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源侍道吾往一家吊慰源撫棺曰生耶死耶吾曰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曰為甚么不道吾曰不道不道歸至中路源曰和尚今日若不與某甲道打和尚去也吾曰打即任打道即不道源便打后造石霜霜曰前來打先師因緣會也未源曰卻請和尚道一轉(zhuǎn)語霜曰不見道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遂禮拜設(shè)齋懺悔他日持鍬于法堂上從東過西從西過東霜曰作甚么源曰覓先師靈骨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覓甚先師靈骨源曰正好著力霜曰這里針劄不入著甚么力源持鍬肩上便行。
漸源不透死生關(guān)卻要先師露一線不知大開東閣門奈何苦苦求方便后來饒舌是石霜白浪洪波看不見看不見先師面目方才驗。
俱胝和尚凡有所問只豎一指自云我得天龍一指頭禪一生受用不盡。
作人須要俓正不可誑惑癡呆天龍一生大病俱胝親受其災(zāi)。
夾山因僧問如何是夾山境山曰猿抱子歸青嶂外鳥銜花落碧巖前法眼云我二十年只作境話會。
抱子銜花二十春看來都是眼中塵而今依舊家山下鳥自吟幽花自新。
投子因僧問月未圓時如何子曰吞卻三個四個曰圓后如何子曰吐卻七個八個。
吞吐缺圓未減增松梢斜影一般清直須掉轉(zhuǎn)光明殿把手將相一路行。
投子因僧問曹溪如指月靈山如畫月如何是真月子曰昨夜三更轉(zhuǎn)向西。
畫月指月非真月三更之后為你說請君覆卻水晶盤身在海中休叫渴。
仰山住東平時溈山令僧送書并鏡仰提起示眾曰且道是溈山鏡東平鏡若道是東平鏡又是溈山送來若道是溈山鏡又在東平手里道得則留取道不得即撲碎去也眾無語遂撲破。
懊恨溈山老不經(jīng)又將書鏡累東平若非大仰知端的輪到而今礙殺人。
仰山侍溈山游山忽鴉銜一紅柿落在面前仰取柿拭過呈溈山山云子甚處得來仰曰此是和尚道德所感溈云汝也不得無分即分半與仰。
子父游山各見山一株紅柿落林間分明細事何多事只要師資同苦甘。
仰山問溈山大用現(xiàn)前請師辨白溈下座歸方丈仰隨入溈問子適來問甚么話仰再舉溈曰還記得吾答語否仰曰記得溈曰你試舉看仰珍重出去溈曰錯仰回首曰閑師弟若來莫道某甲無語。
魚鳥胸中意思風(fēng)來水面文章不必驚群動眾自然事事成行。
仰山問僧近離甚處曰廬山山曰曾到五老峰么曰不曾到山曰阇黎不曾游山云門云此語皆為慈悲之故有落草之談。
廬山面目儼然這僧決未親到若是撥草瞻風(fēng)足下何曾欠少。
德山到溈山挾復(fù)子于法堂上從西過東從東過西顧視云無無便出至門首卻云也不得草草復(fù)具威儀重入相見溈山坐次德提起坐具云和尚溈擬取拂子德便喝拂袖而出背卻法堂著草鞋便行溈至晚問首座適來新到在甚么處座云當(dāng)時背卻法堂著草鞋去也溈云此子已后向孤峰頂上盤結(jié)草庵呵佛罵祖去在。
出入重圍兩度開威風(fēng)颯颯透人懷不知陷虎深深處猶向堂前著草來。
丹霞過慧林寺遇天大寒取木佛燒向院主呵曰何得燒我佛霞以杖子撥灰曰吾燒取舍利主曰木佛何有舍利霞曰既無舍利更取兩尊燒主自后眉須墮落。
云籠野寺山如畫水接空山淡似秋夜塘魚聚花中鏡春沼人移天上舟。
德山凡見僧入門便棒。
