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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禪林寶訓
  • 凈善
  • 4964字
  • 2015-11-10 18:05:02

湛堂準和尚初參真凈。常炙燈帳中看讀。真凈呵曰。所謂學者求治心也。學雖多而心不治。縱學而奚益。而況百家異學。如山之高海之深。子若為盡之。今棄本逐末如賤使貴。恐妨道業。直須杜絕諸緣當求妙悟。他日觀之如推門入臼。故不難矣。湛堂即時屏去所習專注禪觀。一日聞衲子讀諸葛孔明出師表。豁然開悟。凝滯頓釋辯才無礙。在流輩中鮮有過者。

湛堂曰。有道德者樂于眾。無道德者樂于身。樂于眾者長。樂于身者亡。今稱住持者。多以好惡臨眾。故眾人拂之。求其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好者鮮矣。故曰。與眾同憂樂。同好惡者義也。義之所在天下孰不歸焉(二事癩可贅疣集)。

湛堂曰。道者古今正權。善弘道者要在變通。不知變者。拘文執教滯相殢情。此皆不達權變故。僧問趙州。萬法歸一一歸何處。州云。我在青州做領布衫。重七斤。謂古人不達權變能若是之酬酢。圣人云。幽谷無私遂至斯響。洪鐘虡受扣無不應。是知通方上士。將返常合道。不守一而不應變也(與李商老書)。

湛堂曰。學者求友須是可為師者。時中長懷尊敬。作事取法期有所益。或智識差勝于我。亦可相從。警所未逮。萬一與我相似則不如無也(寶峰實錄)。

湛堂曰。祖庭秋晚。林下人不為囂浮者。固自難得。昔真如住智海。嘗言。在湘西道吾時。眾雖不多猶有老衲數輩履踐此道。自大溈來此不下九百僧。無七五人會我說話。予以是知。得人。不在眾多也(實錄)。

湛堂曰。惟人履行。不可以一酬一詰固能盡知。蓋口舌辯利者。事或未可信。辭語拙訥者。理或不可窮。雖窮其辭恐未窮其理。能服其口恐未服其心。惟人難知。圣人所病。況近世衲子。聰明不務通物情。視聽多只伺過隙。與眾違欲與道乖方。相尚以欺相冒以詐。使佛祖之道靡靡而愈薄。殆不可救矣(答魯直書)。

湛堂謂妙喜曰。像季比丘外多狥物內不明心。縱有弘為皆非究竟。蓋所附卑猥而使然。如搏牛之虻飛止數步。若附驥尾便有追風逐日之能。乃依托之勝也。是故學者居必擇處游必就士。遂能絕邪僻近中正聞正言也。昔福嚴雅和尚。每愛真如喆標致可尚。但未知所附者何人。一日見與大寧寬蔣山元翠巖真偕行。雅喜不自勝。從容謂喆曰。諸大士法門龍象。子得從之游。異日支吾道之傾頹。彰祖教之利濟。固不在予多囑也(日涉記)。

湛堂謂妙喜曰。參禪須要識慮高遠志氣超邁。出言行事持信于人。勿隨勢利茍枉自然。不為朋輩描摸時所上下也(寶峰記聞)。

湛堂曰。予昔同靈源侍晦堂于章江寺。靈源一日與二僧入城。至晚方歸。晦堂因問。今日何往。靈源曰。適往大寧來。時死心在旁。厲聲呵曰。參禪欲脫生死。發言先要誠實。清兄何得妄語。靈源面熱不敢對。自爾不入城郭。不妄發言。予固知靈源死心皆良器也(日涉記)。

湛堂曰。靈源好閱經史。食息未嘗少憩。僅能背諷乃止。晦堂因呵之。靈源曰。嘗聞用力多者收功遠。故黃太史魯直曰。清兄好學如饑渴之嗜飲食。視利養紛華若惡臭。蓋其誠心自然非特爾也(贅疣集)。

