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雨打芭蕉巷,凌薇落青衫
- 全球文化戰(zhàn),我的文寵太妖孽了
- 歐家詩仙
- 3348字
- 2025-08-22 16:08:23
懸浮車飛了很久。
窗外景色從鋼鐵叢林,逐漸變成大片大片的綠色水鄉(xiāng)。
白墻黑瓦的房子,縱橫交錯的河道,只是這水鄉(xiāng)有點不一樣。
空氣里飄著淡淡的、發(fā)光的霧氣,像是文氣濃郁到實質(zhì)化。
遠(yuǎn)處的石橋,橋身上偶爾會流過一串發(fā)光的文字,看不真切,但感覺很玄妙。
河面上,偶爾有穿著古裝、半透明的人影撐船而過,船槳劃開的水波都帶著瑩瑩光芒。
“這就是…江南詞域?”
文滑扒著車窗,看呆了。
“嗯,一個穩(wěn)定的小型靈土,依托‘江南詩詞’的意境顯化。”
緋衣客開著車,語氣平淡得像在介紹菜市場。
“這里文氣偏向柔婉、朦朧,適合初期修煉,也適合某些喜歡傷春悲秋的文寵。”
他話音剛落。
嗡!
文滑身邊的青鋒猛地震顫了一下,傳遞過來一股清晰的「不爽」情緒。
它好像很不喜歡這里濕漉漉、軟綿綿的氛圍。
文滑無語,這劍靈脾氣是真大。
另一側(cè),那團(tuán)白色光繭倒是很安靜,吸收完文氣結(jié)晶后,光芒穩(wěn)定柔和了許多,但還沒完全成型。
車子在一片煙雨朦朧的古街區(qū),入口停下。
青石板路,細(xì)雨綿綿,空氣里都是濕潤的泥土和植物清香。
路兩旁是高大的芭蕉樹,雨水打在寬大的葉子上,噼啪作響,很有節(jié)奏感。
“下車…”
緋衣客下車,扔給文滑一把油紙傘。
“在這里等著,我去找人對接。”
他轉(zhuǎn)身走向不遠(yuǎn)處,一個掛著“詞域管理處”牌子的白墻小院。
文滑撐開傘,站在芭蕉樹下。
雨聲淅瀝,周圍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青鋒飄在他身邊,劍尖煩躁地劃著圈,把滴落的雨點切開。
白色光繭則安靜地懸浮著,似乎很享受雨天的寧靜。
等了大概五分鐘。
忽然,一陣清越空靈的琴音,穿透雨幕,悠悠傳來。
調(diào)子很古雅,帶著一點淡淡的愁緒,非常好聽。
文滑下意識循著聲音望去。
只見巷子深處,一把油紙傘緩緩轉(zhuǎn)出。
撐傘的人,穿著一件淡青色的仿古長裙,衣袂飄飄,如同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人。
雨絲在她傘沿匯聚成串,滴落。
走近了才看清,是個年紀(jì)和自己相仿的少女。
肌膚白皙,眉眼清冷,氣質(zhì)安靜得像江南的雨。
但她身邊跟著的東西,更吸引文滑的目光。
一張懸浮的、半透明的古琴虛影。
七根琴弦無人自撥,剛才那美妙的琴音就是它發(fā)出的。
琴身周圍,隨著音律,不斷有淡墨色的光點溢出,凝聚成一只只振翅欲飛的水墨蝴蝶,繞著她翩翩起舞。
又一只文寵,而且看起來好高級!
文滑看直了眼。
少女也看到了文滑,以及他身邊懸浮的一劍一繭。
她腳步微微一頓,清冷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顯然,入口處看到一人帶著兩個文寵的新面孔,有點意外。
她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聲音也和她的氣質(zhì)一樣,清清冷冷的:
“新來的?”
文滑趕緊點頭:
“啊,是,剛來,我叫文滑。”
“凌薇。”
少女報上名字,目光落在青鋒上。
“你的文寵?劍靈?
