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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陰謀初現(xiàn),智破陷阱

芯蘭推門而入時,袖口最后一點(diǎn)花粉落在門檻上,像撒了一把細(xì)鹽。她沒回頭,也沒拍,徑直走到床邊坐下。香囊還在原處,銀針貼著布片,安靜得像沒動過。但她知道,風(fēng)已經(jīng)變了。

半個時辰前,王爺一句“明日去書房”,在府里掀了點(diǎn)小浪。管事嬤嬤見她繞去花房剪枯葉,嘴上笑,眼里卻多了一層算計。她也不拆穿,只說王爺路過看了兩眼。話一出口,連自己都差點(diǎn)信了。

這謊撒得輕巧,可后勁不小。王妃那邊,動作比預(yù)想的還快。

午膳剛過,秋露就溜進(jìn)屋,壓著嗓子:“王妃召了翠兒密談,關(guān)著門說了小半刻鐘,出來時臉色發(fā)青。”

“說了什么?”

“不知道,但翠兒手里攥著個油紙包,往西偏院去了。”

芯蘭低頭撥了撥炭盆里的灰,沒接話。她等的就是這一步。

昨夜王爺召見,表面是問琴,實(shí)則是敲打。她沒傻到以為自己真成了寵婢,但有人會信——比如王妃。一個被叫去書房的婢女,哪怕只是剪草剪得好,也足以讓人生疑。疑心一起,招就會跟著來。

果不其然,未時剛過,王妃親口下令:府中失竊一支羊脂玉簪,乃先王妃遺物,責(zé)令各院自查,若有藏匿,以盜罪論處。

話傳得響,人也派得快。翠兒帶著兩個婆子,捧著搜查令直奔芯蘭住處,腳步利落,氣勢洶洶。

門被推開時,芯蘭正低頭縫一只舊荷包,針線在指尖繞得飛快。她抬頭,笑了笑:“這么急?”

翠兒冷著臉:“奉命查贓,還請配合。”

“自然。”她放下針線,起身退到墻角,“你們搜便是。”

婆子們翻箱倒柜,床褥掀開,鞋底都撬了看。芯蘭不動,也不說話,只看著她們忙。秋露站在門外,手攥成拳,臉漲得通紅。

終于,一個婆子從床板夾縫里抽出個油紙包,打開一看,正是那支玉簪。她高高舉起:“找到了!”

滿屋一靜。翠兒嘴角微揚(yáng),眼神卻不敢看芯蘭。

芯蘭嘆了口氣,聲音輕得像在念叨天氣:“我若真藏,會藏得這么隨便?”

沒人接話。

她目光掃過秋露,忽然道:“對了,昨夜王爺說,府中不寧,恐有內(nèi)賊。你們查我,不如也查查查我的人。”

秋露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袖子,又摸了摸荷包。

翠兒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芯蘭笑了笑,“就是覺得,賊若真在我這兒,何必等你們來搜?說不定,賊就在搜的人身上呢。”

這話一出,幾個婆子面面相覷。翠兒冷笑:“你倒會倒打一耙。”

“不是我倒打。”芯蘭搖頭,“是王爺提醒的。他說,賊不在遠(yuǎn)處,在身邊。我記性差,但這種話,不敢不聽。”

她這話半真半假,可“王爺說”三個字一出,場面就變了。誰都知道,昨夜她被單獨(dú)召見。誰都知道,王爺從不召婢女。

秋露這時上前一步,聲音發(fā)抖:“我……我剛才好像看見翠兒姐姐往這邊走,手里拿著東西……”

翠兒臉色一變:“胡說!我奉命行事,你敢污蔑?”

“我沒污蔑。”秋露咬牙,“我還看見你荷包鼓了一塊,像是塞了什么。”

“放肆!”翠兒抬手就要打,被婆子攔住。

芯蘭依舊站著,語氣平平:“要不,當(dāng)眾打開看看?反正都是為了查清真相,何必動怒?”

翠兒僵在原地。她可以硬闖,但不敢當(dāng)眾撕破臉。王妃給她的命令是“坐實(shí)罪名”,不是“引發(fā)爭執(zhí)”。

一個年長的婆子上前,低聲勸:“翠兒姑娘,不如就開一開,清者自清。”

翠兒咬牙,解開荷包系帶。

秋露眼尖,一把掀開夾層,抖了抖——一支一模一樣的玉簪掉了出來,簪尾刻著“安”字,與失物一致。

全場啞然。

芯蘭低頭看著那支簪,輕聲道:“這支簪子,是先王妃的遺物,府里只有三支,編號刻在尾部。這支是‘安九’,昨夜庫房登記時,我正好在旁抄錄。”

她抬頭,看向翠兒,“你說,你怎么會有?”

