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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古城集
  • 張吉
  • 4956字
  • 2015-12-02 15:34:23

陸學訂疑(并序)

朱陸之學先輩論之詳矣近世儒臣又謂其學始雖殊途終則同歸于一致備摘二家辭旨近似者類而證之是葢又一說也然陸氏自謂使堯舜禹湯文武數圣人同堂而處其議論必有不合者然則象山復起而覩是書不過揜口一盧胡耳吉少習朱氏諸經傳義漸漬旣久而堯舜周孔之道坦然如在目前非異說所能遷惑矣如適國者之由通衢一啟耳目意會心慊而豈﨑嶇榛莽以取捷疾者所能回其視聽耶竊惟學朱不得猶不失為博達之士學陸不得流為禪釋之歸必矣予惡夫世之從邪而畔正也乃取象山語録反復玩味有可疑者韻而訂之藏諸篋笥以俟知者擇焉若與其閑邪衛正不失為朱氏忠臣則世之偏執一隅詆訾先哲者亦可以少愧矣正德己巳夏五月旣望后學余干張吉序

道理只是眼前道理雖見到圣人田地亦只是眼前道理

道在三才如地有水四海圣涯眾溝渠耳巨細殊形烏有異旨先哲訓詞健誦無已

唐虞之際道在皋陶商周之際道在箕子天之生人必有能尸明道之責者皋陶箕子是也箕子所以佯狂不死者正為欲傳其道旣為武王陳洪范則居于朝鮮不食周粟

唐虞商周道孰不由式陳厥謨式演厥疇式在皋箕孰曰獨修稷契周召力贊皇猷道不領會何異庸流箕封朝鮮匪自竄投不粟之說不經可尤

論語中多有無頭柄底說話如知及之仁不能守之之類不知所及所守者何事如學而時習之不知時習者何事非學有本領未易讀也茍學有本領則知之所及者及此也仁之所守者守此也時習之習此也說者說此樂者樂此如髙屋之上建領水矣學茍知本六經皆我注腳

先生曰本其本安在鄒孟有言先立其大道散在物伊則炳然種種異形執一難言曰忠而忠曰孝而孝不因君親何以自效專求諸內曰我得之脫竄禪流孰止塞之

天理人欲之言亦自不是至論若天是理人是欲則是天人不同矣此其原葢出于老氏樂記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動性之欲也物至知至而后好惡形焉不能反躬天理滅矣天理人欲之言葢出于此樂記之言亦根于老氏且如專言靜是天性則動獨不是天性耶書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解者多指人心為人欲道心為天理此說非是心一也人安有二心自人而言則曰惟危自道而言則曰惟微罔念作狂克念作圣非危乎無聲無臭無形無體非微乎因言莊子云眇乎小哉以屬諸人謷乎大哉獨游于天又曰天道之與人道也相逺矣是分別裂天人而為二也

寂然不動乃性之靜感而遂通為情之正情失其正欲乃熾盛禮言性靜未足為病動則為情謂性奚證記宗易繋詞出元圣歸咎老聃徒亂瞻聽心雖無二知覺靡定飲食男女道德性命體驗危微天淵昭映欲持其危在克念敬子謂危者克念作圣滋惑后人奚從考訂

近來論學者言擴而充之須于四端上逐一充焉有此理孟子當來只是發出人有是四端以明人性之善不可自暴自棄茍此心之存則此理自明當惻隠處自惻隠當羞惡處自羞惡當辭遜處自辭遜是非在前自能辨之又云當寛裕溫柔自寛裕溫柔當發強剛毅自發強剛毅所謂溥博淵泉而時出之

擴充為說發自鄒人厥功甚碩貴驗諸身有士于茲忽見大賓揖遜威容雅雅循循煥然在目有識所珍謂禮止此不笑即嗔百千經曲爛漫輪囷不俟人行曷自具陳若曰心存統攝無垠不假余力應物自神釋氏守心堅確靡倫不忠不孝紀度隳堙得罪名敎卻又何因

