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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序
住全州南源洪圣寺
康熙己巳年師在三吾曹山受全州眾紳衿及同門兩序諸山耆宿等請于十月望日入院。
據室拈拄杖曰先師于此打鳳羅龍烹佛炰祖直得浪涌三湘雷轟百粵今日不肖到來合作么生卓拄杖曰大地火發也喝一喝。
當日唐山主法弟行檀率侄唐輔唐瑋唐璇世機與眾檀護及本山法屬等請上堂師拈疏曰此是曹溪逆流來底先老人一十五坐道場闡揚不盡今被現前諸護法筆端點出諸仁直下薦得便可龍驤云起虎嘯風生設或未然試聽饒舌宣疏罷指座曰者座七金山子壁立當陽多少人攀攬不及山僧今日略顯神通為諸仁透頂透底去也遂升拈香曰摘破香囊薰大國掣開天竅吼真風專祝佛心天子萬壽無疆次拈香曰此香植眾德本現隨類身奉為本省當道文武尊官縉紳士庶檀越山主列剎耆宿兩序大眾速悟本真同明般若復于懷中出香曰此香廿載追隨含冤未報一生受屈飲恨難伸今日對眾拈出爇向爐中端為供養傳洞上正宗三十一世開南源理山第一代逕庭宗老和尚以酬法乳白椎竟乃拈拄杖曰祖翁田地四至分明樹子中心千秋榮茂雖然須是真正血脈始可受用穩密若是豹膽熊心終難相續所以先師于此拶開錦繡乾坤放出斬新日月山僧雖欲通津把斷寶劍光寒其奈今日子承父業事在當行且道轉位回機承先啟后一句作么生道卓拄杖曰鈯斧劈開天地秀靈苗花發未萌枝結椎下座。
當晚小參若論此事向山僧未出曹山已前薦得略較些子若待山僧拈個死貓頭與你橫吞豎咬早是萬里崖州所以青原一見曹溪便道階級不落藥山再到石頭始知一物無為云巖于良久處而豁示全機洞山于睹影時而深明的旨以至我龍華瑞祖出四十余員知識個個門風壁立惟有石澗老祖崛起百丈雄峰跌落九嶷山勢玲瓏峭拔轉見孤危故我先師不顧危亡嘗以百問質之師翁翁深器之所以室中用險崖機煆煉衲子山僧二十年前曾遭毒手今日被業風吹到者里只要覓個勇敢漢為山僧出氣有么有么良久曰縵天網子百千重。
曹山受南源請小參寶印未彰文彩已露鋒铓不犯至化無為近時短販一味說心說性明眼檢寶冷灰終無豆爆山野一向退埽閑云投老巖壑何意高賢降心孤陋既無遜避之門只得勉力相承以了先師未了公案且先師有甚公案未了聻故園田地雖平坦慚愧兒孫未易耕。
開爐上堂問青獅久冷白壁垂秋昨日雙峰跳今朝天柱回翔未審是何宗旨師曰缺鼻金針穿玉線鴛鴦繡出五更啼曰一枝無孔笛吹起少林春師曰鐵酸餡子莫囫圇吞好曰只如開爐結制又作么生師便打曰恁么則浯溪浪涌漓江月照徹孤松獨秀寒師曰休念篇章問選佛場開龍驤虎驟四眾駢闐施何法要師云霹靂過頭猶瞌睡曰一眾咸驚師曰惜取眉毛曰洞簾高卷寶鏡重輝去也師曰贊嘆即得乃曰青獅久冷白壁垂秋驀地雙峰 跳直得天柱回翔橫身拶入底里許暗穿玉線放情平地底鴛鴦繡出金針無孔笛子兩頭吹豈是五音六律若或囫圇吞個鐵酸餡子霹靂過頭猶作瞌睡更來選佛場里念篇章寶鏡臺前施鑒覺有甚么語話分然則洞簾初卷爐鞴弘開作么生是條令斬新一句卓拄杖曰照顧眉毛。
臘八上堂豎拂子曰夜半正明天曉不露者里直下承當一任丹霄獨步昨夜正覺山前悟底恰是妄想執著且道智慧德相在甚么處良久云勘破了也。
元旦上堂拈拄杖曰新年華新氣象頭戴寶華冠手執吉獠棒趁云巖獅子跨嘉州大象拍手高歌慶有年誕生王子喜難量山中佛法苦無多雪里烏雞啼柳上卓拄杖一下問祖師西來不立文字千七百葛藤因何而有師曰莫 沸如何是誕生王子師曰花冠映奪天光赤如何是朝生王子師曰盡力推爺向里頭如何是末生王子師曰十載辛勤擁敝裘如何是化生王子師曰玉關風動月華明如何是內生王子師曰黃閣簾垂不露顏曰五位王子蒙師指新年佛法是如何師打曰拄杖開封大吉利市。
