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又回徐府
- 解語歌:書絕天下,淚斷成殤
- 流瑩離
- 5829字
- 2016-01-15 17:44:44
徐銀楹自新年初三那一日見到閆可帆,這兩日便也與他時不時有些聯(lián)系,甚至早已打聽清楚他的住宅,常往那跑,因蘇子出事,她擔(dān)憂去求昕昕幫忙,又與……徐銀楹腦袋一卡,與那女子相處半日,還不知姓名,總之與那女子又去了天牢。
徐銀楹與那女子提議去找他,提議時,她甚至還有些忐忑,畢竟她總覺得那女子與閆大哥的關(guān)系有些難以懂,閆大哥對那女子似乎,很是尊重,她也琢磨不透。
想起閆大哥這幾日總往宮里跑,這個時辰了,徐銀楹也不知還能不能見著他,可出乎意料,他竟然在,她進(jìn)去時,他正在收什么東西,等徐銀楹紅暈著臉稟明來意,看他是否有法子救蘇子,他卻只焦住一點(diǎn)——那個藍(lán)衫少女。
他只交代她一句,便沖了出去,其間她見他還與一個便衣人說了什么,便再也不見了身影。
她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被他這般尷尬丟下,徐銀楹又氣得跺跺腳。
看著空落落的房子,正在干雜活的十一,徐銀楹也不好待,十一能這兒自若的劈柴,估計閆大哥出去不是做什么大事,便沒好氣的離開了他的住宅。
想起那女子去了大理寺,徐銀楹眼瞅著這個時辰,去找那寺丞幫忙不是件容易事,在與那女子約好的酒樓坐了一刻鐘,也不見那女子來匯合,徐銀楹心里放不下,便也去了大理寺。
出乎意料,那守衛(wèi)嘀咕了句怎么今兒這么多人找伊大人,徐銀楹這才知道,閆大哥順著她說的,也給找到了這兒。
徐銀楹又去了茶樓,只是都已人去樓空,一些下人收拾著破碎的案幾茶杯,也不知先前發(fā)生了什么,她似乎總比人慢了一步。
心想,興許那女子已在酒樓等她匯合,想好了法子救蘇子,徐銀楹便又折返去了那酒樓,座子還沒坐熱,更讓她震驚的事發(fā)生了。
大街上的百姓散開在兩排,讓了條大道,不遠(yuǎn)處一輛馬車從她眼皮底下悠悠開過,她并不是驚訝這馬車如何豪華與大氣,也不是驚訝百姓見到這車會讓路。
因為——那是她祖父的座車。
姑母還是皇后之時,爺爺是當(dāng)朝左相,父親便是國舅,城里百姓見爺爺與父親的座車都得讓幾分面子,這座車自也是爺爺上朝必坐的專屬標(biāo)志,哪一個見了會不讓開。
可是,她驚訝的,是這座車?yán)镒娜耍⒉皇撬隣敔敚膊皇撬赣H,而她父親此刻竟然與表哥在前頭以兩騎開路,像個低微的人引領(lǐng)那座車。
徐銀楹何時見過父親這般嚴(yán)肅過,也不曾見表哥對誰低過頭,兩旁的侍衛(wèi)也是她從未見過的陣仗,人數(shù)太多,仿佛是護(hù)著座車?yán)锏娜怂频摹?
她心里有些不明白,又緊張,座車?yán)锏娜耍瑫钦l?
即便是她以前貪玩,也不敢去坐那車,即便是爺爺最疼愛的昕昕,也只在除夕日進(jìn)宮時與爺爺同坐過一次。
這車內(nèi)人,好大的架子!
直到徐銀楹看到馬車后頭默然快步跟著,又似有似無與馬車接近的兩個人,心跳提到了嗓子眼,這兩個人,她只認(rèn)識一個,經(jīng)過多日來的熟絡(luò),她喚他閆大哥,另一個人,看著很似文諾。
她忽然有一個念頭,這車?yán)锏娜耍摬粫恰?