夫子問子貢曰女與回也孰愈子貢曰賜也何敢望回回也聞一以知十賜也聞一以知二此又是白著了夫子氣力故夫子復語之曰弗如也時有姓呉者在坐遽曰為是尚嫌少在先生因語坐間有志者曰此說與天下士人語未必能通曉而呉君通敏如此雖諸君有志然于此不能及也呉遜謝謂偶然

古今大患在篤自信賜不如回揚言不吝此何可及通敏奮迅重言煅煉以驅其進嫌少詆誣不異童齔首頷稱嗟何無少靳

此道與溺于利欲之人言猶易與溺于意見之人言卻難

釋老空無楊墨仁義努力前驅不復顧忌皆溺意見誠難與議先生論道每曰簡易啟鑰抽闗非不切至槪以圣謨終岐而二片言自狀黙樹赤幟

居象山多告學者云汝耳自聰目自明事父自能孝事兄自能弟本無欠闕不必他求在乎自立而已

視不思明聽不思聰耳目之則壅閼不通愛敬怡然施于親長雖根于心亦貴相強若都沒事曰本無虧湯武圣人何假修為累德之基固在自立所立無差庶幾有及

或問先生何不著書對曰六經注我我注六經韓退之是倒做葢欲因學文而學道歐公極似韓其聰明皆過人然不合初頭俗了或問如何俗了曰符讀書城南三上宰相書是已至二程方不俗然聰明卻有所不及

人之聰明相去絶異明此暗彼比比皆是韓歐所業種學為文二程所得成性存存本末重輕難并收拾寳玉棄珉何謂不及

或問先生之學當來自何處入曰不過切已自反改過遷善

二程夫子造就人才必先格致涵養栽培孔氏家法久欝復開鼎鼒犧象(闕)瓌瓌傳播累葉統緒不頺逮乎先生別出己見不貴研探力惇行踐切己自反改過遷善崇德條綱敢不自勸懼乏真知久之必變若囓柹屑可當肴臠悅口澤膚孰不歆羨

吾與常人言無不感動與談學問者或至為仇舉世人大抵就私意建立做事專以做得多者為先吾卻欲殄其私而會于理此所以為仇

殄私會理其語甚大其理其私其會安在不見孔釋氷炭相背其多私耶轍環不輟圣功烈烈其少理耶聲色屏徹頑空孑孑斯理昭融充周八表巨萬非多毫芒不少明誠洞徹暉彩必彰本相旣露亦難掩藏

今之論學者只務添人底自家只是減他底此所以不同

學惡孤單孤單無親亦惡駁雜駁雜不純道有因革事有屈伸活人手段推陳致新増減旣異孰偽孰真増所當増肺腑生春損所宜損瘠餒不貧調瑟膠柱伐道揮斤若有快捷方式可造圣人伊周孔孟胡不指陳

先生問學者云夫子自言我學不厭及子貢言多學而識之又卻以為非何也因自代對云夫子只言我學不厭若子貢言多學而識之便是蔽說

多材多藝公旦攸稱裒多益寡易象所登說曰多聞孔曰多能于稽多義厯厯可憑先生所貴直截斤推挹繁簡累有辭征至是病賜尤闖不宏多學而識浚自師承以開其端以發其瞢歸咎于賜殊乏準繩賜咎安在一唯不曾是非易處塹谷頺陵

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逺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逺之有上面是說階級不同夫子因舉詩中室是逺而之語因以掃上面階級葢雖有階級未有逺而不可進者也

契勘哲人格言篤論血脈條貫聯屬膚寸茍于其間牽引藤蔓左枘右鑿終不相巽是章析之詞義俱暢合之不類適増疑障宛轉附會巧鄰哲匠細味詳研終為冗長

系辭首篇三句可疑葢近于推測之辭吾之深信者書然易系言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此等處深可信

六籍恢恢輿輦斯道圣筆刪修古今共寳說事說天易書皥皥缺文疑義容或懊惱敢布然疑區分丑好首系淵微渾然天造謂近推測殊顛白皁典貢盤誥精思力討屢降屢殊居然可考盡信無疑恐終潦草易可信者若止三言昭昭眾訓豈盡為諼神徂圣伏蛙黽宵喧

自周衰以來人主之職分不明堯典命羲和敬授人時是為政首后世乃付之星官厯翁葢縁人主職分不明所致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此卻知人主職分