解冬上堂今朝正月十五拄杖無端起舞打開金鎖玄關放出南泉水牯一任溪東溪西莫犯國王水土直饒隨分納些些卓拄杖曰拄杖子猶未敢相許。
浴佛小參問世尊才生便乃指顧稱尊古人尚喚他作傳語人是不師曰鬌髻童兒早白頭曰只如云門一棒是報恩是雪屈師曰玉笛橫吹天地曉曰與么則棒下無生忍臨機不見師師打曰者傳言送語漢乃曰鬌髻童兒早白頭玉笛橫吹天地曉指顧稱尊顯妙機傳言送語入荒草撞著云門報不平當頭一棒實難討且道是報恩耶雪屈耶卓拄杖曰吃李慣向赤邊咬。
天中節小參今朝五月五不打薅耘鼓瑞草長闌干金鍬不動土忽然走出個岑大蟲以拄杖攛向眾前作怖勢云切莫認作沙老虎乃驟步歸方丈。
開爐小參拈拄杖曰今朝十月十五處處霜花遍普好看露地白牛變作南山猛虎吞卻三世如來有甚眾生可度遂擲拄杖下座。
臘八上堂祖意才出師拈拄杖作釣勢曰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鉤三寸子何不道曰賴遇某甲不似夾山便抽身歸眾師曰已被柳條穿卻乃豎拄杖曰只者個撐天拄地耀古騰今雪山六載摸索不著少林九年覷他不破山僧今日拈來障回曹源萬派鼓起洞水逆流多少人向者里覓他起處不得小子識之硬卻脊梁轉為流通勿令斷絕聽吾偈曰曹溪一滴洞澤之源超越兼到不落正偏臨機殺活迥絕廉纖全提正令魔佛齊蠲寶鏡輝空光愈遠南源正脈永流傳。
佛開光伯昌蔣居士祈嗣請上堂問權掛垢衣云是佛卻披珍御復名誰師曰一切人瞻仰有分曰即今毫光閃爍又作么生師曰且喜珠回玉轉曰恁么則因齋慶贊去也師曰晝三夜三好著力乃曰迢然玉樹鶴不棲巢寶劍橫揮寧容湊泊直使苔生古殿祖佛平沉放一線道便見瓶抽玉印花發長春且道摩耶夫人生下五百太子畢竟那個合作主中之主豎拂子曰容顏甚奇妙光明照十方復舉裴相國一日托一尊佛請黃檗安名檗召云裴休休應諾檗曰與汝安名竟師曰黃檗雖是作家怎奈錯過者多今日蔣護法鏤此旃檀瑞像請山僧升座只要出他古人一頭地遂高聲曰居士士舉首師曰檀越已后踏毗盧頂上行復揮拂子下座。
師誕日上堂問兩輪日月懸天燭大地山河拱玉盤拈來慶祝南山壽未審吾師意若何師曰放鶴出銀籠不知天地曉曰與么則鵬飛程九萬桃熟歲三千師曰舌上覆金錢問昔韓公問大顛春秋多少顛舉數珠公不會顛曰晝夜一百八此意如何師曰今朝熱似昨日熱曰秪如擯首座又作么生師曰你也須具慚愧始得曰與么則杖頭別有金剛眼指出須彌作壽山師曰吐得黃金堪作甚問慶祝南山即不問君臣五位請師宣師曰我不解打瓦卜曰如何是君師曰九重深處不知尊如何是臣師曰鵠立甚分明如何是臣奉君師曰直扣堯階卻借勛如何是君視臣師曰密室常懸鉅鹿心如何是君臣道合師曰明月蘆花仔細看乃曰那畔一著露柱懷胎今世門頭燈籠發笑驀拈拄杖曰昨夜山僧拄杖子向望佛峰頂打個噴嚏驚起湘山無量壽佛放一十二道寶光射到南源寺里復于光中而屈指曰甲乙丙丁丁丙乙甲欲窮壽量了不可得大眾見么者里見得說甚不萌枝上桃熟三千無影林中鵬程九萬一任橫吹玉管韻出青霄轉南山作北極也得協正偏合君臣也得所以道今日熱似昨日熱其或不然直饒吐得黃金也是三家村里打瓦卜漢擲拄杖下座。
先老人十周忌上堂師良久曰云巖只者是睹水妙逢渠體向朕兆未分際寶劍橫抽用在功勛不犯時金針密刺于此見得始知我先老人于甲子秋踴身入雷奮迅底作略至今尚在只是盡大地人不敢正眼覷著茲值十周忌辰山僧不免全機露布喝一喝復舉漸源一日持鍬上石霜法堂從東過西從西過東霜曰作么曰覓先師靈骨霜曰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覓甚靈骨曰正好著力霜曰我者里針劄不入著甚么力源便出師云二大老盡力激揚要且覓先師靈骨不著南源今日或有人持鍬覓先師靈骨直向道先師肉猶暖在你作恁么去就便與連棒打出不惟頓使枯木龍吟抑免后人向髑髏里瞠眼。
