑附權要勿以貪黷損家聲勿以貴倨凌鄉曲人

爭傳誦之

何垕傳垕同時李宗栻字敬甫安福人七歲時好與

群兒嬉父怒跽之先祠下嚴責之將遣就農宗栻悔

遂奮志于學尤篤于孝服勤效力不以假人

曾魯傳魯字得之新淦人年七歲能暗誦五經或欲

以神童舉之其父不聽稍長日取三史記之尋及其

余凡數千年國體人才制度沿革無不能言者遂以

文學聞于時

楊維楨傳維楨字廉夫山陰人少時日記書數千言

父筑樓鐵崖山中積數萬卷去其梯俾讀書樓上逾

五年貫穿經史百氏雖老師弗及也因自號鐵崖

李希顏傳希顏字愚庵郟人為諸王師規范嚴峻諸

王有不率教者或擊其額痕隱起帝撫而怒高皇后

問故曰烏有以堯舜訓吾子顧怒之邪乃解授左春

坊右贊善

梁策傳策就外傅手孝經不釋嘗曰政本在此居官

者宜置一卷于座右何國家設科不用此也舉嘉靖

四十四年進士歷成都知府嘆曰我必不能叱馭如

王陽矣抵家蒲伏父前號泣以請父大怒曰盡力王

事非孝耶爾好孝經不憶始于事親終于事君耶猶

伏地不起舉杖欲擊之方起而戒行囗官數月大計

畢即請終養歸

吳桂森傳桂森字叔美無錫人訓其子曰人何可不

學但口不說欺心語身不為欺心事出無慚友朋入

無慚妻子方可名學人耳里黨咸誦其言

吳孺子傳孺子字少君蘭溪人兒時父不用經史課

習獨授杜詩一編遂好為詩

何遵傳江彬怙權倡亂受杖死者刑部主事郾城劉

校性至孝母胡教子嚴偶不悅校即長跪請罪俟母

悅乃起正德年帝將南巡刑曹諫疏校所草也被杖

將死大呼曰校無恨恨不見老母耳子元婁年十一

哭于旁校曰爾讀書不多獨不識事君致身義乎善

事祖母及母毋愧爾父遂絕

仰山脞錄吉水東川羅公僑歷官有聲嘗為臺州知

府至今臺人稱德政以公為首平生潛心理學所養

甚正嘗著潛心錄以貽其子所論性理之懿極有旨

義真學者所當潛心也有云每見青天白日便看吾

心光明何如每見云影蔽日便看吾心昏蔽何如每

見草木生意便看吾心生意何如每見禽獸自適便

看吾心自適何如又云人于一日自朝至夕由興至

寢不可有一毫惡念惡念一萌即斬絕之使根株悉

拔不可一息無善念善念一萌即充廣之若使泉達

火然予謂只此二條人能體驗于心身則心無不存

而身無不修矣德學如公真一代巨望

駒陰冗記有張總戎者善吟詩嘗作戒子一章人頗

傳誦詩云銀燈剔盡自咨嗟富貴榮華有幾家紅日

難消頭上雪黃金都是眼前花時來言語風行草運

去田園水搏沙寄語兒曹須勉力各人尋個活生涯

徐三重家則附志余官刑曹三年未及考而病病久

不可起遂以此老人有目余隱逸自好者非余意也

生既暗劣即在仕路未必有當于世而身實負病竊

榮名自安飽是罪也若更目為遺世自潔罪之罪也

次子稷亦非世路才復偶一第便應為時服手足之

勤以逭余罪而盡彼事故朝仕一考優閑清簡靡效

短長已擢守夔守乃重任年少恐未諳夔又遐鄉不

習其風俗深懼僨厥事然不敢不令一行者將以重

任兢乃心以遠地見劬力彼蒙被恩數愿得效萬一

而余夙所負未稱者亦或有賴焉曾非有意榮身世

利祿入也聞其在官不雄于氣勵以勤不敏于資佐

以慎盟于中不違于行自許于家能守于臨事之日

余亦信其志而愿有成焉顧妻孥不得從薪爨父母

音書累月不能達無由朝夕詢闕失而告示之不知

于一方利弊損益果得如初念否也

孺子擢守夔瀕行余錄當官事數條付之不能詳行

事之跡第粗具大綱略為指點其款二十四曰端身

范以示表儀勵廉隅以保名檢重倫常以彰教化篤

恩誼以厚風俗精聽理以通冤抑詢利弊以救疾苦

慎刑獄以恤元元輕賦斂以寬民力重農桑以阜民

生訓文行以興士學矜孤獨以惠困窮簡詞訟以安

生理禁浮蕩以援薄俗尚儉素以節財用謹簿書以

核吏奸慎文移以通上下致誠敬以通祀典豫蓄積

以備災荒訪耆德以示意向懲奸橫以伸善良守法

度以維風紀習武備以防事變明出納以遠嫌疑體

人情以布慈恕以上余所思及僅止此故所錄亦止

此然豈敢望盡可行行亦盡有績若爾則古史策賢

能不讓矣第仕路人不可不盡知已知之必有隨遇

會心應手者不至全無準繩也惟宜民情合土俗又

在任事者斟酌善用之顧當官大要當如此中間雖

有少張弛亦無別圖弦轍之理矣

廣信府志相國費鵝湖公在館局時與關中某公同

事又其同年兩人對奕爭勝戲擊其頰某公不悅然

絕不見于言第自疏薄耳公悔日至門長跪請罪某

公終不出不知誰以其事聞于其家尊人尊人大怒

封號一竹板令公自撲于京邸公又持父書及竹板

登某公之堂自撲者三次某公始出抱首而哭公曰

罪誠在我公何為哭曰公尚有父督責公我求督責

我者不可得也是以哭耳自是相歡如平生不惟費

公至孝而某公之孝亦至且今世求此父子亦莫可

得也可以嘆世矣

松江府志洪武中數遣使者廉察諸仕宦家任勉之

令鄱陽時使者至其第止茅舍三間父灌園母紡績

使者問子何在門庭何蕭索如是父養素先生曰吾

令兒子作清官不欲以脂膏自潤耳使者紿以客游

至鄱有札寄否因貽書戒之略曰天道福善禍淫甚

可畏也勿謂已安已治而懈怠勿謂已能已足而驕

矜使者以書直達并陳所居狀太祖嘉嘆旌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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