徐銀楹下了酒樓,悄悄尾隨,直到座車悠悠停在自家門口——徐府。
再然后,車內(nèi)人被恭恭敬敬請下了車。
果然……是她!
馬車后跟著的閆可帆伊赫兩人急忙上前,說了些什么,剛下車的藍(lán)衫女子只是朝他們微微一笑,似是示意他們不必?fù)?dān)心。
再一偏頭,藍(lán)衫女子看到了馬車后尾隨的徐銀楹。
徐銀楹上前,心里微微不安,不敢去看任何人的臉色,也不知自己怎會選擇出來,明明即便藍(lán)衫女子看了這邊一眼,她也可以不出來的。
或許,她只是,只是……徐銀楹咬了咬牙。
門匾下站立直身的父親,傳來了冷喝聲。
“怎還這么沒大沒小,成天出去混,不知道回家!”
父親很少兇她,即便她沒有哪一天會像妹妹一樣在府中安穩(wěn)待著,可這次似乎有些不滿她怎在這個時候出來,明知道這兒陣仗如此大,應(yīng)該避諱著才是。
父親又道,“還不跪下給公主請安,怎這般不知規(guī)矩。”
徐銀楹渾身微震,不可思議瞥了眼解憂。
她是公主?
當(dāng)朝公主那么多,她又是哪一個?
徐銀楹只記得六公主是那年輕皇上身邊的紅人,她在宮中見過一次,若是六公主來徐府,用這么大架勢迎接徐銀楹不覺奇怪,只是,這個公主不是六公主。
見父親嚴(yán)肅的臉色,公主身份自然不假,徐銀楹心里忽即被堵的慌慌的,喘不上氣來,不知怎的不心安起來。
除了進(jìn)宮看望姑母需要跪伏以外,她壓根也沒跪過其他人,何況現(xiàn)在還是這個方才還在友好討論如何救蘇子的人,她是公主,若真要救蘇子也不過她一句話而已,她這公主何必繞這么大一個圈子!
當(dāng)她徐銀楹有那么豬頭嗎?
被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自己最后還得卑躬屈膝。
聽得父親要她下跪,徐銀楹自然不肯。
徐銀楹很想說,她又不知道她是公主,要是早知道,早知道……她不會與她交什勞子朋友了,她騙了她!
“徐大人,不必了。”
柔和的聲音傳過來,徐銀楹偏眼沒理,早知道這女子是這么高貴的公主,她也早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免得被人認(rèn)為她想攀龍附鳳。
她徐銀楹才不是那種人。
“公主,微臣小女莽撞了,還請公主見諒。”徐諶見自家女兒還不領(lǐng)情,面上不好發(fā)作,只得自己略微低腰表示歉意。
“無礙。”解憂還是只掛著淡淡的笑容,仿佛她也拉不下這張笑著的臉,沒有再看徐銀楹,亦沒有看后頭皺眉的伊赫與沉斂的閆可帆,解憂對徐諶道,“徐大人,帶我去見徐丞相吧。”
解憂望了一眼徐府的牌匾,早上才與徐銀楹一起偷偷摸摸踏出徐府,現(xiàn)在她又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踏進(jìn)這兒,只是身份,變了而已。
她此刻也終于知道,昨夜那個黑衣人弄暈她之后為何會將她送到徐府,徐家的人在找她,似乎送了個推水人情。
只是那黑衣人哪能料到恰巧的將她送到徐銀楹的房間,她不止沒被人發(fā)現(xiàn),反而借助徐銀楹給逃出了徐府。
只是事情,總是那么的不可控制,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圈,她又怎能料到,茶樓那個徐大人,是徐諶的外戚侄子,且還一直在找她。
最終,她還是得進(jìn)徐府,這里是太后的母家,就等于,她終落在了太后手上。
待解憂進(jìn)去,徐銀楹也一直愣在原地,直到聽到伊赫對閆大哥的話。
“皇上何時過來?”