臘八圓戒上堂問波羅提木又曲為中下如何是向上全提師便打曰三教家風還有優劣也無師曰你即今問那一教曰如何是牟尼家風師云破草鞋無耳如何是仲尼家風師曰錦上繡金龍如何是希尼家風師曰萬壑清風一溪明月乃曰識得則事同一家不識則理有千差揀點將來總是捏目生花優波離尊者常在諸人鼻孔里放光動地你等還信得及么如未信且把缽袋子高高閣在眉棱尖上急著眼覷忽然覷亦不見打失缽袋子拄杖不在苕帚柄聊與三十。
元旦上堂問元正啟祚萬物咸新如何是新年頭佛法師曰紅日光天德曰萬邦咸稽首齊賀圣明君師曰萬人家外鳥啼春問金鑾贍天斗玉笏奏瑤階如何是丕贊皇圖句師曰一朵優曇呈瑞彩滿天花雨落繽紛曰秪如雙角峰高鶴翀霄漢湘江水急魚透龍門正恁么時還有賓主也無師曰臣在門里王不出門曰恁么則漁樵歌滿路野老賀豐年師曰放子三十棒乃曰天高地厚日月維新燈籠發笑露柱揚聲仰祝
當今皇帝萬國來賓驀豎拄杖曰且道木上座還有新舊也無擲下曰黃河三千年一度清。
師誕日上堂問萬象之中能作主春秋不涉事如何師卓拄杖三下曰恁么則不逐四時凋也師又卓一下曰只如未離兜率已降皇宮未出母胎度人已畢和尚今日升堂又作么生師曰八十翁翁入場屋真誠不是小兒戲僧擬議師打曰者掠虛漢問先天地而不老后天地而不少較師壽量若何師曰昨日薰風涼殿角今朝紅日上雙峰曰與么則雙峰崢百粵一滴涌三湘師曰狗子尾巴書卍字乃曰蘇州有常州有萬象之中師子吼從來不逐四時凋萬里青天棒不饒昨宵拄杖生光怪要打雪山個褦襶未離兜率降王宮笑殺明州憨布袋且道薰風南來明甚么邊事卓拄杖曰狗子尾巴書卍字。
普同塔合尖謝唐山主昌翁護法及闔府眾文學緇素等上堂問法不孤起仗境方生如何是目前無法意在目前師曰有眼無耳朵六月火邊坐曰秪如今日升座畢竟得何利益師曰天不能蓋地不能載問乘駿駟掃妖氛抽寶劍斬癡頑秪如海晏河清又作么生師曰浮圖今日合尖曰恁么則永劫清涼總賴和尚也師曰三十棒留待別時曰曹溪白浪滔天地獨秀清風貫古今師曰無鏃箭穿紅日影休將脂粉媚秋波曰和尚是何心行師曰阇黎也不得草草乃豎拂子曰者所無縫塔在威音已前早是圓落落地只為諸人工力不到所以荊蓁荒穢不能發現幸有大力檀越不惜只手親為諸人從地涌出可謂欄楯五千寶鈴萬億煙霞絢彩日月流輝山僧到者里只得慶贊有分遂揮拂曰此日浮圖成七級他時福壽永千秋復舉昔有二庵主一日下庵主問上庵主曰者幾日在庵作甚么曰造一座無縫塔曰我亦要造一個借塔樣看曰何不早說適被人借去也師曰者沒擔當漢可惜放過若是南源待道借塔樣看便叉手近前而立擬議不來拳到便行豈不俊快。
山主唐文學昆仲為先太君入殮請升座拈拂子左揮曰儒中圣賢請過者邊右揮曰玄流仙客請過者邊中間橫案曰黃面瞿曇一齊按下還有向者里轉得身吐得氣的么問老善人謝世畢竟生何國土師曰日輪正卓午曰與未生時是同是別師打曰你道是同是別曰與么則剎剎塵塵皆凈土也師曰噇酒糟漢乃豎拂子曰只者一物豎窮三際橫亙十方散干蓋以無遺入微塵而罔措所以天得之以清地得之以寧君臣父子得之各發其真老善人得之淳懿貞潔半世孀居茲值撒手之際特召山僧舉揚末后一段光明殊不知山僧是個杜拗子語言文字總沒交涉只好向第二門頭與諸公通個消息遂以拂子擊幾曰啰哩哩啰哩剎剎塵塵知幾幾光前裕后謾商量物物頭頭自家底既是自家底又商量個甚么同到棺前據款結案。
封棺昨日蓮池雨今朝日鼓升六十余年事分明焰里冰權且為蓋覆一任蔭兒孫。
退院上堂山僧自來清湘一味種田博飯不敢將禪道佛法教壞人家男女且喜逗到今朝唱個歸山曲子乃扣杖而歌曰千年田八百主幾番耕遍經風雨而今犁耙已全拋剩得溈山個水牯短笛橫吹歸去來高歌一曲忘今古適有僧出師以杖挃退曰前村煙雨里別日再商量擲拄杖下座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