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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崇禎記聞錄
  • 佚名
  • 3530字
  • 2015-11-20 19:28:38

十九日,土公回院,閶關水門已開,舟楫可通,但兵丁踏船,雖軍門示禁,此風未已,鄉民終未敢輕掉舟入城也。

二十日,貝勒奉命往鎮杭州,復經吳地,縣著每圖起夫九名助纖。

二十一日,兵丁絡繹在途,楓橋一路,閉門躲避。

囗發兵例不給行糧,眾苦乏,不免打入民家奪食借棲,囗擾殊多。城外居民,方歸故里,復移入城避害者,往往有之。洞庭兩山未盡囗,先之招撫,猶屬兩持。吳公統兵往,乃懼而迎降。吳公納之,約束目兵不得登岸,兵大失望,民得不罹其害。郡中鄉科馮寧延避跡西洞庭山,不肯剃發,吳公令勸諭,不從,乃執其家屬,仍不為動,執向軍前,寧延終不屈,遂斬之而剖其腹,棄尸湖中。此君受禍甚慘。然抗志不向,實有足多者。崇明在海中,諸不順者屯聚于此。

新選縣令、丞、學、博,俱留郡城,未敢蒞任。二十六日破之,遂戮無算。

十月初一日,迎郡城隍神,仍往虎邱設祭,太尊遵新詔,祀典悉循舊例也。然儀從之盛,囗逮曩時。府錄生童,亦俱于府庠就試,初旬即次第發案。

初九日,黃鼎吉兄弟二人,于撫院門與人爭論,聲徹于內,土公差官拿人,黃君就辨不屈,撫臺重責各二十板,責后,方知兩人皆庠生,乃大聲斥數,欲革欲砍,二生置身無地,求釋甚苦,乃叱去。從來上官無責杖庠生之理,土公亦失,于三學無敢譁者,以時方華,人各畏事故也。

十六日,府縣正官往江陰送案,兼賀文宗十八誕日。此際錄科,天寒日促,途多兵寇之擾,舟車費重,往試者以為苦。

草橋張悌,字玉汝,亦諸生也。乘閏六月之變,執府庠廩生劉庠及其子庠生劉洪膺斬之,指為奸細。又殺東城醫生侯受璧,獻功于李公,遂署本府海防同知,小器易盈,肆無顧忌。遇親舊如讎敵,每于監門出入之際,鞭綁囗解,多殺人以立威樹功,人共懷不平,即土、吳二公,亦鄙其貪殘不念桑梓。

十月中,按院仰府拿究,太尊令人持帖云:請即到府面會,張玉汝至府,不復接見,即發下獄。明日,受冤人群往按院控告,家貲被讎家搶散,獄中受人凌逼,苦難自全,遂自刎于獄。以三月非分之榮,自殺其軀,聞其死者,人人稱快。是真小人枉做小人也。

蘇城因兵丁多馬,芻秣為急,冬月草不萌生,惟取稻草供用,故薪價涌貴,兵民俱困。悍卒于城外輒拆毀空房,取材木以供爨。胥門夏、周二公祠已被毀,民居可知。

府庠廩生玉琦,字孟璘,館于廟堂巷陳翰林宅。陳宦原籍宜興郡,乃其別室有如夫人及幼子居焉,延孟璘課之。陳于泰在蘇,或在常,往來無定也。有惡奴戴租乘陳宦不在蘇,惑其幼主,假寫提督吳公朱票,同兵丁沈、嚴二人,下鄉脅詐生員顧某家橫順,顧生具告督臺,發詹大廳提究,戴奴扳孟璘寫稿,蔣宇、吳寰同謀,兩人即下吳縣獄,孟璘急索陳官柬,致詹公,備言毫無干涉。十月二十六月,詹大廳將錄過口詞并犯人解臺,再發本府研審,丁太尊審過,但不敢扳蔣、吳二人,獨堅執王孟璘知情。二十八日,吳公立將戴奴梟斬,沈、嚴二兵各責一百,枷示一個月,孟璘以朱票為憑,責二十五板,而不擬罪。蔣宇、吳寰竟釋之。