靈源清和尚住舒州太平。每見佛眼臨眾周密不甚失事。因問其要。佛眼曰。用事寧失于寬勿失于急。寧失于略勿失于詳。急則不可救詳則無所容。當持之于中道。待之以含緩。庶幾為臨眾行事之法也(拾遺)。

靈源謂長靈卓和尚曰。道之行固自有時。昔慈明放意于荊楚間。含恥忍垢見者忽之。慈明笑而已。有問其故。對曰。連城與瓦礫相觸。予固知不勝矣。逮見神鼎后譽播叢林。終起臨濟之道。嗟乎道與時也茍可強乎(筆帖)。

靈源謂黃太史曰。古人云。抱火措于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固以為安。此誠喻安危之機。死生之理明如杲日間不容發。夫人平居燕處罕以生死禍患為慮。一旦事出不測。方頓足扼腕。而救之終莫能濟矣(筆帖)。

靈源謂佛鑒曰。凡接東山師兄書。未嘗言世諦事。唯丁寧忘軀弘道。誘掖后來而已。近得書云。諸莊旱損我總不憂。只憂禪家無眼。今夏百余人。室中舉個狗子無佛性話。無一人會得。此可為憂。至哉斯言。與憂院門不辦。怕官人嫌責。慮聲位不揚。恐徒屬不盛者。實霄壤矣。每念此稱實之言。豈復得聞。吾侄為嫡嗣。能力振家風。當慰宗屬之望。是所切禱(蟾侍者日錄)。

靈源曰。磨礱砥礪不見其損。有時而盡。種樹蓄養不見其益。有時而大。積德累行不知其善。有時而用。棄義背理不知其惡。有時而亡。學者果熟計而履踐之。成大器播美名。斯今古不易之道也(筆帖)。

靈源謂古和尚曰。禍福相倚吉兇同域。惟人自召安可不思。或專己之喜怒。而隘于含容。或私心靡費而從人之所欲。皆非住持之急。茲實恣肆之悠漸。禍害之基源也(筆帖)。

靈源謂伊川先生曰。禍能生福福能生禍。禍生于福者。緣處災危之際切于思安深于求理。遂能只畏敬謹。故福之生也。宜矣。福生于禍者。緣居安泰之時。縱其奢欲肆其驕怠。尤多輕忽侮慢。故禍之生也。宜矣。圣人云。多難成其志。無難喪其身。得乃喪之端。喪乃得之理。是知福不可屢僥幸。得不可常覬覦。居福以慮禍。則其福可保。見得而慮喪。則其得必臻。故君子安不忘危理不忘亂者也(筆帖)。

靈源謂伊川先生曰。夫人有惡其跡可畏其影卻背而走者。然走愈急跡愈多而影愈疾。不如就陰而止影自滅而跡自絕矣。日用明此可坐進斯道(筆帖)。

靈源曰。凡住持位過其任者鮮克有終。蓋福德淺薄量度狹隘。聞見鄙陋又不能從善務義。以自廣而致然也(日錄)。

靈源聞覺范貶竄嶺海嘆曰。蘭植中涂。必無經時之翠。桂生幽壑。終抱彌年之丹。古今才智喪身讒謗罹禍者多。求其與世浮沉能保其身者少。故圣人言。當世聰明深察而近于死者。好議人者也。博辯宏大而危其身者。好發人之惡也。在覺范有之矣(章江集)。

靈源謂覺范曰。聞在南中時究楞嚴特加箋釋。非不肖所望。蓋文字之學不能洞當人之性源。徒與后學障先佛之智眼。病在依他作解塞自悟門。資口舌則可勝淺聞。廓神機終難極妙證。故于行解多致參差。而日用見聞尤增隱昧也(章江集)。