一句話,如轟雷炸開,徐銀楹瞪大了眼睛,她雖進(jìn)過宮,可卻從未見過皇上,昕昕命數(shù)好,能在皇上面前一舞,她可是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可皇上竟然要親臨徐府?
就因為……那公主?
徐銀楹既興奮又氣憤,興奮的是她竟然可以見到傳說中的年輕的皇上,也不知這皇上樣貌如何,能否與閆大哥相比,然氣憤的是,那公主騙了她。
書房,香蘊(yùn)杳杳。
接受徐菱光跪拜之后,解憂安安穩(wěn)穩(wěn)的盤坐在案幾前,對面,是一臉倦色的當(dāng)朝左相徐菱光,記得上次見面,還是他與皇后在碧霄殿前大鬧,轉(zhuǎn)眼也還不過兩月,他似乎一下子沉老了許多,臉上皺紋甚是加深。
他也算得三朝元老,父皇在位時,他官職并不高,在皇甫劦奪權(quán)后,因國丈的身份,得了一位左相之職。
初時權(quán)位并不高,多年來的爭斗與養(yǎng)晦,一大撥人跪拜他門下,而今,新帝即將繼位,他的女兒是太后,兒子與孫侄子也都在朝堂中拜官,即便是姓徐的旁系,也因這一家子升了天似的,幾乎處處都有這徐家一份子。
他已足以與藺平平齊,不,經(jīng)過先帝多年來的打壓,藺家早已不如前了,他大有超過之勢。
但是她相信坐在金鑾殿上的人,是不允許誰的權(quán)利獨(dú)大,她想,經(jīng)過這么多年官場斗爭,他應(yīng)該更懂,他能堪比當(dāng)年藺家,也能如現(xiàn)今藺家一般頹廢。
除非,他有更大的野心。
對視半響,她開口第一句話是,“徐丞相,我的丫鬟呢?”
徐菱光沉吟了一會兒,“公主不必?fù)?dān)心,長樂宮那丫頭現(xiàn)下在太后宮里頭,只要公主肯聽老臣說幾句,必定也不虧待了那丫頭去。”
解憂讓自己笑了笑,“徐丞相請說,本公主必然洗耳恭聽。”
徐府前。
徐諶記得父親交代過不許任何人接近書房,他便也命人離得遠(yuǎn)遠(yuǎn)地看守,自己則去了外頭,卻見伊赫幾人還站在外頭并未進(jìn)徐府,眼瞅著銀楹也在,有些不悅,讓她回了房去。
徐銀楹膽子一向便大,可此時像是焉了的菜,偷偷瞟了眼閆可帆,不得不回了房。
徐諶雖知那兩人常跟隨皇上身邊,想與那兩人套個近乎,但那兩人誰都不理的,他也無可奈何。
書房。
“徐丞相想讓我回宮?”解憂似是笑了笑,想不明白其中有何聯(lián)系,更不明白這又是個什么游戲,只是笑,“如若我不答應(yīng)呢?”
“公主可以犧牲長樂宮那丫頭,換來您離宮的自由。”
解憂只是冷笑了,“身為一朝左相,用這種方法威脅,您也不覺得太卑鄙了么?”
徐菱光昂了嗓音,“老臣做過的事,不認(rèn)為光明磊落,但也無怨無悔,莫說一個小小的宮婢,只要太后一句話,長樂宮所有人又算得了什么。”
長樂宮所有人,琉璃,靜怡,蝶蘭,小郭子,還有那幾個常與她玩笑的小太監(jiān)……
太多的人命,為什么他們總是可以這般輕賤。
她總是試圖去救人,可害死的總是更多人。
就像十皇子,她若是沒有去救,興許事情總會有些不同,鈴木不會死,鈴木的家人也不會,三皇子也不會,因十皇子之死而牽連的一干乳娘宮婢也不會死。
真的,太多。
她甚至想,她救人是不是救錯了么?
仿佛那些人的命,不算做命。
解憂強(qiáng)壓了一下氣場,“徐丞相以為,拿一些奴才的命,能威脅到我?”