二十九日,吳縣汪令下鄉勘荒,僅及五里之內,向晚即回,略應故事耳。

是日,都院斬一人于城隍廟前,云閏六月十三日,殺吳縣鐘主簿者。

予足跡不及葑門者將近半載,至是往彼,見飲馬橋畔民居悉毀,楊山太廟港口傷去數十家,月城內不存一椽,城外民房十去四五,大抵觸目傷心也。

經府治及長洲縣治,知太尊于九月二十五日進府,以后堂作正衙,長洲令亦已在縣,獨吳令猶寓麒麟巷耳。

郡有異姓同宗者二族,章與王、尤與欽是也。吳江章叔果與孟璘兄弟為行,而叔果陰險不端,偶以條陳得見取于吳督臺,委令招撫吳江鄉鎮未順者,叔果乘此索詐報復,大逞其私,鄉民痛恨,聚眾執叔果,綁解轅門,累及乃兄貴池教諭章樗字元修者,俱下之獄。被害至六十余人。謂禍必不測矣。及加面鞫,僅責叔果十板,仍系之獄,釋放元修,而口扳無跡之王孟璘,乃重加責治,殆不可解也。其亦口辯不同耶。

十一月初六日科案,文宗以開國之初,欲矯從前雕刻泛濫之習,所取前例,皆平順簡約者,一二等為正科舉,三等前二十名作遺才,又取儒士五名,俱放科入泮,首名正補廩,皆創見也。長、吳二令囗入簾,以十一月二十九日為頭場。

皋橋下塘毛吉甫,開銅錫鋪,家在巷中,店系浮店,每夕,托其妻之弟往宿店中,其對門張雉伯,亦鑪鋪也,平日往還習熟,陰與楊升甫、馬君美三人同謀,欲取毛店所有,遂于十二月初一日晚,誘其人飲于戲館,勸至酩酊,時已昏黑,乘醉挾往城頭殺之,取身畔鑰匙,開入其店,罄竊所有,以為秘密無知者。次日店門不開,人傳城上有被殺者,始知謀財害命,即往報官,而未知所坐。未幾,事即發露,乃執楊、馬到官,張雉伯逃匿,將妻拶究,未獲兇身,及被害,皆鄰近少年人,非因饑乏困迫者,忽作此昧心冒發事,朝夕相對,殺機久已潛伏,人心之險至此耶!

南闈放榜,十七日報至,三學中式者九人,然群心不甚歆慕,非若往常新孝廉之隆重。

考試武場,例應十月,楊總鎮已奉部札出示,因四方未靜,歲終猶未舉行,來年二月行之。

十九日,迎春,府衛縣官俱漢冠吉服束帶,戲劇鼓吹,皆仍舊式,但隸役手執春球,被兵丁攘奪至盡,太尊歸將及府署,優童手花球僅存二三,又值強兵欲奪,太尊怒,發當街責十五板。

殘歲將終,院發入泮案,兩縣各六十余名,因場期迫促,發科案以應試。至是,方發進學案。

兩縣自二十七日江寧回縣。

吳提督統兵在宜興,特發朱票,委詹大廳代祭至德廟,詹候至三十日行禮。

是歲,鄉紳謝世者頗多,自徐勿齋沈水而外,申經峪以八十三考終,又方伯郭履臺、憲副朱恬囗、彭天毓、中翰文啟美俱病故。翰林項仲昭被禍于浙江中。衣冠士庶多遭不幸,洵非常之大厄會也。