伎倆知君已盡只有一著當(dāng)先若作實情會去何止十萬八千。
臨濟凡見僧來才入門便喝。
老漢明珠在掌切莫眼病空華但請解開布袋一時放下鐵枷。
仰山問三圣汝名甚么圣云慧寂山曰慧寂是我圣云我名慧然山呵呵大笑。
君臨敝邑我蒞仙鄉(xiāng)易子而教蓋古之嘗。
仰山因僧問法身還解說法否山曰我說不得別有一人說得曰說得底人在甚么處山推枕子為山聞得曰寂子用劍刃上事。
仰山推出枕子難算法身說法韓成決非高帝詭向鄱湖淹殺。
仰山夏末問訊溈山溈曰子一夏在下面作何所務(wù)仰曰慧寂鋤得一片畬下得一籮粟溈曰子今夏不虛過仰卻問和尚一夏之中作何所務(wù)溈曰日中一食夜后一寢仰曰和尚今夏亦不虛過。
子父家風(fēng)各自陳異床同夢正難伸茍非夏末秋初際相見如何話最親。
木平初參洛浦問一漚未發(fā)已前如何辨其水脈浦曰移舟諳水脈舉棹即迷源平從此悟入。
一漚未發(fā)問來端棹撥波間會者難何似白蘋洲上望滿川秋色任君看。
僧問云門如何是清凈法身門云花藥欄。
紅白花開種色新移來春便有精神芳芬不審歸何處蜂蝶猶將上下巡。
仰山指雪獅子問還有過此色者么云門云當(dāng)時但與推倒雪竇云云門只解推倒不解扶起。
雪庭獅子論起倒二老何曾得決來爭似太陽當(dāng)午祭一天青霽壯奇哉。
香嚴(yán)參溈山溈問我聞你在先師處問一答十問十答百此是汝聰明伶俐意解識想生死根本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嚴(yán)茫然歸寮將平日看過底文字尋一句酬對竟不得乃嘆曰畫餅不可充饑遂焚平昔所看文字抵南陽忠國師遺跡憩止一日芟除草木偶拋瓦擊竹作聲忽然省悟述偈曰一擊亡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紙上難尋結(jié)草庵為他根底痛加參一朝打著未生路方信而今不再三。
香嚴(yán)初開堂溈山令人送書并拄杖至嚴(yán)接得便哭蒼天蒼天僧曰和尚為甚如此嚴(yán)曰秪為春行秋令。
夜臺人散草離離說著當(dāng)初恨殺伊縱是爺娘親授受不傷悲處也傷悲。
米胡令僧問仰山今時人還假悟否仰曰悟即不無爭奈落第二頭何胡深肯之。
悟道猶居第二頭子房終不貴封侯太平自是銷兵甲玉馬勞勞奠九秋。
米胡問僧近離甚么僧曰藥山胡曰藥山老子近日如何曰大似一片頑石胡曰得恁么鄭重曰也無你提掇處胡曰非但藥山米胡也恁么僧近前顧視而立胡曰看看頑石動也。
波濤洶涌勢滔天爭奈龍王五尺鞭分付江公莫多事渠家猶有定風(fēng)丸。
興化到大覺為院主一日覺喚院主我聞你道向南方行腳一遭拄杖頭不曾撥著一個會佛法底你憑個甚么道理與么道化便喝覺便打化又喝覺又打化來日從法堂過覺召院主我直下疑你昨日這兩喝化又喝覺又打化再喝覺亦打化曰某甲于三圣師兄處學(xué)得個賓主句總被師兄折倒了也愿與某甲個安樂法門覺曰這瞎?jié)h來這里納敗闕脫下衲衣痛打一頓化于言下薦得臨濟先師于黃檗處吃棒底道理化后開堂日拈香曰此一瓣香本為三圣師兄三圣與我太孤本為大覺師兄大覺與我太奢不如供養(yǎng)臨濟先師。
刀刀見血弟兄分說甚砒霜與毒酖脫下衲衣還舊面二家香湊一家熏。
僧問興化四方八面來時如何化云打中間底僧便禮拜化曰昨日赴個村齋中途遇一陣卒風(fēng)暴雨卻向古廟里躲得過。
卒風(fēng)暴雨怨天公古廟雖安半路中若問其間端的意去家猶隔萬千重。