翠兒臉色慘白,張口想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芯蘭沒再逼問,反而轉(zhuǎn)身,對著王妃派來的監(jiān)查嬤嬤跪下:“奴治下不嚴(yán),致使有人冒名搜查,險些冤枉清白。請嬤嬤代為稟報王妃,奴愿受罰。”

這話一出,滿屋人都愣了。

她不爭辯,不哭訴,反而主動請罰。

可這“罰”,偏偏最要命。

若王妃重罰翠兒,等于承認(rèn)親信作案,監(jiān)管失察;若輕饒,便是包庇。她這一跪,看似低頭,實(shí)則把刀遞到了王妃手里——讓她自己割自己的臉。

監(jiān)查嬤嬤臉色難看,低聲喝令:“帶翠兒下去,關(guān)入柴房,聽候發(fā)落!”

翠兒被拖走時,回頭狠狠瞪了芯蘭一眼。

芯蘭沒看她,只低頭整理裙角,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

人走后,秋露沖進(jìn)來,聲音發(fā)顫:“你……你早知道他們會來?”

“猜的。”芯蘭從袖中取出一小撮花粉,攤在掌心,“昨夜王爺召見,我特意蹭了蘭草粉在袖口。今早去花房,又補(bǔ)了一次。翠兒荷包里的粉,和我袖口的一樣——蘭草只在西院種,她一個東院的人,哪來的?”

秋露瞪大眼:“所以你讓她偷藏簪子,其實(shí)是……讓她自己變成贓物?”

“不是我讓她。”芯蘭把花粉吹走,“是她自己貪心。王妃讓她藏,她順手多拿了一支,想著萬一事發(fā),還能推說撿的。可惜,賊心一起,手腳就亂了。”

秋露愣了半天,忽然咧嘴笑了:“你這招,比打板子還狠。”

“打板子是王妃的招。”芯蘭收起荷包,重新穿針,“我這招,叫‘請君入甕’。她想用制度壓我,我就用制度反咬她一口。”

她低頭縫著,針腳細(xì)密,一針不亂。

秋露看著她,忽然問:“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芯蘭頓了頓,針尖在布上輕輕一點(diǎn),“等她再出招。不過下次,我就不跪了。”

她把縫好的荷包放進(jìn)抽屜,順手摸了摸枕下的銀針。

針還是冷的,但握在手里,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么硌人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穩(wěn)而輕,像是怕驚了誰。

芯蘭沒抬頭,只把針線收進(jìn)盒中,蓋上。

門開了一條縫,蕭榮塵站在門口,玄色衣角垂地,腰間玉佩無紋。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指上。

那根纏著布條的中指,今天換了一條更細(xì)的白布。

“昨日。”他聲音低,“書房的話,記住了?”

“回王爺。”她低頭,“一字未忘。”

他靜了兩息,轉(zhuǎn)身離去,腳步依舊無聲。

她沒送,也沒關(guān)門。

風(fēng)從門縫鉆進(jìn)來,吹動香囊,銀針在夾層里輕輕一震,像蛇醒了半瞬。

她解下香囊,拆開縫線,把新布片塞進(jìn)去,重新縫好。這次針腳密,不留破綻。

然后她從針線包里取出另一根銀針,比之前那根更細(xì),磨得更尖。她對著光看了看,針尖反著冷光。

她沒藏,就放在枕下,壓著那塊記事布片。

第二日清晨,她去書房前,特意繞去花房。

蘭草還在長,她蹲下,指尖沾了點(diǎn)花粉,蹭在袖口內(nèi)側(cè)。

管事嬤嬤看見,笑道:“你還真上心。”

“主子們愛干凈,草都得齊整。”她低頭,“昨兒王爺路過,還看了兩眼呢。”

嬤嬤一愣:“王爺?他哪會注意這些?”

“可不嘛。”她剪了片枯葉,“但人總得做點(diǎn)讓主子‘可能’看見的事,對吧?”

嬤嬤笑了兩聲,走了。

她起身,袖口花粉未去。

去書房的路上,她遇見秋露。

對方紅著眼,壓低聲音:“翠兒昨夜被打了二十板,發(fā)賣去了莊子。”

“誰下的令?”

“王妃。”

“理由?”

“私藏府物,敗壞門風(fēng)。”

芯蘭沒說話,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知道,那晚井邊的腳步,不是蕭明瀾。

是王爺自己來的。

他聽見了。

他記住了。

他動手了。

她走到書房門口,抬手輕叩。

門內(nèi)傳來一聲“進(jìn)”。

她推門而入,袖口花粉簌簌落下,沾在門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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