銳氣不錯,詞域少見!。”
她說話間,身邊的古琴文寵又流淌出一段輕柔的旋律。
幾只水墨蝴蝶好奇地飛向青鋒,繞著他打轉(zhuǎn)。
嗡!!!
青鋒的反應(yīng)極大!
劍身猛地爆出一團(tuán)青光,發(fā)出極其不滿的尖銳嗡鳴!
嗡鳴聲甚至壓過了雨聲和琴音!
文滑腦子里炸開它的意念:「吵死了!軟綿綿!難聽!趕走!戳死!」
下一秒,青鋒完全不聽指令,劍身一振!
它沒攻擊蝴蝶,而是猛地爆發(fā)出另一股截然不同的意境——金鐵交鳴,沙場豪情!
鏗!鏘!
無形的音波從它劍身上炸開!
不再是嗡鳴,而是模仿出戰(zhàn)鼓號角之聲,激烈、昂揚、充滿殺伐氣!
正是《將軍令》的調(diào)子!
突如其來的剛猛“音樂”,狠狠撞碎了凌薇那古琴的柔美旋律!
轟隆!效果立竿見影!
巷子兩旁屋檐下掛著的幾十盞古典燈籠,像是被無形音浪狠狠沖擊,噼里啪啦一陣亂響,瞬間炸碎了一大半!
紅色的碎片和燈穗掉了一地,在雨水中冒著青煙。
琴音戛然而止。
水墨蝴蝶驚得四散飛逃,躲回古琴周圍。
凌薇撐傘的手微微一緊,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明顯的錯愕,以及一絲不悅。
她的古琴文寵的琴弦微微震顫,發(fā)出幾聲委屈的低鳴。
文滑整個人都僵住了,頭皮發(fā)麻。
“青鋒!你干什么?”
他在心里怒吼。
青鋒傳遞回理直氣壯的意念:「難聽,換臺。」
文滑想死的心都有了。
剛來就得罪人?
看這姑娘的架勢,肯定不是普通角色啊!
這破劍,凈給自己惹事!
他趕緊對著凌薇道歉,手忙腳亂:
“對不起對不起!它…它腦子有問題!
剛出生,沒教養(yǎng),我代它道歉,燈籠我賠!”
凌薇看了看一地狼藉的燈籠,又看了看還在得意洋洋震顫、散發(fā)著“我沒說下次還敢”氣息的青鋒。
她臉上的不悅慢慢收起,又恢復(fù)那副清冷樣子,只是眼神里多了點探究的意味。
“無妨,詞域經(jīng)常有文寵失控,習(xí)慣了。”
她語氣平淡,習(xí)慣性地說著。
“只是…你這劍靈,性子很烈,它似乎不喜歡柔和的音律。”
何止不喜歡,簡直深惡痛絕。
文滑苦笑。
“它叫青鋒,是…用《俠客行》啟靈的。”
文滑解釋了一句。
“《俠客行》?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凌薇恍然。
“難怪煞氣這么重,與江南詞域的婉約確實格格不入。”
她看了看文滑另一側(cè),那團(tuán)安靜的白光:
“這個呢?”
“這個…還沒好,是《聲聲慢》。”
文滑有點不好意思,一個暴躁癥,一個睡美人。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
凌薇微微點頭。
“倒是應(yīng)景,詞魄成型慢些,需要耐心溫養(yǎng)。”
她說話時,身邊古琴文寵再次流淌出輕柔的音符,這次不再是旋律,而是一種很純粹的、安撫性質(zhì)的音波,輕輕籠罩向那團(tuán)白色光繭。
光繭微微閃爍,似乎很舒適,傳遞出一絲微弱的「感謝」情緒。
文滑驚訝地看著,還能這樣?