香嚴(yán)示眾若論此事如人上樹口銜樹枝腳不踏樹手不攀枝樹下忽有人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不對他又違他所問若對他又喪身失命當(dāng)恁么時作么生即得時有虎頭上座出云樹上道即不問未上樹時請和尚道嚴(yán)乃呵呵大笑。
香嚴(yán)上樹策同儔作者須觀樹下秋栗棘金圈透得過秦中自古帝王州。
香嚴(yán)因僧問如何是道曰枯木里龍吟僧云如何是道中人曰髑髏里眼睛僧后問石霜如何是枯木里龍吟霜曰猶帶喜在如何是髑髏里眼睛霜曰猶帶識在。
龍吟枯木似同胎眼里髑髏該不該喜識盡時空限界一川桃李送春來。
興化示眾我聞長廊下也喝后架里也喝諸人莫盲喝亂喝直饒喝得興化向虛空里卻撲下來一點氣也無待我蘇息起來向汝道未在何故我未曾向紫羅帳里撒珍珠與汝諸人去在胡喝亂喝作么。
紫羅帳里撒珍珠假我東風(fēng)過太湖猶有梅花三十樹勸君切勿更躊躕。
僧問趙州永聞和尚親見南泉是否州云鎮(zhèn)州出大蘿卜頭。
鎮(zhèn)州蘿卜頭親言出親口趙州北地人親見南泉后。
三圣上堂云我逢人則出出則不為人興化云我逢人則不出出則便為人。
一個起家白屋一個出自高門十字街頭撞著原是漢魏周秦水程三十里陸程一朝登行到碧梧金井處水綠山青。
三圣到德山才展坐具山曰莫展炊巾此處無殘羹餿飯圣曰縱有也無著處山便打圣接住棒推向禪床上山大笑圣哭蒼天便下參堂堂中首座號踢天泰問行腳高士須得本道公驗作么生是本道公驗圣曰道甚么座再問圣打一坐具曰這漆桶前后觸忤多少賢良座擬人事圣便囗第二位人事。
壯士臨場不費纖力犯堊揮斤手親眼疾塞北風(fēng)寒霜氣重江南天險水聲急細看煙塵各有界其間操縱誰辨的誰辨的作者須從轉(zhuǎn)處悉。
覿面來端莫入陰界一點不來草賊大敗更擬如何漆桶不快。
興化見同參來才上法堂化便喝僧亦喝化又喝僧亦喝化近前拈棒僧又喝化曰你看這瞎?jié)h猶作主在僧?dāng)M議化直打下法堂侍者請問適來那僧有甚觸忤和尚化曰他適來也有權(quán)也有賓也有照也有用及乎我將手向伊面前橫兩橫到這里卻去不得似這般瞎?jié)h不打更待何時侍禮拜。
東西南北面面通花臺玉樹影重重奈何弱水千尋浪只見蓬萊不見宮。
玄沙上堂聞燕子聲沙云深譚實相歸方丈。
乳燕雙雙入畫梁呢喃音韻別宮商去年舊壘今猶在春色移人暗自傷。
石霜因僧自洞山來問和尚有何言句示徒僧曰解夏上堂秋初夏末兄弟或東去西去直須向萬里無寸草處去良久云秪如萬里無寸草處作么生去霜曰有人下語否曰無霜曰何不道出門便是草。
萬里無寸草秋空須靠倒出門便是草客路行人少蘆花洲上月明前祝融峰頭日初小日初小野渡無人舟自杳爭如一覺到天光衲被蒙頭全不曉。
臨濟問黃檗佛法的的大意三度問三度被打不領(lǐng)深旨且辭去檗曰秪往高安灘頭參大愚去濟到大愚愚曰甚處來曰黃檗來愚曰黃檗有何言句曰某甲三度問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不知有過無過愚曰黃檗與么老婆心切為汝得徹因更來這里問有過無過濟于言下大悟曰原來黃檗佛法無多子愚搊住曰這尿床鬼子適來道有過無過如今卻道佛法無多子你見個甚么道理速道速道濟于大愚脅下筑三拳愚拓開曰汝師黃檗非干我事濟辭大愚卻回黃檗檗見便問這漢來來去去有甚了日濟曰秪為老婆心切便人事了侍立檗問甚處來濟曰昨蒙和尚令參大愚去來檗曰大愚有何言句濟舉前話檗曰大愚老漢饒舌待來痛與一頓濟曰說甚待來即今便打隨后便掌檗喚侍者引這風(fēng)顛漢參堂去。