昔在鴻荒民風簡約茹毛飲血巢棲穴托犧皥炎黃應時迭作卦爻書契以陳以拓耒耜舟車室廬棺槨利用周完旣康且樂獨于占候法猶闊略帝不垂情民時奚莫舜命九官已黙欽若豈隳厥職事異今昨君職何居弼亮是度不得則憂得之乃樂憂樂在人胡不寛廓孟氏斯言對疾良藥目為君職恐失之鑿

詩大雅多是言道小雅多是言事大雅雖是言小事亦主于道小雅雖是言大事亦主于事此所以為大雅小雅之辨

道寓于器器載乎道剖析以言終為潦草四牡鹿鳴唐棣天保反復吟哦芬腴盈抱公劉后稷板蕩杲杲即顯知微悔讀不早季札所次載稽載考淺深低昻如析鮮槁晦蝕埃氛誰加汛埽

諸公上殿多好說格物且如人主在上便可就他身上理會何必別言格物

所議奏對固冺無聞主身與物似不可分明目達聰天敘人文為暴則滅為德則君所格不越所陳不羣觸類而長匪身曷云知人則哲作室楣芬大學首義敢棄不論

先生在勅局日或問曰先生如見用以何藥方

醫國先生曰吾有四物湯亦謂之四君子湯或問如何曰任賢使能賞功罰罪醫國醫人必審疾勢勢則不審藥之必厲襄遁筆誅仇復九世魯莊見貶視仇泄泄語宋多難聞者揮涕荼毒衣冠刼遷二帝神州赤子禽狝草薙宗社為墟播越海澨忍恥偷安不思大計浮沉累代一切蒙蔽九法三綱掃地陵替茍以復讎感激自誓血誠上達事當允濟簡任賢能福威明〈日制〉翕張開闔作我凡例勿藥之喜不假占筮

先生云后世言道理者終是粘牙嚼舌吾之言道坦然明白全無粘牙嚼舌處此所以易知易行或問先生如此談道恐人將意見來會不及釋子談禪使人無所措其意見先生云吾雖如此談道然凡有虛見虛說皆來這里使不得所謂德行常易以知險常簡以知阻也今之談禪者雖為艱難之說其實反可寄托其意見吾于百眾人前開口見膽

不伐不矜望道未見神禹圣文萬古歆羨宣尼自視欿然不勝不曰豈敢則曰未能烏有后人侈然自大信已旣篤殆且無奈開口見膽自詫非禪不知失腳墮落井天彥國鋪陳晦叔簡當君實優游伯淳條暢如子所詆悉匪好辭號于百眾誰則信之

先生云凡物必有本末且如就樹木觀之則其根本必差大吾之敎人大槪使其本常重不為末所累然今世論學者卻不說此

棄本逐末舉世滔滔一遇智人錙銖莫逃屏絶百計惟心是操釋氏本相西域稱豪圣門事業獨異此曹表里一致不遺纎毫日月匪明泰華匪高運參天地簡易無勞回視他術輕眇一毛

劉淳叟叅禪其友周姓者問之曰淳叟何故舍吾儒之道而叅禪淳叟答曰譬之于手釋者是把鋤頭儒者把斧頭所把雖不同然卻皆是這手我而今只要就他明此手友答云若如淳叟所言我只就把斧頭處明此手不愿就他把鋤頭處明此手先生云淳叟亦善喻周亦可謂善對

懷玉待沽手吾之手不壞金剛鋤視厥肘形骸外物于我何有不操吾斧奮力擊剖诐辭依阿迭有勝負善喻善對胡取二叟

先生居象山多告學者云汝耳自聰目自明事父自能孝事兄自能弟本無少缺不必他求在乎自立而已學者于此亦多興起有立議論者先生云此是虛說或云此是時文之見學者遂云孟子辟楊墨韓子辟佛老陸先生辟時文先生云此說也好然辟楊墨佛老者猶有些氣質吾卻只辟得時文因一笑

耳目聰明實維天則聾瞽滿前伊誰之責孝弟根心世多兇徳弗究弗圖并隳厥職雖無欠缺學敢不力不學求立其仆必亟楊墨佛老惡紫亂朱其色不紫何事驅除居今之世由今之途應舉取第能不文乎躋險捐階則近于愚辟所當辟拊卷嗟吁