徐菱光動了動,從案桌上小盒子里頭拿出一卷黃布,又恭敬延伸到她眼皮底下,只道,“公主不如先看了這遺詔,再告訴老臣您的新打算?”
遺詔。
解憂眼皮跳的厲害,不由的想起六公主給她念的那份賜婚遺詔,心底一沉,見徐菱光眼中似乎沒有任何精謀算計,解憂才敢有勇氣打開這份遺詔。
“不是……”解憂猛的睜大的眼睛,看著布上謄寫的內(nèi)容,手指幾乎要掐碎這塊布,可她知道這黃布質(zhì)量太好,“這份不是賜婚,這是、這是……為什么,皇甫劦,你為什么要這么對衍兒,為什么要爭對我,為什么給了衍兒所有一切,卻又要親手毀掉!”
你不覺得這么對衍兒,太殘忍么。
遺詔,又是遺詔。
解憂雙眼布滿了血絲,幾乎是痛恨這份東西,一份賜婚遺詔,再加上這份,皇甫劦,你到底留了多少份,偏偏都只爭對她冥解憂!
徐府門前。
徐諶抬頭,見到前頭高舉而來的金鑾駕車,一時之間竟也沒料到,此刻也已來不及去召喚府中所有人,只帶著門前的家仆拜倒,一片高呼萬歲的聲音。
閆可帆與伊赫隨即也跪倒。
紫色的人影從上方下來,只單單站在徐諶前頭,溫和道,“徐卿家病在榻上,三日未上早朝,朕深是擔(dān)憂,方好從藺府過來,便也順道過來看看,朕可有打擾?”
徐諶捏了把汗,“皇上親臨,是徐府之榮。”
可心里卻道,這皇上嘴上雖是這么說,可到底是為誰而來徐府,這里頭跪著的人怕也是有些人知道的。
藺平也已多日未上朝,也是以重病為由,皇上去看望并不稀奇,藺平似有退位離朝之意,而皇上一直未同意,去藺府怕也不止探望,更是想勸說藺平留下來,畢竟藺家一走,朝堂之上,徐氏一族最大!
加上今日這次,皇上可是親臨藺府三次,而如今,是頭一遭來徐府,徐諶也不知皇上此刻來是徐府之榮,還是徐府之災(zāi)。
那解憂公主……
“聽說朕的姑姑,似是被徐卿家尋著了,還被接來了徐府,多日未見姑姑,朕確是有些想念。”
書房。
打開書房門時,解憂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蛻變,整個人有一瞬不穩(wěn)。
外頭偶有微風(fēng)傳送過來,藍(lán)天布幕,很是清亮。
徐菱光病著身體,并未送她出來,她以為這場談話時間會很長,徐菱光可能會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勸她離開皇上,很意外,他直接奔說重點(diǎn),仿佛知道自己壽命不長似的,用最短的時間,說最重的點(diǎn)。
她仍記得他最后一句,“老臣只是謹(jǐn)遵先帝遺詔!”
她有點(diǎn)亂了,不知此刻該怎么做。
皇甫劦之前讓她離宮,是給了她機(jī)會活著,六公主說的對,她如今是活該又跑回來受死,皇甫劦殺她還是對她下毒還是想讓她嫁其他人,她都不在乎,可是,她不能不在乎衍兒,不能連累衍兒。
坐上那高高的帝位,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如若被摔下來,那很慘的,她不能毀了他已得到的東西,更不能,毀了他。
解憂有點(diǎn)想哭,可無法哭出來,皇甫劦雖死,他在地底怕也太不安心吧,擔(dān)心晉國的天下,擔(dān)心這個晉國能撐多久,擔(dān)心晉國是否還姓皇甫,所以,連死了都還要用一個圈又一個圈的套著她,他用了最決然的法子,讓她再也不敢靠近衍兒。
解憂在隱暗的地方一個人蹲了許久,直到腳快沒知覺,又聽匆匆路過的幾個侍婢說到皇上兩字還有二小姐什么的,解憂慌了慌,難道衍兒,來了徐府?