一只破棺材扶來又扶去兩處失便宜家親釀成祟。
徑山問僧我前日有一問在你處你先前日答了我也即今因甚么瞌睡僧云如是如是山云道甚么僧云不是不是山連打兩棒云一棒打你如是一棒打你不是。
重圍兩處緊牢關(guān)秪道坦堅破者艱豈意妙策原非料中心樹已被人刪。
無著往五臺華嚴(yán)寺至金剛窟禮謁遇老翁牽牛行邀入寺翁曰近自何來著曰南方曰南方佛法如何住持著曰未法比丘少奉戒律曰多少眾著曰或三百或五百著卻問此間佛法如何住持曰龍蛇混雜凡圣交參著曰多少眾曰前三三后三三日晚翁令童子相送著問童子前三三后三三是多少童召大德著應(yīng)諾童曰是多少著復(fù)問此為何處曰金剛窟般若寺也著凄然悟彼翁者文殊也。
平沙千頃夜波秋激浪堆邊海氣浮前后卻言言不及漁翁釣晚罷金鉤。
明招上堂眾集定招云這里風(fēng)頭稍硬且歸暖囗商量便歸方丈眾隨至立定招云才到暖室便見瞌睡以拄杖一時趁散。
左至右前至后花言巧語將人誘老來無力下禪床不顧面皮多少厚多少厚請看白云堆滿岫。
臨濟示滅謂眾云吾滅后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三圣出曰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濟曰已后有人問你向他道甚么圣便喝濟曰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
正法眼藏瞎驢邊苦口諄諄望后賢要得祖翁門戶大椎爺方可繼家傳。
雪峰住庵時有兩僧來峰以兩手拓庵門放身出曰是甚么僧亦曰是甚么峰低頭歸庵僧辭往囗南峰曰我有個同參住巖頭附汝一書曰某書上師兄某自鰲山成道后迄至于今飽不饑同參某書上僧到巖頭達書了頭問別有何言句曾遂舉前話頭曰他道甚么曰他無語低頭歸庵頭曰噫我當(dāng)初悔不向伊道末后句若向伊道天下人不奈伊何僧至夏末請益前話頭曰何不蚤問曰未敢容易頭曰雪峰與我同條生不與我同條死要識末后句秪這是。
末后句話難委同條生不同條死千里書通舊面來囗示當(dāng)陽空露齒而今拋向楚山頭無限惡風(fēng)吹不起。
雪峰一日升座眾集定峰輥出木毬玄沙遂捉來安舊處。
雪峰捏怪同兒戲慣拈此物亂諸人不是謝郎出只手都道傍邊少正經(jīng)。
雪峰上堂南山有一條鱉鼻蛇汝等諸人切須好看長慶出曰今日堂中大有人喪身失命云門以拄杖攛向峰前作怕勢有僧舉似玄沙沙曰須是我棱兄始得然雖如是我則不然曰和尚作么生沙曰用南山作么。
鱉鼻橫拈毒氣賒一堂鬧亂似林麻何期備老善方藥消得南山大赤花。
洛浦一日上堂云孫臏?zhǔn)珍伻ヒ灿匈I卜底出來時有僧出云請和尚卜浦云汝家爺死法眼代撫掌三下。
這僧爺死因他卜雪上加霜愁殺人同人大有均不是單單占出地澤臨。
九峰因石霜遷化眾請首座住持峰時為侍者白眾問首座曰先師道休去歇去冷湫湫地去一條白練去古廟香爐去一念萬年去明甚么邊事會得即住持會不得不可首座對曰明一色邊事峰曰與么則不會先師意在座曰但裝香來香旌斷處若去不得即不會先師意遂焚香煙未斷座已脫去峰撫背曰坐脫立亡即不無先師意未夢見在。
古廟香煙一色開違宗失妙轉(zhuǎn)殊乖要知細密家中事九峰親見石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