惟溫故而后能知新惟敦厚而后能崇禮

人非溫故固莫知新故而不新奚取陳陳自非敦厚亦莫崇禮厚而無禮亦何足齒知行兼舉內外交修不逺之復庶為我收

有士人上詩云手抉浮翳開東明先生頗取其語因云吾與學者言真所謂取日虞淵洗光咸池

圣言近逺如地如天觀其所處猶自退然余者立說安保無偏厚自夸詡甚無謂焉執此明道彌欝不宣胡為自況取日虞淵

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對曰有政子曰其事也魯國無政所行者亦其事而已政者正也

政出于國事行于家圜冠句屨截爾無差求所退者季氏私衙謂魯無政獨未思耶所對忍使驊駑同秣圣訓片言潛施抑奪陽舒陰慘生意潑潑萬世之下想見顛末涸轍猶歡枯稊尚活此而未省去道逺闊紫陽微辭端倪軒豁彼疏斯粺孰可抹闕

陽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陰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陽竒陰偶陽以竒為君一也陰以偶為君二也

易系深奧未易研詳粲然明朗不有是章震坎與艮卦體皆陽巽離屬陰兌亦相當陽竒陰偶牝牡驪黃竒則為君上體干剛偶為民象柔比坤鄉君寡民眾得道必昌民寡君眾失道必亡六子旣列竒偶旣張其寡其眾不假敷揚以偶為君象數俱荒說輕未瑩終類粃糠

元晦似伊川欽夫似明道伊川蔽固深明道卻通疏

軻沒學絕長夜漫漫天憫斯人冥趨瞀竄篤生二程旭日始旦上接墜緒扶揺霄漢姬孔情文淵思條貫錫謚不虛萬代偉觀伯子之純固不待贊渾渾元氣誕無畔岸叔子之正同本異干寒氷凍雪凜不可玩夷齊可作必興羨嘆謬摘瑕疵顛覆公案他人為此乃無忌憚奈何先生亦欠詳緩

天下之言性也則故而已矣此段人多不明首尾文義中間所惡于智者至智亦大矣文義亦自明不失孟子本旨據某所見當以莊子去故與智解之觀莊子中有此故字則知古人言語文字必常有此字易雜卦中隨無故也即是此故字當孟子時天下無能知其性者其言性者大抵據陳跡言之實非知性之本徃徃以利害推說耳是反以利為本也夫子贊易治厯明時在革之象蓋厯本測候常須改法觀革之義則千歲之日至無可坐致之理明矣孟子言千歲之日至可坐而致也正是言不可坐而致以此明不可求其故也

談性何居惟故與利故則有征利為之地不見神禹利導百川縱橫捭闔一出自然故如厯家先考躔度星逺天髙豈逃乎數是章兩段申解甚明自子引據大易莊生字義隠晦讀者始驚已逝陳跡孰匪故情故而可去古訓須更明目張膽敢昧權衡

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一段是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要故反復言之如惡惡臭如好好色乃是性所好惡非出于勉強也自欺是欺其心慎獨即不自欺誠者自誠而道自道也自欺不可謂無人知十目所視十手所指其嚴如此

大學是章專釋誠意自慊者充自欺者蔽充則必誠蔽則必偽始終發越莫非二義舍慊言欺何所底至雖修厥徳不足潤身終愧自慊豈曰成人修齊治平固有其要執一以言能無遺漏

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只當說繁纓非諸侯所當用不可以與此人左氏也說差卻名了是非孔子之言如孟子謂聞誅一夫紂矣乃是正名孔子謂蒯聵輒之事乃是正名至于溫公謂名者何諸侯卿大夫是也則失之矣

惟器與名似二非二區別太過反害于義蓋古謂名潛寓于器大夫歌雍諸侯請隧峻拒嚴誅賴彼圣智大防茍在名未墜地國脈奄奄猶有屬系繁纓雖小雍隧何殊奈何不恤陰長禍樞圣慮淵深圖難于易逆之則亂循之則治謂此非名終啟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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