守著她的幾個侍衛(wèi)依舊站的很遠(yuǎn),卻還是緊緊盯著她,似是怕她逃走,只是她又還能怎么逃呢,徐家勢力那么大,她怎么逃的出去。
逃不了了,那就面對吧。
解憂走出來,在一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穿過無盡門道,才到達(dá)徐府正堂,沒有稟告,她便進(jìn)去了,本以為不會有太多人,這一看之下,堂內(nèi)的人,她只能苦置一笑。
怎么這么多。
專門尋著機(jī)會來看她熱鬧的?
方才燃起說要面對的勇氣,被挫了一截,這么多人,她都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又或許人多也好,等會兒她可以更徹底決絕。
正堂正位上,紫衣人影正經(jīng)端坐,沒有穿龍袍,她知道,他還沒登基,還有兩三日,便離那個日子不遠(yuǎn)了,他的龍袍估計也已趕制好。
一個月的時間,從她被他尋回,重新踏入帝都,到現(xiàn)今,都快一個月了。
這是朝堂的禮法,新帝登基必得在先帝大行一月之后,在這期間可以自稱為朕,也可以處理所有朝堂政務(wù),他也不得不遵守,除非必要,也沒人會去打破這一個月的規(guī)定,何況若一個帝王坐穩(wěn)了位子,還在乎這一個月嗎?
只是,他坐的不穩(wěn)當(dāng)。
他的旁側(cè),徐昕昕正遞了杯茶過去,解憂也不想知道徐昕昕怎會有理由坐在他身側(cè),即便是徐昕昕的父親徐諶以及她表哥徐驄,也只是低首站立著,憑什么她有這特殊權(quán)利?
不對,她應(yīng)該最想知道,他怎么會來徐府,徐昕昕又怎么知道他會在這,竟還眼巴巴的趕著來伺候他。
可她也最清楚,整個堂中,他是年紀(jì)最小的,卻也是所有人都得以禮尊敬且忌憚害怕的。
嗯,連閆可帆,伊赫,勾弋,甚至連他身邊的大宦官馮榆也恭敬的立在他身后,他身邊似乎不缺什么人,一應(yīng)俱全,少了她,也不會見得對他有多大影響,他現(xiàn)下這副樣子與徐昕昕相處得挺好的,就只差徐昕昕倒他懷里。
從她進(jìn)來時,她便知道伊赫只看了她一眼,閆可帆等人也只是略微瞟了瞟。
她知道,似乎有人的目光在她與他之間交纏來回。
是想看看她與他是否真的只是姑侄關(guān)系吧,或許還想看出點(diǎn)別的關(guān)系。
可惜,不能如他們愿了。
“解憂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凡事總有個第一次,這是她第一次向他行禮,雖不是大禮,卻也得微微低服于他,即便他日后登基,她將會是大長公主,他的姑姑。
她有封號,因為別人只稱她解憂公主,至于那封號是什么她都快不記得了,她此刻自稱解憂,稱得合情合理,似乎她整個人,說出的話,挑不出一點(diǎn)差錯。
只是,看著她的人還是多了點(diǎn)。
此時,目光一直盯在皇甫衍身上的徐昕昕終于肯舍得抬頭看了低服的人一眼,而這一眼讓她滿是震驚,這公主……是那次在墨衣閣撕碎她衣衫的人!
這一眼,徐昕昕想的不是自己得罪了皇上的姑姑會是什么模樣,她只想報當(dāng)日剪衣之辱,別以為她跳了河就算了,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得罪她徐昕昕,這人,這仇,她結(jié)定了。
正位上人并沒有察覺身側(cè)女子的臉色變化,因為他一直盯著的,只有一個她,從她進(jìn)來到行禮,仿佛經(jīng)歷了很長一段時間。
良久,幾個字才彌漫在堂中,不輕不淡,“姑姑快平身。”
解憂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給他行了大禮,雙膝跪地,沉聲道,“解憂有罪,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