“這是‘九霄環(huán)佩’。”
凌薇注意到他的目光,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文寵。
“擅長音律治愈和幻境。”
好名字,好文寵。
再看看自己家的…文滑心里落差巨大。
“凌薇小姐。”
緋衣客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
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回來了,看著一地的燈籠碎片,又看看梗著脖子的青鋒,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執(zhí)事。”
凌薇微微頷首。
“人交給你了。”
緋衣客指了指文滑。
“帶他去臨時住處,熟悉一下環(huán)境,教點基礎(chǔ)東西。
我還有事,處理完遺跡的后續(xù)再過來。”
他又對文滑說:
“跟著她,好好學(xué),別讓你的‘杠精’再拆東西了。
這里的東西,很貴。”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文滑看著緋衣客消失的背影,又看看清冷如仙的凌薇,再看看身邊惹禍的青鋒和還在睡的白光。
得,這就被托管了。
“走吧。”
凌薇倒是很自然,轉(zhuǎn)身引路。
“住的地方不遠(yuǎn)。”
她撐著傘,走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
九霄環(huán)佩飄在她身邊,偶爾撥動一下琴弦,音律柔和,驅(qū)散雨天的陰郁。
文滑趕緊跟上,小心翼翼地看著青鋒,生怕它再搞事。
青鋒倒是安靜了一點,但劍尖還是對著九霄環(huán)佩的方向,微微顫動,像是隨時準(zhǔn)備再懟一波。
“詞域里,不同文寵對環(huán)境的感應(yīng)不同。”
凌薇一邊走一邊說,聲音在雨聲中很清晰。
“你的青鋒屬性剛猛銳利,在這里會覺得壓抑,需要慢慢適應(yīng),或者找些適合它的地方宣泄。”
“比如?”文滑趕緊問。
“比如‘金戈苑’,有‘大漠孤煙直’的殘境,或者去‘劍碑林’,那里劍氣重。”
凌薇指了指一個方向。
“不過你現(xiàn)在剛?cè)腴T,還是先打好基礎(chǔ),精神力不夠,亂跑容易出事。”
文滑記下—金戈苑,劍碑林。
“怎么修煉?”
他追問,這才是關(guān)鍵。
“最簡單的是‘共鳴法’。”
凌薇說著。
“尋找與你文寵意境相符的詩詞遺跡,沉浸其中,引導(dǎo)文氣吸收。
你的青鋒,可以去讀《從軍行》、《破陣子》這類刻石。
你的詞魄…”
她看了一眼白光。
“《聲聲慢》的本源刻碑就在附近,很適合。”
她停下腳步,指向不遠(yuǎn)處河邊的一座小亭子。
亭子里立著一塊墨色的石碑,上面用飄逸的字刻著李清照的《聲聲慢》,字跡周圍散發(fā)著淡淡的、哀婉的文氣。
不少雨絲靠近那里,都變得朦朧起來。
“那就是,以后你可以常來。”
凌薇引導(dǎo)地說。
文滑看著那石碑,能感覺到身邊白色光繭傳遞出的細(xì)微雀躍。
有用。
“謝謝。”
文滑真心道謝,這姑娘看著冷,人還挺好。
凌薇搖搖頭,繼續(xù)帶路。
很快,他們來到一座臨水的小院前,白墻黑瓦,木門虛掩,牌匾—煙雨小院。
“這里暫時沒人住,你就在這里。”
凌薇遞給他一把古老的銅鑰匙。
“里面有基礎(chǔ)的《文氣導(dǎo)引訣》和注意事項,自己看。
有問題,盡量自己解決,解決不了,去管理處。”
文滑接過鑰匙:“謝謝。”
凌薇點點頭,轉(zhuǎn)身欲走。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試圖用劍氣切雨玩的青鋒。
“對了。”
她淡淡地說。
“告訴你的劍,九霄環(huán)佩剛才彈的不是靡靡之音,是《文心雕龍》的‘養(yǎng)氣篇’,對穩(wěn)固靈體有好處。”
文滑有些亞麻呆立。
青鋒:「…哦。」
凌薇撐著油紙傘,身影消失在蒙蒙煙雨深處。
琴音裊裊,水墨蝴蝶追隨而去。
文滑站在小院門口,看了看手里的銅鑰匙,又看了看身邊一左一右兩個文寵。
一個杠精,一個睡神。
前路漫漫啊!
他推開木門,吱呀一聲。
新的生活,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