靈源曰。學者舉措不可不審。言行不可不稽。寡言者未必愚。利口者未必智。鄙樸者未必悖。承順者未必忠。故善知識不以辭盡人情。不以意選學者。夫湖海衲子誰不欲求道。于中悟明見理者。千百無一。其間修身勵行聚學樹德。非三十年而不能致。偶一事過差而叢林棄之。則終身不可立。夫耀乘之珠。不能無颣。連城之璧。寧免無瑕。凡在有情安得無咎。夫子圣人也。猶以五十學易無大過為言。契經則曰。不怕念起惟恐覺遲。況自圣賢以降孰無過失哉。在善知識曲成。則品物不遺矣。故曰巧梓順輪桷之用。枉直無廢材。良御適險易之宜。駑驥無失性。物既如此人亦宜然。若進退隨愛憎之情。離合系異同之趣。是由舍繩墨而裁曲直。棄權衡而較重輕。雖曰精微不能無謬矣。

靈源曰。善住持者以眾人心為心。未嘗私其心。以眾人耳目為耳目。未嘗弘其耳目。遂能通眾人之志。盡眾人之情。夫用眾人之心為心。則我之好惡乃眾人好惡。故好者不邪惡者不謬。又安用私托腹心而甘服其諂媚哉。既用眾人耳目為耳目。則眾人聰明皆我聰明。故明無不鑒聰無不聞。又安用私托耳目而固招其蔽惑耶。夫布腹心托耳目。惟賢達之士務求己過。與眾同欲無所偏私。故眾人莫不歸心。所以道德仁義流布遐遠者。宜其然也。而愚不肖之意。務求人之過。與眾違欲溺于偏私。故眾人莫不離心。所以惡名險行傳播遐遠者。亦宜其然也。是知住持人與眾同欲。謂之賢哲。與眾違欲。謂之庸流。大率布腹心托耳目之意有殊。而善惡成敗相返如此。得非求過之情有異。任人之道不同者哉。

靈源曰。近世作長老涉二種緣。多見智識不明。為二風所觸喪于法體。一應逆緣多觸衰風。二應順緣多觸利風。既為二風所觸。則喜怒之氣交于心。郁勃之色浮于面。是致取辱法門譏誚賢達。唯智者善能轉為攝化之方。美導后來。如瑯玡和尚。往蘇州看范希文。因受信施及千余緡。遂遣人。陰計在城諸寺僧數皆密送錢。同日為眾檀設齋。其即預辭范公。是日侵早發船。逮天明眾知已去。有追至常州而得見者。受法利而回。觀此老一舉。使姑蘇道俗悉起信心增深道種。此所謂轉為攝化之方。與夫竊法位茍利養為一身之謀者。實霄壤也(與德和尚書)。

文正公謂瑯玡曰。去年到此。思得林下人可語者。嘗問一吏。諸山有好僧否。吏稱北寺瑞光希茂二僧為佳。予曰。此外諸禪律中別無耶。吏對予曰。儒尊士行僧論德業。如希茂二人者。三十年蹈不越閫衣惟布素。聲名利養了無所滯。故邦人高其操履而師敬之。若其登座說法代佛揚化機辯自在稱善知識者。非頑吏能曉。逮暇日訪希茂二上人。視其素行一如吏言。予退思。舊稱蘇秀好風俗。今觀老吏尚能分君子小人優劣。況其識者耶。瑯玡曰。若吏所言誠為高議。請記之以曉未聞(瑯玡別錄)。

靈源曰。鐘山元和尚平生不交公卿不茍名利。以卑自牧以道自樂。士大夫初勉其應世。元曰。茍有良田何憂晚成。第恐乏才具耳。荊公聞之曰。色斯舉矣翔而后集。在元公得之矣(贅疣集)。

靈源曰。先哲言學道悟之為難。既悟守之為難。既守行之為難。今當行時。其難又過于悟守。蓋悟守者精進堅卓。勉在己躬而已。惟行者必等心死誓以損己益他為任。若心不等誓不堅。則損益倒置。便墮為流俗阿師。是宜只畏。

靈源曰。東山師兄天資特異語默中度。尋常出示語句。其理自勝。諸方欲效之不詭俗。則淫陋終莫能及。求于古人中亦不可得。然猶謙光導物不啻饑渴。嘗曰。我無法寧克勤諸子。真法門中罪人矣。