除夕,微雨不止淋漓。

丙戌歲元旦,天陰,人謂歲朝宜然。

十五日,吳江寇變,入城戕殺縣令孔囗祖,劫庫劫獄,未幾退去。

郡中聞報,吳公統兵往剿,無對壘者,僅責城中居民不救護父母官,不無斬戮搜索,從征目兵,皆厚獲而歸。

撫院大廳曹虎,于望前塔臺關帝、城隍二廟,喚上等梨園二班,各演戲七日以款神,士民統觀,曹副總日往二處叩拜,徼福禳禍之意也。

二月望前,洪內院復奉旨頒示,仍欲剃頭,雖非人心之愿,然有不剃者,兵丁輒肆笞辱,自月終以及三月初旬,出城市者皆復翦發,漸及于鄉也。

二月上丁,祭文廟社稷山川,次日遍應致祭各祠廟,是歲丁祭,委長洲縣令沈以曦專祭泰伯廟外,正祭關帝、猛將二廟,其他四十余壇,俱不祭。

吳庠陸驥,字君囗,少為諸生有聲,中年轉而業醫,及弘光紹統南京,以薦授戶部司務,專命清理浙直糧折,后弘光失國,囗囗里居,列縉紳間矣。適與督臺酬酢,談及假官假兵為民害,吳公惡其言近不遜,差人押出,著令拿假官假兵來見,陸已改名佐霖矣,轅門員役,共加毆詈,且往其家肆掠,封閉住宅,并下陸宦于獄,大受屈辱,想為讒言所中也,后以周旋得釋。

二十一日,偶過郡廟,見童子持幡前引,樂人鼓吹,即道士一班,敲擊金鈸。又和尚一班,清吹細樂。旋繞既畢,乃入郡廟。詢知為曹大廳自二月望日為始,設僧、道齋醮十四晝夜,追薦陣亡諸將佐也。

宗師行牌歲試,原限正月二十七日,縣童考生因乏人納卷,遲至二月二十六日方考,每縣僅三百文。

洪內院因吳江戕殺縣令孔囗祖,疏薦吳提督而參士撫院,土公閉門乞休,兩縣各發銀共三十兩,官給舟航,挽庠友往江寧具呈內院,保留土公,鄉紳亦自備,并邀相知友同往。予二十四日午后登舟,暮宿滸墅關。二十五日夜,泊常州,即有雨。二十六夜,宿丹陽。二十七日,宿鎮江。二十八日,渡江,夜深,宿望江樓。二十九日上午,至南京,泊水西門外。連日阻雨,三十日,不及登岸。三月初一、二日,入城,會同諸友。初三日,謁洪公,俱服滿洲衣帽,計具合城鄉紳公揭一囗,舉貢公呈、庠生公呈、耆民公呈共三紙,洪公以事出公衙,候其回衙,即于門首投遞。時,洪公不待詳言,即于馬上面諭云:土撫院原是好官,但吳江失事,不得不參,今既眾皆保留,我行又去,彼自照舊坐堂理事矣。眾等即回,不必在此伺候。語畢而入。呈揭俱不取閱。公事已完,午余即返棹。是晚,過觀音門,泊燕子磯宿焉。初四日,復涉大江,風靜波平,晚至鎮江城外止宿。初五日晚,至丹陽。初六日午間,至常州大東門外泊舟。自前月二十九日來,無一日不雨,獨是日晴朗,下午,晷刻頗長,舟既不行,予遂登陸徐步,毗陵城外有延陵季子專祠,堂宇雖不甚宏,然地頗深邃,有羽流守祠。又東岳廟亦大,內有禮斗石壇,后有三層之閣,上供三清四皇,中奉文昌、三元、玄帝等神,下供三茅君等屬玄門香火。又太平講寺,嚴凈整飭,大雄殿前兩廊畫壁,衛以朱欄,殿后有七級浮圖。又近城為天寧、萬壽禪寺,規制弘大;天王殿廣崇如大雄殿,時正延香雪律師開堂傳戒,午齋特在殿,列坐共食者百余僧,晚間誦佛作課,弘宣鐘鼓,亦屬大觀。是夕復雨。初七日早,發行二十余里,未至橫林,而橫風狂不可行,仍返棹至常州東門停泊,竟日夕。初八日四鼓即行,風利順,辰刻過無錫,午間過滸關,晚間入城抵家。是行往返恰半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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