靈源道學行義純誠厚德。有古人之風。安重寡言。尤為士大夫尊敬。嘗曰。眾人之所忽。圣人之所謹。況為叢林主助宣佛化。非行解相應詎可為之。要在時時檢責。勿使聲名利養有萌于心。儻法令有所未孚。衲子有所未服。當退思修德以待方來。未見有身正而叢林不治者。所謂觀德人之容。使人之意消。誠實在茲(記聞)。

靈源謂圓悟曰。衲子雖有見道之資。若不深蓄厚養。發用必峻暴。非特無補教門。將恐有招禍辱。圓悟禪師曰。學道存乎信。立信在乎誠。存誠于中。然后俾眾無惑。存信于己。可以教人無欺。惟信與誠有補無失。是知誠不一則心莫能保。信不一則言莫能行。古人云。衣食可去誠信不可失。惟善知識當教人以誠信。且心既不誠事既不信。稱善知識可乎。易曰。惟天下至誠遂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而自既不能盡于己。欲望盡于人。眾必紿而不從。自既不誠于前。而曰誠于后。眾必疑而不信。所謂割發宜及膚。剪爪宜侵體。良以誠不至則物不感。損不至則益不臻。蓋誠與信不可斯須去已也明矣(與虞察院書)。

圓悟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從上皆稱改過為賢。不以無過為美。故人之行事多有過差。上智下愚俱所不免。唯智者能改過遷善。而愚者多蔽過飾非。遷善則其德日新。是稱君子。飾過則其惡彌著。斯謂小人。是以聞義能徙常情所難。見善樂從賢德所尚。望公相忘于言外可也(與文主簿)。

圓悟曰。先師言。做長老有道德感人者。有勢力服人者。猶如鸞鳳之飛百禽愛之。虎狼之行百獸畏之。其感服則一。其品類固霄壤矣。(贅疣集)。

圓悟謂隆藏主曰。欲理叢林。而不務得人之情。則叢林不可理。務得人之情而不勤于接下。則人情不可得。務勤接下而不辨賢不肖。則下不可接。務辨賢不肖。而惡言其過悅順其己。則賢不肖不可辨。惟賢達之士不惡言過不悅順己。惟道是從。所以得人情而叢林理矣(廣錄)。

圓悟曰。住持以眾智為智眾心為心。恒恐一物不盡其情。一事不得其理。孜孜訪納惟善是求。當問理之是非。詎論事之大小。若理之是。雖靡費大而作之何傷。若事之非。雖用度小而除之何害。蓋小者大之漸。微者著之萌。故賢者慎初圣人存戒。涓涓不遏終變桑田。炎炎靡除卒燎原野。流煽既盛禍災已成。雖欲救之固無及矣。古云。不矜細行終累大德。此之謂也(與佛智書)。

圓悟謂元布袋曰。凡稱長老之職助宣佛化。常思以利濟為心。行之而無矜。則所及者廣所濟者眾。然一有矜己逞能之心。則僥幸之念起。而不肖之心生矣(雙林石刻)。

圓悟謂妙喜曰。大凡舉措當謹始終。故善作者必善成。善始者必善終。謹終如始則無敗事。古云。惜乎。衣未成而轉為裳。行百里之半于九十。斯皆嘆有始而無終也。故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昔晦堂老叔曰。黃檗勝和尚亦奇衲子。但晚年謬耳。觀其始得不謂之賢(云門庵集)。

圓悟謂佛鑒曰。白云師翁動用舉措必稽往古。嘗曰。事不稽古謂之不法。予多識前言往行遂成其志。然非特好古。蓋今人不足法。先師每言。師翁執古不知時變。師翁曰。變故易常。乃今人之大患。予終不為也(蟾和尚日錄)。

佛鑒勤和尚自太平遷智海。郡守曾公元禮問。孰可繼住持。佛鑒舉昺首座。公欲得一見。佛鑒曰。昺為人剛正。于世邈然無所嗜好。請之猶恐弗從。詎肯自來耶。公固邀之。昺曰。此所謂呈身長老也。竟逃于司空山。公顧謂佛鑒曰。知子莫若父。即命諸山堅請。抑不得已而應命(蟾侍者日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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